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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分歧
    尴尬半晌,赵以拳抵唇轻咳一声打破了一室寂静。状似什么都没发生地问“你怎么来了”

    沐清溪飞快地反应过来,顺着他的台阶往下走,“佳节将至,我是来接客儿的。”虽然想问一句赵怎么也在这,但是想想又觉得可能是自己自作多情,赵和智空原本交情就好,他这个时候来这里应该不奇怪吧

    话说完,客儿先乐了,扯着沐清溪的袖子笑得眼都快没了,“姑娘,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那高兴劲儿,看得智空牙疼。他自问没亏着他,怎么这小团子这么不给面子不知道还以为他在这儿受委屈了

    看客儿这么高兴,沐清溪摸摸他的脑袋。他只顾着为了回家而高兴,却不知她这一路都在为此事发愁。有了前车之鉴,老夫人心生防备,再想送客儿出来恐怕就不会这么容易了。但是,把他留在府里的话,徐氏和沐驰就像随时都会被点燃的桶,实在是让人忧心。

    “他如今调养才刚刚起步,最好不要断了,此时离开并不是好时机。”智空皱着眉提醒。

    沐清溪看向他,眼中的苦恼清清楚楚。赵看了不由问“怎么回事”沐清溪有多看重沐含章他都看在眼里,会让她不顾沐含章的身体也要把人带回家一定是发生了为难的事。

    智空同样投以询问的眼神。

    沐清溪只好将家中情况简略提了几句,“端午将至,祖母不愿家中子弟流落在外。就是日后,大概也会有所约束。”这已经是极其委婉的说法了,换了旁人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偏偏赵和智空都见识过沐庞氏是怎么对待沐清溪的。

    赵第一个反应就是沐家那个老虔婆又在欺负沐清溪,实在可恨。

    他一瞬间爆发出的气势惊人,沐清溪敏锐地察觉到,心中一跳,脱口说道“你不要再插手。”

    一个“再”字意思就多了。

    赵明白沐清溪十有猜到上次的事情有他的手笔,但是,他并不觉得一个男子插手后宅之事有什么问题。何况,后来长姐也帮忙圆过去了。

    “你应付得了”他问,语气平淡,没有任何看低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询问。

    沐清溪点点头,“我会想办法,总不能以后事事都要麻烦你。”

    赵想说不麻烦,他非常乐意为她解决任何问题,前提是她愿意接受他的好意。这些日子的接触,他渐渐了解,沐清溪并不是一个关在金丝笼里的雀儿。或许是因为她独自在越中待了三年,身上有种不同于寻常闺秀的坚韧和独立,她习惯了自由自在和不依靠别人。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出手并不会让她觉得高兴,相反,她可能会因此厌恶他,越来越疏远他。

    他不出手,只是派人盯着总行了吧。

    想到这里,赵忽然想起当日逛街时跟踪过沐清溪的那两拨人,沐清溪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觊觎的东西

    赵都留不下人,智空也不会强求。他是和尚,插手不了别人的家事。沐清溪来的时候轻车简行,走的时候车上装了大包小包的药,全是智空为客儿准备的。

    “他这几日本该再行一次针疏通经络,这些药你拿回去,每日泡一次,虽然效果不如针灸,也算有些用处。”

    沐清溪谢过。

    紫蝶看到沐清溪带着客儿出来的时候有些惊讶,她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顺利,原以为以沐清溪的性格总要为难她一番,说不定还会找些借口。她如此配合,紫蝶反而觉得不习惯。

    沐清溪离开后,赵无意多留,他这次来本就是为了见沐清溪。人见了,有些话没能说,再找机会就是。

    智空看着这位重色轻友的好友的背影消失在山门口,叹口气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回了禅房。

    哼哼,还好沐小丫头是个懂事的,这粽子和雄黄酒送得不错。每年吃着寺里千篇一律的味道,嘴巴都淡出鸟了。

    智空乐呵呵地亲手煮了粽子,拿起一个剥开一口咬下去,愣住了

    卧槽,他尝到了什么

    低头看去,白色的糯米下包裹着深色的肉馅,因为被咬了一口的缘故,金黄色油脂沿着糯米边缘溢出来,十分诱人。智空吃得眉开眼笑,啧啧,沐小丫头脾气差了点,人还是挺聪明的嘛。

    想起塞在药包里的那张针灸方子,智空觉得自己一点儿都不亏。

    安远侯府双鹤堂。

    张嬷嬷从木槿堂回来,进了梢间里回话。

    沐庞氏歪在榻上,额上带着鸦青色的抹额,正一手按着太阳穴让丫鬟给她按腿,见张嬷嬷进来,就问“徐氏怎么说”

    张嬷嬷恭顺地答道“二夫人说请老夫人放心。”

    沐庞氏冷笑一声挥开丫鬟从榻上坐起来,“说的比唱的好听,她哪次不是说让我放心,我哪次是真的能放心的”她心里不舒坦,说话就带着火气。

    张嬷嬷垂首侍立,安静地听着。

    过了一会儿,沐庞氏似乎是气劲儿过去了,脸色好了点儿,“罢了罢了,随他们去吧,总之,我是没脸出去的。”

    端午将近,各府上正是人情往来的时候。沐家遭此祸事今年可谓门庭冷落,但总还有那么几家未曾断了关系的。徐氏就动了心思,想接帖子出去交际。不过,她到底还没蠢到家,出门之前先派人来双鹤堂请示。沐庞氏自然是拒绝了,不止如此,因为不放心,又特地派张嬷嬷去敲打一二,免得徐氏阴奉阳违。

    她却不知道,徐氏其实也没想出门,接了帖子应酬这事儿是沐清菀的主意。眼看着沐清溪那里毫无进展,及笄礼的时间又越来越近,若是她长久关在家里,她的及笄礼可能也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过去了。

    及笄礼对自己来说有多重要,是女子正式开始面向世人的。以前的闺中交际不过是小孩子家的游戏,及笄礼后才意味着女子成长。尤其是对于尚未定亲的女子,若是及笄礼上的宾客和赞者分量够重,对女子来说是极好的提高身份的机会,连带着亲事都会受益。

    所以,沐清菀坐不住了。哪家后宅没有一二丑事,她此时越窝在府里不肯出门,别人就会越以为他们心虚,倒不如大大方方地走出去,别人未必敢当着他们的面胡说八道。徐氏被她说得动心,归根究底,徐氏也不是安分的人,这才有了之前的事。

    不提沐清菀的心思,沐庞氏忧心的却是另一桩事沐清溪的婚事。事实上,早在沐清河的事发生之前她就派人去了对方府上送信。这桩婚事订的早,几年来两家关系淡了,为了稳妥她才决定先派人试探一二,如今倒是庆幸自己的谨慎了。

    王阁老府上后院。

    “她竟拒绝了。”王夫人放下手中的桃花笺帖,有些惊讶,又有些说不出是什么意味,“倒是个能稳住的孩子。”

    王绮的目光从落款那一排小字上收回,看向母亲,“女儿早说她不会来。”

    字体秀气文雅,柔中带硬,细微处可见风骨。王绮自己善书法,王阁老在书法上的造诣极高,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不难看出这字是多么难得。更让人惊异的是,它是出自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之手。

    被比下下去了啊,王绮轻笑一声,心底感慨。

    王夫人听了女儿的话,好奇地问她“娘听说你只见过她一次而已,能有多了解”

    王绮脑海里浮现出赏花宴上那个娇小的身影,“女儿看人从未出错,娘难道忘了我虽不能确切地说她好在何处,却能肯定,她绝不像流言所传那么不堪。”

    王夫人当然没忘,只是事关己身难免患得患失起来。她叹口气,“不管怎么说,沐家现在实在是不宜结亲的。”

    “娘是想毁约”王绮淡淡地说道,紧蹙的眉心传达出她的不赞同。

    王夫人确实这么想过,他的儿子是阁老之孙,身份贵重,就是配公主也使得。沐家当年安国公夫妇在的时候确实如日中天,是极好的姻亲对象。安国公有对丈夫有恩,这门亲事当初是他们自愿定下的,也是他们主动提的。按理说如今不该反悔,可是,没有一个母亲愿意看着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名声不佳的妻子,而且这个妻子还有个扶不起来的家族。

    这不是结亲,这是结麻烦呀。

    但是,她不能这么说,当着女儿的面,再不情愿她也不想女儿看到她的阴暗。

    “傻孩子说什么呢,这门亲事当初是你父亲亲口提出,你祖父也首肯了,岂是说退就能退的”王夫人说道。

    王绮听完眼中闪过失望,母亲到底还是动了念头。不是说退就能退的如果可以退就会去退掉,对么

    她想说些什么劝母亲,想了想还是问道“父亲知道这事吗”她觉得父亲不会同意母亲的想法,父亲为人正直,最是守信重诺,这桩婚事既然是他定下的,他就绝不会主动悔婚。在母亲这里,父亲的话比她的话有分量的多。

    王夫人听她提起丈夫,眉间愁色更深,正是因为夫君很坚定地要认下这门亲事她才为难。事实上,夫君给她的回信里说得很清楚,要她尽快去沐家商谈,是她私心为了儿子才一拖再拖,这一拖就出了沐清河的事,王夫人就更不满意这门亲事了。

    王绮了解自己的母亲,看她神色便猜到父亲的态度。显然,在这件事上,爹娘出现了分歧。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