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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一章 相奕失踪
    两人在大厅发泄了一阵后,慕庆拍着大太太的肩膀,“差不多该走了,去叫母亲吧。”两人来到慕老太太的房间门口,轻轻呼喊着慕老太太,可里面并没有人应答,慕庆推了推门,发现门被反锁了,一个不详的预感在两人心中升起。



    慕庆管不了这么多,用身体撞着门。柴叔听到动静走过来,帮助慕庆一起撞门,终于,在两人不屑的努力下门终于开了,可等待几人的却是另一个悲惨的事实。



    慕老太太冰冷的尸体悬挂在房间的正中央,脚下的凳子倒在了一边。大太太大叫了一声,直直地倒在了地上,柴叔赶紧扶起大太太来到了沙发旁,让她避开慕老太太的尸体,免得再次引起崩溃。



    慕庆把慕老太太的尸体抱下来,此时慕老太太的身体早已僵硬,看来昨晚老太太就已经断了气。慕庆跪在慕老太太面前不停地磕头,满心的愧疚感,或许不是因为他逼迫慕老太太与自己一起离开北平,慕老太太也不会寻短见。



    柴叔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封信,他快速把信交到了慕庆的手上。慕庆泪眼朦胧的看着心中的一字一句,内心隐隐作痛。



    儿子:



    请原谅母亲无法与你们一起离开,这里有你们的父亲,我是不可能丢下他不管,你们不要难过,更不要愧疚,能现在过去陪你们的父亲我很幸福,我走了,你好好照顾家里的人,希望漂泊在外的家人赶紧回归。你们走吧,找人把我的遗体埋在你们父亲身边就行。



    母



    慕庆按照慕老太太心中所说,把埋葬她的事情交给了柴叔。



    就在此时,卫瑜雪慌张的走来,看到眼前的一切立刻奔溃,抱着大太太一起嚎啕大哭。慕庆从慕老太太的房间走出来,坚定地拿起了行李拉着大太太一起离开,甚至连头都没敢回一下,因为他知道自己一回头就再也走不了了。



    卫瑜雪没有去车站送他们,因为在此时他们讨厌离别,他们害怕在与瑜雪再见之时改变主意。留在慕公馆的瑜雪与柴叔一起把慕老太太葬在了慕德芃的坟前,瑜雪跪在墓碑前泣不成声,不敢面对家人相继离开的现实。



    昏迷的乔言一直在呼唤着相奕的名字,张嫂看到她双唇干裂,便找了棉棒沾着水润湿了她的嘴唇,可是她不停地张口,使得水很快就干掉,张嫂只好一直不停地重复着这一个动作。



    突然,乔言伸手握住了张嫂的手腕,猛地睁开双眼吓了张嫂一跳,手中的棉棒差一点掉在了乔言的身上。乔言目光呆滞地推开了张嫂,自己慢慢坐起身,双脚摸索的找到了地上的鞋子,穿上就往外走。



    张嫂赶紧跟上她,帮她拦在了门口,“乔言,你去哪?你现在身子很弱,不能乱跑。”



    “走开!我要去找相奕。”乔言眼睛直直地望着远方,伸出双手把张嫂推到了一边,继续向前走着。



    张嫂赶紧向何云汇报,两人偷偷跟着乔言身后,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而乔言一一向战士打听着相奕的消息,不肯放过一个人。



    “要不要上去阻止她。”张嫂看到乔言状态这么差紧张不已。



    何云淡定地望着远处的乔言,“等等,我估计没事,我们先跟着她,只要她不做什么傻事就随她去。”



    部队上的所有人基本都被乔言问过了一边,可乔言像是头脑出了问题一样,不管有没有问过,依旧反复说着那句话,“同志,你有没有见到相奕?”



    连续两天过去了,乔言要么拉着士兵询问相奕的消息,要么站在相奕消失的战场傻傻等待,说不定相奕有一天会重新出现在这里,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张嫂和何云这几天也没有松懈,一直默默地尾随着乔言,老张是个沉不住的人,跟了一次就再也坚持不下去,因为他实在不忍心看到乔言陷在悲伤中无法释怀,他无时无刻不想冲上去把乔言打醒,可每次都被何云与张嫂阻止,因为他们希望乔言自己能走出去,如果到时候她还无法走出相奕阵亡的阴影,他们再对她进行开导。



    “相奕!我是乔言!你在哪里?回来好不好!我爱你!我离不开你!”每天乔言都会站在悬崖旁对着山谷喊着相奕的名字,她多么希望自己的声音能穿越连绵起伏的山脉,飘过汹涌澎湃的河流,流入相奕的心中。可是,不管她的声音多么的洪亮,相奕依然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



    一开始远处的张嫂以为乔言想轻生,可是细细观察看,她并没有那种想法,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沉思。



    跳下去这个想法其实不止一次的出现在乔言的脑海中,只不过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呼喊着自己的名字,好像是相奕在阻止她这么做,因此,她相信只要自己活着就能等来相奕,等回爱情。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乔言突然唱起了歌,“相奕,你都没有给我道别就走了,就彻底离开了我,我以后该怎么办?你是我的一切,没有你我活着真的没有什么意思!”



    眼泪在乔言的眼眶中打转,最终还是顺着她惨白地脸庞流下,“你曾经说让我好好活着,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违背你说的话,以后的日子,我会每天都来等你。”乔言突然提高了音量,“相奕!我会等你一辈子!一辈子!”



    不远处的张嫂听到这些话很是感动,她不停地抹着眼泪,“乔言,你这是何必呢?”说完便一阵叹息。张嫂一旁的何云心中也是很震惊,他没想到眼前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会如此的专一,她与相奕的爱情可歌可泣,令人心潮澎湃。



    乔言坐在悬崖旁,心里也没有害怕的感觉,一坐就坐到太阳落进山谷才回去。回到窑洞的乔言一言不发,也不吃任何东西,不管自己到底困不困躺在床上就睡觉。



    乡间的舒展与夕美过着宁静舒适的生活,夕美经常会抱着花架在屋外绘画,而舒展就坐在她的身边看书,就这样,两人静静地能坐一下午,不过在他们的心中并不枯燥,而是温馨的一种表现。



    一日,不远处有两个行动神秘的人在窥视着两人,而舒展和夕美陶醉在幸福之中完全没有察觉。神秘人对视一下,快速离开。



    舒公馆,舒启华在书房里看着文件喝着咖啡,突然一阵电话铃响起,他不急不慢地接起来电话,“喂,找到他们了?好,不要轻举妄动,继续监视着他们,我马上过去,等我的命令。”



    舒启华立刻叫来了欧阳瑾钧,瑾钧听到舒启华说已经查到了舒展与夕美的地址,心中一惊,他的心里不知是喜还是忧,因为他一直在对于舒展这件事上都很矛盾。无奈,作为舒启华的下属,他只有听命令的份儿,而没有表达想法的权利。



    舒启华命令瑾钧赶紧收拾行李,明日与他一起去找舒展和夕美。等到瑾钧离开后,舒启华的面上露出了怪异的表情,对于如何处置舒展,他需要做一个决定,明日,就是他考虑的最后期限。



    日落西山,乔言踏着暮色回到窑洞,照旧掀开被子躺在了床上,睁着眼睛失落地望着屋顶,心还是死的,整个人还是浑浑噩噩的。好几天了,相奕依旧没有出现在她眼前,她除了失望,还感到很绝望。她不明白自己的命为何这么苦,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懂她爱她的男人却无法一生相伴。



    想到这些,乔言的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这几日她总是双眼湿润,眼睛也干燥酸涩,仿佛再继续哭下去双眼就会失明,可她不在乎,她失去了相奕,失去了自己的心,再失去眼睛也是无所谓的,反正有没有眼睛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因为她再也看不到相奕明媚的笑容。



    跟随在乔言身后的张嫂顺道打了饭回来,她进屋时看到乔言因为听到动静赶紧闭上眼睛,她长叹一声把饭放在了桌上,这么多天过去了,她觉得她有必要和乔言好好谈一谈,要认真开导一下她,不能再容忍她颓废下去。



    “给俺起来。”张嫂二话不说就掀开乔言的被子。可是乔言依旧是闭目不语,自己又拽过被子重新改好。张嫂再次拉开被子,强硬地把乔言拉了起来,“起来!我有话对你说!”



    乔言睁开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张嫂,依旧是一言不发。



    “乔言,俺也不会说什么大道理,不管相奕是否还活着,你都不能自暴自弃!”张嫂亲切地拉起乔言的手,“俺这几天看到你这样心真是疼。”



    “我知道了。”乔言重新躺下盖好被子,侧身背对着张嫂,眼眶湿润。张嫂看到乔言依旧不愿意理会自己,叹了口气,独自去吃早已冰凉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