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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沉醉,月朦胧的光洒落在她的脖颈边,落下一道阴影,像伤痕。

    他一时看不清,所以伸手去摸。冰冷的手让她吓了一大跳,猛地往后一缩。下一刻她又发了疯一样的抱住了他。她不能冷静地跟他说话,无法冷静无法专注。就这样抱着他,闻见了他身上淡淡的花香味。想起初见那一日,他斜靠在榻上,斜眼微微一笑。那时候起她就觉得这世上原来真有这么美的人。花间美人如厮。

    这些日子,日日夜夜的相处。她总是以为她可以无视他的深情款款。十年前他的情深无悔,十年后他依旧将一切的爱都给了她。人这一生可以得到一份心无旁骛,致死不休的爱。得到的人会开始顾忌。她也是,一开始就是害怕。这铺天盖地的害怕让她忘了去仔细地思考如何面对这份感情。

    她不是一个单纯的人,十年前十年后,纵然是一切都变了,她没变。她是他心尖尖上的人,这一点也没变。

    她的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服。哭得好无力,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上,连动一根手指头都觉得奇痛无比。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她有些害怕,愈发的使力。从她脸上,有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地落下。脸色一点一点凝重。抱着她起身就往回走。

    踏进行云阁,众人围了过来。领头的宫女开口道:“陛下,晚膳已经备下了……”

    话还没说完,只看见他抱着王妃。心下里觉得尴尬,不由得退开了一步,又觉得不对劲匆忙抬起了头。下一刻,她立马吩咐人去请大夫。

    轻烟正在煎药,听见吩咐,匆忙端了药来。她无力地侧躺在榻上,头枕在他的怀里。脸色有些苍白。轻烟见状,只是命人去端热水。拧了热毛巾,擦她脸上的汗。一切都整理干净了,这才给她喂药。

    “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好端端的……”刘子辉很是着急,开口就问。他的声音有点高。她听着只觉得晕乎乎的,抬起手就挡住了他的嘴。以为她是无意识地乱挥舞,躲开了一点之后继续问,“都是怀孕生孩子。为何有些人不声不响就顺顺利利地出生了。而她怎么就这么辛苦?”

    “主要还是上一次受创。一直以来身子也不好,这一胎是怀得辛苦了点。不过陛下也不必过分担心。这样的胎虽然不稳,但也常见,只要悉心照料,还是能顺利产下小世子的。毕竟这是七爷的第一个孩子,自然能逢凶化吉。”

    徵羽听着,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他不是有意去冲撞刘子辉。他只是担心她头昏脑胀迷失了方向。可是她也知道刘子辉会怎么以为。睁开眼看着他的脸,吞下了口里的药,笑道:“陛下,你搂着我顺手就喂我喝药吧。轻烟上次那药浴我觉着很有效果,你是不是也给我准备下……”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她有些气喘,咳嗽了声。

    刘子辉接了轻烟手上的碗,朝他挥了挥手。轻烟站起身离开。

    “是不是怕我对他做什么,才这样找了个借口让他离开。你以为我能把他怎么样?”

    喝着苦涩的药汁,微微拧起了眉。她什么都不想多说,什么也不愿意多说。任由着她怎么喋喋不休,她还是一样只是张口吞药。好容易伺候好她喝药,也空下了手来。两手搂着她,自己又向后靠了一些。她翻了个身,脸颊贴着他的心口。

    手放松的蜷缩着搁在他的心口。目光渐渐开始放空。

    “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问——”对于她,他一直是慷慨的。所做的一切,只是要将她留在身边,就算是世所不容,也无所畏惧。对于她,他不会让步。

    “你究竟做了什么?派人去杀你的亲弟弟?还有呢?”

    “派了兵围住了戚府。只要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斩立决!”

    她一受惊。不停地咳嗽。他无奈伸手拍着她的背,“只要你指派的人够聪明才能没事。不然我也无法保证她是否还能活着回来。”

    她渐渐地止住了咳嗽声,缓缓闭上眼。她只是觉得小梅应该不至于那么笨。她稍稍觉得安心。而刘婧他自己多少也知道分寸,会发生什么事。却还执意出去,可想而知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何况杜太后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这些天她一直呆着。虽然只是呆着,却也想起来了很多事,想明白了很多事。杜太后能在皇城呼风唤雨是因为十年前她和刘子辉联手的时候就留下了后路。她深爱着先皇,所以投其所好。她和先皇所倚重的臣子都有私交。只因为她要稳坐皇后的宝座。她就要坐在那个位置上看着她永远也触及不到的人。

    就算是可怜,她也要所有人都仰视她。以此来抵消那心里头的悲哀。先皇走后,她自然也不会让自己就此失势。她处心积虑可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她手上的势力连刘子辉都忌惮。所以她才能安枕无忧地做了那么多年太后。而她的儿子还可以受到最好的照顾。她处心积虑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她的儿子。她是绝对不会让她的儿子出事的。

    只是她和刘婧。彼此之间还不够信任。两母子各行其事,也让事情越发的有利于刘子辉。她不想去插手这些事。只是想这万一真的发生了,她还能阻止。

    她不是想要去换取些什么。只是真的害怕。这一场纷乱,会毁了所有的一切。连同着她的曾经和现在。毁灭殆尽之后,只剩下她的歉疚和绝望。

    “为何你开始在乎人的生死?你以前不在乎的。”

    “以前我也不在乎你这颗偏执的心。现在的我,无法忽视!”她无奈苦笑。人怎么可能真的停在原地不动。他不也是。以前是她逼着他做坏事。现在,论心计轮手段,她哪里还是他的对手?

    “你在乎?”他抓住她的手想问个清楚。她却是甩开了他的手坐起身。

    她下榻扯起了架上的披风,系好后快步离去。他下榻追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