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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二章 回北平
    深夜,乔言的眼睛依旧直直地盯着房顶,完全听不到一旁张嫂均匀地呼吸声,她深陷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心再滴血。其实张嫂不说,她自己现在也渐渐想明白了,只不过她不想说话,不想走出自己的世界。



    相奕曾经说过,不管以后他是死是活都不允许她放弃生命,乔言现在想起来,突然发现相奕似乎遇见了这次的不幸,也有另一个可能就是,每一个红军战士随时都做好牺牲的准备。此刻的乔言感到自己在他们面前好渺小,她的心里再次不安起来。



    或许是时候重新站起来了,乔言暗自鼓励自己,参加共产党是自己最初的梦想,而相奕只是让她更加坚信了去往这里的信念,她来延安不仅仅只是为了相奕,而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价值。相奕是日本人杀死的,这个仇乔言必须得报,她要上前线杀鬼子,用这些侵略者的生命祭奠自己对相奕的爱,抚平他们对国人的伤害。



    想到报仇,乔言目光透露着杀气,咬牙切齿地决定从明日起开始拼命练射击,成为一个优秀的红军战士,做一个顶尖的狙击手。



    天刚蒙蒙亮,乔言就已经站在了何云房间门口,她犹豫再三,重重地敲响了门。屋内还在睡梦中的何云被惊醒,揉着惺忪地双眼询问来人是谁,当听到是乔言时,他担心会出什么事,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打开门让乔言进屋。



    “这是我的入党申请书。”乔言冷冰冰地把一张纸递给了何云。、



    何云先是一愣,没有想到乔言这么早来找自己居然是因为这件事情,他边点着头边看着乔言的申请书,“先放我这里吧,我会尽快交给上级审批,不过,既然想入党你就得好好表现,我也不瞒你了,以你前几日的状态来说,估计入党之事没戏。”



    “我明白。”乔言对前几天自己的表现也不满,“我以后一定会加倍努力,争取早日能取得上级的同意,顺利成为一名合格的共产党员。”



    “你现在没事了吧?”何云真的担心乔言深陷失去相奕的这个泥潭里不能自拔。



    乔言颔首,“我没事了,”乔言顿了顿,“都好几天了,估计相奕早已离开了人世,我想给他办一个简单的葬礼,这样,我会彻底地死心。”看到何云点头同意,乔言便离开了何云的房间。



    早饭过后,战士们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山坡,乔言把相奕曾经地诗集放在了早已挖好的坑里,替代了相奕的尸体。大家拿着铲子把坑埋上,又立上了一个木质的碑,乔言坐在一边为相奕烧着纸,战士们围成一圈,在何云的命令下,齐刷刷的朝着天空放枪。



    葬礼之后,乔言仿佛洗心革面,闭口不提相奕的名字,每天早晨总是第一个起床练枪,连相奕送给她的手枪她都不再使用,换用了步枪做自己的武器,只是,她每日还会在日落前站在悬崖边,望着山脉发呆。



    张嫂和何云看到乔言的状态渐渐变好,心里很是高兴,也放松了对乔言的观察。唯一令何云担心的是,每次上前线杀敌,乔言总是冲在最前面,完全不顾自己的安慰。每次战后他提醒乔言注意安全,乔言也只是点头离开,而下一次依旧如此。



    张嫂虽没有上过前线,但她在何云口中也得知了此事,总是找机会去劝慰乔言。一天清晨,张嫂也随着乔言一同起来,她看到乔言抱着枪认真的瞄准远方的目标物,轻轻走到了她的身边,“乔言,听何云同志说,毛主席听说你在战场上英勇杀敌,还特地表扬了你。”



    乔言并没有回话,依旧专心地训练着射击的姿势。



    张嫂只好继续说道:“看到你每天这么专心的练习我们都很欣慰,可是,你每天吃的这么少,哪有体力进行高负荷训练?”



    “张嫂,我很好,你回去吧,你说的我以后会注意。”



    张嫂看到乔言依旧是不愿意多说话,只好转身离开。乔言看到张嫂失望的背影,再也没有什么情绪继续练习,只好坐在地上擦拭着枪支,想着张嫂与何云对自己的关心,心里很是感动,进而又想到了死去的相奕,眼泪一滴滴滴在了枪上。



    乔言赶紧擦干眼泪,她望着天空,努力让眼泪不再流出来,“不哭!我不能再继续这么没出息。”乔言把嘴唇咬出了血,低下头拼命地擦着枪,把心里的痛苦往枪上发泄,尝试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深夜,舒展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或许最近他与夕美过的太安逸,他总觉得仿佛马上有事情要发生。他睡不着,打算起床出去走走,就在刚坐起身时,他发现窗户上有人影晃动。



    舒展穿好衣服,悄悄挪到窗户旁,透过一个缝隙看到外面有一群人堵住了出口,中间的人像极了舒启华与欧阳瑾钧,舒展暗叫了声不好,快速跑到夕美的房间,看到夕美睡得很沉,便用尽全力晃醒了她。



    “谁!”



    舒展赶紧捂住夕美的嘴巴,示意她小声后,拿起她的衣服递给她,转身背对着夕美,“快穿好衣服,舒启华他们就在门外。”



    “什么?”



    “别再说了,快穿衣服。”舒展躲在窗户旁,继续关注着舒启华与瑾钧的一举一动,当他看到舒启华对身后的人摆手要烧房子后,也不顾夕美有没有穿好衣服,拉着她就从对面的窗户跳了出去。



    两人刚出了屋子,整个木屋就开始燃烧起来,舒展拉着夕美用尽全力向前扑去,两个人便抱在一起滚到了一个低洼的地方。



    “我给你画的画还在里面。”夕美心里念念不忘那一幅很有纪念意义的肖像画,眼看着不远处的熊熊烈火,她只好流着眼泪为那幅画遗憾。



    舒展搂住了夕美的肩膀,“没事,以后你再重新为我画一幅。”舒展看到夕美难过的点头之后,叹气道:“没想到舒启华这么快就找到了我们,看来北平的事他进行的很顺利,换句话说就是他解决了他一直想解决的人和事。”



    “你是说我们家?”夕美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她多么希望舒展的猜想不会是真的。



    “是的,不然他不会有闲情逸致先找到我们。”舒展紧张地望着夕美,“夕美,我们回北平吧,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相信你也很担心家里。”看到夕美点头后,舒展拉起夕美就往北平的方向走。



    在两人还没有走远,听到身后“砰”的一声,两人同时转身看到木屋在火中炸开。夕美吓的捂住了嘴巴,她心中庆幸着两人能及时跑出来,不然此刻早已化成了灰烬。



    “上帝,想想您的疼爱,保佑了我和舒展,使得我们没有葬身火海。”夕美合着双手闭着眼睛祈祷,“希望您能继续保佑我们顺利达到北平,还有要保佑我的家人平安无事。”



    “走吧。”舒展望着真诚祈祷的夕美,因为他担心舒启华会赶着她们。夕美点点头,与舒展快速离开此地。



    “舒展,我的药没拿。”夕美眉头紧锁,“万一我在路上病发了可怎么办?”



    “我们先去医院买药,若实在买不到,你病发我陪你一起死。”



    夕美立刻捂住舒展的嘴巴,“别这么说,我不希望你陪我死,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延续着我的生命,带着我的祝福继续前行。”



    “别说这种丧气的话,咱们都要好好的活着。”舒展紧紧地握着夕美的手。两人趁着夜色赶到了上海,白天,舒展与夕美在医院买好了药,又在去往车站的路上随便买了些吃的,慌忙地上了火车往北平赶去。



    可是事情并不尽人意,两人在火车上居然看到了舒启华,舒展把自己的衣服披在了夕美身上,又把帽子递给了夕美,夕美顿时明白了舒展的意思,把头发藏在了帽子里,避免让人察觉出她是个女人。



    就在此时,瑾钧从包间里走了出来,向舒展与夕美走来,夕美紧张的双手死死握住衣角,不敢抬头去看瑾钧。坐在一旁的舒展也是一身冷汗,看到座位一边有报纸,也不管是谁的,拿起来就看,舒展对报上的新闻并不感兴趣,只是隐藏自己的脸。



    果然,瑾钧并没有在意车上的人,从舒展的旁边走了过去。舒展与夕美长吁了一口气,但两人知道瑾钧办完事还会回来,便也不敢松懈防备。



    “年轻人,你的报纸拿反了。”坐在舒展对面的男人看到舒展没有听见他说话,他抢过舒展手中的报纸,转了一个方向后又递给了舒展,“您的报纸拿反了。”



    本来有些愤怒的舒展恍然大悟,赶紧低头表示谢意,就在此时,瑾钧悄无声息的从舒展身边走过,还没有来的急摊开报纸的舒展赶忙低下头,幸好瑾钧是背部对着舒展,才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



    “舒展,我们该怎么办?这样也不是办法。”夕美额头冒着汗水,神情紧张的望着舒展。



    “下一站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