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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上元之夜
    今天是上元节了,林一诺问苏木要不要先放下玻璃的事情回长安城过节。毕竟来大唐长安城一趟,错过不宵禁的上元节真的很可惜。

    “正月十四、十五、十六这三天,长安城金吾卫放夜,宵禁取消,街上会很热闹,一年只有这三天,去看吗”

    苏木立刻就同意了“去每年上元节都是在乡下,还没见识过城里的上元节,尤其这还是长安城,当然要去。”

    林一诺道“那就走吧。”

    然后两人立刻就放下一切骑上马带着红袖和青衣两个跟班快马加鞭地走了,剩下的事就由工匠们去琢磨了。反正方法都已经教过了,他们俩也没必要事必躬亲。

    快马赶了一阵路,总算是在关城门前赶回了长安城。

    进了城里后,四人就放慢了马速。此时的长安城虽然已经敲响了街鼓,但路上行人还很多。今夜是元宵节,不宵禁,因此大家都不匆忙。

    每条大街小巷,每棵行道树上,到处都挂满了灯笼彩纸,十分喜庆。抬头看看,还能瞧见一座高达一百五十尺、通体都是丝织品的灯楼,灯楼上悬挂着各色珠宝、金穗、银穗,微风拂过,瑟瑟作响。灯楼的旁边还有一棵灯数,光彩夺目,一百里内都能瞧见它的辉煌。

    苏木感叹了一句“喔,还没入夜呢,这气氛就来了。”

    林一诺笑道“这就是长安雄城的气度啊,你瞧着,晚间更是热闹。我们快先回府准备准备,好好玩个痛快。”

    四人先回到府里换洗一番,然后林一诺和苏木两人便相携着去了东市玲珑阁,今夜的东市也是破例不关坊门可以彻夜营业。酒至半酣,在玲珑阁里看胡女跳了一场胡旋舞,苏木便被林一诺拉上了街。

    “长安城里居然有这么多人”一走出玲珑阁门口,苏木就呆了一呆,只见眼前人头攒动,车来车往。

    林一诺让过了一个人,笑道“没听过一首诗嘛月色灯光满帝都,香车宝辇隘通衢。”

    苏木道“这就是你今天不骑马拉着我步行到东市的原因吗嘿,这堵车的场景确实壮观。”

    两人顺着人潮向灯火辉煌的灯楼、灯树处聚拢,那边有歌舞声不绝于耳,大唐人的热情奔放在今夜展露无疑。

    正看得高兴,林一诺一侧脸,却瞧见苏木时不时地捂一捂耳朵,忽然想到了什么,取出锦囊里的两颗棉球递给他“喏,塞耳朵里,应该会好受些。”

    苏木接了过来卷一卷塞进耳朵,果然好受多了“哎,你还随身携带这好东西啊,果然声音小多了,这样就刚刚好。”

    林一诺淡淡道“自己耳朵多灵敏都不知道吗一点准备工作都不做。”

    苏木笑嘻嘻地回“反正你会帮我记得。”

    两人热热闹闹地玩了半夜,猜了灯谜、吃了小吃、看了杂耍一直到街上行人开始渐渐稀少。

    林一诺拉着依然兴致勃勃的苏木道“再有趣也看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明天还有一天一夜。”

    “哎,再等等,我想等这支舞跳完。”

    但林一诺仍然把他拉走了。

    苏木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一群满头珠翠、香气袭人的宫女身上收回,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这片热闹的灯轮。

    回府里也是一样热闹,正院的大堂里,林学书正呼朋唤友地饮酒作乐。他们在街上玩了一圈后,又转移阵地到了这里。除此之外,仆役们也是难得的放松,不当值的人个聚在一起打牌、吃酒,半夜了都不停歇。

    两人回到住处,各自洗漱,苏木刚躺下不久,门口便传来敲门声。

    苏木懒得爬起来,直接对着门喊“自己推门进来。”

    月色下,一袭睡袍的林一诺抱着棋盘走了进来,说道“这么热闹的夜晚你还睡得着过来跟我下棋。”

    苏木软瘫床上,不感兴趣地回道“下棋有什么意思,我宁愿睡觉。”

    林一诺直接把棋盘拿到了他的床上“我让你九子,怎么样”

    苏木连连摇头“你让我九子我也不一定赢,不玩不玩,还是睡觉要紧。”

    林一诺哪肯放过他,硬是拖了他起来“如果不下棋的话,就陪我喝酒。”他来的时候就想过了,因此还带了一壶酒。

    苏木绝不情愿地下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歪在凭几上,瞧着林一诺掏出两只玉杯倒酒。

    “这是三勒浆,长安城的特色酒,我们很少喝的,今夜上元节,好好喝一壶。”林一诺倒完就递给苏木,轻轻跟他碰了碰杯,自己先一饮而尽。

    苏木接过酒杯也是一饮而尽,然后砸吧了一下,说道“也不过如此嘛,甜丝丝的,跟你自酿的果酒没大区别。”

    林一诺道“是吗,为什么我不觉得甜”

    苏木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又喝了一口,奇道“这酒还不够甜吗”

    林一诺摇头道“甜,但并不是酒的感觉。”

    顿了顿,又道“苏少,我们要不要弄个蒸馏酒出来肯定很够味。”

    苏木兴奋道“可以呀我们就直接去市面买酒再加工,又省事又暴利,绝对可以成为横扫天下的名酒。你瞧现在的酒,估计也就七八度,完全不够劲道嘛”

    林一诺与他碰了一下杯“那就说定了,回华翠山之前买够酒。”

    苏木一饮而尽“好。”

    两人嘴上吐槽着酒度数低,结果一壶酒下来,还是喝得晕乎乎地,直接席地而睡,若非青衣和红袖听到动静过来帮他们各自搬回房里,就这么睡一夜,第二天可以当冰棍了。

    这边院里安静了下来,另一边的正院堂屋里则是彻夜通宵。

    长孙澹喝得醉眼朦胧地指着林学书道“你堂弟现在搞的那什么玻璃,有何进展了,你可知”

    林学书喟叹道“惭愧啊,打听不出来。我三弟与我的关系长孙兄应当有所耳闻吧,哎,我这消息未必比长孙兄你灵通。”

    长孙澹拿着酒杯转了转,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