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的样子，憔悴又黯然神伤的模样。走到她身边，塞了一颗药丸在她嘴里。紧捂着她的嘴，逼着她吞了下去。
惊慌之中，嗓子都沙哑了，“你喂了我什么？”
“你再继续热下去，身子会吃不消的。怎么才两天不见，搞得自己这么狼狈。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徵羽站起身，推开了窗。“你在乎发生了什么事吗？没有完成任务，你会让我离开吗？”
不远处，火势正旺，红光冲天。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时间紧急，情况紧迫，他不能久留。却又实在放心不下。
“过几日，我会派另一个人来。只是你现在已经是婧王妃，骑虎难下。”搂着她入怀，闻见了她身上淡淡的体香发香。“还是你觉得对一个傻子下手，心有愧疚？”
挣开他的手，保持了些距离，“你要我对付的人并不是刘婧。你要我对付的是郎晔王。我不会有愧疚。”
就算是以前有，现在也没有了。唯一剩下的只是淡漠。这个看似与她无关的世界，抽丝剥茧之后再看，似乎与她有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牵连。她已经开始混乱，也渐渐开始清醒。以后的日子，她不能再得过且过。她的身边有三个男人，一个个都想控制她，操纵她。她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你在想什么？”突然的沉默，她近在咫尺，却捉摸不定。
“我在想你再不走，是打算如何脱身？”李管家很快就会回来，看见了一个陌生人，他如何解释？
“有小梅在，这点小事难不倒她。”在书桌的另一边坐下，捡了账簿翻开看着。“这就是戚家的账？怎么会到如此地步？”
徵羽一把按住了他正在翻的账簿，压低声，隐含威胁道：“你对戚家有兴趣，自然别人也会有兴趣。”
“他将所有的现银扣走，你待如何？”
“他要我经手，为他谋利。说到底你和他是一样的。只是我不会经商，你要我如何？”
拧眉沉思，片刻后拨开了她的手。“我会派人，将这些账簿都改了。到时候你只负责把戚家整垮了就成。既然戚家已经被钉死了，不如直接另起炉灶？如何？”
“这是你的事。我不会，我本来就只是一个医生，你让我经商，会不会太勉强我了？”
“是我不够严谨，而今只能是多派人在你身边。也好过让你孤军奋战。”
“我后悔了，真该让你直接杀了我的。”虽然是气话，但是当时如果她真的决意不来，真的会死吗？也不一定。她只是一颗棋子，随时可以被取代。
“是刘子辉对你做了什么吗？”一日之间，她态度大变，其间定是发生了什么让她难以接受的事。徵羽冷眼看了他一眼，“你想多了，只是我本就是个庸人，我不知道我对你能有什么用。困在这王府，进退两难。你要我杀人，那是万万不能。”
“为什么？只因为你是大夫，只救人不杀生？”
“这是我的坚持。一来我不能杀人，二来我打理不了戚家。你留我一个废物何用？”
人在非理智的时候说出的话总不能当真。冥悠然递给她一杯茶，笑道：“你嗓子哑了。”
她手一抬一扫。砰一声，瓷碗砸成了粉末。一直以来都对她好声好气，她却一点都不领情。以至于克制不住恼羞成怒。“你别忘了，你没得选择。”
“你是觉得给了我三分颜色我就开染坊了？我告诉你，我就是这样的人，给我一只鸡腿，我就开肯德基。怎样？”她拍案，震落了一叠的账簿。这气势摆明了是不想干了。
他蹲下身不愠不火地捡地上的账簿。
徵羽心里一阵后怕，他近一步，她退一步。抵住了窗棂。他捡起了最后一本账簿，站起身。向前跨了一步。徵羽一吓，往后一仰。后跟一抬，整个人翻落。
他向前伸手一抓，手上的账簿从空中飞落。险险将她抱入怀中。徵羽扯着他的衣襟，急道：“不要放手。”
“你既然这么害怕我，为什么还要惹怒我？”小心翼翼地放她下地，起身观望了一下那着火处。“这火似乎放过头了。不过也好……”私心里，竟然只是希望可以和她多呆一点时间。
“我的账簿……”望着那在空中飞散的纸张，真是欲哭无泪。
“抱歉，是我……”
“是你救了我，哪里顾得上那些册子。只是不好交代。”徵羽回过身正色道，“其实你拿死已经威胁不了我了。”
“你很怕死！”这一点他很清楚很了解。
徵羽抿唇一笑，“但是你舍不得我死！”
他不说话，脸阴沉的可怕。徵羽立马见好就收，“所以不如我们合作吧，你帮我找一个人，我帮你做事？如何？”
良久的沉默，他微启薄唇，“找什么人？”
“李婉！”
“李太医的女儿？”
“是她。”虽然没见过，只听过。却仿佛很多事都与她有关，而那副假面，她至今都无法理解。因为太凑巧，所以她害怕。
“好，百日之内，我会带她来见你。”
“你这么肯定？”难道他知道她在何处？不，如果他知道，当初怎么会去劫狱。她记得清楚，他一直以为她才是李婉。
“这郎晔一北一南来回都要一个月路程。我要找的人，一定能找到。”
徵羽感叹道：“原来郎晔，这么大！”
“郎晔城有千万百姓。郎晔之外，所有城池都归属郎晔。”
“那这郎晔原本就属刘氏？”
闻言他抬起了头，看着她。眼神深邃，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涌动。徵羽默默别开了眼，失神道：“换了时空换了，唯一不变的就是争权夺利。”
他没有听清，想问，却又没问出口。“我只需要三个月，你呢？”
“见到李婉之日，我会给你一个风光依旧的戚家。如何？”
“暂时我只能相信你。”
两人四目相对，可以看见彼此眼中的试探和自信。或许放开了去做，她将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