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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选择动刀的医生
    “小孽,我承认我们错过一次非常好的机会,但这次也成功的把姜鹏的底牌逼了出来,以后针对性的设计他,这项能力也并没有什么可怕之处。”胡璃是这里面和这个年轻人苏孽最熟悉的,从小看着他长大,但面对着他这些年喜怒无常的性格,也只能谨慎小心的说话。

    苏孽一声冷哼,把那些情报收到怀里,轻声道:“最近几个大佬都反应,有一只苍蝇不断挑衅他们的尊严,我们是不是处理一下?”

    “您放心,这个消息我也收到了,我们的精锐已经在路上了。”

    范霆阴森森的一笑,比划了一个刎喉的动作。

    “希望不要出现任何疏漏。”

    苏孽起身,轻声道,“安排一下,找一个场合我要亲自观察一下姜鹏,尽量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胡璃应道:“您放心,他现在是无疆生物的董事长,出现在公共场合的几率非常大,我这就让人去安排,保证天衣无缝。”

    “无疆生物?”苏孽玩味着四个字,突然大笑起来,“不错,真不错,真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短短时间,竟然鼓捣出一个如此知名的公司!你知道组织这些日子收到了多少来自国际性大财团的邀请,希望得到无疆生物几种药剂的配方,或者退一步的研发资料,开出的价码都是天文数字,想不到这个无疆生物,竟然是姜鹏创办的。”

    他顿了一下,眼睛里面现出一丝疯狂:“我越来越欣赏他了,得此属下,义父的事业一定可以更上一层楼,我在他面前也一定可以更受重用的,哈哈,哈哈哈哈!”

    得意的笑声回荡在大厅里面,无人敢上去打断,胡璃站在苏孽的身后,安静的注视着这个并不高大,却蕴含着恐怖能量的背影,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心疼。

    半年不见,他的实力又有精进,只是性情却越发的乖戾,看来那件事情的发生对于他是如此重大的打击,让一个温和谦让的年轻人竟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虽然也算是铸就了他,成为天诛里面人人惧怕的代行者,可背后的心酸,胡璃见微知著,完全想象得出苏孽吃了多少苦头,流了多少汗水,才拥有今天的一切,方才以霸气凭栏的姿态驾临江湖游艺城,让包括范霆在内的所有人尽皆低下头颅。

    要知道自己在江湖三年,诸般手段用尽,范霆也只是表面上臣服,这个出身草莽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经常在自己一转身就露出炽烈的眼神,让胡璃担心自己只要稍微一个疏忽大意,就可以被这头野心勃勃的狼连骨头带肉的全部吃掉。

    可是在苏孽面前,他乖得像一只羊,是发自灵魂深处的不敢反抗。

    对于灵魂力量深入研究的胡璃有自信,没有任何演技可以瞒过自己。

    ……

    ……

    二里桥,算是丽水市城乡结合部的地方,修建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筒子楼,促狭的火单,也就是类似于学生宿舍的那种小单间,整个楼道只有一个公用的厕所和自来水管,还经常因为楼下的管道损坏漏水而把他们楼上的阀门而上,弄得整栋楼都没有水可以用。

    在八十平米的二居室都开始叫做小户型的年代,这种每个人只有不到十平米的房间早就已经被大部分城市人所抛弃,连房间原本主人都早就搬出去,留着这房间只等着有一天拆迁,或许能分一笔不错的补偿款。

    而现在,只有刚来这个城市,从事着最底层行业出来自己强壮身体的民工会因为手头拮据,选择住在这种地方,麻木的生活已经没有多余的要求,只求能一夜安睡。

    但这样的要求,还时常被剥落的墙皮打断。

    现在谢雨暖就担忧的看着一块似乎要掉下来的墙皮,试图挪一个地方防止它砸到自己,但随即她发现,这个房间小到放了一张床之后,她坐的小板凳怎么移动,都无法回避开那块已经和屋顶分离了一半的白色片状固体。

    心里暗叹一声,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注意力集中到面前头发花白的中年人身上,继续和他讨论着几年前一场医闹事件。

    中年人是来自于谢雨暖拿到手的档案,只看他的外形,她实在无法相信这么一个头发斑白,裹着绿色破洞军大衣,佝偻着身子拿着一本破旧中医书读着的男人,才不到四十岁。

    那双混浊无神、麻木到看不出任何光彩的眼睛,释放着垂暮的气息。

    “黄先生,你当时真的拿着菜刀去了?”

    谢雨暖有些不敢相信的道,一个受过高等教育,拿着硕士学历的医生,会和人去拼菜刀。

    “连续十几天,那群人把你老婆在半夜请过去谈话,你的孩子还不到二岁,大半夜哭醒不断要妈妈,这个时候你的同事打电话告诉我,那些人要砍你,要砍你老婆砍你孩子,作为一个男人我怎么办?”

    名叫黄雄茂的中年人抬起头,时隔多年,他的心底依然满是愤怒,看着这个历练的漂亮女孩,她眼睛里面的光彩让他嫉妒。

    从名字就可以知道他出身非常好,至少父母长辈中有懂文化的,而且他作为独子寄托了全家人的希望。

    “你可以向警方求助啊!”谢雨暖真诚的建议。

    “警方?呵呵,警方……好吧,我也懒得去多做生气这样的事情了!”似乎从谢雨暖身上读出一丝穿制服的味道,黄雄茂止住了脱口而出的脏话,颓然靠到了墙角,很是无奈的道,“那些人只不过是威胁,没有实质性的造成伤害,那些民警来了也只不过劝双方克制,还能做什么?连续十几天骚扰院方的正常生活,如果他们能管就真的管了。”

    似乎是太久没有人交流了,他的话说道后来才慢慢流利,在谢雨暖时而提点一些的谈话技巧下,把当初的事情一点点还原出来。

    那个病人姓吴,是他爱人科室的住院病人,已经康复准备出院了。按照医院的传统,当天要出院的病人,头一天就停药了。科室这个吴姓病人要求多吃一天药,护士找医生开药的时候就开了长期医嘱,护士习惯性的领了两天的药,也就给他的帐上记了两天的钱。

    然后夜班护士在早上打好了吴姓病人的费用清单,把清单给了他。在办理出院的时候,护士再一次和吴姓病人核对清单,发现了这个问题,当场就把多收的那一天药钱退给了他。可是吴姓病人已经看到了两天的药费,觉得医院多收了自己一天的药费237元,当场开始发飙。

    科室主任和护士长,一起和他解释了两个多小时,吴姓病人根本就不听解释,坚持认为自己抓住了医院乱收费的证据,要求医院登报道歉,并且赔偿十万元。

    见医院不肯赔钱,他拂袖而去。

    “可明明这个时候他还没有结账,还欠着医院钱呢!”回想起诸多细节,黄雄茂苦笑,有愤慨,更多的还是无奈和无法理解。

    换一个人可能也就没有后面的事情了,但是吴姓病人显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主儿。当天晚上八点半,吴姓病人带了九个人,来到医院要说法。医院总值班把黄雄茂的老婆,也就是那个科的护士长叫到了医院和他解释清楚。

    黄雄茂的老婆解释到了晚上一点半,才被吴姓病人放回来。

    第二天晚上八点半,吴姓病人带了九个人,来到医院要说法。医院总值班把黄雄茂的老婆,也就是那个科的护士长叫到了医院和他解释清楚。

    黄雄茂的老婆解释到了晚上一点半,才被吴姓病人放回来。

    第三天晚上八点半,吴姓病人带了九个人,来到医院要说法。医院总值班把黄雄茂的老婆,也就是那个科的护士长叫到了医院和他解释清楚。

    黄雄茂的老婆解释到了晚上一点半,才被吴姓病人放回来。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第十天。

    “对,就是这样到了第十天。院方没有办法,警察根本不会保护我们,说对方没有造成任何人的实质性伤害,这样的纠纷他们处理不了。”

    黄雄茂点了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

    一直到第十五天,黄雄茂老婆再被叫了过去,晚上孩子哭得不成人声,值班的护士打电话给他说,你带着孩子躲起来,他们说要砍死你孩子。

    那个时候黄雄茂终于忍不住,他没有逃避,而是拿着菜刀直奔医院,喊着哪个是姓吴的,是你要砍死我吗?

    那个吴姓男人站出来时,他第一时间冲了上去,喊的是我先砍死你。

    保安拉住了黄雄茂,吴姓男人退缩了,孙子一样跑走了。

    回忆起来似乎是自己最风光的一刻,黄雄茂眼睛里面终于恢复了一丝光彩:“医院清净了,再也没有人捣乱,事实证明,在这个所谓的法治社会,真正保护自己的,还是那把菜刀。”

    他翻开自己的柜子,在最下面,是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尘封了岁月已经不复当年的锋利,但从那被磨平的把手可以想象出当年这个男人是如何紧紧握住这把刀,为了自己的家庭冲上前去,直面表情狰狞的乡村无赖。

    谢雨暖沉默不语,在这个故事里面她坚信的法律并没有保护弱势群体,深深的无奈在她心里,因为她知道直到今日,这些问题也并没有很好的执行。

    法律再完善,终究也是靠人来执行。

    “幸福如此短暂,从那个吴姓病人当上村长开始,就是我的噩梦。”

    黄雄茂沉重的声音,穿越沧桑的时光,终于触及谢雨暖这次来的真正目的。

    那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吴姓厅级干部的发家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