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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失与得
    在外听不下去的谷挽想要进殿,却被魏桂拦下。

    “就算她已是美人娘娘,但这话也是对陛下的大不敬。”

    “虽然我只是末等的宦官,但有句话我要告诉内侍大人您,进言才是真正的忠诚。”

    “你小子想死啊”谷挽摆出架子,给自己找个台阶。

    魏桂恭敬俯肩,不再开口。

    而殿内的席景宥瘫坐回床榻边沿,“你是掏空心脏来到我身边的,我拥有的,只有躯壳。”

    “就算没有陛下,臣妾也不会停止复仇的。”吉琅樱坚定着立场,提裙转身,作势离开。

    “你给我站住。”席景宥叫住了吉琅樱,深吸着气强忍心痛,“你要是现在走了,我也不会再见你了。”

    “那就,别见了。”吉琅樱抿唇闭了闭双眸,决绝地离开。

    她红着双眼,不知为何会变成这番境地。

    席景宥抓抚上胸腔,熟悉久违的心疼如潮水翻涌,侵袭心脏每一寸。

    他甩袖挥落装饰花瓶,小喘着气,低垂的双眸充斥哀伤、失落,甚至万般委屈。

    分别就分别吧,他再也不要见她了。

    尚宫局,仓库。

    被吉琅樱找来的决尧恭敬行了个礼,“娘娘,这么晚了,有何事”

    “究竟该如何对待陛下,我很迷茫。”吉琅樱长叹了声,神情哀愁,“将军是我的师父,所以想来问问将军您。”

    “其实,答案就是娘娘您自己。”决尧保持着淡定,“您现下让陛下学习的方式和教导,都太过着急了,比重偏颇是不行的。”

    吉琅樱终于恍然大悟,“是我错了。”

    “我能给予娘娘的意见,只有这么多了。”决尧俯肩点了下头,转身离开了仓库。

    不明所以的魏桂歪了下脑袋,“决尧是那种,用针都扎不出一滴血的人。”

    “他教会我很关键的一招。”吉琅樱扬起微笑,意味深长着,“只有渴了,才会挖井。”

    与此同时,独守景祥殿的沉韵坐在梳妆桌前梳发,阮香再次送来席景宥传召吉琅樱的消息。

    “你还记得,这是第几日了吗”沉韵呆滞着神情,眼神空洞。

    “大概,半月有余了。”阮香低首锁眉,胆怯又为难。

    “准确来说,是十七日。”沉韵望着铜镜中憔悴的脸庞,声音轻浅,“你知晓宫人们是如何看本宫的吗同情、可怜。”

    话语间,她扯出一抹苦涩笑意,湿润了眼眶。

    堂堂的皇后,居然被宫人施以同情。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屈辱。

    “娘娘别伤心,都是奴婢没本事请来陛下。”阮香忍不住红了眼眸,心焦哽咽着。

    她尽管害怕沉韵,但也是忠心对沉韵。

    “这不是你的错,是陛下不知分寸的错,是吉美人狐媚惑主的错。”沉韵阴郁了脸色,咬牙切齿着,“本宫已忍无可忍了,明日本宫就要好好调教一番吉美人。”

    她收敛起泪水,势必要让席景宥知道惹怒她的后果。

    嵘城,客栈厢房。

    言翊坐在椅凳上,沉思了许久。

    戎尔不可能传来错误的消息,救他逃离埋伏的人又是谁

    现下究竟是什么情况

    而乔装成乞丐的渠良在街头拦住了洪十,却被洪九狠狠踢开。

    洪十本想收纳渠良为奴隶,可定睛一看,不禁嫌弃地摇了摇头,“这面相,做奴隶都不够格啊”

    渠良假意呜咽抽泣着,目光落在长长的队伍上。

    他没见到戎尔,却意外见到了炽炎。

    所有奴隶们都被捆绑丢在营地空地,渠良披着草履跑到炽炎身边蹲下,小声道“村长大人,村长大人。”

    炽炎应声望去,惊讶地微张开嘴,“你怎么混成乞丐了我以为我够狼狈了,没想到你比我还不堪。”

    渠良垂眸看了看打扮,讪笑道“那你怎么变成奴隶的”

    “我原本啊,已经被贵妇买下了。”炽炎吞咽下嘴里的干馒头,“不过,当她发现我是那个时,就被退了回来。”

    “哈哈哈,这当然要被退回来了。”忍不住嘲笑的渠良拍了下脸,“不不不,最重要的是,我现下在找人。”

    “还在找琅樱吗”炽炎反问道。

    “琅樱”原本想找戎尔的渠良诧异地瞪大双眼,“她,还活着”

    “是啊,她被决泰将军高价买走了。”

    渠良虽没打听到戎尔的下落,但也赶忙跑回客栈。

    得知吉琅樱还活着,言翊像是得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藏,他的双眸温热起雾,也终于露出了真心笑意。

    他伤痕累累的心脏在逐渐痊愈,思念仍旧肆意疯长。

    “太好了殿下,等决泰将军回来,您就能见到琅樱了”犀牛也是兴奋不已。

    与此同时,北珞素正在为晨起的吉琅樱梳妆。

    达荀急匆匆走进殿堂,“美人娘娘,得快些去景祥殿请安了。”

    “不是还未到时辰吗”吉琅樱轻蹙起眉头,顿觉不妙。

    “皇后娘娘她临时提前了时辰。”达荀加重语气强调道,“隆福殿新来的宫女故意不告知。”

    “这些该死的丫头”魏桂忍不住咒骂道。

    当吉琅樱到达景祥殿时,其他妃嫔早已入座喝茶。

    沉韵板着脸孔走下主位高台,“你没听闻今早要提前请安,学习后宫女训吗”

    “臣妾惶恐。”吉琅樱低首行了个礼,“臣妾宫中的宫女,没有告知。”

    “你这漂亮的嘴只会找借口吗”沉韵轻哼勾唇,眼眸深险,“本宫倒要看看你是有多厉害,能把后宫学习都不放在眼里。把女训一字不落地背诵出来吧,否则严惩不贷。”

    她本以为能以此让吉琅樱出丑受罚,可吉琅樱不仅字句通顺,甚至连解译都不落下。

    其余妃嫔们各个努着小嘴,很是不服气。

    同样不服气的沉韵严肃道“你何时学会的”

    “臣妾每晚偷闲背读。”吉琅樱镇定扯谎着,实际上早就在嵘城时被决尧要求背诵。

    “每晚”沉韵放大了片刻嘲笑,又怒目盯向了吉琅樱,“夜夜承恩于陛下的人,居然能偷闲”

    吉琅樱不甘示弱地扬起轻笑,琉璃瞳中泛着轻蔑。

    “仗着学识藐视后宫学习,仍旧不可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