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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撒娇耍赖
    “我们崎屿虽是海岛国家,但国土地貌多样,也不缺乏草原啊”吉琅樱不甘示弱地回击,她一手扶在膝盖,一手撑着下巴,“我继承了崎屿的优秀血统,所以骑马不会输给任何人。”

    席景宥盯着她神气的后脑勺,不服气地凑近吉琅樱,狡黠笑道“那和本王比一场敢不敢你去偷两匹马来”

    吉琅樱赶忙抬手遮再侧脸,没好气道“皇太侄是想我被乱棍打死吗”

    “你不愿意”席景宥挑起眉毛,“是害怕输给我吗”

    “是啊。”吉琅樱无奈地点了下头,“我认输可好”

    说完,她便站起身,想要离开浴房。

    “欸,等一下”席景宥跟着直立起上半身,“这不是本王的命令,而是请求。”

    习惯与人面对面说话的吉琅樱下意识转过身,看到他光着的身体,又迅速背过身。

    “本王是真的需要一匹马儿”席景宥轻蹙起眉头,双手握拳举在身前,“本王每日都闷在府邸内,这太无聊了要是再这样下去,本王心脏会爆炸的”

    说着,他又激动地张开双臂,语气向往“要是能有一匹马儿载着本王去踏青,让本王迎着温和春风奔跑该多好啊”

    吉琅樱撇了下嘴唇,内心稍有动摇。

    抛开身份不说,孩子气的席景宥对她来说更像是弟弟一般。

    “阿鹰”席景宥拉上吉琅樱的手,语气恳求,“拜托了,带本王逃出这儿吧,哪怕一天都好。”

    手心传来温热的、湿乎乎的触感,吉琅樱匆匆抽出被握着的手。

    她侧身抬手举在眼角,淡漠道“可刺客还没抓到。”

    “哎呀”席景宥用双手拽上吉琅樱的胳膊,努起嘴撒泼耍赖,“好阿鹰,本王求你了,就一次好不好”

    话语间,他还将吉琅樱往身边拉,而吉琅樱只好闭眼向前倾着身体。

    “让本王出去透透气嘛”失去耐心的席景宥抖起身体,还不停摇晃着吉琅樱的胳膊,“啊啊好不好嘛”

    “就算太阳从西边出来,不行就是不行。”吉琅樱语气严肃,她用力甩开席景宥后,再次正身面向房门。

    “就只会说不行不行不行”席景宥急躁地拍起水面,高声的抱怨甚至有些哭腔,“到底什么才是行的嘛”

    吉琅樱将双臂交叉环在身前,一本正经地敷衍道“除了不行的,其他都行。”

    气恼的席景宥猛地从浴桶中站起身,胸腔小幅度起伏着,一时不知该如何回怼。

    突然安静的氛围让吉琅樱顿感不惯,想要知道席景宥此刻状态的她回身看去,全身光溜溜的席景宥正瞪着怒目。

    吉琅樱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用双手遮挡在因惊恐睁大的双眼前。

    原来男人那儿是这样的。

    她不禁眉头紧蹙,双唇紧抿,脸色比哭还难看。

    气头上的席景宥没有察觉到吉琅樱的局促,他龇牙咧嘴的威胁道“本王现在就死给你看”

    他蹲身潜入水底,溅起的朵朵水花在半空绽开,又悉数坠回。

    吉琅樱张开紧贴的五指,还未看清状况时,水花又一次在半空绽开。

    “咳咳咳”在水底的席景宥冲出水面,头顶还挂着几篇玫瑰花瓣。

    他一手搭在桶沿,一手抹去脸上水渍,大口吸着新鲜空气,“差,差点就要憋死了”

    吉琅樱嫌弃地摇头叹息,但总算是被这泥石流般的撒娇劝服。

    林间雾气浓重,翠绿椰树在风中唦唦作响,好似摇碎了白昼。

    各自乘马的吉琅樱和席景宥停在椰林尽头,面前是宽阔的浅岸沙滩,青暮色天空漂浮着接连不断的薄云。

    “啊”席景宥不禁扬起明媚笑意,“这是自由的感觉”

    “准备好了吗”吉琅樱指向停泊在远处的木帆船,“我们谁先到那儿,谁就赢。”

    “没问题。”席景宥自信地微昂起脖颈,却垂眸看了眼吉琅樱的马鞍,“阿鹰,你的马鞍还没系好。”

    “是吗”吉琅樱低头看去。

    与此同时,席景宥率先抽动缰绳,高喝道“架”

    吉琅樱看着完好无损的缰绳,才反应过来席景宥使诈。

    她懊恼地抽动缰绳,紧追在席景宥之后。

    两匹汗血宝马驰骋在辽阔的金色沙滩,马蹄声与悦耳浪涛交织相错。

    浪花层层,在搁浅时翻涌出炫目的纯白。

    极速的奔腾中,海天相接融合。

    吉琅樱专注直视着前方,她前伏着身体,顺利与席景宥并驾齐驱。

    而席景宥却看着身旁的吉琅樱,闪亮纯真的眼眸熠动着欣赏与依赖。

    呼啸海风在他们耳边说着密语,又撩拨着鬓发。

    席景宥眼看吉琅樱已超出自己半个马身,他便松开缰绳,纵身起跳向吉琅樱的马背。

    身体颠簸失重的瞬间,席景宥紧紧环抱上吉琅樱的脖颈和肩膀。

    忽如其来的靠近让吉琅樱慌了神,她一手紧握缰绳,一手试图推搡开席景宥。

    可席景宥始终牢牢抱着她,还将下巴搭在她的肩头。

    骄阳从远处青山探出踪影,海面波光粼粼。

    在马背上拉扯的两人互不相让,马儿不受控制地侧翻到底。

    他们相拥着滚坠在浅水里,海水漾出无数晶莹。

    上方的吉琅樱快速起身,向木帆船迈开脚步时,却被席景宥紧紧拉住裤脚。

    她回身向席景宥出拳,席景宥顺势借力起身,侧头夺过攻击。

    两人的双手又紧握在一起,席景宥想要越过吉琅樱,而吉琅樱的防守滴水不漏。

    木帆船近在咫尺,比赛规则没有说人与马要一同到达,两人都全力抵挡着对方前进。

    对席景宥而言,这象征着他的蜕变,他称帝的决心。

    而吉琅樱,只是不想输给禹国人而已。

    他们的衣襟被海水浸透,与汗水混合相融。

    僵持不下之际,吉琅樱起跳踩在席景宥扎着马步的膝盖,腾空坐到他的肩膀,双腿交叉扣着他的脖颈。

    想要挣脱的席景宥双手抓在她的手腕,身体却不由地向后倾。

    两人再次一齐摔倒在地,身边晶莹宛如一颗颗柔软的珍珠,降落在脸颊却是生疼。

    吉琅樱翻身压坐到席景宥身上,席景宥的双手紧扣她的肩膀。

    四目相对良久,用尽力气的席景宥松开了吉琅樱。

    他张着垂放的双臂,笑声颓丧。

    意识到行为过激的吉琅樱抿了抿双唇,起身与席景宥拉开的距离。

    她不慌不忙地走向木帆船,背靠船身,小喘道“皇太侄,您耍小聪明的本事才是一等一。”

    “还是没有办法赢你,”席景宥撑坐起身体,语气失落,“本王还能如何”

    他的眼底有无边无际的汪洋,身体却只能被束缚在这与世隔绝的小岛。

    他无助,他茫然,他思念,也愤恨。

    吉琅樱没有听出他的一语双关,只是淡淡说道“我再也不会和皇太侄比赛了。”

    席景宥像是没听见一般,低头惨笑了声,自言自语道“父皇,孩儿一定会回去的,杀害父皇的人,还有那些让孩儿受尽苦难的人,孩儿势必将他们千刀万剐”

    他的眼眶热泪比海水波光更为闪烁。

    吉琅樱怔怔望着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他们本都应无忧无虑,可仇恨却扎根于心底,占据了生命。

    不由地,她的心脏隐隐揪痛,眸光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