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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悲剧
    “有些话只有孩子知道,但发生了什么事儿,你该是比孩子清楚的吧。”

    沈昭然看着妇人,摆出了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妇人犹犹豫豫地看向了坐在一边埋头吃着糕点的孩子,终究是开了口。

    “今儿白日里,不知为何,突然来了一帮子黑衣人,蒙着面,就冲进了我们家”

    一切都来得猝不及防。

    当时陈狗子还在外忙活,回家一看,自个的婆娘和孩子都被人给抓住了。

    他们是来要一样东西的。

    “什么东西”

    妇人犹豫着没说,这可是他孩子的保命符

    当时她夫君都叮嘱了她,无论谁问起,咬死了都要说令牌只有他们一家子人知道在哪里,若是人都死了,令牌也会被人给毁了。

    沈昭然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能叫陈狗子一家惹上杀身之祸的,怕也只有控制异人的法子了。

    “是不是一个令牌”

    妇人闻言,一双眼猛地瞠大,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昭然。

    沈昭然心叹,这妇人心思还真是单纯,被人一套就全摆在脸上了,都不用严刑拷打去问,要是真被人捉住了,只怕三两下都得丢了命去。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其实陈狗子当初也来问我要过这玩意儿,我不知它到底有没有那般神乎其神的作用,但它不是个好东西,决计不会落在那帮子人手上。”

    妇人魂不守舍地垂下头来。

    “是,我夫君也是这样说的他说他也是读过些书,有过保家卫国的梦的,也曾为此参军,虽说后来他也不愿看着中州乱起来”

    小人物,也有大志向。

    初见陈狗子,沈昭然便从他身上看到了一种不甘和怨愤,不是真的怨愤于自个父亲,只是

    只是不忿于自个无法再实现保家卫国的梦,可又

    恨无可恨

    “陈义士他”

    听得这个问话,妇人终究是忍不住了,哑声啜泣了起来。

    “他夫君他”

    黑衣人是死士,全都训练有素,又逮着她跟陈阳要挟陈狗子。

    陈狗子无法,只好异变,好容易救回了他们母子,也被悬明司的人发现了。

    一时,闹得不可开交。

    整条盐水街的人都知道了她丈夫是异人

    “那帮子黑衣人怕悬明司的人赶来,我夫君也怕,后来悬明司的人还是到了我夫君为了护着我和阳阳离开”

    妇人再抑制不住,是嚎啕大哭。

    “死了”

    “是被人抓了,还是死了”

    沈昭然不是故意要去揭妇人的伤疤,但若是还活着,她总会想法子去救人的。

    “死了他我带着阳阳躲避,回头时,亲眼见得悬明司的人挥刀将他给砍杀了一个异人,哪里能逃得过悬明司特制的武器”

    “悬明司的人没有对黑衣人动手”

    萧朗不信他手底下的人会这样。

    “当时很混乱,我没注意我就只看得见我的夫君,他一直被人打,被黑衣人打,被悬明司的人打,他没有他做人向来嫉恶如仇,他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儿啊他没有去吸食旁人的鲜血啊,要是实在耐不住了,需要人血,吸我的就好了啊我”

    妇人陷入了一种莫可名状的悲伤中,再顾不得其他异样的神色,是愈说愈离谱。

    “他那般好他们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们家啊为什么他们就是固执了一些,都想要查清楚过去发生在虎阳军身上的事儿,这有什么好查的啊”

    她说着,又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陈阳被吓住了,手中的糕点掉落在地也没在意,一个箭步跑到了自个母亲面前。

    “娘”

    他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衣袖。

    “夫人,你冷静点,你还有阳阳呢,别吓着他了。”

    妇人还是有些神经质,也顾不得自个的伤口,一把将陈阳又拉进了怀中抱着。

    “我的乖乖,你别查过去的那些事了,为娘就想着你能平平安安地过完这辈子,也别想着为你爹和为娘的报什么仇了”

    陈阳乖乖窝在妇人怀里,半晌,才从嘴里蹦出了个字。

    “娘”

    再多的却是没有了。

    没有听到自个满意的答案,妇人不乐意了,将孩子从自个怀里扒拉出来,用双手固定住了他的脑袋,看着他的双眼,厉声道“你答应我,答应为娘”

    “夫人,还是要看孩子自个的意愿。”沈昭然劝道。

    玉檀和云檀听得这话,就想上前将两人分开,可妇人的反应很大,直接挥开了两人的手,执拗地看着面前同样执拗着不愿松口的孩子。

    “你答应为娘的啊,你怎么就这般拗啊,跟你祖父,跟你爹,一样一样的,听不进人劝”

    “夫人,漫漫人生,你不可能每条路都给他指好的。”

    萧朗淡声道。

    这么几年,萧朗处理了太多异人,也看过了太多悲欢离合,看多了,还是会觉着惋惜和不忍,但有时候他们必须硬下心肠。

    “是啊我不能”

    妇人因着这句话总算脱离了那种癫狂,看着面前垂着头一言不发的孩子,伸手一下一下地轻抚着他的头顶。

    “娘”

    陈阳被自个母亲摸得很舒服,这会子也总算是抬起了头来。

    “你自小”妇人清了清因着方才哭闹而略显紧绷的嗓子,才又接着道,“你爹还有为娘的便不让你跟同岁的孩子玩耍,你怪过你爹和为娘的吗”

    陈阳摇了摇头,被绑住的双手紧紧握住了母亲的另一只手,颇为乖巧地答道“不怪。”

    妇人闻言,脸上绽开了一抹满足的笑容。

    “阳阳一直很乖,为娘一直很放心你,以后就算为娘你也能过得很好吧毕竟我们一家都都走得这般早、这般”

    说到最后,她忍不住闷哼一声,有什么东西直往喉咙口涌,被她硬生生给咽下了。

    “老天爷总会多眷顾你一点,让你往后的路走得顺畅点,善始善终”

    “娘”

    陈阳似预感到了什么,急迫地唤着自个的母亲。

    “好孩”

    妇人到底是忍不住了,一口鲜血喷涌出来,整个人直直往后倒去。

    鲜血喷溅在了沈昭然的脸上,她忍耐良久的嗜血欲望陡然涌了上来,一双眼睛顷刻间变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