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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连挑风波去5
    高应乾和他对视,叽叽咕咕说了声“姑姑”。

    其实喊的是姑公。

    就是年纪小,说话还不清楚。

    他其实更喜欢太子叫他姑爷爷,说姑公,总感觉像在说他是个公公。

    但身为一个没多少实权的驸马,高应乾不叫,他也没那脸逼着对方说出来。

    太子的嫡长子,真论起来,比长公主都尊贵。

    庞文翰低头,面无表情地看了看高应乾。

    是误会吧,应该是误会吧。

    这么大点孩子,能知道什么。

    主要当着这么多伺候的人面前,他也不能做什么,作为太子的长子,面前这个小东西,在某种程度上,也代表着大邺国祚,每次出府,伺候的嬷嬷加各路人马,少说也有小十个。

    所有人要做的就一件事,一刻不能歇的护住太子府的小世子。

    庞文翰虽然没说话,心里却想着最近有在高应乾面前做什么不恰当的举动吗

    没有啊。

    他近段时日还是很安分守己的。

    尤其是吴子道没了后,成日心惊胆战,生怕吴子道受不住缉查院的磨人手段,说出些不该说的。

    直到小半年过去,京中尚算平静,才收起忐忑不安的心。

    看来吴子道虽然运道差了点,嘴还是挺靠谱的,咬死不说虽然可能死得过程惨了点,但总比没咬住说出来后,全家上下一起惨死好吧。

    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死没死,一点风声都没有。

    庞文翰思绪发散了一会儿,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来到旁边的奶嬷嬷身边,佯装无意地关怀问道“刚才听小世子说马坏,是有什么原因吗”

    嬷嬷前几日刚和太子妃说过这事,“让驸马爷见笑了,还不是去年春围的事。”

    一说这,庞文翰就了悟了。

    原来是春围,去年他也在,可能对大人来说,猎场围狩是件荣耀的事,但对于孩子来说,还是太残忍了些。

    庞文翰低头问“你是不是很喜欢鸟雀啊。”

    他印象里当时群雁漫天,众人用猎弓围猎,得了不少。

    猎弓刻有名字,待侍卫们统计结束,沿着帐篷一路送了过来。

    大邺提亲时就用大雁,也代表着夫妻恩爱,猎到大雁的,都当做彩头送给夫人。

    太子当时猎了三只,雍王只得一。

    给高叙气得好几天没怎么吃饭。

    庞文翰记得小世子每次来公主府,都喜欢蹲在廊下看他养的鹦鹉。

    可能在他的眼里,被大人驱使用来猎杀鸟类的物品,都是坏的吧。

    理由挺通畅。

    庞文翰也没再多想。

    这么小个孩子,能懂什么

    刚学话的年纪。

    高应乾在长公主府吃了顿午膳,就被抱回太子府歇晌。

    庞文翰则是一脸就义的表情,入了长公主房内

    。

    平成郡主带着孩子刚走,长公主头疼未愈,身姿窈窕,模样也漂亮,但看脸,不过三十上下。

    虽然当初迎娶时,主要是因着对方的权势,但成亲三年,多少有几分情意。

    就是最近不知道因为什么,情意虽在,爱欲也在,但就是不太行。

    听到声响,长公主秀眉微颦,缓缓睁开眼,等看清是谁,又闭上了。

    看见他就烦。

    吃那么多药,一点用都没有。

    但见他主动亲近自己,还是心软三分,毕竟自己嫁给对方时,自己已经四十余岁,一人间不可能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当晚夜半。

    长公主“”

    算了。

    什么情意不情意的,头疼。

    庞文翰“”

    好像出大事了。

    最近是怎么了,竟是这般的力不从心。

    庞文翰睁眼看着帘帐,整夜无眠,险些碎掉。

    到底是隐疾,让庞文翰打着长公主府的名义去寻大夫,他做不到,整个公主府就他一个男的,这一下,不是全京城都知道他出问题了吗

    不行。

    绝对不行。

    庞文翰避开人群,去了趟鹞儿市,那是秦楼楚馆的聚集地,流连其间的达官贵人无数,为了避免他们在新欢旧爱间力不从心,常出奇药。

    而且,这个地方,总是和太平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京中银票案,那位造假的主子,先前好像就是住在这儿。

    陛下登基后,自打出了猎场行刺一案,太平会被打得有如丧家之犬,朝不保夕,很多线都断了。

    庞家富贵过,但都是因着祖父留下的余荫,他出生时,荣光早散了。

    他都未想过,庞家会与曾声震一时的太平会有瓜葛,还是密切瓜葛。

    他也是直到要和姚玉雪议亲时,才知晓家里还和太平会有如此渊源。

    还是他父亲告诉他的。

    父亲说他祖父,就是太平会的人,他家,老太平会了。

    庞文翰大受打击,实在无法接受昔日能位列功臣阁的祖父,竟然是太平会的人。

    他父亲还说,太平会虽然倒了大半,但根基未散。

    最关键的是,太平会的一把手,就在朝中。

    庞文翰只觉荒谬,他伸手就要摸他爹的脑子,是不是从富到贫,几十年下来,落差太大,再加上最近和姚家议亲事宜百般不顺,被刺激疯了。

    姚家根本看不上庞家,连见都未见。

    他挺理解的,他要是姚晖,也不愿意自己的嫡女嫁去这么个人家。

    庞文翰和家里不欢而散,正逢情场失意,去了京中龙峰寺散心,遇见前来替孩子求姻缘签的长公主。

    他没想到,家里说的太平会一事,是真的。

    与长公主婚期将至,太平会的人来寻他了

    对方身份确实彪炳,姚党的重要人物,工部侍郎谭之敬。

    谭之敬送来了万两银子,恭贺他和长公主即将到来的新婚之喜。

    那一刻,他的前胸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

    原来这就是父做孽,子不活吗

    他父亲上了贼船,连带着他也被绑了进去。

    谭之敬敬他一杯酒。

    酒端在手中,逾千斤重,是真的千金重,足足一万两银子

    庞文翰心想。

    果然,权势面前,男人也不愿意安分守己。

    他就是这般嫌贫爱富。

    有长公主一脉的扶持,再加上谭之敬,日后在京中,庞家也算有了一席之地。

    而且谭之敬说自己只是一个小虾米。

    京中的水,到底有多深

    庞文翰心思微动,今日来的人是姚党的人,还是较为重要的人物。

    工部不值钱,六部里最低贱的,但油水却厚,户部的银子,三成都要流进工部的口袋。

    谭之敬在里任正三品侍郎,却说自己在那位面前,微不足道。

    难道,太平会的一把手,是姚晖

    鹞儿市就有太平会的人。

    庞文翰乘了顶没有标识的小轿,绕了几段路,才去,托人寻了大夫,自己则等着。

    来者年近七十,发色发白,面色却红润。

    这位也是太平会的人。

    细细把脉,大夫“”

    这这这这这,这明显是用了药啊。

    而且这种药还很熟,好像是他配出去的那副。

    大夫“”

    这是什么事

    庞文翰的药不是找他直接拿的,而是让谭之敬帮自己寻的,因为是私事,花了不少银子。

    庞文翰没见过面前的大夫,面前的大夫自然也没见过他。

    一者对视一眼。

    庞文翰耐心询问,忍住忐忑“我有事吗”

    大夫“没事。”

    为了安全,太平会多是单线联络,怕出岔子,他们自有一道认定对方身份的方法。

    他不知道别的,他只知道这人级别没找自己拿药的人高,太平会内部倾轧严重,互相残害的例子也是有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只想给孙子赚点银子娶妻,顺道洗白粘在身上的太平会的身份,不想参与旁的。

    庞文翰不放心,连着追问数遍“真没事吗”

    大夫面不改色“没事,不过过用则废,纵欲过度,伤人伤神,非人力能解。”

    庞文翰“”

    简单的说,就是无解呗。

    他失魂落魄地起身,走的时候,不死心,问了问替自己寻人的那位,“还有没有更好的大夫了”

    对面回答得小心翼翼“这已经是京中最好的大夫了。”

    同时心里也在好奇,这位老大

    夫都请了出来,还没治好,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啊

    说着,目光忍不住向他某个部位扫。

    庞文翰“”

    庞文翰“”

    他在某瞬心脏骤停,还以为自己没穿裤子,低头一看,衣袍完整。

    庞文翰“你有病吧”

    改天他就要和谭子敬提,要在鹞儿市里的人给换了。

    什么人啊。

    雍王府。

    高叙最近几个月的日子也不好过,不知道是不是禁欲太久,骤然恢复到以往的日子,总感觉不太舒服。

    就像一个庞大的火山,内里蕴藏能量,但却碍于出口太小,怎么也不得释放。

    最关键的是,他还能感觉到能量在不断累积。

    高叙觉得事情不太对,最开始以为是太累的原因,就休息了几日,之后确实好了一阵,可随即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不对劲儿,和他往日相差许多。

    难道是真到了时候,开始不行了

    正好廊下有风吹来,联想此事,就像有人往他脖颈吹气似的,一阵冷意从脊柱直窜天灵盖。

    大业是需要子孙来继承的,若是真有些什么问题,皇位可就彻底与他无缘了。

    高叙越想越觉得心脏骤停。

    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高叙左思右想,请有名气的坐诊大夫,定是不行,但鹞儿市的

    那都是给富贵人家看病的,见过看过许多腌臜事和羞病。

    高叙有了思绪。

    第一日下午。

    高叙套了顶无标识的马车,去了趟鹞儿市,寻人找了昨日替庞文翰看病的那位大夫。

    大夫拎着檀木医箱走进,高叙坐在帘帐中,只伸出一只手。

    大夫也没多意外。

    他的诊金颇高,且只在鹞儿市里给人医治,就是替富贵人家看不能为外人言的私事的。

    别说坐在帘子里,头罩在缸子里的他都见过。

    大夫目不斜视,搭手一摸“”

    太平会最近的业务这么广的吗

    高叙坐在帘帐里,看不清外面人的神情变化,心里紧张又害怕,“本”

    不对。

    不是本王。

    “我身体有什么不对的地吗”

    大夫“”

    能用“本”字开头的,少说是个侯爷,谭子敬还是厉害,药都送到这里面了。

    他虽然身份低微,但也知道,不能出卖谭子敬,不然自己绝对活不了。

    这秘药他配了多年,他敢肯定,放在别的大夫手中,很难断出来。

    要是知道是吃药吃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一定是他传出去的。

    大夫镇定地回“没问题啊。”

    高叙“”

    真的假的

    他心里总有股微妙的感觉,认定自己身体出了问题。

    难道是帝王家生性多疑,遗传到了他这

    但这已经是京中看那事最好的大夫了,他也没露面,没暴露自己身份,无论如何,也不该诓他。

    高叙捏着药纸回府。

    中途瞧见沿途有卖酸梅的,就让车夫停下,买些带回去。

    姚玉雪想吃好几日了。

    没想到,铺子前还有一人,正是庞文翰。

    庞文翰自打昨日被大夫否定后,人就内耗到整夜未睡。

    好在长公主对他实在厌烦,他昨夜自己睡的,未被人发现异常。

    如今到了五月,酸梅成熟,他记得姚玉雪说过孕中常反酸,吃不下东西,就想着出来买些,再私下给雍王府送去。

    没想到,撞见了高叙。

    请问打击一个男人什么地方,会让他崩溃

    陷入自我怀疑的一人狭路相逢。

    高叙去看庞文翰,余光扫见什么,忍不住低头一瞧。

    但见庞文翰手中,一整包酸梅。

    高叙“”

    庞文翰“。”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