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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红花少年(3)
    我就那样坐着,不停地变换着坐姿,可是没有哪一种坐姿能让我舒服,能让我坐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我的手机这个时候响了,是泛舟打来的,问我什么时候到,他尽量抽时间来接我。

    打完电话的我,又开始整理关于我和泛舟的故事,我想,我得给自己的爱情一个交代,哪怕是毁灭性的。

    最具毁灭性的东西往往是最美丽的。我一直用这句话作为我去见泛舟的理由。两个纯碎的男人和女人,需要一种纯碎的领域,将我心中储存已久的爱情推到毁灭的境界之中……

    火车到达A城时,我拔通了泛舟的手机,让他来火车站接我,我象命令一个多年的朋友,让他打的快速来见我。

    我从未见过泛舟,我头脑里没有一丝泛舟的影子,我不知道这个我即将面对的男人是个什么样子。我甚至连他的照片都没有要过,突然就这样来见他,站在火车站里的我,想想就觉得好笑。

    泛舟终于来了,一个胖胖的男人,却有一双孩子般纯真的眼睛,长在那张没有多少内容却成人化的脸上,极不和谐地破坏了某种作为男人固有的刚强线条。一丝失望从我心里一闪而过,他望着我很小心地笑了一下,我竟然不知道我该如何将这场网恋进行下去。

    泛舟将我带到了他们宿舍楼,那是单位刚分给他的一套房子,一直空着。他指着离宿舍不远的大厦告诉我,那是他们单位,他之所以带我来这儿,是因为他想告诉我,他是真实的,有着单位、住址,不是网络中那个虚拟的影子。他甚至告诉我,如果我不满意他,他会马上送我离开这。

    泛舟的举措打动了我。我留了下来。

    这是一套仅供三口之家的住屋,房间里没有家具,空旷得只剩下我们这对从未谋面的男女。泛舟将我带到一间铺着木板的房间里,告诉我,这是他刚刚清扫出来的。坐在地板上,我小心地再次打量着泛舟。

    ——怎么啦?这么看着我。

    泛舟微笑而且宽容地望着我。

    ——吃点东西吧。

    泛舟从厨房里拿出饼干之类的食物,帮我拆开,抽出一块,送到我的嘴边让我吃。

    ——饿了吧,这是我早晨刚买的,女人应该喜欢吃零食的。

    泛舟的体贴让我多了许多适从的感觉。我将泛舟送到我嘴边的饼干强迫自己吃了下去。我没有味口,况且我不喜欢吃饼干之类的食物。

    强迫吃下去的东西,在胃里折腾起来,我起身跑到洗手间里呕吐起来。

    ——梅林,你怎么啦?

    泛舟拿着一瓶矿泉水,跟了过来。

    ——没什么,可能坐车累的。我不喜欢吃饼干。

    ——梅林,对不起。是我不好。你想吃点什么?

    ——我特想吃梅,嘴里一点味都没有。

    ——你等着我。

    ——泛舟,算了吧。忍忍就行了。

    我实在不好意思麻烦这个刚刚见面的男人,尽管我们在网上情意缠绵,可是在现实之中,我们似乎相隔得那么遥远。

    泛舟没有听我的话,很快出了门。我静静地坐在地板上,闭着眼睛让自己安静地将这场网恋进行下去。

    这个时候的我,没有起先那种对泛舟的失望感,甚至多了许多感激和依赖。

    泛舟回来了。手里多了各种各样的梅,他将梅全摆在地板上,一袋袋地为我小心地介绍着。他短暂中表现出来的一切,让我欣喜得满是甜蜜。

    我温顺地依在泛舟的怀里,任泛舟小心地亲吻着我。他吻我的眼睛、耳朵、嘴,他的吻那么强大地敲打着我,肉体中那种想zuo爱的欲望被泛舟撕扯得所剩无已。我们躺在地板上互相欣赏欢摩着对方,泛舟一直在我耳边重复地叫着宝贝,那种很浓的喘息声将彼此的欲望挑衅得无力自斥。这一刻我们的肉体,只属于我们从未见过的爱情。

    见泛舟时,正撞上我的经期,或许是我潜在意识中刻意选择这样的时候来见他的。泛舟没有怪我,而是很小心地问我:

    ——梅林,能不能zuo爱?要不,我们抱抱就行。

    当两具陌生的肉体抱在一起时,我们谁也控制不了体内的那股欲火,我们彼此交织地剥掉了对方的衣服,就象剥一根熟透的香焦皮那样容易。

    当我们一丝不挂地站在对方视野中时,泛舟很惊奇地叹了一声,你的身材真美。

    我的男人从来没有欣赏过我。或许他眼中的美,来源于那道很薄的***。他要的是妻子撒落在床单上的斑斑血点,就象傲立在雪地里的红梅,散发出与冷冬背道而驰的温馨和香气。

    在一个欣赏自己的男人眼中,身体里那种源于三十四凹人的野性爆发得一揽无余,我们象两个贪玩的孩子,一次又一次地任身体交织、碰撞……

    精血起着天然的润滑作用,男人的那根**自如地在我体内横扫着,一股血经沿着大腿两侧缓缓地滑动,子宫里回响着血液涌动的咕咕声,象一只想zuo爱的鸽子,呼唤着爱人归巢,那种叫声带着期盼,也带着幸福。

    我们做累了,躺在流着血的地板上,互相惊奇却又快感地冲着对方笑。那种感觉有些凄美,带着某种反逆,同时又带着某种野性,将肉体碰撞的快乐提到了忘我地带……

    我忆起了老鹰山上的那两只zuo爱的蝴蝶,漠视着人类的存在,尽情地自我陶醉。可泛舟做不了蝴蝶,他离不开他生存的空间,在我们彼此满足以后,泛舟很快地穿好了衣服,生硬地切断了我想诉说的各种欲望,将我拽进了阳光之中。

    我刚刚被泛舟激起来的女人感觉,在阳光的照射下,象地面上的水,被蒸发得毫无痕迹。

    我们一前一后,象两个陌生人一样,走出泛舟的宿舍区,泛舟走得特别快,好象身后的我,拿着看不见的枪,在追杀他似的。

    在这座陌生的都市里,到处涌动着人流的气息,我发觉人流为患的城市,居然没有我立足的空间。

    看着在前面几乎是奔跑的泛舟,我竟然感觉这个男人比任何男人都让我陌生。那种zuo爱的感觉没法***,泪没道理地在眼眶里转动,最终没有掉下来。

    这个城市不欢迎哭泣的女人。我默默地跟在泛舟后面,一句话也不想说。

    泛舟将我带到了火车站,问也没问一声地替我买了一张回家的火车票。

    在火车站里,泛舟紧紧地抓着我,很虚伪地拥着我,那副恋恋不舍的酸相,留在感觉里,象团憋在体内总也冲不出来的废气,如果放出来的话,一定臭不可闻。

    我不想回去。这一段发生的事太多,我需要换个空间,换种方式,为自己寻找生存和快乐的理由。这也是我决定见泛舟,见这个从未谋面过的男人的原因。我满以为,做过爱以后,我们就会亲密地厮守在一块,说许多相见的甜言蜜语,包括我们的这种偶然网恋经历,满以为这一切会让我找到我想要的那种爱情。可是,我没想到泛舟那么快就送我离开了这个城市。当他一声不响地带我到火车站来时,我才明白,泛舟不敢跟我厮守在一块,哪怕很短的几天时间,他也不敢。毕竟他的现实生活没法容纳我的存在,他不可能为了我,而放弃他固有的那个生活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