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圆润的指甲，在烛光里，来来回回。她是想要把灯芯挑掉一些，让这里看起来亮一些。只是这么来来回回却是把灯给掐灭了。

    “来人……”本想喊人来。可是他一手揽住她的腰，霸道地吻住了她的唇。灼热的气息在她耳边萦绕。“黑暗中闻见你的发香，会让我痴狂、想要将你据为己有。”

    “你只是没有办法看着我的眼睛，对我为所欲为！”

    “闭嘴！”被猜中心声，恼羞成怒。徵羽伸手去推，他张开了嘴咬住了她的唇。疼痛让她迸出了眼泪。他舔着她的眼泪，语带恶笑，“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既然你这么清楚，这么了解我，应该知道接下来我想做什么？”

    他笑着，唇一路往下。吻过她的唇，吻过她的脖颈，一路吻着，吻过她的锁骨。她挣扎着往后退。那一夜，她蜷缩着睡着。那一夜她初来异世，战战兢兢地度日。那一夜，她失去了她的第一次，连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在她好不容易忘了的时候，他又这样出现。闯进了她的回忆，闯进了她的生命。紧紧拽着她，死都不愿意放手。

    这一刻，她又再度想起，心里头仿佛是被刀戳的那般的感觉。他的唇很温暖，他的吻很多情。她的心害怕得颤抖，又仿佛是有猫儿在挠着她的心。暧昧的吻似乎在引诱她想要更多，渴望更多。

    他的手流连在她的小腹。不知为何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冰冷。她瑟缩着往后退。不知何故，她总是害怕他盯着她小腹的眼神，还有他每一次温柔地抚摸。仿佛是他恨死了她腹中的小孩。她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只是害怕，可能是亏欠太多。

    “陛下，灯灭了，需要奴婢准备烛火吗？”有宫女端了灯盏站在屏风外头。那微弱的烛光，足以让两人看清彼此。四目相对，他猛然回过神来，退开了一步。他就在她面前，有些狼狈。

    徵羽只觉得莫名其妙的，“你难不成是真的不敢面对我吗？那一夜，你对我施暴。黑暗里我用尽全力挣扎，你都没有放过我。那么现在呢？”她说着扯落了身上的单衣，衣裳从肩上滑落至丰润的胸口。

    他微微宁眉别开了眼。她伸手扶着他的下巴，转过他的脸，“那么现在，看着我的眼睛。让我做你的女人。如何？”

    她是吃准了他不会碰她。他不敢，就这样看着她，他不敢。

    听见里头两人在争执，那宫女端着灯离去。最后一丝微弱的烛光消失殆尽。他伸手，扣住她的双肩。

    “你真不敢看着我？非要这个时候……”

    话未尽，他已经扯着她的手，拖着她出了内室。一身的衣裳凌乱，长发披散着在她的身后。他这般用力地扯着，她唯有跟着他走。一路走着，惊得守在外殿的宫女一阵倒抽气声。他扯着她到最中间。

    那一殿的烛光，连角落里都照得一清二楚。他不由分说地吻上她的唇。

    他是被她刺激的，所以非要这样。她的泪滑落，湿了他的手。在抬起她脚的那一刹那，他终于停住了手。将全身颤抖的她搂进了怀里。她以为自己很坚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在乎。可是就在此时此刻，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里，她泪流满面。他不舍，搂着她的头，想说抱歉说不出口。

    这样又能证明什么？他本就不敢直面她的眼睛，这是事实。因为他害怕在她的眼里看不到他。

    她无声的流泪，然后她嚎啕大哭。“对不起，对不起！刘子辉，你究竟要我怎么办？能不能让我走。离开有你的世界，我什么都不要了。你也是，刘婧也是。连着那些需要我去救她的人，我也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低下头，附耳道，“你让景傲凰在外头做些什么事，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去计较，就算是图谋毁了整座皇城，又或者是毁了整个朗晔。我都不会阻止。”

    “你……”她抬头，看着他，一时间有些畏惧，瑟缩着往后退。退出他的怀抱。这温暖的怀抱，这温柔的笑。究竟什么是他的底线。他既然什么都知道，那么景傲凰还有小妹，还有现在还守在外头的离弦。自然还有轻烟。还有刘婧。

    一想起这些，她整个人几乎站立不住。“为什么？什么都知道，为何你……”

    “你要景傲凰在皇城外伺机而动。你究竟在等谁？”

    “谁？”她愣愣问着，伸手扶额，“我没想做什么。我让他在外头，我只是……只是想要离开这里。还有杜太后，我总觉得她……”

    “她在做什么，她想做什么，我都一清二楚。我只要你告诉我，你忙这么久，到底想要做什么？”

    “没……没什么？”她不知道，一时之间无法去细细理顺。她只是想要寻一个机会将戚家所有的财产转到刘婧的名下。然后他就有足够的能力培养自己的一方势力。然后借此带着杜太后离开。这样她心里也宽慰一些。再来她要景傲凰在外，也是为了牵制刘婧。让刘婧安安静静地离开。这朗晔从此风平浪静，是她想到的最好的解决之道。

    “你可以不说。你就安生地呆在这里，外头的一切，都由我来解决。”他笑，将她打横抱起。“是时候喝药了。”

    “喝药？”徵羽凝眉，“我的药是轻烟在开。我就算是要喝药也要回去流水阙……”

    “不用了，从今以后，你就呆在这里。”

    “你什么意思？”徵羽恍然大悟，伸手扯住了他的前襟，“你要关着我？你以为你……”

    “不要担心，不用太长时间！我将一切都处理好了。到时候，我会带你走遍朗晔。你要的海阔天空，我一手为你打造。只要给我一点时间。几天，几天就够了！”

    “够了——”她咆哮，她想听的不是这些。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狠狠攥着手，不说话。

    他只是微微斜着头，看着臂弯里的她，轻声喊着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