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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战死的夫君回来了(四)
    喻纾一愣, 看到魏茂如此恐慌的样子,她眸子不由得瞪圆,难道是裴渡醒了

    她急忙转过身,只见本该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裴渡, 此刻, 正盘腿坐在床上。

    素色的寝衣穿在他身上, 有些宽大,烛光照过来, 让他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多了几分血色。

    他神色冷淡, 漆黑幽深的眼眸, 慢慢瞥向魏茂。

    魏茂不信邪,用力用袖子揉揉眼睛,紧闭着眼, 等他睁开眼一看,裴渡还在那里。

    魏茂彻底慌了, 裴渡中了毒箭,军中的大夫都说他醒过来的希望不大,让裴家提前准备后事, 可他怎么就突然醒过来了

    一阵夜风从进屋里, 魏茂身子哆嗦一下, “裴裴渡”

    身子还有些虚弱, 裴渡扫他一眼, 不紧不慢地道“你半夜闯进裴家, 想死还是想活”

    魏茂不想死, 没从军前,他就在裴渡手上吃过亏,可去了边关后, 他才彻底领略了裴渡的“厉害”。

    他们这些从军的人去到边关没几天,就遇到了北戎小规模的进攻。这些人没上过战场,连武器都拿不稳当,面对北戎进犯,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见到他们这群人的怂样,北戎的士兵用各种难听的话嘲笑他们,还轻而易举掳走了几个士兵。

    同伴被掳走,可他们这些人怕死,谁都不愿意追上去。

    这个时候,裴渡出了声。他说他看过这片的地形,前方有山,山上草木不多,且前些天下过暴雨,经过暴雨的侵袭,极有可能会发生滑坡。一旦山上的大石块滚下来,隔断了路,北戎撤兵就并不那么容易。

    只要有足够的人追过去,就可以把同伴救回来,还可以扳回一城,活捉那群北戎士兵。

    也是裴渡运气好,裴渡没有说错,果然发生了滑坡,道路被堵,那群北戎士兵来不及撤退,尽数被大周消灭。

    也就是从这天起,裴渡在一群人中脱颖而出,得到了几位将军的关注。

    此后,裴渡又在好几场战役中立下功劳,他和他们这群人不一样,裴渡不怕死,还总是能想出一些对策,没过多久,他又入了武安侯的眼。

    明明是同一时间参军的,没有几个月,裴渡手下就有了一小批士兵。

    在这种情况下,魏茂可没少在裴渡手上吃亏。

    一旦他和裴渡作对,他被罚跑加训这是常事。

    甚至有一次,他落到了北戎人手里,裴渡故意等着北戎士兵手里的刀要刺到他的身上的时候,才过来砍掉了那把刀。

    那一次,魏茂以为自己要死了,北戎士兵手里的刀都刺进了他的肉里,他都能感受到那股子疼痛。

    一只脚踏进鬼门关,那一刻的恐惧与害怕,魏茂到现在还记得。

    以前,裴渡不过是个没什么背景和依靠的读书人,可现在,裴渡手上可是沾过血的。

    相比两年前,魏茂更害怕裴渡了。

    “扑通”一声,魏茂跪在地上,满地的茶盏碎片透过衣裳扎进他的肉里,他脸色发白,“裴渡,我什么都没做,我我就是鬼迷心窍,你饶过我吧”

    “什么都没做”裴渡眼角一挑,“你应该知道,这两年死在我手上的人不少,说说,你想怎么死”

    魏茂重重磕头,“裴渡,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以为裴渡要死了,为了泄愤,为了羞辱裴渡,他才会在今天晚上来到裴家。

    可他万万没想到,裴渡不仅没有死,还醒了过来,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再动喻纾一根手指头。

    见裴渡没有反应,魏茂又赶忙向喻纾磕头,“表妹,我真的知道错了,你饶过我这一次吧我这也不敢肖想你了,只要你让裴渡放过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来打扰你。”

    “砰砰砰”的磕头声不断响起,很快,魏茂流了满头血。

    喻纾冷冷看着他,“魏茂,你这种人,杀了你,倒是脏了我们的手,自有衙役来处置你。”

    听到喻纾的声音,裴渡把目光落到她身上。

    喻纾穿着一身修身的襦裙,长长的头发搭在细肩,她如瓷般的脸上带着几分冷意,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把匕首,因太过用力,可以看到她白皙手背上的青筋。

    这把匕首裴渡并不陌生,是两年前王平跟踪喻纾的那天,他护送喻纾回家时陪她一起去铺子买的。

    听了喻纾的话,裴渡把目光收回来,“迷药还有吗”

    魏茂忙回答,“有,有。”

    裴渡淡声道“自己喝了,然后去院子里把自己绑起来。”

    魏茂身子抖了抖,他不想喝迷药,可裴渡不是好糊弄的,他不听话的话,裴渡绝不会放过他的。

    到了衙役的手里,他还有活命的机会,如果到了裴渡的手里,他可能会比死还惨。

    魏茂从怀里掏出一包迷药,颤抖着手倒进嘴里,然后找了根绳子,去到院子里把自己绑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喻纾面露惊讶。

    魏茂这种人吃软怕硬,可这会儿裴渡说的话,他竟然全部照做,他是有多害怕裴渡啊

    察觉到喻纾的视线,裴渡仔细端详着她。

    他的新婚妻子两年不见,眉眼间少了些许稚嫩,出落得越发动人,宛若开的正盛的繁花,极其耀眼明媚。

    裴渡薄唇轻启,“看什么”

    喻纾眨了下眼睛,实话实说,“魏茂好像很怕你。”

    裴渡浅浅勾了下唇,“可能吧。”

    担心裴渡的病情,喻纾忙问道“你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还好。”裴渡淡声道。

    伤势自然没有完全痊愈,可只要他醒了,就意味着从鬼门关出来了。

    喻纾犹豫一下,道“要不要不我现在去镇上请大夫过来给你看病”

    裴渡道“这个时候,大夫都睡熟了。”

    “睡熟了就把他们叫起来,我多给他们些银子就是。刚好陈大夫也没有离开,在镇上休息。”喻纾道“不让大夫来给你把把脉,我不放心。”

    裴渡眉峰微扬,“夜色这么深,你去镇上请大夫,不怕吗”

    “怕。”喻纾鼓了下唇,“但是如果你很不舒服的话,我愿意走夜路去给你请大夫。”

    裴渡一怔,漆黑的眸中生出诧异。

    他的新婚妻子,愿意在这个时候去给他请大夫看病。

    裴渡眸中浮现浅浅的笑意,他和喻纾两年不见的陌生和拘谨,因为这句话,散了一些,“我还没有那么虚弱,让你走夜路去给我请大夫,等天亮了再让大夫过来即可。”

    “好吧。” 喻纾道“给你换过药也给你喂过药了,你还是先躺下吧,别碰着了伤口,我去看看娘他们。”

    裴渡也担心裴母等人,“我和你一起去。”

    “ 你别乱跑,万一伤口裂开了怎么办”喻纾不同意,“我去就行。”

    裴母、裴森、高氏、喻纾还有裴家几个小的,都睡的很熟,喻纾叫了他们几声,他们也没有醒过来的征兆。喻纾把手指递过去,好在他们的呼吸正常,看起来并无大碍。

    喻纾出去裴母的屋子,去到魏茂身边,“ 你下了多少迷药”

    “ 不多,不到天亮的时候他们就能醒过来。”魏茂哀求道“表妹”

    喻纾不想听他废话,她找了一块帕子,直接塞到魏茂的嘴里,“给我安静点有什么话,明天到了县衙,跟高县令说去。”

    以防万一,喻纾又找了根绳子,把魏茂绑在院子里那棵樱桃树上。

    做完这一切,她检查了一遍门锁,重新回到屋子里去。

    “娘、大哥、大嫂还有林儿他们这会儿还昏迷着,不过他们都没事,等药效过了就能醒过来,你别担心。”

    裴渡微微颌首,这么一番折腾,三更已过,夜色浓浓,顿了下,他又道“夜深了,要不要休息”

    啊,休息

    裴渡昏迷的时候,和他躺一张床上,喻纾也不觉得害羞。可现在裴渡醒过来了,再和他睡一起,喻纾总觉得不太自在。

    喻纾结巴一下,“你你先睡吧。”

    裴渡有些疑惑,“那你呢”

    裴渡在家的时候,书房里摆了一张床,有时他会直接在书房休息。可裴渡从军后,书房里的那张床就被抬了出去,眼下,喻纾也不能去书房睡觉了。

    她道“我打地铺就行。你受伤了,还是一个人睡比较好,有利于你养病。”

    尚未痊愈,裴渡精神不大好,他唇角扬起浅笑,说话的声音也很轻,听起来多了几分温柔,“那刚刚你怎么不打地铺趁着我昏迷的时候,和我睡一张床。”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晚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