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音音确实是有些疑惑了,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后发现并不是错觉，那些收音机还在。

    就在她越来越糊涂时候,门打开，蒋樟和蒋榆进来了“妈妈,你醒啦。”

    “你们去干嘛了”她这才发现,自己一起来不仅是蒋徽不在家了，就连这两个小家伙也早就不在房间了。

    “爸爸给我们去买早餐啦,是肉包子，妈妈你吃一个吧。”蒋樟递给她一个油纸包着包子，还带着热乎气，挤眉弄眼道“是爸爸去供销社买哦。”

    食堂里包子不好吃，蒋徽自己勉强能吃下,但他知道楚音音在这方面特别讲究，就特意去了一趟供销社。

    楚音音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去买包子，肯定是想着厂子里干活累，不希望她急匆匆做完了饭再过去,去外面买吃,就能多睡一会儿了。

    心里顿时甜滋滋,楚音音咬了一口包子，问道“你们爸人呢,还有,这些是怎么回事”

    地上足足放着三个收音机,楚音音全都藏在了柜子里,心想还好他们出去时候记得关门,这要是不小心被过路谁家看到了,说不定还会引起大麻烦。

    蒋榆还记得蒋徽走之前嘱咐自己,想了想道“爸去山上了，烧木头，之前晚上都在做这个。”

    蒋徽说了很多，但蒋榆没有都记住，挑着自己还记着跟楚音音说了。

    楚音音一听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之前蒋徽和陈工说好，每天下班后就去山上烧木炭，但这几天他都待在工作室里，等有空时候又去了废品厂，就是为了找可以使用二手零件做收音机。

    一共做好了三台，今天早上买了早餐后就趁早过去山上了，把剩下来木炭都给烧好。

    “妈妈，爸爸为什么要做这么多收音机呀”蒋樟好奇问道。

    楚音音面色一凝，压低声音道“还记不记得妈妈跟你们说过，家里有煤炉子事，以及妈妈做了很多好吃事，都不能告诉别人”

    两小只齐齐点头，妈妈叮嘱过他们很多次了，他们记得牢牢。

    “这次也是一样，爸爸做收音机事情，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好吗”楚音音认真看着他们。

    她不想骗两个孩子，但他们毕竟还小，虽然答应了她就不会主动说出去，可要是玩着玩着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了可怎么办，所以楚音音不打算告诉他们，只要记住不要往外说就可以了。

    蒋榆点点头，蒋樟虽然还是有些好奇，但见哥哥都不问了，自己也就干脆不问了。

    虽然蒋徽没说，但楚音音差不多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现在离上班还有半个多小时，楚音音约好了和黄浩见面，顺道把收音机也给带上了。

    黄浩是过来她送钱，那天卖米凉糕钱，虽然成本比之前做包子要低了不少，但这次还是赚了十二块四毛，楚音音收好钱，没有像往日那样和黄浩说了话就走，而是特别警惕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之后才把黄浩拉到了一边。

    黄浩明显感觉她有些不对劲，刚想问这是怎么了，就看到楚音音打开了袋子，里面赫然是一台收音机。

    “这是”

    楚音音也没什么好瞒他，就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黄浩惊讶极了“我蒋哥这也太厉害了吧，完全看不出来是二手组装啊”

    哪怕放在袋子里看不真实，但借着光还是能感觉到这收音机比外面买还要好看。

    当然了，这次收音机就没有打磨成银色了，毕竟蒋徽做好放在家里那一台太特殊了，只要是看到人肯定会记得，要是拿出去卖也做成那个样子，被人买到了，那不很快就会被发现了吗

    而且楚音音这次只拿了一台出来，就是想试试看究竟能不能卖出去。

    “这里面零件虽然都是二手，但绝对能用，质量也不会和新买有太大差别。”楚音音道，现在机器都很耐用，她还记得她爸一块手表，都用了二十多年了，还一点事都没有。

    废品站那些收音机也是，主要是某个地方坏了，加上现在修理这些人又不多，才只能低价卖了，但里面能用零部件还是没有受到影响。

    黄浩连连点头“嫂子你别担心，蒋哥本事我是知道。”

    只要是蒋徽做出来东西，那绝对没有不好用。

    “你有想卖价钱吗”

    楚音音还真没有，新一台收音机最便宜型号都要八十块左右，她没买过二手，也不知道值多少。

    “你看着卖就是了。”

    黄浩点点头“成，收音机不像吃，虽然抢手但不一定能马上找到买家，嫂子你得等我两天，差不多后天我再来找你。”

    “行，不着急，你注意安全。”

    “嗯嗯，没事儿。”黄浩说完，骑着自行车就走了。

    楚音音这才往工厂走去，按照郭红梅说，她先去了工会找杜会长。

    杜会长已经和楚音音比较熟了，上次街道办那边把户口一落好，杜会长就给她送过去了，这次看到是她来帮忙，笑着道“也幸好你会算账，不然厂里还要急忙找个临时工了。”

    楚音音问她“这次怎么要这么急”

    她听郭红梅说，往年算账速度都是来得及，不会出现这种人手不够情况。

    “新官上任三把火呗，今年是咱们厂长上任后第一年，就想着把厂子里收益还有风气都好好抓一抓，听说年底还要搞个表彰大会呢，这不就要在这之前把该算都给好好算一算”杜会长说道。

    楚音音点点头，确实是该这样。

    她要去地方是后勤部，杜会长给她登记好了之后，就让她往一厂后边走，三个厂子账是分开算，但办公室是一起，都在后勤部那。

    楚音音一过去，就发现这里比家属部确实忙了不少，一个办公室六张桌子，每个人面前都堆积了不少账本。

    楚音音是刚来，按说会有人带她，带她人姓江，看上去有些严肃，做事雷厉风行，是这里主管，不过看得出来能力很强，三下五除二就把楚音音要干事给说清楚了。

    “都清楚了吗”

    楚音音点点头。

    这位江主管又低下头，压低声音道“有个魏同志，看上去特别和和气气，但喜欢让你们这些刚进来小同志帮着做事，你别理她就是了，现在大家活都多，干完了才能下班。”

    楚音音明白了，这说保准就是魏金来吧，看来魏金来和她外甥女一样，名声不咋地啊。

    “放心吧江主管，我会做好自己事情。”楚音音立马表示，她本来就和魏金来不对付，就算江主管不说，她也不会去帮忙。

    “成，好好干吧。”江主管说完，也去算自己帐去了。

    楚音音虽然进了家属部有一段日子了，但基本都是在熟悉之前工作，像这么真真正正抱着账本算账还是第一回。

    所以哪怕是会算账，但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后，还是感觉有些累了。楚音音刚想站起来接杯水时，就看到门被打开了，一位女同志姗姗来迟走了进来，虽然面生，但楚音音一眼就看出来这肯定就是魏金来了。

    果然，江主管下一秒就面色不虞道“魏副主管，我早就说了现在开始会特别忙，麻烦你以后准时上班可以吗”

    魏金来笑着道“我可不是故意迟到，主要是有些账目有些疑问，我去工厂问了一下。”

    话说好听，但谁都知道这就是魏金来用烂了借口了。

    魏金来借着自己男人是厂子里小组长，总是说账目要问题要去工厂亲自核实，一去就是一两个小时，其实就是过去玩了。

    但她这借口又让人说不出错来，毕竟工厂太大了，账目确实是会有大大小小疑惑，他们会计室里只有魏金来和厂子里人最熟，过去问是最方便。

    江主管气不行，但也没办法，只能看着魏金来施施然坐在了自己座位上。

    见到来了新面孔，魏金来心里高兴不行，她在这里工作了这么久，别没学到，倒是把办公室里倚老卖老风气学了个十成十，只要是来了新人，她都会特别热情，等到熟悉起来之后就会一直让新人给自己帮忙。

    这次魏金来又想故技重施，笑着敲了敲楚音音桌面“这位同志你是新招过来吗”

    江主管拧眉，想开口打断魏金来，只见楚音音笑道“魏同志，我开始不知道你还是副主管呢。”

    魏金来愣了“你认识我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没见过你”

    “你肯定见过我啊，我叫楚音音。”

    “你叫楚”

    后面话彻底没了，魏金来像见鬼一定盯着楚音音，她怎么都想不到，眼前这个笑眯眯小同志，竟然就是坑了魏雨又坑了自己楚音音。

    魏金来从来没见过楚音音，知道只是她长得漂亮，是蒋徽媳妇，现在看来确实是漂亮，可这漂亮外表下，绝对是蛇蝎心肠

    会计室这边找家属部借人是江主管一手安排，她和魏金来不和，自然也没人告诉魏金来。

    魏金来想要无非就是找个新来，什么都不懂又怕得罪人新职工，替自己干干活而已，此时发现这新来竟然是楚音音后，一想到自己之前被坑气都没处撒，顿时就不敢了。

    万一楚音音这次又憋着什么坏可怎么办

    这么一想，魏金来立马脸色讪讪，扯着笑道“哦，楚同志你好。”

    接着，就转过身去，半个字都不敢再多说了。

    一旁江主管简直要惊讶死了，看向楚音音眼神放着光。

    楚音音冲着她温柔笑了笑，又低下头去干自己事了。

    一直忙到了中午，中午没时间回去，就在食堂吃饭，楚音音原本想去找蒋徽，顺便问问那收音机事，但食堂里人太多了，一到下班点那就是乌泱泱人，别说蒋徽了，她都差点被人群给冲走。

    没办法，只能打了菜老老实实坐下来吃饭。

    吃了一口，楚音音算是明白关嫂子说食堂味道一般是什么意思了，确实是挺一般，也不说难吃，就是还过得去，一荤两素，一个青椒炒肉，一个南瓜和白菜。

    关嫂子之前说食堂就这么老几样，看来还真是，那天方学科拿过来菜不也是这几种吗

    正吃着饭呢，江主管也过来了，原本是想问楚音音还适应吗，但一想到今天她和魏金来交锋，就有些忍不住了，“楚同志，你做了什么让魏金来这么怕你”

    楚音音就笑“我和魏副主管外甥女魏雨同志认识呢，我和她关系还挺好。”

    江主管听到这话脸上表情就变了，楚音音和魏雨关系好，那她和魏金来不也是一头

    可是也不像啊

    楚音音又道“江主管，你是不是在担心魏金来每天工作完不成事。”

    这话可就说到江主管心里去了，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份了，在元旦之前，厂里要开表彰大会，也就是还剩下二十来天时间，他们要把这三年以来账目全都弄清楚，每天工作量都很重。

    可魏金来跑出去偷懒，她欠下活不就只能让别人替她干了不然到时候账目对不完，整个会计室都要被批评，也因此，他们这些天基本上都要加班，相当于四个人去填补魏金来偷懒空缺。

    这也是为什么，她不得不开口让郭红梅分个人过来帮忙原因。

    江主管眼前一亮“你有办法”

    楚音音道“谈不上办法，我想了想，咱们可以把所有帐全都清出来，一共六个人，分成六等分，在月底之前，只要能把属于你自己那份帐给算完，就可以提前休假了，如果不能，到时候厂长问责，就让她一个人承担所有责任。”

    魏金来一个拿工资，凭什么让别人给她擦屁股。

    江主管越想越觉得这办法行，差点兴奋站了起来“成这个办法好，大家肯定都会同意。”

    “所有人都同意，就算只有魏金来一个人不愿意也不怕，少数服从多数，她不愿意那就去找厂长反应吧。”

    可这样一来，她自己偷懒那些事，就瞒不住了。

    “对对，就按你说这么办”

    江主管激动饭都差点吃不下了，胡乱吃完后，就和楚音音一起回了办公室，现在任务重，大家伙休息都是在办公室里休息，一听江主管宣布新方法，全都激动不行。

    于是乎，等到魏金来慢悠悠吃完饭，踩着点回来时，就发现自己桌子上堆了一大堆东西。

    “这是什么”魏金来问道。

    江主管现在看见她都不胸短气闷了，直接把中午决定一说，笑着道“魏副主管，大伙体谅你辛苦，专门给你匀出来是今年帐，快开始吧。”

    魏金来还有什么不懂，专门把账分出来，还说完不成到时候就自己负责，这叫体谅她吗这不就是专门针对她吗

    她怎么不知道江主管有这个本事，这事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楚音音干

    魏金来狠狠瞪了楚音音一眼，楚音音才不怕她呢，向她投去了一个友善微笑。

    魏金来一抖，这人该不会又是憋着什么坏吧

    她想到了什么，连忙转过了身去。

    楚音音忍不住笑了，怂货。

    账本全部分开后，即便是魏金来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偷懒了，老老实实算了一下午帐，因为都分配给了个人，江主管也承诺了，只要能在月底前干完就能提前休息，所以有不少人到了下班也没走，就想着能快点干完。

    不过楚音音到了时间就走了，原本打算直接去关嫂子家接孩子，结果刚走过去呢，就发现蒋樟和蒋榆已经在自家门口等着她了。

    见了她，还特别殷勤端了一杯水过来“妈，喝水。”

    楚音音意外看着小狗腿蒋樟，挑了挑眉“这么乖，作业没写完”

    “妈，你就不能把我往好地方想吗我早就写完啦。”蒋樟嘟着嘴，愤愤不平把作业拿了过来。

    见他真写完了，楚音音才问道“那你这是，有什么想法”

    “嘿嘿，也没什么想法，就是大福哥说食堂菜可好吃啦，我和哥哥明天想和你一起过去吃，成不”

    看着天真无邪两个小傻瓜，楚音音忍着笑没戳破他们幻想，利落答应下来“当然行啊，那过几天等我有空了，就回来接你们过去吃。”

    还不知道自己会遭遇什么蒋樟和蒋榆，直接高兴蹦起来了。

    等到蒋徽一回来，看到他们这么开心还有些疑惑，问发生什么事了。

    蒋樟一脸神秘兮兮“我和哥哥很快就要去食堂吃好吃了，听说食堂里菜可好吃啦”

    蒋徽“”

    更疑惑了。

    楚音音笑着打断他们，走过去看了看编织袋里木炭。这次蒋徽把他们两天烧木炭都给带回来了，和之前放在一起，那天从供销社买回来大罐子都快装满了。

    蒋徽把木炭倒进去，放出清脆撞击声“现在山上多了不少人，都是过来捡柴火。”

    现在还没变天，但天气预报说了，再过不久就要下雪了，会比去年还冷，这不就有人开始动心思了吗。

    大家伙不能直接砍树，那些能烧灌木丛以及一些枯树野柴总共就那么多，等到人一多，估计没多久就会被抢光了。

    “我和老陈准备这两天多待一会儿，等到天黑时候再回来，再多烧一点应该就够了。”蒋徽道。

    楚音音点点头“那我和关嫂子找个机会再去买个罐子回来。”

    供销社卖罐子还挺大，像个小水缸一样，装满了两罐木炭应该就差不多了。

    “今天去厂子里还忙得过来吗”蒋徽问道。

    楚音音“这有什么忙不过来，就是食堂饭味道太不好吃了。”这会儿两个小萝卜头已经跑出去玩了，楚音音也就直接说了出来，压低声音问道“今天那收音机你什么时候做好，我都不知道。”

    蒋徽笑了笑“就这几天，反正做这个不费事，我就想着等做好了再一起拿给你。”

    楚音音虽然之前一直没说，但蒋徽却能感受到，她现在特别想要赚钱，每天忙活个不停做吃食让黄浩拿去黑市上卖，也是为了攒钱而已。

    后来楚音音告诉了他想要买房想法，蒋徽毕竟在这边待比较久，楚音音一说他就反应过来了，如果想要买房，肯定不能随便糊弄一下，要买就至少要买一间带院子房子，而这种房子最便宜也要一万多。

    那么多钱，如果就靠他工资和楚音音赚得那些外快，至少要两三年才能凑够。

    也是阴差阳错，上次因为楚音音想要收音机事，蒋徽跑了一趟废品厂，发现那里有用零部件还不少，只要能找到能用零件，组装收音机对蒋徽来说易如反掌。

    最重要是，收音机特别俏，全新收音机太贵，想要买二手人大把。而且比起那些吃食来说，收音机利润空间就很高了，蒋徽把自己找到零件一共做出了三台来，昨天晚上就带回来了。

    “先让黄浩卖卖看，如果能行话，咱们以后还可以试试。”蒋徽刚说完，就被楚音音一把抱住了。

    “蒋徽，你真太厉害啦”楚音音无比激动说道，她发现自己现在真是越来越喜欢蒋徽了，每次看到他说这些时候，就感觉自己男人简直帅不行

    看着笑眉眼弯弯媳妇，蒋徽心里软一塌糊涂，藏在衬衫扣下喉结滑了滑，低下头吻了过去。

    原本还在夸个不停楚音音，所有声音顿时消失了，等到蒋徽放开她时，已经闹了个大红脸，小声道“以后不能这样了，小心被小榆和小樟看见。”

    蒋徽“”

    他悠悠叹了口气，“媳妇，我现在比你更着急买个大房子了。”

    反应过来这话什么意思楚音音白了他一眼，想了想问道“要不你教我怎么做收音机吧，我怕被人发现了，会对你有影响。”

    蒋徽毕竟是工人，要是被人发现举报了，说不定连工作都不保了。

    蒋徽摇了摇头“没事，我也不是经常做，偶尔一两次没问题。”

    毕竟收音机能用零部件也没多少，这次买回来了一些后，估计要等一段时间废品站那里才有新可以买了。

    而且组装这些机器又是要用到工具，工厂里都是现成，可要是在家里做，那就比较麻烦了。最主要是，做这些也不止蒋徽一个人，其他人有时候也会帮人修修东西什么赚点外快，只要不是特别过分事，大家就当做没看见。

    “行。”既然这样，楚音音也不多说什么了，“不过你还是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都要及时告诉我。”

    “放心吧。”

    蒋徽想没错，收音机确实挺值钱，等到第三天，黄浩把钱给楚音音时候，她都有些不敢相信。

    “这是，五十”

    一个二手收音机能卖五十

    黄浩笑眯眯“可不是，这要不是怕嫂子你着急，我还能往六十卖呢”

    收音机可是抢手货，不仅贵，还要票，就连蒋徽这种正式工人一年半载，都不一定能分到一张工业票，就更别说其他人，只要质量好，二手收音机有是人要。

    而且蒋徽技术高，做出来收音机根本不像是二手，黄浩可不就特别容易给卖出去了吗

    楚音音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快就卖了五十块钱回来了，换成她做吃食话，这只要也要跑三趟才能赚回来，看来“工业是最重要生产力”这句话还真是没错啊。

    可惜这事风险高，而且零部件没那么容易得到，不然就让蒋徽多做些出来，还担心没钱买房吗

    “嫂子，你那还有吗，我这次过去还有不少人愿意要呢。”黄浩道。

    楚音音点头“有还有两台，我明天早上给你送出来吧。”

    两台收音机目标太大，还是一清早人少时候安全一点。

    “行，那这次时间可能会久点，我争取多卖点价。”黄浩也知道收音机难做，价格高点才不吃亏。

    “好，谢谢你浩子，等下次有空了来家里吃饭。”楚音音笑着道。

    黄浩就爱听这个“嫂子你要是给钱我我绝对不要，但你要是叫我过去吃饭，我保证随叫随到”

    两人说了会儿话后，楚音音就去供销社割了两斤肉，临近过年了，肉开始越来越贵了，现在涨到了九毛钱一斤，不过今天赚了一大笔钱，她心情可是好不行。

    “对了同志，屠宰场现在开始集中杀猪了吗”楚音音问道。

    她和蒋徽说好了，今年过年就先不回去了，毕竟才刚来没多久，火车票不便宜，而且车上人多也不安全，干脆等明年两孩子放暑假时候回去一段时间就行。

    确定不回去之后，过年需要大大小小东西就都要准备起来了，腊鱼腊肉熏鸡这些到时候都是要买，最重要是还要做灌肠，现在灌肠都是把肉剁碎调味之后灌到肠衣里，肠衣就要等屠宰场那边集中杀猪时候，买才最新鲜。

    售货员利落给楚音音称了两斤肉“快了，估计要等个四五天就行。”

    楚音音接过肉，道了声谢，准备等回去后问问蒋徽山上有没有松树，灌肠做好后要烟熏，松树有独特香味，用这个熏出来味道是最好。

    楚音音记下了时间，准备等到那天就和关嫂子一起去屠宰场买肠衣，他们这一直有灌香肠风俗，肠衣也特别抢手，要是不去早一点，就没得卖了。

    但还没等到肠衣开卖呢，楚音音就发现了一件特别奇怪事。

    那天中午，她照例和江主管一起去食堂吃饭，看着碗里千篇一律菜，楚音音真有些受不了了“难道食堂就一直做这些吗”

    其实来工厂上班其他地方她都能适应，就是这生活质量直线下降了，楚音音本来就是个不愿意亏待自己性子，不然也不会折腾出那么多好吃，结果来了工厂这么多天了，食堂里菜还是这个样，味道不怎么样就算了，但不至于菜品换来换去也一个样子呀。

    江主管叹了口气道“其实以前不是这样，之前咱们这虽然味道也不怎么样，但种类经常能换换，时不时还有个新鲜菜可以吃。”

    “以前不是这样”楚音音发现了不对劲地方，“这什么时候开始”

    “差不多四月份那会儿吧，大半年了都。”

    楚音音不解“那都没人抗议吗”

    “有，但是很少，因为现在菜虽然总是这么几样，但比之前吃饭要便宜了些。”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能填饱肚子比什么都重要，好不好吃都是次要了，能省钱话也不是不能忍忍。

    但楚音音就忍不了了，她今天早上特意从家里带了点辣酱过来，就是为了下饭，本来还怕自己搞特殊，但看了一眼发现也有人从家里带什么泡菜过来，就和江主管说了一声，准备去办公室把自己辣酱也拿过来。

    办公室装是玻璃窗，亮堂堂还省电，楚音音长年跳舞原因，脚步比一般人要轻盈，等到她走到窗边时，一抬眼就看到了那个站在她办公桌前鬼鬼祟祟人，而对方明显还没发现她，还在那里偷偷摸摸干些什么。

    楚音音也不着急了，就站在原地看。

    但今天太阳很好，明晃晃有些刺眼，玻璃窗这边更是亮眼，所以看了没一会儿，她就被发现了。

    看着站在窗边，脸上带着笑容楚音音，魏金来手里账本直接吓得掉在了地上。

    这个衰神什么时候过来

    魏金来觉得楚音音真太恐怖了，看着她走过来，背后都被吓出了一层冷汗。她勉强维持住心神“小楚，你就吃完饭了啊”

    楚音音笑着看她“没呢，不知道魏副主管这是在干嘛呀”

    魏金来扯出一丝笑意“我就是，我就是想着小楚你才刚来，这不是对咱们账目都还不熟悉吗，之前旧账算起来可能太难了，就想把我手里头新账换给你。”

    “哦，这就不用了，我都来了这么多天了早就习惯了。”

    “行，那我先走了。”魏金来说完，飞快走了，看背影颇有一种落荒而逃感觉。

    楚音音看了看被她翻动账本，她桌子上账本分两摞，一边是算好了，另一边是还没开始算，魏金来动正好是还没开始那一边，因为被发现突然，她还来不及整理，楚音音一落眼就看到了她想要拿出来那本账本。

    翻开一看，发现是食堂账本，而且正好就是今年二月份到三月份。

    魏金来说话，楚音音当然是一个字都不信，毕竟以魏家人对她态度，恨不得累死她才对，怎么可能还想帮她呢。

    刚刚江主管就说过，食堂里菜是从四月份开始遍，现在魏金来想换又是二三月账，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吗

    楚音音反应过来，也不去吃饭了，赶紧拿着算盘开始算了起来。

    等到楚音音好不容易算完时，江主管正好回来了，把她打了还没吃完饭也一起带了过来，见她愁眉苦脸，问道“小楚你这是怎么了，饭都不吃跑过来算账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楚音音摇头“没有什么不对劲。”

    但就是因为没有什么不对劲，才显得不对劲。

    毕竟这账要是没问题话，魏金来为什么要换，难道她真是为了自己好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