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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除
    伏黑惠回高专时,准二年级的前辈们正在操场上训练。

    “惠”禅院真希远远地朝着他招手,伏黑惠本来转向宿舍的脚步顿了一下,还是朝着他们走去。

    “禅院前辈。”黑发的少年神情冷淡的朝着她点了点头,而真希的脸瞬间黑了一个度“都说了给我直接叫名字啊”

    “算了,今天先不和你计较喏,”真希没好气地冲他翻了个白眼,朝正扶着膝盖喘气的以利亚努了努嘴“和你同届的新生,五条悟带回来的。”

    伏黑惠转过头去打量着那人,对方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一边努力喘平气息,一边抬起了双色泽温柔的琥珀色眼睛看他“你好”

    “你好,我是伏黑惠,你的同班同学。”伏黑惠冲他点了点头,心中暗暗皱眉。

    这家伙是受肉,那人到底想干什么啊。

    “伏黑同学你好,我是以利亚米哈伊洛维奇斯米尔诺夫很难记的话叫我以利亚就可以了。”以利亚同他友善的笑了笑,刚想再说些什么,就被真希从背后狠狠拍了一记。

    “别借着聊天的功夫偷懒,后辈。”少女掐着秒表瞪他“你还可以休息三分钟,休息完了就再给我跑上十圈”

    “知道了,前辈,我可以先喝点水么”亚麻发色的青年望着她,露出个带了点讨扰意味的苦笑。他苍白的额头泛着一层细细的汗珠,气色难得看起来健康了不少。

    与那些正处于高自尊好面子阶段的年轻男孩不同,真希发现她这个年长的新后辈总是一副温情柔软的模样。他体贴的、甚至是讨好地待着身边每一个人,好像无论是谁对他提出多么严苛的要求,他都只会忧郁而苦恼地垂着眼睛,小声问询着能不能待他宽容几分。

    “你的体质太差了。”

    被对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得有些心软,真希没好气地扔给他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我第一次见跑个一千米能跑上五分钟的家伙,等你体质变好了我再教你格斗。”

    少女冲他露出了一个凶残的微笑“不然我真得担心把你打死在训练场上啊。”

    真实日常就是死来死去的以利亚“好的,谢谢前辈,麻烦前辈了。”

    “哟大家都很有精神嘛”

    神秘消失快一周了的白毛教师突然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他拍了拍手试图吸引学生们的注意力,结果没有人理他,训练的训练,聊天的聊天,只有以利亚抬起头来小声叫了声五条老师。

    五条悟“呜呜呜以利亚酱”

    他扑了过来,大型挂件似的直接挂在了以利亚的背上,可怜兮兮地伸手抱住了学生的脖子“其他人太过分了你们要抛弃可爱又帅气的五条老师了嘛老师要生气了哦”

    对方本就走路轻得像只猫,以利亚被后背毫无征兆出现的重量吓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给了对方一肘击。仗着身高,五条悟直接把下巴支在了学生的头上,甚至还轻轻蹭了一下对方的头发。说实话,这种程度的亲昵对以利亚来说实在是太过了,要知道八岁以后连谢切诺夫教授都不会这么抱他。

    “放手啦,老师你好重。”年轻人不满地小声抗议道。

    “什么什么我没听清哦。”白毛教师故意低下头问他,陌生的呼吸声吹过了他的耳朵,以利亚感到自己耳尖瞬间烫了起来,他求助地望向这一周里相处时间最久的禅院真希。

    “别理他。”真希黑着脸,上前毫不客气地扒拉掉白毛教师搭在后辈脖颈上的手“你这个毫无社交礼仪的混蛋”

    五条悟从善如流地松了手,转手就往以利亚怀里丢了张报表“对了,你的认证等级下来了。”

    “这意味着你可以开始接任务还钱啦。”对方语气欢快,以利亚甚至可以从中听出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也不知是针对谁。

    “四级”熊猫也凑了过来看了一眼“你和真希一个等级啊。”

    他伸出厚重的爪子揉了揉俩个四级咒术师的头安慰到“要我说这个认证就是瞎搞,比如说真希,这么暴力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噗”

    真希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拳头。

    原本想要附和着说鲑鱼的狗卷棘默默拉高了围巾后退了一步。

    “好啦,愉快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闲聊到此为止。真希酱,以利亚我先借走了,还有惠,你也和我来。”五条悟大手一伸,一手一个搭在俩个学生的肩头上。

    “喂,我才刚刚出差回来。”伏黑惠瞪着压榨童工的恶劣成年人,而对方看起来简直毫无愧疚之心。

    “啊大不了完成任务后老师请你们吃银座那家超贵的甜品怎么样”

    伏黑惠的额头上瞬间蹦起了几根青筋“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啊”

    最后还是来了。

    伏黑惠面无表情地仰起头,盯着这座几乎被咒力完全包裹着的荒废大楼。破败的水泥块间满是裸露的钢筋与铁丝网,在咒术师的眼中,肮脏的咒力几乎已经爬满了整栋大楼,活物般蠕动着。

    “这里至少得有个一级咒灵了吧,”伏黑惠深吸了口气:“先说好,我没信心在里面把他保下来。”

    “不对哦,不用你打主攻,”五条悟摇了摇手指“你只需要在旁边辅助以利亚同学就可以了。”

    伏黑惠闻言,皱着眉转过头来看他“你确定”

    “确定。”

    “行。”伏黑惠竖起了俩根手指“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

    黑色的帐自穹顶落下,眼看着俩人三俩句话就敲定了作战计划,那个叫伏黑惠的少年还要和自己一起进去拔除诅咒,以利亚慌忙扭头看向了五条悟“等一下,五条老师,你知道我只要进入“异常”状态就无法自控”

    “没关系,我在旁边看着呢,怕什么”五条悟拍了拍他的肩膀,俯下身来,盯着他的眼睛承诺道“去吧,老师给你兜底。”

    “我保证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斯米尔诺夫,走了。”黑发少年站在不远处喊他,以利亚最后看了一眼身后朝着他挥手的最强咒术师,深吸了口气,默默追了上去。

    “伏黑同学其实可以直接叫我以利亚,我的姓氏对你们来说应该很绕口吧”废弃大楼的走廊里异常安静,也许是只有俩个脚步声的感觉太过于瘆人了,以利亚同身旁满脸警惕的少年没话找话。

    “还好,我能记住。”伏黑惠看了对方一眼,把“我认为我们的关系还没好到这地步”这句话给吞了下去“我的玉犬去侦查了,如果有诅咒出现它会告诉我们。”

    “玉犬啊,是刚才那只白色大狗么”

    “没错。”

    “它很可爱。”以利亚回想了一下那只威风凛凛的漂亮大狗,夸赞到。

    “谢谢夸奖。”伏黑惠面无表情。

    “”

    “”

    好尴尬以利亚忍不住捂了捂脸,沮丧地发现自己试图调节气氛的尝试失败了。

    “我说,你这家伙还真是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啊。”伏黑惠突然停住了脚步,一只白犬跳到他的身前,嘴边还残余着来自咒灵的血。只见他手指飞快的做了个手势,另一只黑犬也从他的影子中一跃而出,警惕地护卫在二人身后。

    “虽然不知道五条老师到底想干什么,让一个咒力水平堪比普通人的受肉当主力”

    五只扭曲成麻绳状的咒灵顺着剥落的钢筋慢慢爬了下来,落在俩人四周,它们脸上无数被挨挨挤挤的脓包与血肉包裹住的眼球咕噜噜乱转着,贪婪而垂涎地盯着二人的躯体。

    “好脏脏吃掉”

    “但是现在这里有若干三级咒灵,五只二级咒灵,还有至少一只一级咒灵不知道躲在哪里”

    “再不认真起来会死。”伏黑惠在咒灵模糊不清的呢喃与窃笑声中神情冷凝着警告他。

    而且如果最后要靠五条悟那家伙救人,估计也会被他嘲笑到死,伏黑惠可不想再给无良教师增添点笑料。

    “伏黑同学,等会儿可以麻烦你尽可能离我远一点么至少跑到走廊的尽头。”以利亚注视着那群恶心诡异的咒灵,视线重点在那些乱转的眼珠子上徘徊了一会儿,语气温和地说。

    “哈”

    “我还不能彻底控制体内的“咒物”,我害怕误伤到你。”

    伏黑惠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慢慢点了点头“给我五秒钟。”

    “好,等我信号,我会帮你突破包围圈。”以利亚同他点了点头,五只咒灵已经缓缓围了上来,细长的四肢在地板上划出尖锐刺耳的声响。在伏黑惠越发焦虑的眼神中,以利亚闭上了眼睛。

    “咒术师可以从自身的负面情绪中汲取力量。”白发的最强这般教导他,以利亚发觉自身的异常其实和这个世界的咒术师很像,皆是以负面情绪为力量源泉。

    但是还有一点不同,以利亚想,那些愤怒的、恐惧的、绝望的情绪还不足以唤醒祂,他唯一需要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抛弃自己。

    所幸他无时无刻不在厌弃自身。

    某种令人不安的异变发生在这个温和的青年身上了。他自然下垂的手指突然变得无比柔软,就像是某种腔肠科生物一般滴落着诡异的、泛着绚丽虹光的白色粘液。

    他的手看起来简直就像是要融化了不,以利亚真的开始融化,伏黑惠谨慎地后退了几步,只见更多的白色粘液从这具躯体的各处孔洞中渗出,发出了缓慢而粘腻的搅动声,就像是人类所能想象到的、最怪异恶心的邪典片里那些不明生物交叠在一起蠕动的声音,柔滑的、金色的虹光伴随着那些非牛顿液体的流动反射入旁观者的虹膜,引发了一声低低的抽气。

    伏黑惠惊异地发现,哪怕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一幕实在是令人作呕到了极点,但他依旧觉得自己平静极了,就像是正躺在壁炉前柔软的厚沙发上,隔着一层粗糙的毛玻璃观看一部由色块组成的邪典电影,任何负面情绪都不曾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快跑理智凄厉地尖叫着,远离对方远离这个生物

    为什么本能迟钝地喃喃着,我觉得这里很安全,世界上再也没有如此令人安心的地方了。

    粘稠的白色非牛顿液体顺着青年的身体末端一寸寸向上爬行,最终只是吞没了人类的四肢就不甘不愿的止住了。

    半面是人,半面是神的不明物张开了祂那漂亮的琥珀色眼睛,微微歪了歪头,用那张属于俄罗斯青年的脸冲伏黑惠缓缓张开了嘴

    “现在,跑。”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频率不定,时而激情爆肝,时而咸鱼躺平,求读者老爷们勿怪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