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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难兄难弟
    阳氏怔怔跪在原地吓傻了眼,呈叔见鞭子落在了明承胳膊上也是茫然慌乱不知所措。

    这哥俩一项关系好,今日一见竟也没丝毫改变。

    明承将受伤的胳膊默默背在身后,咬牙忍了忍又倔强的将身子挺直,“祖母,是我不对,又何必拿大哥出气。”他也是想好了左右不过一顿鞭子罢了,却也不能独让明朗承担,继续慷慨陈词,“大哥怎么说也是明家公子,您将他与奴才相提并论,不是也自贬您的身价嘛。”

    “你~”明太夫人气的直拍桌子,说话都变的吞吐起来。

    她再是无情,对明承却是真的疼惜,见他偷偷藏起受伤的胳膊,明太夫人的心又何尝不是一揪。可就是如此亲近的人,却事事与自己作对,一时间左右为难,实在焦心。

    手杖也撑不住她烦累的心,身子一晃无力的坐回椅子上,老人家半曲着腰背尽显憔悴,漠然摆摆手没了生气的说道,“都出去给我跪着,出去……”

    罚跪虽不好受,却也总比被鞭子抽要强许多,明承跪拜谢过明太夫人又忙不迭搀起明朗踉跄着走出花厅,自不用说在哪里罚跪,直直走到那条满是石子的羊肠小路万般不愿的跪下。

    今天并非毒日当头的晴日,跪在院子里至少不用担心被晒,可膝盖下尽是石子怎么也是不好受。

    明承倒是会给自己安排,将衣摆折了几道垫在膝下,虽用处不大但好歹有个心里安慰,自己如此便罢还不忘传授他人,“大哥,你学我,管用!”说着指指自己的膝盖还颇为得意。

    他那个脑袋总是冒出些怪念头,明朗是见怪不怪,也不作声任由他自说自话。

    “真是要好好谢谢你!大哥。”明承一本正经,突然开始走煽情路线。

    明朗一愣,刚还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攸然飘走,他们之间可是鲜少如此客套,关于“谢”这个字更是少说。可今天听到为何没有半分喜悦,倒有种尽是生疏的距离感。

    “是我要谢你才是。”明朗随口而出,话音未落更觉自己比他还要客套。

    “哪里,不只是今日,还要谢你昨个帮着令青解围,不过……”明承侧身换了个方向跪,又赶紧往前跪爬了两步,“你叫令青带一群厨子去救我是不是欠妥啊!”

    明朗额头渗出点点虚汗,虽一脸憔悴却还是勉强牵出一个笑,“没想到令青都跟你说了。”顿了顿继续道,“也是一时心急未能考虑周全。”

    “我们是兄弟,可不许有事瞒着我。”

    以前的明承可没现在的他如此心细,一个人说的话、做的事,他都能察觉到微妙的变化,俨然,明朗那日的所作所为引起了他的猜测,他更想着这其中是否还有其他隐情。

    “你想多了。”明朗悠悠说道,别过脸不去看他,背后火辣的痛已蔓延开来,努力隐忍着可最后还是颓然倾身,一只手撑在地上。

    “你……”明承还想关心关心他,可安慰男人他一点也不在行。

    左右不知该如何是好,猛然向着花厅扯起嗓门大喊道,“祖母,饶了孙儿们这次吧。”

    还真是没出息,到头来不还是跪地求饶,何苦当初如此嘴硬。

    并没有人搭理他,偶尔走过的下人各个也都是低头不语,疾步而过,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到这小祖宗。

    明承继续嘶吼,不停说着求饶的话,他不知,那些翻来倒去的承诺可都是曾经的他说剩下的,现在虽言辞凿凿可过了今日,全都成了放屁的话。

    这倒是一点没变!说话从不过脑事后又是百般悔过,那急性子怕是老了也改不。明朗也是鲁莽了,这不是第一次见明太夫人打人,今日怎就没忍住上前阻止了呢,他总觉不妥但瞧见一同受罚的明承,便也不再放心上。

    微闭双目嘴角牵起的一抹笑容瞬间在疼痛中消融,歇息片刻这又咬着牙将身子挺起,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站如松,坐如钟”,即便跪着也要纹丝不动。明朗不比明承从小受宠,那些规矩他拒绝不了,所以,自小他就比任何人要成熟、要谨慎。

    明承见他挺起腰杆赶紧去搀他,“受伤了就不要乱动,干嘛还要硬撑。”

    “无妨。”嘴上说的轻松,背后早已疼的麻木。

    “你说说你,一个文弱书生干嘛还要逞强。”明承不知所措,默叹一口气,自己倒是累的坐卧下去。

    两人跪了似乎不到一个时辰,正当明承恍惚要睡着的那一刻,令青高扬着嗓子这便匆匆跑来,别看身材微胖腰间系着的纱绸腰带随着跑动临风飘然,瞧着却是如蝴蝶般轻盈。

    “大公子!”令青急急跑来这就去搀明承。

    紧随其后疾步走来的阳氏却是温雅的多,虽看得出她一脸焦急仍还是稳重有加。

    “承儿快起来,祖母不生气了。”阳氏上前先是来安慰明承一番,两三句话过后这才走到明朗跟前将他扶起,上下打量不觉眼泪决堤,嘴边抽泣起,“朗儿,你受苦了~”

    明承懒懒的将眉毛一挑,风轻云淡的问道,“祖母怎么大发慈悲饶了我们,难不成是听到了我的求情,于心不忍啦!”

    令青应和着调侃起,“是,都是大公子厉害,一通鬼哭狼嚎叫太夫人好一阵烦心,又见您可怜巴巴这才松了口。”

    一股浓郁的讽刺并没有缓解当下的悲伤气氛,阳氏抹着泪愈发可怜起明朗,心里更是五味杂陈,看到那一道道血痕她也是心头一阵阵发痛。

    令青见阳氏伤心,赶紧收起说笑跟着将明朗搀起,拍拍衣上的灰尘,扯扯褶皱的衣角,总之是各种关心。

    无人再去管明承,两人的心思都扑在了明朗身上,一边一人慢慢扶着他离开这里。。

    冷落便冷落吧,这个时候明承可不与兄长争宠,谁让他是为自己受伤!只能是自己可怜兮兮的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土,瞧见他们远去这又忙不迭赶紧追上。

    明朗住的院子名“檀园”与明承住的墨园没什么区别,同样是一进一出的套间小别院,只是东边多种了一株桃树,树下一排椅凳石桌收拾的干净利落。现下已是入秋节气,桃树没了光彩,光秃秃的几根树枝,愈发显的萧条。

    沿着墙角到房间石阶铺了一溜的鹅卵石,白的、黄的、灰的,光滑亮洁,剔透如水滴。明承看的入神不觉纳闷起,这明府为何如此喜欢石子,不管是前堂花厅,还是明朗居住的小院,都少不了这些硬邦邦的东西做衬。

    眼神还留恋在各色石头上,脚下已跨过门栏进了房间,刚转身准备进卧房,打眼一瞧便看到明朗半退下衣衫的背部,两道血口子赫然醒目看的心里直发慌,尤其是在他白皙健硕的宽背上,愈发显得夺目。

    “为何不请大夫。”明承扯了扯同样站在卧房边上的令青。

    令青心思沉重,小声回道,“朗公子受伤都是夫人帮着包扎,很少请外头的大夫。”

    隔着帷幔也能瞧见阳氏娴熟的包扎动作,明承看着看着入了神,“他一个书生,还能受什么伤。”

    “是啊,您都忘了~”令青并不埋怨一个失忆的病人,微微挑起目光说道,“为了陪您练武,朗公子可是跟着学了好几年的功夫,伤痛也自是少不了的。可要说剑术您也未必比得过朗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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