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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第四节
    在埋葬了“森”以后,“谢里金·阿尔拉多斯”是没有办法在几天之内挣脱出来。现在战乱纷纭,已经是无法再到“圣山”修道院去躲清净了。假如是在那里,“谢里金·阿尔拉多斯”多少还能够获得一些心理上的安慰。

    时间,总是能够冲淡一切。虽然它并不能够让人们忘记所发生的一切,但是它还是能够是人们淡化对悲哀的感觉,也许真的是他们痛到麻木了吧。终于,终于“谢里金·阿尔拉多斯”能够平静下来。他也开始着手收拾起“森”的遗物来。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森”又会留下什么遗物呢?有,只有那黑色的文件夹。

    文件夹是被翻出来了,但还没有打开它就已经泪流满面了。为了要知道那里面的内容,就必须要打开它。在那文件夹里面的,是一页页用打字机打印出来的文件。可能是它自身价值的缘故,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十分的清晰。就算是长时间的研究它,也不会感觉到眼睛的疲劳。

    当“谢里金·阿尔拉多斯”越是深入的研究那份资料,他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珠就越多,最后既然多到了汗如雨下的地步。原来这份文件所叙述的,是一批化学武器的配方,使用方法以及武器的数量。这批化学武器本来是准备运回国内,用来减缓对方的进攻速度,并尽可能大的杀伤对方的士兵。如果这个计划得以实行,这批化学武器将会夺去数百万人的生命。

    等把这份文件的内容全部看完了以后,“谢里金·阿尔拉多斯”就从里面抽出了绝大部分的纸张来。在集中了那些纸张以后,“谢里金·阿尔拉多斯”又一次的确认无误以后,就把它们放在一个盆里烧了起来。

    火。和水一样,都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东西。只要有人个它们一个机会,它们就会趁机肆虐起来。只要你控制的好,就完全可以让它不做出很过分的事情来。只见那红蓝色的火眼,在纸张上活跃的跳动着。它们借助纸张燃烧所产生的风,以惊人的速度整行整行的吞噬着纸张上的字迹。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谢里金·阿尔拉多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就在这个时候,“莫尔森”走了进来。“你在做什么?”当看到“谢里金·阿尔拉多斯”的作为时,“莫尔森”就感到有些吃惊的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烧一些,我认为没有必要存在的东西……”“谢里金·阿尔拉多斯”看见“莫尔森”走了进来,就一边从容的站起身来,一边回答着他的问题。“谢里金·阿尔拉多斯”用很快的首都,把剩下的文件都收拾好了以后,就递给了“莫尔森”,并且对他说道:“‘莫尔森’,这件东西十分重要。你一定要找到一个妥当的人,好好的保管它。假如它要是出了什么闪失的话,就可能会危机到千百万人的生命呵……”

    “莫尔森”见“谢里金·阿尔拉多斯”在用这么正经的语气和自己讲话,他就小心翼翼的把那个黑色文件夹给接了过来。等“莫尔森”把它拿在手里的时候,就习惯性的想打开它。

    “等等……‘莫尔森’。我希望,你还是不要知道它的内容为好。因为你对这件事情知道的越多,你的处境就会越危险。既然我已经打算独自承担这个风险,就不希望多一个人被它牵连……”“谢里金·阿尔拉多斯”见到“莫尔森”要打开那个文件夹,就开口阻止他道。

    “莫尔森”听“谢里金·阿尔拉多斯”这么一说,他立刻就停下手来,也不为一个为什么,就去办“谢里金·阿尔拉多斯”所嘱托他的事情了。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莫尔森”是完全信的过“谢里金·阿尔拉多斯”的。只要是他的决定和主意,“莫尔森”都可以毫不犹豫的去执行。

    看着“莫尔森”的背影,“谢里金·阿尔拉多斯”实在是无法描绘出他此时的心情,只有任由它在他的大脑里,身体里,和这个空间里飘荡着……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由于战争的原因,早就没有犯人被送到这里来了。在重新掌权以后,“谢里金·阿尔拉多斯”做事情也变的明目张胆了起来。一天一批,有的时候是两、三批孩子被送出了集中营。这样一来,集中营也就显的空落了许多……

    末日来临的不安感,也一天比有天来的强烈。到了这个时候,“谢里金·阿尔拉多斯”也不想再拖延下去。于是他就清理起集中营里的一切事物来……

    首先他就安排人,把集中营里还剩下的十几个孩子都送了出去。然后“谢里金·阿尔拉多斯”就作好了遣散的准备,好给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留一条出路。至于士兵们的武器和军装么,当然都必须在他们离开集中营之前留下来的。那些分发给士兵的遣散费,当然是这个集中营里的人们,辛辛苦苦的赚来的。虽然是即将战败,这种钞票也是要停止流通的。但是无论如何,它们都是会被兑换出去的。在分发完了所有的钱以后,“谢里金·阿尔拉多斯”就已经变的一文不名了。

    反正已经是不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将来了,早就有了感觉的“谢里金·阿尔拉多斯”,再留着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反而是那些士兵,在拿到了遣散费以后,还久久的不愿意离开这里。那是因为人在一个地方生活的久了,多少都会多这个地方产生一些感情。

    更何况,在这里还有更多的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呢?!

    虽然是不愿意离开,但是由于时事所逼,都还是要离开这个令人伤感的地方的。人们开始三三两两的离开了集中营,直到只剩下了“谢里金·阿尔拉多斯”和“莫尔森”两个人。看在和那些不想离开,而又不得不离开的人们,那恋恋不舍的申请,“谢里金·阿尔拉多斯”就已经感到满足了。

    看着那空荡荡的一片,已经失去了生命气息的集中营。不免就会有一种哀挽的感觉,在心胸之中升起。是该流泪吗?可是早就已经是欲哭无泪了。于是就只好猛的吸两下鼻子,借以报答一下自己的伤感就行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不走?!”“莫尔森”看着此时的“谢里金·阿尔拉多斯”,已经感到自己对语言的表达是力不从心的了。

    “走?我又能够走到哪里去?!这里,毕竟还有你的家。而我的家呢,它又在哪里?我早就已经回不去了……”“谢里金·阿尔拉多斯”耸了一下肩,很是不屑的说道。

    “可是你还可以去我的家啊!”“莫尔森”有些激动的说道。

    “不,不用了。你还是回自己的饿家去吧!凭着你这些年和当地人的关系,他们不但不会为难你,更会帮助你过上好日子……”“谢里金·阿尔拉多斯”十分平和的说道。

    “那你呢?你又该怎么办?!”“莫尔森”十分关心的问道。

    “‘莫尔森’……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没有看到过,我什么时候像一个真正的军人一样的做人?”“谢里金·阿尔拉多斯”一边答非所问的说着话,一边就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衣装来。

    凭心而论,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能够在此刻还能有如此作为的人,就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一个很了不起的军人,一个真正的军人。哪怕只是就他的行为而论,就已经是值得尊敬的了。听到了“谢里金·阿尔拉多斯”的如此说法,再看到他的行为,“莫尔森”顿时就明白了这一切。于是他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认认真真的向“谢里金·阿尔拉多斯”敬了一个最标准的军礼。这是他一生中的最后一次敬礼,也是最正规、最用心的一次。

    终于,连“莫尔森”也走了。“谢里金·阿尔拉多斯”开始感觉孤单起来。面对着将要来临的末日,这点寂寞又算的了什么呢?走在集中营里,看在眼里的是那满目的萧瑟。在大家离开之前,虽然大家已经把这里打扫的干干净净,但是这里在数日之中又积累了不少的树叶。真没想到,在那些懒惰的人离开之前,竟然还能够破例做了这么多的事。这真的是太难得了……

    一旦失去了往日的热闹,“谢里金·阿尔拉多斯”真的感到失去了太多的东西。有的时候,他就会坐在那里想,假如一个人能够回到过去,或者是一直停留在快乐的时光里,那又该有多好呢?“事与愿违”,这个词说的一点也每错。又有几个人,能够“心想事成”的呢?

    看着地上的树叶,“谢里金·阿尔拉多斯”心碎的捡起了其中的一片,紧紧的收藏在了自己的怀中。结束了,这一切都要结束了。难道这就是世界末日吗?原来它是这样的凄凉,才会让人们不愿意去接受它。

    该离开的终于都离开了,而该来临的末日,也已经来临了。当这末日的风暴,发挥起它的威力,并把一切都施加在“谢里金·阿尔拉多斯”身上的时候,“谢里金·阿尔拉多斯”却认为这一切,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可怕。

    就在“摩亚那”这个小镇被解放的那一天,整个镇子上的人都复活了过来。他们就借着这个机会,把过去占领军所遗留下的一切,都尽其所能的破坏了。看着他们这么激动的情绪,那些解放他们的人,也只能站在一边任凭他们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才不上一刻的时间,这个小镇就是浓烟滚滚的,一副残败不堪的样子。如果不知道内情的人来到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等人们把这个小镇冲砸够了,也失去了力气,他们也就从狂怒里逐渐的清醒了过来。一旦清醒了过来,人们的脑子也变的灵活起来。他们一清醒了过来,就想到在这附近还有一个集中营。于是刚刚冷静下来的人们,又一次的被激怒了。于是他们就像潮水一样,向集中营涌了过去。

    集中营的大门并没有关上,好象它就是故意为愤怒的人们而打开的。即使就是那大门被关上了,又能够阻挡愤怒的人群到几时呢?

    此时的“谢里金·阿尔拉多斯”正坐在他的房间里,静静的等待着末日的来临。

    音乐,仍然还在飘扬着。那还有助于放松一下心情。好象“谢里金·阿尔拉多斯”根本就没有在乎这些,而是使用了最平静的心态来对待这即将来临的末日。

    今天的房间,被收拾的是出奇的干净。事情还不仅是如此,就连每一个士兵的床头,都已经被搞的整整齐齐。所有的武器,都已经被很有秩序的放在了枪架子上,并且都是擦的雪亮的。在阳光下,那些枪械都发出了闪闪的光芒。而所有房间的门,都是敞开着的,那是专门为接收者而打开的。

    汹涌的人潮毫无阻挡的集中营,并且发出了巨大的叫嚣声。“谢里金·阿尔拉多斯”不是听不到这样的声音,即便是有再厚的墙,有再好的隔音效果,也会有声音传过来的。当“谢里金·阿尔拉多斯”听到这末日的宣判之声时,他还依然像是一个死人一样坐在那里。好象他与那外部的世界,早就断绝了联系一样。其实他也就是想看一看,这样的末日到底会对他有一个怎样的审判。

    愤怒的人们,依然好象是潮水一样,源源不绝的向集中营流淌了过来。当那些愤怒的潮水遇到了阻碍他们前进的障碍时,就开始用尽他们的力量破坏了起来……

    是的,如此愤怒的人群,正在极尽他们的所能,破坏着他们可以破坏的一切。于是所有房间的玻璃,都接而连三的爆响了起来。那些被压力所逼迫的碎玻璃们,四处的飞溅着,从而产生了更大的破坏里。那些迫害着它们的人们,也开始要为此吃一些苦头了。有一些尖锐的玻璃,在人们的肉体上制造了一道又一道的伤痕。但是他们那狂怒的情绪,已经使他们变的麻木,而无法感觉到应有的疼痛。只有那些玻璃的尸体们散落的到处都是,不得不悲哀的躺在地上。

    在这些房间里,不但是这些普通的小东西,就连一台属于“谢里金·阿尔拉多斯”私人的,做工很精美的,镶着象牙的钢琴,也没有能够逃过这次劫难。那是一张乳白色的豪华钢琴。要是在平时,就连是触碰它一下都会十分小心的人们,已经把他们胸中的怒火,完全发泄到了它的身上。

    也不知道是谁,有如此之大的破坏欲,就连这么好的东西都要破坏。他只是一下子,就用手里的铁锹削掉了钢琴的一条腿。当这台四腿钢琴失去了它的一条腿以后,也就因为失去重心而倒塌了下来。好在它在倒下以后,就离开了人们的视线,使它避免遭受到更大的破坏。

    当钢琴倒下,发出“光”的一声时,“谢里金·阿尔拉多斯”的身体也跟着震动了一下。因为在那上面,有着他太多的梦,太多的感情。即使他能够做到心如止水,哪怕是死水,他都不得不为这台钢琴而动容。

    末日来了,它终于来了。“谢里金·阿尔拉多斯”鼓起了勇气,站起身来再一次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

    打开了房门,走了出来。在房间外面的,都是愤怒的人群。他们的人头,就像汹涌的波涛一样不停的蹿动着。当“谢里金·阿尔拉多斯”看到它们的时候,还真的害怕自己会被它们所淹没。

    就在这个时候,跟在人们身后的宪兵,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们径直来到了“谢里金·阿尔拉多斯”的面前,并出于礼貌的原因而向他敬了一个军礼。这个时候的“谢里金·阿尔拉多斯”,反应也倒是挺灵敏的。见到对方向自己敬了礼,他也立刻回敬了一个礼。

    当礼毕以后,“谢里金·阿尔拉多斯”就在那帮宪兵的拥簇之下,离开了这个集中营。这个时候,汹涌的人群也已经冷静了下来,他们为“谢里金·阿尔拉多斯”主动的让开了道路。那倒不是因为尊重他,而是拿他像瘟神一样的躲避。

    在离开集中营的饿时候,“谢里金·阿尔拉多斯”并没有回头。他,一直都没有回头。那是因为,他对这个地方,已经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