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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我是要去沐浴。你……”她回过身看着他。刘子辉一愣停住了脚步。没有再跟上前去。他一时忘了方才她吩咐轻烟准备药汤。

    冒着热气的浴池,她静静的坐着。

    离弦走进来。“主子,如果你担心七爷的话。要不要奴婢再出去看看?”

    “不必了。”她虽然这么说着,可是愈发觉得她有些心不在焉的。她在浴池的中央,隔了好远。她一下子潜入水底,许久不见担心得不得了。回身喊人。一群宫女还有内监也不会游水。这么一来,惊动了刘子辉。他进来的时候,她猛地扎出水面。露出了一头湿湿的发。发铺散开来,在她的后背缠成了一团乱。他伸手撩起了下摆,缓步走进了浴池。

    她听见响动,转过了身。那一团黑色的发丝半遮半掩她如玉的身躯。

    “出去——”她开口,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怒气。

    “该起来了,就算是需要泡一下,也不必这么久。”他朝着她伸出了手,“把手给我!”

    “一直以来我都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他依旧只有一个字,毫不犹豫。

    “这么多年,你一直对我我有非分之想却从来不曾对我做出非分之事。那一日,却为何连让我看着你的脸都不敢?那是不是正是到现在为止你都不敢正视我的原因?”她说着伸出了手朝着他走去。她越走越近。水淹没至她的心口,他没有慌乱,而是直直地看着她。徵羽笑道:“为何现在又能无所顾忌的看着我?在你心里何时悄悄有了这么多的转变,我竟一点都不知?”

    她想要嘲笑,让他清醒。却不知不觉露出的却是一丝心疼和无奈。

    “那一日,你再度出现在我眼前,以那么出人意料的方式。十年间无数次想象过和你重逢的画面。你回来了,第一个要走的人却不是我。你看着我用完全陌生的眼神,这一切都让我发疯。你是我的,迟早都是。”他接过她的手,牵着她往上走。

    一步一步步上那台阶。看着他的背影。他自然而然地扯了一件梅花纹纱袍套在了她身上。徵羽伸手扣好了扣子。挽起了长发。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湿湿的让她很是不舒服。

    自然而然的他拿了布为她擦拭满头的湿发。

    “你还没有跟我说完整。”

    他无意继续刚刚的话题,只轻笑着问了一句,“你可知为什么他明明可以不去边关,却还是要去吗?明明母后已经求情了。”

    徵羽大概知道刘婧为什么要去边关。这一点她不想追根究底。见她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刘子辉知道她已然知道。这一点让他意外,意外之余还有些伤感。她竟是什么都不跟他说,什么都没有将他算在内。

    这么一想,正替他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找了借口。伤他心,本不是他的原意。“你可知道为什么他走了,你却留下了?”

    “是拿我当人质?”这个是她早已想到的也是默许的。

    “那你可知道他这些天根本就没有离开京都?”

    “我如何能知道?”她有些吃惊,总觉得他之后要说的话,不会是什么好话。可是她很好奇,想要知道他所知道的。就像是被所有人隐瞒着,身子被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隐瞒着的原因,她想要知道。

    “他留在这里只为了追查一件事。你和幽冥山庄以及戚家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胡说——”刘婧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事。何况他若是怀疑当初娶了她进门?难道从一开始,他就……不,这不可能。如果从一开始就是不信,那么发生的一切又是什么?她开始迷茫,开始害怕。心,渐渐的开始刺痛。原来心痛的感觉是窒息的感觉。闷闷的,把你整个人的神经抽痛。

    “本来戚家就是很可疑的。何况那个时候你去找冥悠然了,不是吗?难怪他会起疑心。”

    “这又如何,你也说我本身就是一个可疑的人。他不过是顺应自己的心去查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没料到,那始作俑者却是我。”想至此,她有些失神。右手无知觉地穿进了自己的发间。和他的手两指尖相触。

    她骤然间抽手,别过了脸。

    “这一次你将一切告诉他,他怎样?很激动吗?”

    被他这么一说,徵羽仔细回忆,刘婧他并没有很激动。他是意外,却又仿佛……

    “他明知宫里有我,却还是任由着你住在这里,你不觉得奇怪?他对我们之间会发生的事很清楚。甚至他会拳脚相向,可是为什么他还是离开了?他的心里不会有顾忌吗?”

    “够了,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她就要严重怀疑自己的智商了。不知道是她蠢还是他们太聪明。十年了,她好心好意地要去弥补错误。却发觉十年后已经不再是她所设下的那个局。在这一局所有人都自以为是的棋局里,他们都是棋子。走错一步,行错一步,都是万劫不复。

    所以他也知道,刘婧突然里不再犯傻一来真的是为了她。二来也是时候了。但是至少他在乎她,她便知足了。

    “他痛恨着我那是自然的。因为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但是他更恨他的母妃,所以不会按着太后已经处理好的一切走下去。他要走去一条他自己的道。就是因为这样才会举步维艰。你以为他装傻了这十年是真的什么事都没做吗?”

    她伸出手按住他的嘴,狠狠瞪着他。“我说够了!”

    她不想知道更多了,已经足够了,适时地抽身而退,保全自己才是上上之策。知道这么多做什么,知道这么多若是要伤心不若什么都不知道。她不相信,他从一开始就在骗她。

    就算一切都是真的,她也无需别人告诉她。她会自己去求个明白。

    “你不想知道所有的事吗?你就甘愿这样什么都不知道一个人在那里为别人做嫁衣裳?”

    “够了,我说够了!”这是她第三次说这句话。“事不过三,我说过够了,就不必再说了。我不想知道,也不屑知道。就这样……”说到底,她已经没有力气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软绵绵的靠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