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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第五十六章 院试前的变故【二更】……
    此时已经是二月中旬,池云亭一行人二月初从上元县出发,中途从柳江府换船,光是船就坐了小半个月,等到脚落地,直让众人身体一阵酸爽。

    可是还没结束,他们不住客栈,就得去找能住的地方。

    池云亭等人雇了一个推车,装上行李后就跟在伍大叔的后面,却不想这次伍大叔并没有选择偏僻的地方,而是往闹市中走去。

    伍大叔走在最前面,边走边打听,好像在找什么人。

    虎子不由好奇道“叔,你在池泉州有认识的人这未免也太厉害了吧。”

    要知道这里可是池泉州,物价贵的吓人的池泉州,能住在这里的人,一定全都是有钱人,虎子单纯想着。

    随着伍大叔深入打听,他们两边的房屋越矮,变得跟柳江府差不多,终于,伍大叔敲响一户人家的门,里面走出一个拄着拐杖,须发皆白,身子骨颤颤巍巍的老大爷。

    “请问找谁啊”老大爷声音苍老道。

    伍大叔看到对方激动道“百夫长,是我啊,我是伍小子”

    “伍小子你是伍小子真是没想到多年不见,咱们二人还有再见的一天,来,快进来坐。”老大爷仔细看了看伍大叔,认出伍大叔后也激动道。

    伍大叔示意池云亭等人跟上,他们的动静让老大爷疑惑不已,“这是,伍小子你的子孙后辈”

    “咳,百夫长,咱们进去说,他们也算是我的子侄辈吧。”伍大叔咳嗽道,有些脸红。

    池云亭几个也反应过来,这位老太爷应该是伍大叔曾在军中的战友,目光不由从老大爷失去的腿上快速略过,并没有无礼多看。

    老大爷家并不多华贵,就是那种十分普通的家居住宅,可胜在院落宽阔,一堆人也丝毫不拥挤。

    伍大叔搀扶着老大爷,跟老大爷低声说明来自,老大爷不由睁大眼睛,回眸看向池云亭几个,惊诧道“他们是来赶考的”

    他下意识把目光落到年龄正合适的林明身上,林明连忙摆手,道“不是我来赶考,是他们两个。”

    说着林明两手分别搭在池云亭和沈淳两人的肩头。

    “老爷爷好。”池云亭和沈淳向老太爷问好道。

    看到他们两个的年纪,老太爷瞳孔微缩,实在没忍住道“你们才这么小就来参加院试了”

    要知道科举不是你想考什么就考什么,参加院试的前提条件,就是过了县试和院试。

    正因为清楚,老太爷才很惊讶。

    可很快老太爷就笑起来,道“好,好还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快进屋,我这房子你们放心住。”

    池云亭等人谢过老太爷,伍大叔看着略显空旷的院子,问“百夫长,您家不会就您一个人住吧”

    “算是吧,我平时一个人住挺清净。”老太爷道。

    伍大叔心里不由一紧,道“是不是孩子不孝顺您一定要跟我说实话啊。”

    老太爷摇头,道“也不是孩子们不孝顺,他们有了更好的去处,也愿意接我过去,是我不愿意离开这座老宅,老宅要是没人了,会荒废很快的。”

    就像他一样。

    此时此刻,老太爷仿佛和他留恋的这座老宅身形合为一体,伍大叔心里不由一酸,这种感觉他懂,老妻走后,儿子们也没了,他一个人在家也是这样的。

    “你们快进来,我腿脚不灵便,老宅里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就让你们伍大叔带你们去收拾房间吧。”老太爷进屋后被伍大叔搀扶着坐下,一脸慈爱的说道。

    各个房间里面并不脏,而是被打扫的很干净,可是那股即将腐朽的味道,怎么也遮掩不住。

    不过因为池云亭等人数量不少,这座老宅久违的有了人气,就连照进屋子里的光线都亮堂了不少。

    等收拾好房间,伍大叔就带林明去打水,把水缸里的水装满,随后又去看了一下厨房,就带着林明出去买菜。

    老太爷把这些看在眼里,感觉整个屋子好像都“活”过来。

    池云亭几个放好东西后就去陪老太爷,老太爷看着他们笑着问他们的名字。

    “原来你叫虎子啊,的确虎头虎脑的。”

    虎子也不怕生,直接问老太爷,“老爷爷,您和伍大叔是战友吗”

    “是啊,那个时候我在军中是百夫长,你们伍大叔是我手底下的兵,后来我因为在战场上受伤就退了伍,然后你们伍大叔就当上百夫长了。”老太爷道。

    “哇,老爷爷,什么是百夫长啊”虎子一开始惊叹,然后猛地大转弯道。

    池云亭几个忍俊不禁,“通俗来讲,百夫长就是军中管着一百个人的头。”

    “好厉害”虎子听懂了,“虎子长大以后也要当百夫长”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虎子,战场可不是一个好去处,咱们能不去就不去知道吗,你看老爷爷的腿,就是在战场上被人砍掉的。”谁知对于虎子的向往,老太爷并不支持。

    这话让虎子脸色煞白,道“好可怕呀。”

    老太爷一叹,道“所以孩子,要对战场心存敬畏知道吗”

    “知道了,可要不去战场,我的武功和兵法不就白学了吗”虎子突然想到道。

    虽然他不如云亭聪慧,这些年却也没断过读书,尤其是兵书。

    可是兵书只有战场上才能用,他要是不去战场,以后是不是就不用继续读兵书了

    就在虎子即将两眼放光,发现这个盲点,池云亭道“不读兵书可以读别的书,反正不读书是不可能的。”

    虎子神情蔫哒下来,鞋底磨蹭地面道“那我还是继续读兵书吧。”起码兵书他能看的下去。

    老太爷不由看了池云亭一眼,明明这位是虎子的师弟,可是为什么对方反倒像师兄

    很快伍大叔和林明买菜回来,老太爷看他们两只胳膊发颤,菜都快把人遮住,不由急道“怎么买那么多菜啊”

    “让百夫长您尝尝我的手艺,您不知道,我们上元县的福田院和慈幼局合伙开了一条美食街,我在里面有个摊子,厨艺很是不错呢。”伍大叔笑道。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老太爷不忍拒绝伍大叔的好意,应下道。

    他们是过命的交情,没必要太过客气,就像伍大叔直接带池云亭等人来老太爷家里一样,老太爷也没拒绝伍大叔的贴心。

    很快伍大叔和林明就下厨做出一桌菜来,那菜极为丰盛,直让老太爷愣神,记得上一次他屋里这么热闹,还是过年时候呢。

    伍大叔不仅准备菜和肉,还买了一瓶酒,边吃边和老太爷小酌着,林明也能喝,但是他还要照看池云亭几个。

    “云亭,伍大叔回来说了,咱们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不用不自在,你们两个吃完就赶紧温书去。”林明跟池云亭和沈淳道。

    “好,那我们先去了。”看到老太爷和伍大叔两个正喝着,池云亭和沈淳两人点头道。

    他们没有六个人六个屋,依旧是三个屋,池云亭、沈淳、虎子三个一间,伍大叔和林明一间,谢蝉衣一间。

    原本是这样分的,可是等到晚上,老太爷想和伍大叔抵足而眠,林明就暂时一个人一个房间。

    “没想到伍大叔和老太爷几十年没见,感情依旧,这就是袍泽之情吗。”林明暂时还没睡,就先来池云亭三个的房间说会话,十分的感慨。

    谢蝉衣也在,正坐在床头晃着小腿听着,她身体大半都倚靠在了池云亭的身上,时不时在其他人没注意到的地方把玩着池云亭衣服上的衣角。

    大家就算偶尔看到,也早就习惯,脸上没有一点异色。

    虎子歪头“那我跟云亭又是什么感情云亭和沈淳又是什么感情”

    “你和云亭一同学武,是同门师兄弟,云亭和沈淳一同科举,算的上同科好友。”林明笑道。

    “好复杂啊,不就是关系好,还弄出那么多花样来。”虎子嘀咕道。

    池云亭和沈淳两人不由轻笑,等又说了一会儿,林明起身道“云亭你们休息吧,明天还有事要忙呢。”

    此时距离三月院试开考时间还有半个月,院试流程跟县试、府试一样,先去府衙确定考生身份信息,填写在池泉州的落脚地点,到时候要是中榜衙门好找人报喜。

    还有五个考生互结,互相为对方担保,一人作弊,五人连坐。

    最后就是廪生了,县试只需要一个廪生秀才做保,府试需要两个,院试依旧是两个,可是想也知道,按照池泉州的物价,他们的保费不便宜。

    想着事情,池云亭很快进入梦乡。

    另一边,客栈内,这半个月在船上颠簸,余川骨头都快散架,是以订好房以后,余川只想赶快洗漱一番,好好倒头睡一觉。

    可是蒋玉文和刘长泰两人精力却很旺盛,他们劝余川“好不容易来了池泉州,自然得好好转转。”

    余川心下疲惫无力,道“外面天都黑了,哪还有什么能逛的地方。”还不如赶紧休息。

    “这余贤弟你就不懂了吧,越是晚上才越是某些热闹开始的时候,余贤弟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见识见识”蒋玉文冲余川挤眉弄眼道。

    余川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闻言眉头不由紧皱道“你们可都是成了亲的人啊,为何还要在外面沾花惹草”他很不理解。

    听见余川这么不解风情的话,蒋玉文和刘长泰两人脸色不由沉道“这次来池泉州赶考女眷又没跟着,只要咱们自己不说,她们能知道”

    “还有余贤弟你真就甘心守着家里的黄脸婆过一辈子就不信你不想换个漂亮的媳妇。”蒋玉文和刘长泰以己度人道。

    余川不由深呼吸,“身为一个男人,我当然也想要如花美眷,可是我更清楚,我是一个人,而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畜生,这世上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

    “切,真是假清高,既然你不去,那等你回去也别学那些妇人一样乱嚼舌根。”蒋玉文和刘长泰两个警告余川道。

    余川看着他们,还想拉他们一把,“马上院试在即,你们身为考生,真的不适合分心啊。”

    “放心,我们知道分寸,就是想去见识见识,要知道咱们县城可没有青楼。”柳江府也没有。

    余川对他们心里的遗憾感到十分无语,要知道青楼可是销金窟,人家哪看得上他们县城那种小地方,

    知道自己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听,余川只能暗暗祈祷别出事。

    可凡事都经不起一个念叨,就在余川懒得再管他们,回去好好睡了一觉,蒋玉文和刘长泰两个就出事了。

    “你们说什么你们的钱没了”余川脑子不禁“嗡嗡”地响,心里猛地一股怒火。

    昨天他好说歹说不让他们去,他们偏偏不听,但凡他们听了他的话,也绝不会遇到这事。

    蒋玉文和刘长泰两个被余川说的心虚不已,“这谁能想到里面花钱会那么快,吃菜要银子,被人喂酒也要银子,睡花娘的价钱就更不用说了。”

    他们昨天刚进去就被里面花钱如流水的速度吓到,可是来都来了,周围人都看着他们,他们能厚着脸皮拒绝吗他们也丢不起那个脸,不知不觉间,他们带去的银子就在里面花光。

    而他们之所以会跟余川坦白这件事,是因为他们花掉的钱太多,他们现在可谓连请廪生秀才做保的钱都没有,只能求助余川。

    余川脑瓜“嗡嗡”地疼,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任何声音。

    他想不通原本还好好的,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

    “这件事我也爱莫能助,毕竟我家里什么条件你们也都知道,你们缺的不是一星半点,而是一百多两啊我身上全部的钱加起来都不够那么多。倒是你们是真有钱,一百多两,一个晚上就花完了”余川被他们气的胃部痉挛,脸色发白,情不自禁的躬下腰身。

    池泉州的廪生秀才的保费一般都三十两银子打底,约在三十五两左右,不超过四十两银子,请两个廪生秀才,最起码都得六十多两银子,更不用说蒋玉文和刘长泰是两个人,那就是一百多两。

    蒋玉文和刘长泰没钱请廪生秀才作保,那他们五人互结怎么办想到这里,余川眼前忍不住一黑。

    “余川”蒋玉文和刘长泰两个被余川的晕倒吓了一大跳,他们两个昨天花了一百两银子的人都还没余川这个没去的人激动。

    不过他们也明白余川为什么会这样,从意识到身上钱花得差不多了,他们就知道自己这次参加不了院试科举了。

    之所以告诉余川,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万一余川有足够的钱呢,谁承想余川也没钱,反而还被他们气晕了。

    想到这里,蒋玉文和刘长泰两个心虚不已,这事他们该怎么处理余川好歹还算是外人,等他们回家,该如何给家里人交代

    等池云亭和沈淳去找客栈找余川,就看到蒋玉文和刘长泰两个正在对余川嘘寒问暖,态度别提多热切。

    看到余川躺在床上,刘长泰给余川端来药,池云亭和沈淳惊道“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倒下了”

    已经转醒的余川看着满脸心虚的蒋玉文和刘长泰两个冷笑道“你们问问他们,问问他们两个昨天做的好事”

    “昨天怎么了”池云亭皱眉。

    蒋玉文和刘长泰连忙道“余川,这不好吧,池云亭和沈淳两个还是孩子呢。”

    “他们是孩子没错,可是他们也是此次参加院试的考生,互结出了差错,他们两个怎么不能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