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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滚,狗男人
    姜岁予心里默默的啐了他一口,真是个老流氓,临到离婚了都还不忘占她便宜。

    滚,狗男人。

    报复心理作祟,姜岁予顺着这强劲的力道拽住他的衣领,狠狠地把人往前扯了一下,侧脸在他耳边吐气如丝“许时朝啊,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般的蓄意为之,许时朝气息都乱了半拍,然而脸上却表现得很镇定,支着手臂徐徐靠近“不行”

    “当然不行”

    姜岁予猛然伸手将许时朝推开,说到最后,有些语无伦次了,甚至很自然地把自己代入到了一个被人始乱终弃的角色。

    “是谁先闹得离婚是谁先耍的脾气是谁三番两次,两次三番的找律师让我签字”

    头顶斑驳的灯光晃了晃,许时朝猝不及防的跌倒在地,一脸茫然和无辜,仿佛并不知情。

    行尸走肉的这几天,他对自己都没怎么上心。身上这件黑色印花的外套已经穿了好几天了,就这样随意的扯开,慵懒却不邋遢。

    不过,等等。被抛弃的不是他吗提出离婚的怎么就变成自己了

    僵持了大约半分钟,门外突然嘎哒一声。

    躲在门外偷听的许沁移步进来,缓缓抬起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是我。”

    “”

    姜岁予默默地把后半句“谁说的谁是傻逼”咽下喉咙,茫然的看了一眼许时朝,又看了看许沁,脑袋好像又开始疼了。

    “妈,”许时朝从地上起来,觉得有些头昏脑胀“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我我我,”许沁还沉浸在火药味中透不过气,一着急声音都有些紧张了“我不过想成为你们婚姻里的试金石而已,呵呵,所以”

    “所以您就弄了一份假的离婚合同。”许时朝单薄的眼皮掀起了一个漠然的弧度,精明的目光已经洞悉了一切“还说是我提的”

    最后淡淡一嗤“您可真是,干得漂亮啊。”

    受不住自家儿子的目光压力,许沁争分夺秒的吸了两口气,脚尖一旋,就赶紧逃出了这个修罗场。

    有了媳妇儿就忘了娘,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

    许沁落荒而逃的同时还不忘看了一眼病房门口的标牌,奇怪,不是神经科啊。

    她儿媳妇应该没伤到脑子才对,怎么刚才那么可怕,像变了个人似的。

    门轻轻关上。

    再次清净的病房里,葳蕤温柔的灯光静静的洒在姜岁予的脸上,之前心里的那点奇怪的忧郁,慢慢的被压下去了。

    许时朝拉过椅子坐下,手从薄被里探进去,与她十指相扣,无名指上的戒指硌得她指腹有些疼。

    姜岁予微愣了一下,婚礼那天只进行到了一半,戒指还是结束后许沁给她拿来的。收下后,就一直放在柜子里没戴过。

    指尖又摩挲了一遍,的确是属于钻石的坚硬和棱角。

    许时朝把她蕴着情绪的小动作收进眼底,温和的把她的手攥紧了些“我这个人也不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我只是讨厌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我也知道结婚和婚姻是两个概念,人总是会变的,会贪财好色,曲线逢迎。这些都是人的天性,人生来都有欲望。”

    姜岁予还是第一次,听他如此认真的说这么一大段话。这些道理她比谁都清楚,也比谁都胆怯。

    有欲望就会有争吵,当人的欲望相矛盾,所谓的感情就会变质。

    “而我的欲望,”许时朝敛低了眉眼,把脸颊靠上她的手背“除了钻石就是你。”

    姜岁予冰凉的手背突然贴合上一个热度,心跳的很厉害,无措的只能把话题挪开“反正,以后刚才那样的事你别做了。”

    许时朝直勾勾的瞧着她,明知故问“哪样的”

    “就是别再找周暻和麻烦了。”姜岁予迎上他灼灼的视线,眉骨稍稍抬了一下,轻讽出声“他不配。”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再次把他推上风口浪尖。

    姜岁予曲起指节掐了他一下,“听见没”

    被问及许时朝有些走神了,半晌未置一言。

    以前他和同学去西伯利亚研学的时候,当地的猎场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你把野兽当成了猎物,一定要打断它的腿或者是一枪击毙,决不能给它反咬一口的机会。

    要么驯服,要么击毙。

    对待恶人,就要用恶人的办法。

    当然,这些他并不打算对姜岁予说。

    她一辈子都不用知道这些。

    姜岁予看不出他神情有什么变化,等了一会儿,刚才的紧绷感也就散得差不多了。

    她默默推开许时朝的手,以这种冷漠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

    却没想到许时朝竟然真的缩了回去,姜岁予顿了一刻,把埋在被子里的头往出探了探。

    许时朝站起身,从隔壁床底下摸出一张搓衣板,在地板上摆弄好后,扑通一声跪了上去。

    “我知道错了。”

    事情来得毫无征兆,光是那一张棕红色的搓衣板,看着都和光洁的地面有些突兀。

    据说许奶奶以前信佛,生活用品上都习惯性的镌刻一些经文。姜岁予飘忽的眼神往许时朝双膝下移了移,想起沿路的那一条斑驳的血迹,思绪晃了晃。

    肯定很疼吧。

    许时朝并没在意撕扯开的伤口,脸上被阴影衬得有些病态的白,说话的声音也是低低的“我不该也不归宿,不该跟你闹气,身上的香水是找裴皓月他女朋友借的,主意也是他出的。”

    压在心头好几天的气,就这样被三言两语给遣散了。姜岁予这会儿也舍不得对他发脾气了,摆摆手“你先起来再说。”

    许时朝身子一摊“要亲一口才能起来。”

    姜岁予拉上被子翻了个身,留给他一个后脑勺“那你继续跪着吧。”

    闭着眼睛假寐了一会儿,身边跟着一个重量微微下陷。姜岁予还没来得及有反应,腰际忽然被缚住,许时朝从后面环住了她。

    不禁,四肢百骸的开始酥软,像被卷入了温柔的漩涡,深陷其中,又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