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她依窗而站。风送来他身上淡淡的熏香味道。用尽全力也挣脱不开他的手。“你给我放手——”

    顾不得她挣扎，顾不得她嘶喊，压着她倒向书桌。账簿散落一地。

    他吻着她的肩，抚着她的身，激动得全身颤抖。他想这样做很久了。

    “你放开我，放开——”声嘶力竭，泪流满面。她从来不知道他的力气这么大，根本敌不过。

    “不要——”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衫，奋力抵抗。没有爱的结合，她无法接受。想起那一夜，噩梦若是再重复一次，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再承受一次。

    她的坚决不从，顽强抵抗。害怕她伤到自己。刘婧不得不松开了手。徵羽从案上爬下来，脚一软往前跌去。头撞上了青瓷花瓶，眼冒金星，一下不醒人事。

    抱着她起身，整理了一下她凌乱的衣裳。不方便叫大夫，便自己动手为她处理伤口。额头上的痛楚刺激得她转醒。看着他，第一反应往后瑟缩了一下。

    “你这么害怕我？是因为我骗你吗？”他叹了口气，背对着她，坐在一旁。

    “我……不知道。我以为只有你，我可以敞开心扉。可是……”深吸了口气，她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我认识的婧儿，我喜欢的婧儿，不是你。这么说，你可明白？”

    “为什么？你宁愿我是个傻子？”不受控制地抓住了她的肩膀，“为什么？我承认是我骗你在先，是我理亏。为什么拒绝我？”

    “婧儿，你放心我知道你是在装疯卖傻这件事吗？”

    “不放心。”他很干脆的回答。徵羽苦涩一笑，“那你准备怎么办？”

    “你是我的王妃，我能怎么办？这本来就不在我的意料之中。”

    徵羽沉默，垂下了头。黑发如瀑，贴在她的脸颊。纤长的睫毛落下的剪影有些伤感。

    看着她，黑色瞳孔盈盈发亮。低下头轻吻过她的侧脸，附耳道：“我不能冒险，所以……”

    “你要软禁我？”

    “以后李管家会一直跟在你身边，你只做你想做的。”

    “找人监视我。也好……只要能让你放心。”意料之中的结果，只别开眼，不再做任何的挣扎。其实他根本不必担心，她本就与这个世界无关，什么事都不想惹上身。偏偏是躲都躲不掉，一个冥悠然不够还来一个刘婧。可笑的是，她至今为止对于这三人之间的始末都还是一头雾水。

    “早些休息吧。就还和以往一样，不准说不。”他翻身上前，按着她躺下。心跳如鼓，抗拒他的接近，一夜难以成眠。次日侍女们一如往常前来伺候两人起床。

    他照常和侍女们笑闹着，用了早膳便寻乐子去了。李管家果然开始半步不离左右。小梅见状心里错愕，想要说句话都不成。

    “李管家我在看账簿，你寻个位置坐下吧。站一整天，你这老胳膊老腿的，要是有个闪失，要想找个能像你这么尽心尽力伺候我的人，还真是难啊。”

    小梅闻言，赶紧端了小圆凳。李管家谢过坐了下来。正要用午膳，宫里来了人，说是陛下召见。李管家问，“只请王妃吗？”

    李公公一脸谄笑，“李管家今日里怎么不陪在七爷身边？陛下知道王爷今日里去城外骑马去了。又因有事要找王妃商量，所以差奴才来请王妃。”

    “是吗？”李管家说着看了一眼徵羽。徵羽微蹙眉，只道：“李管家，收拾收拾，虽我进宫。”

    “是，王妃！”正愁没有理由跟上，她这么说了，便顺势答应了下来。吩咐备了撵轿，跟着一起进了皇城。不到一刻钟，便到了流水阙。依旧还是那样的光景。只这两天天气暖和了些，河水已经开始解冻，可看见那潺潺流水上的浮冰。

    一进了流水阙，刘子辉下令所有人退下。被李管家盯了一日，一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层楼之上，两人默然对视。他迟迟不开口，徵羽长舒一口气，笑问，“陛下，账簿我是看了，也知道了戚家还有多少概率起死回生。不如这样吧，你多少支援我点钱，以后回利了也都是你的。”

    “朕找你来，不是为了这事。”他侧身依着阑干，长指拨弄着发梢。淡然一笑，万物失色。徵羽转了身，背对着阑干。“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想邀你品尝美酒。”

    “好——”一醉解千愁。流水阙敞开的木门在风中摇曳，纱帘摇坠。

    看着她灌自己酒，殷红的酒顺着纤长的脖子流下。醉眼迷离，双颊酡红。夺了酒壶，因她想伸手拿，一下子扑入了他的怀里。顺势紧紧地搂了她入怀。醉眼迷离，只看得见酒盏。

    “葡萄美酒夜光杯……”她说着打了个酒嗝，娇憨无比。忍不住倾身上前，咬住了她的红唇。

    “唔……”醉了，全身无力。明知道不可以，却只能任由他予取予求。恨他乘人之危。

    衣裳半褪之际，全身颤抖着推开了他，自己却是扑倒在地。

    “父皇你们在做什么啊？”无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本已有了九分醉意的徵羽，一下子醒来过来。可是清醒并没有用，整个人还是软绵绵的。而刘子辉搂着她站起身。不以为意地笑道：“婧儿你来了，有好酒，要不要尝尝？”

    徵羽知道他看得明白，知道他会多想。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头昏沉沉的。

    “徵羽，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去哪儿了。我你不是不敢骑马嘛，我找了一个人教你骑马。你要见见吗？”他笑得很灿烂。可是眼底里那一丝愤怒，对她而言，真的很清晰。

    狠狠甩头，挣开刘子辉的手，跌跌撞撞向着他走去。

    “好，我想见见。”她已经快撑不住了，脚步一个踉跄。刘婧眼明手快扶住了她。

    “父皇，我要带徵羽去看看骑马师。”

    “去吧！”刘子辉干脆放人。刘婧开开心心地拉着她的手离开。看着两人离去，刘子辉转身回了寝宫。李公公领着紫月走了进来。紫月将天一谷发生的事都说清楚了。听闻真的有人可以治这病。刘子辉也愣了一下，随即道：“那就让她在那里安心养病。就说过些日子朕得了空，会想办法去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