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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朦朦,静得仿佛可以那风声。他缓步走着,风吹动长袖,发出沙沙的声音。他停住了脚步沉思。小梅也停在了一旁,转身看着他。

    “七爷,夜深了,外头风大。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他抬起了头,看着她,有些茫然地问,“她曾经要去边疆?什么时候?”

    小梅一一回答了些。他愈发有些迟疑,停步沉思。单是走着,便不会觉得冷。就这么停在这里,被冷风吹着,愈发觉得冷。小梅冷得直打寒战,询问了好几声。他都动都不动。不敢再问。便一直在那里站着,冻到发抖。

    同时一轮明月,同时那一阵风。处在不同的地方,两个人同时抬头看向了那一轮明月。她站在行云阁门口,看着那守卫的两人。

    在她说完那一句话后,他便再没说过话。她所谓的变,究竟是怎样?

    渐渐入夜,起风了,吹起了她的下摆。那柔软的白纱在飘扬,在飞舞。月光落下,她窈窕的身姿随风飘摇。摇着的不是她,而是那颗心。想要把她捧在手里,心尖尖上的人儿。

    她背对着他,目光不知看向何方。只见她抬起了头,看向那一轮圆月。月色并不刺眼,她却伸出手遮住那月光。这姿势,她向着一边倾倒。他伸出手来,才没让她跌倒。

    “小心——”

    她只是推开了他,淡漠地开口,“我想要出去走走。半天了你就这么陪我站在这里,你不是有要事要忙吗?一整天过去了,你什么都没有做……”

    “你不是想要出去走走吗?我陪你!”他不由分说地牵了她的手。守在门口的守卫见状侧开了身子,让出了道。让两人出了门。这一整个下午,陛下就在行云阁的前庭站了那么久。还有那王妃,也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害得他们整个人僵硬。好容易两人离开了,这守在行云阁的一大帮子人也算是松了口气。

    一个是身怀六甲,一个是九五之尊。这样站着,一来是担心他们身子,二来他们站着,所有人都得战战兢兢。

    看着两人手牵手离去。李婉回身吩咐所有人,“赶紧去准备晚膳。”

    “是!”众人正卸下一身重担,正不知该忙些什么。这么一来,行云阁又点上了宫灯,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两人走在寂静的宫道。离开了行云阁不过十步,她冷声开口,“放手!”

    “若是想要我放手,你大可以自己抽手!”

    徵羽闻言,扭动了一下手。哪里抽得出手,她一着急用力过度,手一阵一阵地痛着。明知道在挣扎下去会受更重的伤。她还是没有停手的意思。最终还是他不得不松开了手。又着急地低头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痛吗?”

    她沉默举起了手,在她的眼前,用一种很冰冷的眼神看着他。朱唇轻启,“很痛,很痛。可是……痛又怎么样?如果痛可以换来我要的东西。就算是逼着痛百倍,我也甘之如饴。”

    “你……”他早已经无话可说。她就是这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她的耐性。那么她也是的,无时无刻不在挑战他。他不敢生气,因为害怕失去她。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就要一直处于弱势。

    “那么你就一直痛着。身躯所能承受的痛你不在乎,那么心呢?你可知道心痛的感觉?”他不急不慢地说着话,唇边露出一丝诡异的笑。也许他只是心不在焉的笑,可是在徵羽看来,他这样的笑容真的是太不同寻常。

    “你……”徵羽微微拧眉,“心痛?为何突然说这个?”本不以为意,可是转念一想,她整个人受了惊吓。“你做了什么?你为什么是这样的表情?”

    他但笑不语。吓得徵羽真是什么都能想到。脑中出现的一幕幕的事。这种事总是越想才会越害怕。她不由得揪住了他的衣襟,有些着急,指甲掐住了他的脖子。“你做了什么?”

    “看你的表情,似乎是知道我要做什么事?你既然知道还问我做什么?”

    “如果刘婧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威胁的话,我听得多了。最伤人的还是你的……”

    紫色的花瓣从枝头掉落,沙沙的响着。她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一时间嚎啕大哭。

    她这般突然的反应,他一时手足无措。心里也不由得嫉妒烦躁,垂着双手站立,不知所措。她哭着哭着蹲下了身伸手扯住了他的下摆。他哪里能见她如此,伸手要扶她。“什么事都还不知道为何要哭成这个样子?你真的那么担心那个人吗?”

    她只是狠狠扯着他的下摆,渐渐止住了哭声。“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伤你太深。你的好,我都知道。可是你对我好,只因为你以为我还是十年前的我。不,我不是。你爱的是十年前的我。你只是习惯了爱。我不值得。你的爱,压在我心上。一开始就存在的浓烈的爱,我无法接受。我不要你的爱。至少不要让我知道你多爱我。不要重复你的爱,对一个完全陌生的我。”

    “说够了没有?”他蹲下了身,抬起了她的下颚。四目相对,她眼角莹莹的泪让他心痛。他用指腹轻轻的擦去,“说够了的话,回去吧!”

    她摇头,倔强的眼神让他有那么一瞬间恍惚回到了初见时候。她在桃花林间,摇曳而落的花瓣,是粉红的。此时此刻她身上沾上了粉紫的花瓣,散着的发自然地垂在她的肩上,溜进了他的手心,他握紧。

    “不够,不够!我只想要你看清楚,我是我,徵羽是徵羽。”她伸手抓住他的肩,费力地摇晃,“已经十年了。十年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回去了。所以就让你的爱也停留在时间前。是我也不是我。十年后,你的爱,我受不起。所以说让你忘了忘了,你为何就是不忘?”

    她抡起拳头不停地打。她明明已经很用力,可他根本就不动如山。

    “还有什么话一次性说完吧!”

    她从来不会这样,敞开心扉地说。他似乎能从中听出了某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