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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 第 300 章 令月的“故人”+一对……
    “嘎”

    “她怎么会知道哒”

    令月余光隐晦地瞥向一侧樱桃树上的乌鸦, 与此同时,众人目光齐刷刷地投射而来。

    没有中蛊怎么可能

    第一个激烈反应的便是侯熊妈妈,令月的话像是戳到她, 她怒气冲冲地说“小姑娘, 你一个外地人不知道,这草鬼婆不知道偷偷害了多少人她要是没下蛊,我把我脑袋割下来给你当球踢”

    不少人眼底透出的情绪,都是怀疑。

    “嘎嘎嘎”扑棱棱的振翅声混着乌鸦粗粝的嗓音,令月听得清清楚楚。

    “胡说人类在胡说”

    一只乌鸦心直口快的说“我们就在樱桃树上搭窝, 英婆婆晚上根本没出去, 是他自己突然生病, 才不是下蛊”

    “吓死我啦笨蛋人类半夜不睡觉, 偷我们树上的樱桃吃,他这明明就是活该呀”

    两只乌鸦你一言我一语,令月听了个大概,心里也有底了。

    她飞快瞥了眼枝繁叶茂的樱桃树, 果真看到了顶端树杈上的乌鸦窝, 两只乌鸦应该没有说谎话。

    忽然,她手腕上伪装成镯子的灵蛇蛊动了动,令月第一反应捂住手腕,好在并没人发现她的怪异动作。

    “嘶嘶”

    她听见灵蛇蛊碧玉的声音“好香好香啊”

    令月微怔,落在旁人眼里便是说不上话, 实际上, 她正在听碧玉说话“主人,那个英婆婆身上有股香味儿,馋得我直流口水,她身上一定有蛊虫”

    小蛇露出漂亮钝圆的脑袋, 偷偷瞧了眼英婆婆,后者忽然心头一跳,感觉到身体里的东西似乎急促地游走起来。

    碧玉的话还没结束“但是这个男人就是臭臭的,我一点儿也没兴趣,他肯定不是中蛊了”

    令月当然知道,只是碧玉的话笃定了她的想法,她环视一圈,继续道“也许,他是生病了。”

    “你这话谁信一个外地人,你怎么知道草鬼婆的危害,你给我闭嘴”

    令月半分不怯,定定看了眼侯熊妈妈“那就试一试好了,用生黄豆测试。”

    周围人听见她的话,不禁一怔,吃生黄豆

    包括英婆婆在内,也没想到她会对蛊虫有这样的了解,不是本地人根本不知道,熟鸡蛋可以驱除危害小的蛊虫,吃生黄豆,则能检验人类是否中蛊。

    因为中蛊的人味觉通常会发生变化,正常人吃生黄豆的时候,会觉得腥,因此吃不下去,而中蛊的人味觉发生变化,吃生黄豆时会觉得很香,吃的津津有味。

    大家面面相觑,又看了看地下的侯熊,一个新的问题出来了。

    侯熊父亲憨憨地挠头“我儿子还没醒,他怎么吃”

    令月“这很简单。”

    至少对她来说,十分简单。

    令月指尖微晃,隐晦的流光划过,钻进侯熊眉心,几秒之后,男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响起,他睁开眼睛后,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卧槽你们、你们怎么在我卧室”

    话音刚落,他便发现周围的不对劲,抬眼一看,万里晴空,这哪是什么自己家的卧室,他不知不觉竟然被人抬了出来。

    侯熊怒气冲冲,很快便发觉不对,他的身体好沉,普普通通的动作做起来竟然迟钝得要命,他垂下眼帘,看到自己的身体情况时,整个人都吓了一跳。

    “卧槽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刹那间,冷汗涔涔直流,他的肚子,竟然像是十月怀胎的孕妇一样肿大,源源不断的异动感从腹中溢出,阵阵疼痛竟然让他像是妇人分娩一样挣扎起来,捂住肚子疼痛无比。

    旁边的母亲看到他这样,瞬间哭了出来“儿子我可怜的儿子啊你这是被草鬼婆下蛊啦”

    侯熊“”

    “还有这个女人她竟然说你是生病你明明就是被人害了草鬼婆她还不承认”

    侯熊终于听清事情始末,下一刻,他全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妈妈我不要死啊”

    “咳咳。”令月轻咳两声“既然人已经醒了,我们就来试试吧,到底是不是中蛊。”

    侯熊母亲怒气冲冲,难道这还不能证明吗

    说话间,已经有人抓来一把生黄豆,递给侯熊,让他吃下去,他脸色一变,抓了一些放进嘴里,咀嚼起来。

    “你看,我儿子他”

    “呸呸呸难吃死了”

    侯熊恼怒地看向自家母亲“妈,你让我吃生豆子干嘛一股豆腥味难吃得要命”

    侯熊妈妈猛地一怔,仿佛如梦初醒般看向令月,她嘴唇蠕动,瞳孔大张“不是蛊”

    令月目光凌厉的看向侯熊“你有没有去过河边,喝生水,摸鱼虾或者螺丝处理干净了吧”

    侯熊疼得满头大汗,听到令月的话,硬生生吓得缩起脑袋,他半点儿不敢隐瞒“我、我前段时间下河摸鱼了,怎么了”

    令月眼里透出一丝了然“如果我猜的不错,他得的应该是血吸虫病。”

    血吸虫病是什么东西

    不止屏幕前的观众,就连本地居民也疑惑起来,不过也不怪他们,血吸虫病很久以前爆发过一次,现在知道这种病症的人大多已经去世。

    连村支书都是一脸懵,一时半会儿也没想起来。

    令月侃侃而谈道“血吸虫病,是我来之前在文献资料里看到的,最早可以追溯到1956年,我国著名的医学家傅在希,在自己的论文里将这类“蛊病”定名为血吸虫病1。”

    “因为他通过研究发现,这种病症其实起源于一种叫做血吸虫的生物1。”

    血吸虫是一种水中寄生虫,能寄生在水生动植物里,如果有人大意饮用或者使用水源和水里的生物,都有可能感染血吸虫病。”

    “因为它的前期和后期症状不同,所以一般发现比较晚,等到发现时已经是晚期,患病者会肚子肿大,疼痛难忍,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就会肠穿肚烂而死”

    令月说的半点儿没夸张,因为有资料记载,南方患此病者,四肢纤细,肚子肿大,不治而亡。

    其中,还有一段鲜为人知的事迹,1958年,在伟人的领导下,四万多名北方战士南下,途中一万多名战士忽然发病,引起了党中央的高度重视,派出大量医生整治血吸虫病。

    那位甚至因此写下了诗词“绿水青山枉自多,华佗无奈小虫何。千村薜荔人遗矢,万户萧疏鬼唱歌。”

    回归正题,听到令月这番话,村支书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猛地拍了拍脑袋,终于想起来“你这个侯熊咱们村委会墙上现在还写着预防疾病,你竟然偷偷下河摸鱼,抓钉螺你不知道钉螺多脏啊”

    侯熊疼得喘不过气,更别提说话,这会儿恨不得满地打滚。

    侯熊母亲愣愣地看着儿子“不是中蛊,是血吸虫病”

    那副表情令月无法形容,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村支书气得要死,赶忙指挥寨子里的青壮年“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这不省心的小子送医院”

    “都耽误成这样了,你们当爹妈的就没注意点儿”

    到这个时候,村支书不忘面向镜头“大家相信我,我们苗寨真的没有蛊,这就是个误会误会”

    一阵兵荒马乱,令月的目光和英婆婆对上,后者忽然一怔,眼珠滚动,看向下方。

    令月下意识看过去,只见青蛇蛊正缠在手腕上,扭来扭去,幸好其他人都忙着救人,根本没注意到她。

    “嘶嘶”

    “主人,英婆婆看我干嘛”

    令月心头暗叫一声糟糕,却见英婆婆抿了抿鬓角,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似的,可谁又知道,她体内的蛊虫因为令月手腕上的蛊虫如何躁动不安,她转过身去的时候,向来平静的面容又是怎样的激动和震惊

    令月以为她要回去,没想到,英婆婆转身拿了吊脚楼旁边的钩子,她身手利落得不像老人,眨眼间,一串串红宝石似的大樱桃落进口袋里,满满一口袋。

    “小姑娘。”英婆婆朝她招手,令月半分不惧,笃定她不会害自己,走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看到英婆婆眼眶湿润,低低呢喃起来“像真是太像了”

    像什么

    令月想着,沉甸甸的口袋忽然落到自己掌心,老人沧桑的眼睛注视着她“好孩子,谢谢你今天帮我解围,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你要想吃樱桃,这棵樱桃树随便你摘。”

    令月下意识就要推辞,后者脸色一变“你看不起我这个老婆子”

    令月“我不是。”

    “既然不是,那你就安心收起来吃着,吃完了我这还有。”

    令月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你真的不会蛊吗”

    英婆婆神秘一笑,就在她以为对方不会回答的时候,英婆婆忽然出声“我会”

    声音干脆利落。

    令月“”

    英婆婆“很惊讶我撒谎我凭什么告诉他们。”

    “月月,看看我。”

    令月一怔,发现眼前的男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套苗族打扮,黑色布衣质感极好,盘布包头,素净的银饰坠在一边,一条神秘低调的腰带勾束出男生紧窄的腰身。

    他笑了起来,衬着一双翠绿色的眼眸,有种邪气外溢的俊美。

    令月听见自己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

    “你干嘛”她问了句,心里倒是胡乱猜测起来,面色依旧不变,就算是男妖精坐在身边,也没有片刻动容,简直就是当代坐怀不乱柳下惠。

    “叫我阿哥。”君君坐在她身边,令月听着就觉得他别有深意,偏了偏头“凭什么”

    “你刚才打断我思考,我还没跟你算账。”

    君君微怔,眸色深深地看着她“你跟我说说,我们一起想。”

    令月微怔,不是因为他的话,她垂下眼睫,男生勾住她的指尖,屋子里亮着一盏夜灯,令月眨了眨眼“你怎么帮我想”

    不知何时,屋子里的气氛变了,昏黄的灯光晕出朦胧的暧昧,宛如情丝缠绕。

    令月到底没有想出什么头绪,线索太少,她不断回想起之前的事“像像什么像谁”

    君君眼珠微动,看她的样子,今天的事要是解决不了,她是绝对没心思跟他做游戏了。

    君君绾住她的长发“也许,她是觉得你像她见过的某个人。”

    令月心口狂跳,灵光乍现,她抱着君君啾啾地亲了两口,漂亮的眼睛里似有星星闪烁“我猜到了”

    “猜到什么了”男人喉结滚动,声音喑哑,仰着头看向身上的女生。

    令月还没发现他的异样,饶有兴致地说“是我的身世,我妈妈之前来过这里,也许,英婆婆见过她。”

    “你说我明天问问她好不好”

    君君环住女孩子纤细柔软的腰身,眼底漫出几条红色血丝“好啊。”

    “不过月月,明天的事明天说,我们做游戏好不好”

    他捉住令月的手,轻轻勾在那条宽大的腰带上,令月忽然觉得好渴,柔软的唇瓣轻轻贴近。

    晨光微熹,枝头的鸟儿轻轻歌唱。

    令月来到英婆婆家里,她还没来得及敲门,一对夫妻已经急匆匆地跑过来,看到紧闭的吊脚楼大门,顿时噗通一声,跪在门前“大师,救命啊”

    令月“”

    她仔细观察了夫妻俩,从他们的衣着打扮可以看出,这对夫妻俩颇有资产,身上带着几百万的饰品,衣服都是大牌子。

    回到人身上,妻子有些丰腴,皮肤光滑,像是剥了壳的鸡蛋,硬生生为她只是清秀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神采,旁边的丈夫让令月皱紧眉头。

    他实在是太瘦了。

    衣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像是套着一根芦柴棒,从头到脚如出一辙的干瘦,薄薄的皮肤贴着骨头,皮包骨的状态,让人十分担忧,一场稍微厉害的大风,就能把他吹走。

    他虚弱地依靠在妻子身上,喘着粗气,明明只是几个简单至极的动作,却像是跑了一场马拉松,又或者怕了十几层楼梯。

    不只是巧合还是其它,英婆婆恰巧打开门,两人顿时喜不自禁,英婆婆看到她,倒是诧异一瞬,神色肉眼可见地和缓起来,甚至慈爱地翘起嘴唇,不过,似乎因为长久没有笑容,这块肌肉功能退化,她的笑容有些渗人。

    旁边的两个人偷偷看到,吓得飞快低头。

    令月禁不住笑了起来,跟上英婆婆的步子,不知为何,她半点儿也不害怕她,反而觉得有些亲近。

    英婆婆施施然地看向两人“你们的事我知道,先进来吧。”

    “谢谢大师谢谢大师”

    令月第一次进入这座神秘的吊脚楼,出乎意料的干净通透,完全没有阴森之感,简单的木质家具,除去这些,就是几个立式大衣柜,吊脚楼二层空旷得很。

    她手腕上的青蛇蛊,嘶嘶地吐着信子,馋得要命。

    “呜呜真的好香好香啊”

    令月点了点碧玉脑袋“安静点儿,碧玉乖乖的,以后我给你弄。”

    碧玉晃了晃脑袋,继续乖巧地装成手镯。

    这时,夫妻俩之中的妻子,眼含热泪的说明来意“英婆婆,求你救救我丈夫吧”

    英婆婆眯起眼睛,扫了眼瘦得皮包骨的男人“怎么回事,说吧。”

    令月还是第一次作为旁观者,隐约明白了之前围观群众的想法,乐滋滋地搬来小凳子,在一边坐下。

    女人不敢犹豫,当即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不出令月所料,两人十分有钱,丈夫经营着一家房地产公司,旗下楼盘众多,在房地产泡沫破灭之间,他早就开拓其它方向,取得了不菲的成就。

    但是,问题就出在这里。

    尚太太摸着眼泪说“我老公他生意越做越大,惹来不少人嫉妒,我以为就是普通的商场竞争,但是,谁知道他忽然越来越瘦”

    “您别看他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以前他光腰就足有我两个粗像是一个胖乎乎的大冬瓜”

    旁边的尚先生闷闷出声“老婆”

    他眼睛忽闪忽闪,祈求的小眼神看着妻子,像是在说,好歹给我留点儿面子呀

    尚太太还不知道他,瘪了瘪嘴,毫不犹豫地转移话题,继续道“但是,他在一个月之内,飞快变成了这副鬼样子,而且他饭量变得非常大,最喜欢吃肥肉我不夸张地说,他一次能吃一坛子东坡肉除了这,还有其它饭菜,都是高热量高油脂的东西,我们家的大圆桌,他一次能吃一大桌子”

    “但是人不见胖,反而越来越瘦aaaaaaaat”妻子说着悄悄捏了捏肚子,她其实一直想减肥,奈何本人是易胖体质,用尽了各种办法,收效甚微。

    尚太太叹了口气“英婆婆你看看,他现在都快瘦成骨头架子了”

    尚太太哭得梨花带雨“我们找了一群大师,钱也花了,我老公就是不见好转后来还是一位大师给我指点,说他可能是中蛊了,我们才找到这里来。

    “大师,求你救救他吧”

    “你要是能治好他,我们给你钱,给你很多报酬”

    英婆婆淡淡扫了眼两人,笃定地说“你说的没错,他是被人下蛊了。”

    夫妻俩听见这话,脸色刷地一下惨白无比。

    瘦成骷髅的尚先生穿着粗气也不忘大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肯定是我的商业对手肯定是我商场的仇人他们看我不顺眼,我老老实实挣钱,我碍着谁了啊”

    想到自己被冤枉,他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英婆婆闻言摇头“那倒不是。”

    咒骂的尚家夫妻戛然而止,像是惊呆了的小鸭子,嘎了一声,看向英婆婆“那是谁”

    英婆婆扭头,明晃晃的视线落在一侧的妻子身上“是你老婆下的蛊。”

    尚先生震惊得眼睛几乎跌出眼眶,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他和妻子感情很好,两个人在一起之后,从来没有吵过一次架,大半辈子都是甜甜蜜蜜,要说妻子下蛊害他,他绝对不相信

    尚太太更是花容失色,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我”

    她只觉一口黑锅突然从天而降,砸得她头晕目眩,欲哭无泪地解释道“我不会下蛊啊我根本不会下蛊而且我害我老公干嘛,我们孩子都有两个了我没害他啊”

    这就奇怪了。

    令月扭头看向英婆婆,后者神色不变,抿了抿鬓角“谁说一定是你故意下蛊,是他自己不小心,中了你的蛊。”

    夫妻俩握着手,脑袋上啾啾冒出一堆小问号。

    “啥、啥意思啊”,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