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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苏拂衣重新回到鬼市已经是两个时辰后的事了。

    苦哈哈蹲在摊位前的外门弟子察觉到有人站到跟前, 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有气无力的吆喝,“代寻灵植,价格优惠。”

    苏拂衣偏头想了想, “我价格优惠吗”

    那得加钱才行。

    外门弟子猛一抬头,看清是她后立刻蹦了起来, “你回来了”

    太好了, 他不用担心夜不归宗的事了

    外门弟子刚高兴完便反应过来什么, 瞪着苏拂衣惊异,“你居然真的回来了”

    “那水灵花”

    话音未落,苏拂衣将小瓷瓶抛给他,“里面是完整的三丛。你检查一下。”

    外门弟子手忙脚乱的接住,入手冰凉刺骨, 把他冻得双手来回倒腾, “啊我这”

    他也想检查啊,但是没想到这水灵花冻手啊

    更没想到这姑娘居然这么厉害, 真取来了水灵花。

    最后是苏拂衣帮忙, 外门弟子才顺利完成检查。一块上品灵石到手。

    等外门弟子离开, 苏拂衣看向胡成心和金大刀, “两位前辈有话要说”

    刚才她便看出来了。

    金大刀手一挥,一道放置旁人窃听的屏障出现。胡成心还觉不保险, 又拿出个核桃般大小的法器,任由它在三人头顶滴溜溜的转着。

    确定没问题了, 胡成心才将苏拂衣摁坐在小马扎上, 掏出小罐子递给她, “小道友,你知道你给我们的蜂蜜水是什么吗”

    苏拂衣点点头,“金玉蜂的蜂蜜啊。”

    见两人慎重, 苏拂衣想到什么迟疑,“现在值钱吗”

    胡成心和金大刀用力点头。

    “就这么一小罐蜂蜜水,能抵我三个炼丹炉。”胡成心指指罐子,要是卖给要前往金风玉露谷的,一勺金玉蜂蜜十块上品灵石。”

    “”苏拂衣睁大眼,双手捂紧她的芥子袋。

    芥子袋里还有六罐,四舍五入不等于她揣着好几块极品灵石到处跑吗

    再回想刚才在寒湖遭遇的风刃,苏拂衣一阵后怕。

    要是当时芥子袋不小心掉湖里,那自己不就破产了

    好可怕啊

    对剑修来说,再没有比丢钱更可怕的事了。

    苏拂衣一脸怕怕的坐在小马扎上,听胡成心和金大刀说关于金风玉露谷小秘境的事。

    听着听着就听出不对来。

    万年前小秘境之间的开启间隔,都是百年打底,最少也得七八十年才又出现个新秘境。而现在小秘境的开启速度竟这么频繁

    跟雨后春笋似的十几、二十年就冒一个出来。

    现在的修真界修士,也太幸福了吧

    “那像金风玉露谷这样的秘境多吗如果多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同意我去秘境外兜售金玉蜂蜜呢”苏拂衣双手托脸,眼睛亮亮的在胡成心和金大刀之间来回。

    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努力赚钱”的气息。

    “真要能兜售,我们也不会下这几重结界防止被人听见了。”胡成心失笑,随即正色提醒苏拂衣,“小友,你手上有金玉蜂蜜这事,千万千万别再让旁人知道了。即便是同门也得留心。”

    金大刀在一旁点头,“杀人夺宝这件事并不单单会发生在陌生人之间。同门相残也不稀奇。金玉蜂蜜虽称不上天材地宝,但能解百毒,仅凭这一点便有人动心。”

    从某种角度来说,拥有金玉蜂蜜便是多了条命,谁会嫌保命的东西少呢

    苏拂衣当然明白两人是好意,只是没想到万年过去后,许多东西都和她知道的认知有巨大差别。

    “我明白了。谢谢两位前辈。”

    “该我两谢谢你才对。”金大刀摆摆手,笑得爽朗,指着胡成心对苏拂衣说,“我两原本就准备结伴去金风玉露谷,只是一直不能成行。”

    “现在好了,有你送的蜂蜜水,我们能马上出发了。要是我两能顺利出来,就再来鬼市找小友,到时候送你一份金风玉露谷的灵植做礼物。”

    “好,那我就等两位前辈的礼物了。”苏拂衣爽快点头。

    临走前,胡成心又送了苏拂衣十几个同款迷你炼丹炉,说就算苏拂衣炼丹技术再差,应该也能炸到他们从秘境出来有剩余。

    苏拂衣汗颜,赶紧又掏出三罐蜂蜜塞胡成心手上,堵住他的调侃。

    再说下去,她这个丹修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三人各自收摊,就在鬼市街头告别。

    至于未来是否还能再见,全看缘分。

    苏拂衣刚回到半药峰,已经改名叫大紫的母猴立刻指着屋内朝她吱吱叫。

    屋内人听见动静,立刻跑了出来。

    出来最快的居然是那只白耳画眉。

    它不敢随便往苏拂衣身上蹦,就绕着她飞。

    唧唧唧的直叫唤。

    “哇,你还在”苏拂衣惊讶的看着它,“不会是想留下来吃晚饭吧我们半药峰家底很薄的。”

    白耳画眉呆。在半空中微微坠又连忙扑扇翅膀飞起来。

    愤怒的冲苏拂衣唧唧唧。

    它也白耳画眉也五品灵禽也

    就算它留在半药峰吃晚饭,那也是半药峰莫大的荣幸好不好

    凭什么嫌弃它凭什么

    “哇,好吵。”苏拂衣偏了偏头,指着白耳画眉,“你为什么老发出小鸡的叫声你不会正常叫吗”

    白耳画眉更生气了。

    连飞出来做什么的正事都忘了,就围着苏拂衣快速飞,誓要让她体会体会来自三百六十度的小鸡叫是什么样子的

    还是已经当妈妈的大紫靠谱。

    指着屋内继续冲苏拂衣吱吱叫,中间不忘扭头冲白耳画眉呲牙。发出威胁的声音。

    艾芯抱着小猴子小金跑了出来,“拂衣师姐你终于回来了快快来帮帮小鸟吧”

    说着拉着苏拂衣的手往里跑。

    秦宜生听见动静一直没出来,是因为她的手上一直捧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小鸟。

    那只鸟嫩黄色的漂亮羽毛落得只剩零星一点,大半个身子都露出裸皮。

    翅膀、鸟爪折断,胸骨断裂从腹部刺出来,整只鸟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一样。

    不断有鲜血从秦宜生的指缝里滴落,看脚边血迹都快有小半碗血。

    很难相信怎么这么一只,只比鸡蛋大一点的灵鸟,身体里竟有那么多的鲜血。

    “师、师妹。”秦宜生无措的捧着手,抬头看向苏拂衣。

    “这是孙在星要送给徐瑶沅的那只灵鸟”苏拂衣从沾染了鲜血的嫩黄羽毛上认出来。

    秦宜生胡乱点头,又连忙摇头。整个人都很慌乱。

    “我、我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只。现在我们要怎么办我已经尽量替它止血了,可还是止不住。它是不是要死了”

    艾芯抱着小金站在一旁,眼泪汪汪,“刚才我去炼丹堂,用我和宜生师姐所有的丹药换了三颗气血丹。可、可没用”

    “怎么办呀拂衣师姐。”

    在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将苏拂衣当做主心骨。

    苏拂衣也没让她两失望。

    “别着急。”苏拂衣拿出一张干净的软布,示意秦宜生将灵鸟放上去,一面开口,“气血丹还有剩吗”

    秦宜生连忙点头,“还有两颗半,它太小了,我怕过量它承受不住。剩下的在这儿。”

    苏拂衣丢给秦宜生一个“做得好”的眼神。

    她拿出一罐蜂蜜水放在灵鸟旁边,随即两指一并,指向瓶口再往上一勾。

    灵力包裹着蜂蜜水,将其束成蛛丝状的水线,缓慢轻柔的将灵鸟包裹住。

    迅速形成一个水茧。

    秦宜生忍不住屏住呼吸看着,刚开始蜂蜜水只是单纯的附在灵鸟身体外,正当秦宜生忍不住想问苏拂衣时,她看出了变化。

    灵鸟的流血速度似乎变慢了。

    刚开始很难察觉,但随着时间推移就连艾芯也看出变化。

    期间苏拂衣手上动作一直没停。

    将被鲜血污染的水线抽离出来,再从一旁小罐里补上赶紧的。

    足足用了两瓶蜂蜜水,才止住灵鸟流血不止的情况。

    苏拂衣让秦宜生将灵鸟小心挪到新换的软布上。取只剩一半的气血丹,又掰一半丢进第三罐蜂蜜水里。

    等四分之一颗气血丹化于水中,用灵力操控着将水线送到灵鸟鸟喙边。

    灵鸟艰难张嘴,即便浑身痛得发抖也将蜂蜜水用力吞进肚里。

    因为它知道眼前的几人是在救自己。

    等它喝下六分之一罐蜂蜜水后,灵鸟原本暗淡的眼睛稍稍恢复光彩,连颤抖的动静都比刚才小了许多。

    “它好了”艾芯很高兴,“拂衣师姐,小鸟是不是好了”

    苏拂衣摇摇头,“只是暂时修复,让气血丹能在它体内支撑而已。但要救活还需要不死回春丹。”

    秦宜生默念名字,发现自己根本没听过。

    “师妹,这是什么丹你、你会炼吗”

    秦宜生充满期望的眼神在苏拂衣摇头后暗淡。

    “但是我知道需要什么材料、怎么炼。而且,我手上刚好有材料。”

    秦宜生猛的抬头看向苏拂衣。

    她动了动嘴却出不了声。

    不死回春丹秦宜生连听都没听过,但直觉告诉她这种丹药需要的材料不会便宜。就算宗门有,也不会拿它去救一只灵鸟。

    一只没有什么用,除了好看连品级都算不上的灵鸟。

    秦宜生垂眸,盯着精神许多的灵鸟,“还是算”

    “只有一份。你只有一次机会。”

    苏拂衣对秦宜生说,“如果失败,它就会死。”

    “宜生师姐,你要试试吗”

    “我”秦宜生喉咙干痛,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连连点头,终于从喉咙处挤出声音。

    “我想试我想”

    话音刚落,灵植凭空出现在桌子上。

    苏拂衣点点头说,“那我们就试试。”

    苏拂衣将照顾灵鸟的事交给艾琳,让她记得每隔一个时辰喂灵鸟喝一次加了气血丹的蜂蜜水。

    而她则和秦宜生找了一空旷不被打扰的地方,准备炼制不死回春丹。

    炼丹炉已经放好,炉下三块火灵石。甚至秦宜生还拿出她攒了许久一直没舍得用的聚灵晶,避免自己炼丹途中灵气不足失败。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但秦宜生却紧张得双手互握,指甲无意识的狠掐指节,在上面留下一个个指甲印。

    她不敢开始。

    哪怕拂衣已经将炼制不死回春丹的每一步都细细告诉了自己,她还是不敢开始。

    只有一份材料,机会也只有一次

    秦宜生越想越害怕,呼吸急促粗重。

    就在她即将陷入恐惧时,眼前出现一片绿色,大堆灵植塞到她怀里。

    秦宜生呆呆的抱住一堆乱七八糟的灵植,扭头看向苏拂衣,“师妹”

    “哦,这些就是炼制不死回春丹需要的灵植。”苏拂衣指指她怀里的东西,微微偏头面露苦恼。

    “不过上一个人根本不清楚这些灵植的价值,拔的时候乱七八糟。放在芥子袋的时候也和其他灵植堆在一块儿。”

    “我刚拿到也没来得及整理,也不知道有没有损伤。”

    “要是药效相冲相克的被放在一块,那就麻烦了。”

    “”秦宜生就是丹修,哪里不懂这些道理。

    吓得她立刻检查怀里的灵植。

    苏拂衣单手托腮坐在一旁,看着秦宜生整理灵植也不帮忙。

    只时不时的指指点点,让秦宜生给这株灵植去根。那株灵植只要从上往下数第五片叶的叶脉。

    这个只要汁液,那个只取花蕊。

    秦宜生被苏拂衣指挥得手忙脚乱,早就将刚才害怕失败的恐惧抛诸脑后。

    甚至在发现部分灵植没有被妥善保管,焉得像猪草一样时还会忍不住吐槽。

    “师妹,这麒麟草不可以这样放的”

    “还有这株问心梅,花瓣都掉了”

    “还有这根青蛇竹摘的时候就没摘对啊从这个位置摘留下的部分至少七年都不会再长新的了”

    她错了,这不是像猪草。

    这是连猪草都不如啊

    丹修痛心疾首,怎么能这样对待需要小心呵护的灵植呢

    这粗鲁的方式是剑修才干得出来的呀

    秦宜生抱怨着抱怨着,竟将那堆灵植全整理一新。

    看着眼前分门别类摆放整齐的灵植,秦宜生一愣,抬头看向苏拂衣。

    见她托着下巴冲自己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师妹,我”秦宜生感动。

    “心静了吗”苏拂衣问。

    秦宜生用力点头。

    “那我们就开始吧。”苏拂衣说。

    “嗯”

    秦宜生再次面对炼丹炉,心境却和刚才截然不同。

    她闭眼吸气,再睁开后燃起火灵石,开始往里添加灵植。

    刚开始秦宜生只是按照苏拂衣的话,认真但机械的将那些灵植按时间、火候逐一放进炼丹炉内。

    每放一样她都会下意识的看一眼苏拂衣。见对方轻轻颔首后才继续下一步动作。

    但随着时间推移,她原本只有认真的眼神里开始出现思索的神色。

    她添加灵植的方式慢慢开始出现变化,投向苏拂衣的视线也在不知不觉间减少。

    同时,橘黄色的火焰开始慢慢变成青色。

    当火焰从青色转为蓝色时,炉口缝隙开始出现袅袅白雾,雾气里有淡淡药香。

    只是这药雾古怪,吸入后竟让人头晕目眩,神识混沌。

    好像一口气喝了一大坛烈酒一样。

    秦宜生摇晃脑袋,睁大眼用力瞪着眼前的炼丹炉。

    药雾越来越多。

    秦宜生不知不觉陷在药雾里,耳边恍恍惚惚的又传来那些轻蔑的话。

    切,我还以为她是个厉害的,结果修行速度比我还慢。她的三灵根不会是假的吧不然怎么连我这个四灵根的都赶不上

    凭什么啊,就因为她是三灵根,每月的弟子俸就比我多一倍明明是个废物,还拿那么多的弟子俸呸

    喂废物这个月的弟子俸呢拿出来啊给你留点儿,你也要修行哈哈哈笑死我了,你修行你看看整个启蒙堂,和你同期入门的三灵根还有谁只有你这个废物

    废物就是废物,一辈子都爬不起来。这些东西给你都是糟蹋了,还不如给我们你啊,以后就好好讨好我们,说不定等你快要死的时候,我们心善会给你挖个坑埋你呢哈哈哈

    那几个满脸讥讽轻蔑的外门弟子。

    秦宜生被困在原地,神情麻木的看着他们,拿着属于她的弟子俸勾肩搭背的离开。

    一阵白雾飘到她面前,将这些模糊掩盖。

    当白雾散去,眼前站着当年教导她的教习。

    看秦宜生的眼神惋惜又同情。

    宜生,教习知道你确实很用功,但有时候只有用功是没用的。尤其是修真一途。

    天赋比别人差一点,就代表你往上走的每一步都会差一点。这一点那一点,也许等你辛苦半生抬头看时,才发现当初和你同时出发的天赋者,早就变成你遥不可及的星辰了。

    教习很欣赏你的韧劲,但再有韧劲也总有人衰力竭时。既然结果不尽如人意,何不早做打算闻花城的灵植铺缺一名种植师,不如教习举荐你如何

    千万不要像半亩园的潭师弟,一辈子都蹉跎在种植灵植上,最后老死。

    不是这样的。

    面无表情的秦宜生眼神松动,她神情微微困惑。

    教习说得对,但是但是她不觉得对。

    哪里不对呢

    秦宜生还没想明白,白雾再次将她包裹。

    等白雾散去,秦宜生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一个昏暗破败的房间内。

    而她的面前是一张简陋的床榻,上面躺着干瘪消瘦,满脸布满老人斑的老者。

    秦宜生认识他。这是那位即将老死的潭师弟。

    自己是他生前见的最后一人。

    白发苍苍,满脸松皮的潭师弟歪着头瞪着站在床边的秦宜生。

    眼神悲愤不甘。他不明白自己已经很努力的修行了,为什么到死依旧是个凡人。

    师、师姐,我想想活。我还想活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老者回光返照,突然伸手抓住秦宜生的手腕,捏得紧紧的。

    他们会笑话我吧笑话我不肯认命,死皮赖脸的就要待在这儿。哪怕当个种植灵草的杂役弟子也不肯回去。

    我、我现在快死了。我到死都是凡人。师姐,你说我到死都是凡人是不是、是不是上天对我最大的嘲讽是不是连老天都在说我是个笑话

    我是笑话吗我我是不是

    老者还想说什么,但他已经油尽灯枯,还未出口的话以后也再出不了口。

    秦宜生依旧被不知名的外力桎梏在原处动弹不得,但她刚才被老者抓握的手腕却传来痛感。

    像被灼烫后的痛感。

    秦宜生眉头紧皱,手慢慢挣脱桎梏,握紧成拳。

    她长了长嘴,喉咙里挤出几个支离破碎的音节。

    不是。不是笑话

    眼前景象被搅动涣散,再聚拢时老者已经不见,换成那只浑身颤抖的灵鸟。

    它的眼睛半合,眼看着就要死了。

    但是每当秦宜生觉得它下一秒就要死去时,灵鸟又会剧烈的弹动一下。

    试图用这样的方法向外界证明它还活着,它还有救。

    只要有一点点希望,哪怕只有一点点,它也会挣扎到最后。

    对。

    这也是她一直在做的

    秦宜生猛的一抬眼,眼眸清明冲淡混沌。

    一直笼罩在她周围的白雾突然被风吹散,周遭景象顿时变得清晰起来。

    秦宜生发现自己一直站在一片灵植地里。

    脚下的路只有一条细细长长的田坎,弯弯曲曲的没有尽头。不知通往哪里。

    反而是身后的路平坦宽敞,一看就让人感到安心。

    秦宜生看看身后,再看看身前。突然便笑了。

    她抬头看向天空,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曾经的那些人。

    “我承认我的愚笨,我也接受修行一生也许一事无成的结果。但,路是我的。如果我不能走我想走的路,那我才会变成笑话”

    秦宜生收回视线,看向眼前广袤无边的灵植地,“这田坎能走,但不代表只有田坎是路”

    “我的脚所踩之地,便是路”

    秦宜生大声说完,跳进灵植地中。

    突然狂风席地而起,无数草屑叶片被吹到空中,一颗绿豆大小的莹莹绿光夹杂其中,半点儿不显眼。

    但它快速避开草屑,躲过叶片,冲向秦宜生。瞬间没入她的身体不见。

    苏拂衣站在一旁,看着炼丹炉内不断溢出,萦绕在周围的药雾,正以极快的速度被反吸回炼丹炉内

    当最后一缕药雾回到炼丹炉里,蓝色的火焰瞬间转变成无色焰

    秦宜生猛的睁开眼睛,双手飞快拈决,运转体内最后的灵气催动炼丹炉

    半刻钟后,红光从炼丹炉缝隙穿透而出将秦宜生的脸映得艳丽动人。

    秦宜生心里一松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居然力竭,膝盖软就往炼丹炉倒去。

    还好苏拂衣一直在一旁盯着,一把揪住她的后衣领将人重新提溜起来。

    接触瞬间,一颗绿豆大小的荧光从秦宜生体内冲出,没入苏拂衣手心不见。

    “诶”苏拂衣一怔。

    “拂衣师妹,多、多谢。”秦宜生勉力站好。

    苏拂衣回神,确定她站稳后松手,“宜生师姐,可以开炉了。”

    秦宜生点点头,强压内心激动,抖着手打开炼丹炉。

    炉门打开瞬间,更多的红光倾泻而出,将一丈内的所有物件都照得通红。

    但这抹红不仅不让人感到燥热,甚至觉得温暖。

    就像寒冷的冬日里,发着温暖红光的小暖炉一样。

    如果细观,还会发现里面夹杂着极其少量的点点碎金浮动

    丹成了

    秦宜生来不及等红光消失,急切的伸手进炉里,当手指指尖触碰到的不是记忆里熟悉的触感时,她脸煞白。

    里面不是圆滚滚的丹药,而是丹泥

    黝黑发亮的泥状物刚够糊平碗底。

    明明刚从炼丹炉倒出来却冰凉凉的,而且没有一点味道。

    没有药味,也没有炼制坏掉的药糊味,什么都没有。

    “这是失败了”秦宜生盯着碗里的东西问苏拂衣,“师妹,不死回春丹是这样的”

    “唔”苏拂衣她蹲在那儿盯着丹泥半响,抬头看向秦宜生,“我也没见过。”

    “啊”秦宜生张嘴,显得呆呆的。

    “我知道炼制需要什么材料,每一步的炼制过程,但是我没见过成品。也没自己炼过。”苏拂衣理直气壮。

    毕竟她上辈子是个剑修。

    而且是个炼丹技术只停留在如何精致运用灵火的剑修。

    笑死,一个连最基础的五行丸都没炼成过的人,配碰这种高级丹药吗

    秦宜生想起苏拂衣炼个黑枣丸都能炸炉,突然觉得苏拂衣说得很有道理。

    我所踩之地便是路。

    秦宜生盯着碗里的药泥,想起自己说过的话,开口,“我们试试”

    她的声音虽小却坚定。

    “好不容易炼出来,先用了再说”

    苏拂衣挑眉,回秦宜生一个“很有道理”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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