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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接近
    清晨柔和的阳光照在花园中竹子和松树上,很是一种清幽的感觉,栏杆下的花架上摆放了盆景,远处的假山仿佛笼罩了一层柔光,淡淡的泛着浅黄。



    在这旖旎风光中,夕美静静地坐在秋千上吟诵:“深院静,小庭空,断续寒砧断续风。无奈夜长人不寐,数声和月到帘栊。”“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似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小阁藏春,闲窗销昼,画堂无限深幽。篆香烧尽,日影下帘钩。手种江梅更好,又何必、临水登楼?无人到,寂寥恰似、何逊在扬州。从来,如韵胜,难堪雨藉,不耐风揉。更谁家横笛,吹动浓愁?莫恨香消玉减,须信道、扫迹难留。难言处,良窗淡月,疏影尚风流。”



    突然有个男音道:“风光如此美好,为何吟诵这么寂寥凄凉的词句。”



    夕美回头望去,笑道:“是舒先生,什么时候来舍下的?”



    舒展道:“来了好一会儿,听到四小姐在朗诵,不敢打扰,便在廊上静静地等候。”



    夕美道:“舒先生请坐,是喝汽水还是咖啡?”



    舒展和夕美坐在秋千上道:“咖啡吧。”



    夕美便让下人送了来,舒展道:“看来四小姐国文也很好,真是博学多才。”



    夕美谦虚道:“程度很是肤浅,比不了舒先生这么有学识。”



    舒展道:“四小姐谦虚了,我是非常欣赏小姐的戏曲,希望能向小姐讨教一番下,不知能否收了我这个徒弟?”



    夕美道:“在唱戏上我只是玩票,没有真的本事,如果舒先生不嫌弃,这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舒展道:“以后不必舒先生舒先生的称呼,叫我舒展即可。”



    夕美道:“好,你也一样,就叫我夕美吧,你这次来府上难道只是为了跟我学戏曲吗?”



    舒展道:“这只是其中的一件事,最重要的是晚上我想请你看场电影,不知是否赏脸。”夕美略微思考了一下,笑着答应了。



    舒启华和欧阳传荣来到了慕德芃的书房,见慕德芃在画竹子,舒启华笑道:“老师今日如此有雅兴,画起了竹子,梅兰竹菊四君子,唯竹子是气节之士,真像是老师本人的写照啊。”



    慕德芃笑道:“你来的正好,帮我看看怎么样?”



    舒启华走上前看后便道:“竹叶的疏密明暗掌握的很是好,只是应在画干后薄薄地罩一层淡翠绿,这样感觉会更好,会有一种清幽的感觉。”



    慕德芃道:“嗯,很对,我想在画上题首赞竹诗,你说说哪首好?”



    舒启华道:“古人赞扬竹子的很是多,比如谢眺的《咏竹》‘窗前一丛竹,清翠独言奇。南条交北叶,新笋杂故枝。月光疏已密,风声起复垂。青扈飞不碍,黄口独相窥。但恨从风箨,根株长相离’。陆游的《咏东湖新竹》‘插棘编篱谨护持,养成寒碧映沦漪。清风掠地秋先到,赤日行天午不知。解箨时闻声簌簌,放梢初见叶离离。官闲我欲频来此,枕簟仍教到处随’。郑燮的《竹石》‘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还有······”



    慕德芃道:“好了,我只让你帮我想一首,你一下子吐出这么多,这次来有事吗?”



    舒启华道:“这位就是欧阳传荣先生。”



    慕德芃一愣,舒启华继续道:“就是上次我给您推荐的欧阳。”



    慕德芃恍然大悟道:“欧阳先生你好。”



    欧阳传荣道:“慕老太爷真是太客气了,我以后就是您的下属,直接叫我欧阳传荣便可,这是我为您准备的一点小礼品,不成敬意,还望您笑纳。”



    慕德芃点头道:“好,既然你是仲梵的朋友,我当然不会亏待你,你就暂时在我的银行做个副襄理,怎么样?”



    欧阳传荣道:“老太爷太抬举我了,刚开始就给了我一个副襄理做,我哪能还有一丝不满意?”



    慕德芃笑道:“银行就缺少你这样的贤能之辈,现在只要出以公心,举贤任能,我们的银行就能更加的兴旺起来。”



    舒启华道:“是啊,老师说的很对,现在时局如此之乱,人才又少,真难以想象以后会如何。”



    慕德芃道:“上次我让你帮我做的事怎么样了。”



    舒启华道:“日本人同意了,只是在价格方面要暂时考虑考虑。”



    慕德芃道:“价格方面你去和他们商议吧,只要不是抬的高于现实价位,你就同意,现在的问题是先解决工厂的燃眉之急。”



    舒启华道:“是,老师,我马上就去办。”



    慕德芃道:“你先去吧,欧阳,你明日就到金华银行去找慕建,让他给你安排一下。”



    欧阳传荣道:“是,慕老太爷,那我也先告辞了。”两人转身离开了书房。



    慕夕美和舒展在秋千上聊的兴致高涨,金宏凯走了过去道:“夕美,这位是?”



    夕美道:“这是舒展舒先生,舒展,这个是金宏凯。”



    金宏凯打量了一番舒展,年龄与自己相符,但冷漠老练,眼睛虽忧郁但很帅气,心里便猜想这人很有可能会成为自己的劲敌,看看夕美,满脸的喜悦,有那少女情窦初开的青涩,心里突然一沉,变得无话可说,只能慢慢挤出一句,道:“你们慢慢聊,我有事先过去一下。”扭头便离开了,但没有走远,便在紫藤萝旁秘密监视着他们。正在此时,身后有人猛地拍了自己的肩膀,吓得身体一抖,扭头看是慕乔言,气急败坏道:“你来做什么?干嘛吓我!”



    乔言一听,气道:“我吓唬你?我好心好意给你打招呼,是你自己神经兮兮的还说我,我看你真是有病。”



    金宏凯像吃了火炮一样,道:“对,我就有病,怎么了?用你管!哼!”



    乔言道:“我说要管你了吗?莫名其妙,懒得理你。”



    乔言撇了金宏凯一眼,便跑去找夕美,金宏凯冲她背影道:“我还不想理你呢!哼!”生气的走开了。



    乔言在夕美背后抱住了她,道:“四姐,我刚刚看到金宏凯了,他太莫名其妙了,一个人躲在紫藤萝下面偷窥你们,我好心给他打招呼他还说我,真是气死我了。”



    夕美道:“不用理他,别放在心上。”



    舒展道:“金先生为何要偷窥我们。”



    乔言笑道:“因为他喜欢四姐。”她还没有说完,夕美狠狠的拽了她一下,乔言皱眉道:“好疼啊四姐,你干什么啊,舒展又不是外人,告诉他又怎么了。舒展,金宏凯是怕你把我四姐抢走了,所以才监视你们的。”



    舒展道:“原来如此,怪不得金先生刚刚给我们打招呼脸色很不好,看来我遇到了一个竞争对手。”



    夕美脸一红道:“别胡说。”



    乔言看到两人,忍不住笑了。舒展暗自思索,夕美博学多才,很是优秀,她本就是个很好的选择,不料出来个金宏凯,看来以后要多加努力来获得她的心,好在父亲没有给我规定时间,不然完成任务就更不简单了,金宏凯这人也不简单,看来得经常提防着点。



    夜幕降临,漫天星斗璀璨闪烁,慕家灯火通明,很是兴旺。看完电影后舒展送夕美回到家,夕美刚刚进房间,便见大太太在等候,道:“母亲,您怎么还没有休息?”



    大太太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在忙些什么?”



    夕美不好意思道:“去同学家复习功课,快要考试了。”说完,便慌里慌张的收拾着书包。



    大太太疼爱道:“以后要早些回来,现在时局很不稳定,外面太乱了,你一个女孩子家没事晚上别往外跑,如果真的很晚了,就给家里打个电话,派车去接你。”



    夕美道:“恩,知道了母亲,以后我会注意的,请您放心。”



    大太太离开夕美的房间后,顶头便碰到了卫探盈,探盈笑道:“大舅母,四姐姐今儿个怎么回来这么晚,刚刚我在门口走过,见一辆车停到门口,我还以为是哪个舅舅舅母回来了,没想到居然是四姐姐。”



    大太太道:“咳!夕美是去同学家复习功课了,现在家里有车的太多了,尤其是她们所在的洋学堂,更不足为奇了。”



    探盈着急道:“不是啊大舅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送姐姐回来的好像是位男士,我担心姐姐会认识一些不良青年,所以才很着急的来问您。”



    大太太若有所思道:“我知道了,找时间我会好好问问她,你先回去吧。”



    探盈边往回走边道:“大舅母千万别告诉四姐姐,我仅仅是担心她,如果她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想我。”探盈看到大太太点头后便飞快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