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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心口的朱砂(1)
    周末,季节回了一趟季家,季父季母在阳光房里晒太阳。季父端着报纸,遮住了一整张脸,季母坐在一旁喋喋不休唠叨着,没完没了似的却喜上眉梢。季节站在远处停留了一会儿,深呼吸好几回合才鼓足勇气走近,如今她看见季母就惯性患上焦虑症。

    “爸妈,我回家看你们了。”季节一放下包,就被季父拉到了自己身边,他成天忙得团团转,分不出更多精力来关心宝贝女儿。现在每当见到季节,他心里的欢喜之意难以言表。

    “季宝贝,到妈妈这里来坐。”季节觑了她一眼,没有乖乖照做,季母像个老顽童,整日都嘻嘻哈哈,好像永远不识愁滋味。季节总觉自己从小随季父的性格,做事稳稳当当,更不比季母的不问世事。

    “我不常在家,你也多回家陪陪妈妈嘛,她老在我面前抱怨你心里没她。”季父朝季母使眼色打暗号,季节尽收眼底,她不是不愿来。分明是年纪大了,即将顶着个剩女的不孝头衔,她实在头皮发麻,能躲则躲。

    不过,今天既来之,则安之。出乎意料的是,季母绝口不提让她找男友、让她相亲的话题。她拉着季节,跑到园子里看蔬果,一点一点细心地解释,种下它们时的过程。季母呵护一草一木的心大家有目共睹,季节笑过她难保不害上相思,增了些许黛玉的软绵气质。季母更是爱花之人,暖房里种了一大片薰衣草,紫色的海洋炫彩夺目。季节曾也笑过她童心未泯,她反驳这是人老心未老。

    “看来你是忘了,你小时候老爱紫色了。衣服、裙子、头绳、鞋子、袜子……反正,全身到下都要买紫色的东西才不闹腾!”季母和季节站在薰衣草间,季节想破脑袋都不敢苟同季母的话,小时候那样爱不释手,为何长大后那种僻好消失得无影无踪呢?她对紫色一丁点的好感都不存在,家里的装饰、身上的衣物,没一样和紫色有关。

    “有那么夸张吗?”季节嘴上随意应了一句,在她的印象里,她和季母是不合拍的,没有共同话题。季母的喜好她一点不沾,她的喜好季母不闻不问,两个人是独立的个体。可关系也不怎么疏离,她本意是来告诉季母她和陶穆樊谈恋爱的事情,可见了面,她硬是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当然啦!你小时候还喜欢玩过家家,你和穆樊两个总演夫妻,还有模有样抱着个洋娃娃当女儿。小柔和阿白却演兄妹,演着演着到最后倒是相爱了。”季母的岁数要比其余几个父母都大,她算是老来得女。季节不敢想像,再过几年,季母就快是七十岁的人了。所幸,她保养得当,身材没有走样得太厉害,皮肤就算松驰,一白也遮了百丑。

    “相爱为什么又不在一起?”季节不问其中原由,并不代表她不想知道,既然季母提起,她便顺水推舟。

    “谷老头多奸诈啊,养的女儿像是给他拿来当交易用的,小柔和阿白结婚的代价是要阿白让出公司一半的股份。阿白没说不让,可小柔一气之下取消了婚约,为了这事和家里闹得天翻地覆。谷老头气出一身病,真是活该,怪他太黑心。真是苦了阿白和小柔,多好的两个孩子啊,一个听话,一个懂事。”季母一声叹息,季节应景地想起那句“人比黄花瘦”。

    白译谦和谷柔,两个大户人家出生的子女,含着金汤匙长大。然而情在利益面前,就是一个牺牲品的角色,死无葬身之地。爱情,何时才比得上那些置身事外的因素呢?也只有相爱最无私,任何原因都值得被原谅,好像不尝发生过一样,被搁置在一个可有可无的境地。

    吃过晚饭,老保姆为季节摘了一捧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拔光了所有的刺。季节感激万分,非得回送老保姆一块美玉,老保姆拗不过季节只得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