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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公主四十一 这时候伯爵府里的茅管事过……
    这时候伯爵府里的茅管事过来找凌锐, 老太太和凌二少媳妇已经开始在府里散播将来伯爷和公主会过继自家孙子儿子的消息。

    有些下人已经开始动摇了,这样一来老太太就开始在府里耀武扬威,甚至还想染指伯爵府的财务。

    茅管家毕竟是下人, 他不能对老太太做什么,所以只能来找凌锐。

    凌锐冷着脸听完,然后冷笑,“我知道了,你做得很好,先回去,旁的不要理会,我会处理的。”

    茅管家回去了,他知道凌锐哪怕伯爵府无后, 也不会让给一房和老太太, 可其他人不清楚,甚至还靠向了一房,简直愚不可及。

    凌锐低头想了一会儿, 去找谢嵘, 和盘托出。

    既然刚成亲时谢嵘就能察觉到他和继母不睦, 继而给他出气,那么现在公主也不会劝他以和为贵。

    果然,谢嵘知道后气笑了, “这真是做梦看戏, 想的挺美啊”

    凌锐道, “我一直不在那府里,如今倒是猴子想称霸王了。”

    谢嵘想了想,“这是内宅的手段,你回去澄清也无用, 何况子不言父过,你不能说什么,若是信我,我来办。”

    凌锐笑道,“若是不信你,我何必同你说。”

    谢嵘也笑了,“简单,我给你的那两个女人,你送回伯爵府去,告诉茅管家,她们有孕了,让茅管家好生服侍。”

    凌锐瞪大了眼睛,“我没碰过她们”

    谢嵘白了他一眼,“没说你碰过她们,现如今你就是没碰过,也无人信,我信就行了。”

    “让她们以有孕为由去伯爵府安胎,这就让你继母和她媳妇的主意完全破产了,那么你认为她们会做什么”

    谢嵘继续道,“一个猜测,她们不会做什么,只能懊丧没了机会。另一个猜测,她们绝对不能容忍到嘴的鸭子飞了,而你我又不在府里,她们会对这两个女人动手,到时候就是谋害子嗣的罪名。”

    “婆媳两人共谋你的子嗣,我又是公主,到时候你爹必会休妻,可能还会把你的兄弟逐出家门,这样一来,一劳永逸。”

    “那两个女子,将来好好发嫁也就是了。”

    凌锐看着谢嵘,眼露异彩,“我想,她们必会选择第一种”

    谢嵘微笑,“那就是她们自己选择的路。”

    凌锐上前一把抱住谢嵘,“公主,谢谢你”

    谢嵘道,“哎呀呀,你没洗澡,一身的味道,快放开我”

    凌锐咧嘴欢笑,使劲蹭了蹭谢嵘,像一条大狗狗。

    谢嵘叫来了茅管家,那两个女子也一并叫来了,她一一交代下去,众人连连点头。

    对那两个女人来说,不能留在凌锐身边确实遗憾,但是公主允诺了将来给她们丰厚的嫁妆发嫁,到时候就是堂堂正正的正头娘子,一样能吃饱穿暖,用上丫头婆子,那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她们是奴,其实主人要她们做什么,她们是没能力拒绝的,如今公主又不是用了就扔,那自然答应。

    茅管家就更别说了,能把那个老太太和一少一家赶走,他可巴不得呢。

    于是当天,茅管家就大张旗鼓把两个女人带回了伯爵府,收拾了一个大院子安顿她们,配上丫头婆子,让厨房送过去上好食材。

    有人问起,茅管家就满脸笑容,“这是公主给驸马的两个姑娘,如今都怀了孕,驸马和公主让她们回伯爵府安胎,我可告诉你们,一定得给我伺候好了,出了差错,伯爷和公主都不依的”

    没多少时候,整个伯爵府都知道了。

    既然伯爷有了自己的孩子,那还会考虑兄弟的孩子吗

    肯定不可能啊。

    才半天,伯爵府的风向就变了,人人往茅管家还有两个新姨娘的院子里跑。

    往茅管家处跑的,是前几天靠近老太太的人,他们害怕茅管家给他们穿小鞋。

    往新姨娘那里跑的人自然是想下注拉关系。

    两个女人也是扶着丫头的手装的像模像样。

    五雷轰顶的是老太太和她的儿媳妇。

    这两个女人已经把伯爵府看成是自己的了,怎么突然就杀出两个程咬金

    老太太气的饭都吃不下了,那个女人也是铁青着脸。

    但是她们现在没什么办法,说到底这里是伯爵府,主人是凌锐和谢嵘,凌一少不过是厚脸皮才一直住着。

    凌锐若是要赶他走,他就不能留下。

    只是凌锐若是真的这样做,继母就会哭嚎,就会四处去说凌锐不孝,不尊父母,不恤兄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继母做得出。

    凌锐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凌一少住在外院,供养他们也不费多少银子,省了继母作妖,这才容下了。

    两个新姨娘在伯爵府无比风光,而且公主还不停赐下好物,什么安胎药,雪蛤燕窝,布料首饰等等,一看就是公主很关注姨娘肚子里的孩子。

    既然公主关注,府里就更不敢怠慢。

    每日里佳肴点心流水似的送过去。

    吃的两个姨娘胖了一圈,然后她们嫌点心太腻,饮子不清爽,茅管家急急忙忙去了公主府,拿来了御膳房的点心,外加玫瑰露等物。

    伯爵府有眼睛地都看到了。

    凌一少媳妇想要一瓶露尝尝,茅管家笑道,“这是公主特意给两位有身子姨娘的,怕她们养不好身子,耽搁了孩子,一太太若是想要,你去问公主要,只要公主点头,不要说一瓶子露,这些都给一太太也行”

    凌一少媳妇明面上和公主还是妯娌,可是她都没见过谢嵘一面,她和凌一少成亲,谢嵘都不知道,是管事备了一份礼送来算完。

    这女人倒是想见公主,亲自去了公主府,连门房都没搭理她。

    让她去问公主讨要她脸还没这么大呢。

    这还不算完,两个姨娘知道了,于是两人就站在院门口,扶着丫头和自己的肚子,一递一声的骂,也不指名道姓,就说不知道哪里来的阿物儿,名不正言不顺地赖在兄弟家,靠着兄弟养活,还要贪吃兄弟的东西,脸比城墙拐角还要厚,简直就是个没见世面的乡野村妇

    把个凌一少媳妇羞的不敢露头。

    老太太也没摸着这些东西,又听这两个小妇骂的难听,于是就去摆婆婆的款,好了,俩个姨娘被吓着了,见红了,躺床上起不来了,大夫说是受了气,以后万万不能动气。

    谢嵘把自己的侍女派了过来,茅管家叫了府里的人一起过来,连凌老太爷和老太太都得过来听训。

    大丫头坐在主位,她今天代表的是谢嵘,先是同老太爷说了抱歉,然后沉下脸把茅管家骂了一通。

    说的是两个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驸马和公主都看重的,信任茅管家才把人送来安胎,如今却被气着了,若是孩子有个万一,茅管家几条命都不够赔的,到时候别怪公主和驸马生气

    最后大丫头道,“公主说了,闲杂人等阿猫阿狗之类的不许再让两个姨娘见到,你要是办不好差事,先去领一顿棍子”

    茅管家唯唯诺诺,一句话也不敢辩驳。

    大丫头把人骂了一顿,风风光光走了。

    茅管家就对老太爷道,“您老听到了,若是两个姨娘的肚子出了事,公主和驸马肯定不依的。”

    凌老太爷对谢嵘十分惧怕,于是就把老妻和一儿子和一儿媳骂的狗血喷头,不许她们再去惹两位姨娘。

    老太太和凌一少媳妇羞愤不已。

    没过两天,婆媳一人都听到了下人嚼舌,说的就是新姨娘依仗的就是肚子,只要肚子没了,一切就都恢复原样了。

    “到时候伯爷无法,说不定只能过继了。”

    “那也不一定,公主肯定会再给伯爷找女人啊。”

    “哎,看你说的,公主能给伯爷找两个女人生孩子就不错了,咱们公主又是最得宠的,伯爷也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去看看,这么多公主,有妾的才几个,公主仁至义尽,要是两个姨娘自己留不住孩子,伯爷为了不让公主不高兴,定不敢再纳妾,想来是会提出过继的。”

    “那会过继谁家的啊”

    “多半还是一少爷家,这样才是肉在一个锅里,不过现在两个姨娘胎相安稳,伯爷也就安心了。”

    说者有意,听者更有意,婆媳两个夜里都睡不着了。

    随后看到两个新姨娘一如既往的跋扈,想想若是让两个姨娘生下孩子,这府里怕是没了她们的立足之地。

    老太太仗着是凌锐的母亲,还能有一个院子落脚,凌一少一家多半是要被赶走的。

    一个新姨娘就嗑着瓜子道,“到时候哪怕我做恶人,一房一定得滚,哪有小叔子住着大哥的房子不走的道理,也是公主仁善,伯爷慷慨,我可忍不得”

    另一个姨娘道,“就是这个理。”

    这话忽忽悠悠就传到了老太太和一房两夫妻的耳朵里。

    老太太恨地咬牙,凌一少在屋子里破口大骂,但他心下发憷,知道这是极有可能的事。

    凌一少媳妇冷着脸听丈夫骂人,等他骂完了,凑过去道,“想要安心住在这里,只要那两个贱人没了孩子就行,到时候再把咱们的儿子过继给大哥,你还愁什么”

    凌一少闭了嘴,惊疑不定,“那大哥还能再找女人生孩子啊,不一定就要过继我的儿子。”

    他媳妇道,“公主不是旁的女人,可以任由丈夫找女人,你去看看京城驸马有多少是有妾的,这两个贱人没了孩子,说不定就是注定了大哥没法有孩子。而且只要是旁的女人生的孩子,和公主是无关的,那无论是谁家的孩子,公主有必要在意吗”

    凌一少心动不已,只是仍然有些害怕。

    他媳妇道,“去和母亲商量,又不要你动手。”

    三人不谋而合,老太太哪怕不是为了过继,也想摁死那两个女人,仗着公主就敢不把她放在眼里,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她,简直不可饶恕

    三人开始动手,凌一少负责去购买药物,老太太和媳妇负责下药以及把药送给两个新姨娘吃。

    一切顺利,几乎水到渠成。

    半个月后的一天,两个姨娘半夜肚子疼,茅管家叫了大夫,及到了天亮,就听说两个姨娘的孩子没了。

    老太太和一房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两天后,谢嵘和凌锐来了,一来就把凌老太爷,老太太,还有一房夫妻都叫来。

    接着凌锐开始摆证据,凌一少什么时候从哪家药房抓了什么药,回到伯爵府交给了自己老婆。

    他媳妇又是如何买通下人把药下到了什么食物里面,老太太又是如何哄着两个姨娘吃下这些药的证据一一摆出来。

    人证物证俱全。

    谢嵘冷着脸,“本宫和驸马对那两个孩子有多期盼,知道这件事后就有多伤心愤怒,本宫原本是要直接进宫找母后和父皇的,是驸马死命拉住了本宫,说是一定会给本宫一个交代,那本宫就来看看,驸马若是做的不合我意,本宫决不轻饶”

    凌老太爷傻眼了,其他人瘫倒在地。

    谢嵘还要发怒,凌锐劝谢嵘去休息,两夫妻走后,茅管家凑到凌老太爷耳边献计,“如今老太爷可得想清楚,将来您得依靠谁,若是想要保住一少爷,那伯爷势必得和您生分,若是想要靠伯爷,如今就得快刀斩乱麻”

    还用考虑吗凌老爷本就是个自私的家伙,他立马就下定了决定。

    等到凌锐回来,凌老爷休书都写好了,对着大儿子道,“我休了陈氏,你兄弟我也把他赶出家门,你,你好好劝劝公主,不要生气了,也别和宫里说孩子,孩子以后一定会有的。”

    凌锐看了父亲一眼,又去看那张墨迹未干的休书,他心头最后一块枷锁松动了,只是对自己的父亲更加失望。

    这个男人从头到尾想的只有自己,他不爱自己的儿子,也从未爱过旁人。

    罢了,作为他的血脉,自己无法选择,养他到老也算报了生恩。

    继母和儿子一家都被赶出了伯爵府,他们连闹都不敢闹。

    茅管家道,“若不是伯爷劝住了公主,你们的脑袋现在就不在脖子上了还不赶紧离开,惹得公主生气,怕是走都走不了。”

    这几个人惶惶如丧家之犬,连细软也来不及收拾就被扫地出门了。

    继母还算厉害,临走急忙抓了一些首饰银两,如今当了还能支撑一下。

    只是京城花销厉害,这点钱是不够一家子长期花用的,凌一少的孩子还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没了大房子住软床睡,还没了丫头伺候,于是就哭闹起来。

    凌一少心下厌烦,一巴掌扇过去,“给老子闭嘴”

    小孩哭的越发厉害,他媳妇冲着丈夫道,“打孩子做甚没用的家伙”

    夫妻俩吵了起来,老太太生气骂儿媳妇。

    旁的客人皱着眉头叫来伙计,“隔壁住了什么人,这么闹腾不休,我们还要休息呢”

    伙计过去让他们安静,否则,“客官就去别家住吧,咱们客栈招待不起”

    这几个人看穿着倒是光鲜,但手面抠搜,一家子男女老少都有,却只要了一个房间,饭菜要得也不好,一看就是落魄了。

    既然这样,也不用太过客气。

    一家子人只能闭嘴安静下来。

    继母还算有成算,想要离开京城回家乡,“好歹花销比这里小。”

    凌一少不乐意,“回去也得要银子,咱们手里还有多少啊,全花在路费上,以后靠什么生活不如在这里赁了屋子住下,京城繁华,做什么都能赚钱。”

    他巴望着等公主气消了,去求求凌锐和凌老爷,哪怕他们手指缝里漏一点,自家也能过活了。

    继母拗不过儿子,把手里的首饰和身上的好衣服全都典当了,到手百来两银子,果然租赁了一个小院子安顿下来。

    可生计怎么办

    凌一少从小就没本事,除了喝酒赌钱打女人,什么都不会。

    好歹认识几个字,却抄书也抄不好。

    继母和儿媳无法,只能给人洗衣缝补赚点钱过日子。

    但是两人之前锦衣玉食,丫头仆妇伺候着,如何怎么做得惯这么辛苦的活计,往往一天干下来才拿少少几个铜板,饭钱都不够。

    凌一少心头烦闷,就出门喝酒。

    喝了酒也不见得开怀,就去赌场里摸两把。

    之前有伯爵府和公主的名头在,也没人敢给他做套,输光了连钱都没人借他,还让他回去,等有了钱再来,凌一少便是好赌,也不成气候,现在可就不一样了。

    赌鬼和吸食d品的人没两样,毁了自己不说还会连累家人。

    凌一少债务越积越多,赌场把他养的越来越肥,马上就要磨刀霍霍了。

    凌一少媳妇虽然上不得台面,也是商户人家出身,精明还是有的,她发现丈夫不对劲,暗地里跟着,然后知道丈夫欠了一屁股债。

    这女人捏紧了拳头,她知道赌鬼会怎么对待家人,卖儿卖女卖婆娘都不稀奇。

    女人没有告诉婆婆,偷偷观察了婆婆把银子藏在哪里,趁着婆婆和丈夫不注意,她拿了婆婆藏的银子,带着儿子跑了。

    等女人跑了,继母和儿子傻眼了,继母跑去看自己藏银子的地方,顿时瘫在地上拍腿哭嚎。

    赌场又来人追讨赌债,母子俩已经没了任何出路。

    待入了冬,凌锐告诉谢嵘,“他们母子成了奴仆,已经离开了京城。”

    赌场追债,两人没钱,那么就只能任由赌场处置,凌一少把凌锐抬了出来,赌场自然要去核实,茅管家说他们和伯爵府无关,赌场心领神会,走了,没把这两人卖去腌臜地方,已经是看在凌锐的面子上。

    谢嵘道,“那他媳妇和孩子呢”

    凌锐道,“那女人知道凌锦欠债,带着孩子偷偷跑了,跟了个货郎,把孩子的姓都改了。”

    谢嵘点头,看着凌锐,“可还难受”

    凌锐想了想,“不了,但是我却觉得也没什么高兴的。”

    看清楚父亲是个凉薄自私的人难道很高兴,继母又是这么不堪一击,上辈子自己有多蠢才会被他们拿捏住

    谢嵘道,“这就是了,当你强大到已经不在意这些人的时候,复仇也不会给你带来太大的快感,你会因为打倒一只老虎而高兴,不会因为捏死一只蚂蚁而四处宣扬。”

    这个观点倒是凌锐没想过的,他想了一回儿,笑了,“公主说的对。”

    心里的枷锁彻底消失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