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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数日后,宇文鸿背着一箩筐柴火,手里拎着一只兔子回屋,却见屋子里空无人烟,他惊恐回头呼喊道,“夫人你在哪儿”

    “啊”篱笆外的女人匆匆跑过来吱声,“夫君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宇文鸿瞪眼看她,“你去哪儿了”

    姚瑶尴尬笑笑,“我去镇上了。”

    宇文鸿脸色大变,“你去镇上做什么”

    “喏,我去买了些小玩具儿,镇上那些娃儿们可喜欢了。有钱的官家只要孩子喜欢,很舍得掏钱的。夫君给,拿去咱们装修装修屋子好不好”

    砰

    钱袋子被他一巴掌打掉。

    姚瑶吓得后退了一步,“你”

    宇文鸿神色狰狞的瞪着她,怒气一点点冒上来,怎么也压不下去,“我说了,让你安分呆在屋子里,哪里也别去。你为什么不听”

    “我”姚瑶低头噎气,找不到半句反驳的话语。沉默半晌后她才问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夫君你不是在担心我的安危,而是在害怕我出去抛头露面”

    “身为女人就该呆在家里相妇教子,你出去抛头露面干什么啊”说到这儿,宇文鸿忙噎下气,低声哄道,“对不起,我刚乱发脾气了,夫人别生气。我一时情绪失控才”

    姚瑶见他伸手过来想抓她的手,她身子一侧,把手藏了起来,“没事。可能确实是我做错了,出去的时候没有告知你一声。下次不会了。”

    “夫人我”

    姚瑶不再搭理他,扭头背身走向屋子,房门砰的关上。

    宇文鸿望着那禁闭的房门,心口再次沉甸甸起来。

    怎么回事到底哪里出了差错为什么,她失忆了,心里已经没有了秦翼澜,为什么他还是没能驻进她的心里连牵个手她都要躲

    姚瑶坐在窗边,看着窗外飞翔的鸟儿,思绪久久都无法回笼。

    莫弈莫弈这么耳生的名字,会是她的名字吗

    莫弈莫弈会不会是莫忆的意思她的夫君根本不希望她想起以前的事。这个名字,感觉也像是假的。

    “啊”

    姚瑶摸了摸肚子。

    她的肚子为什么会动

    “啊”

    又又动了

    姚瑶张口想叫宇文鸿,可一开口,她又噎住了嗓子。

    她垂头摸摸小肚腩,感受这肚子蠕动的生命力,恍然惊觉。

    她好像

    有身孕的啊

    夫君怎么没和她提过她有身孕这件事

    她就感觉自己肚子不对劲,说叫他给她请大夫回来也没见有下文。

    葵水一个月没来,她也没放心上,以为自己身子体寒,葵水推迟也很正常。肚子微微隆起应该是胖的缘故。

    万万没想到,这一切,竟然是归咎于胎儿

    几个月了

    有五个月了没有

    好想问一问屋外的男人,可想了想,感觉还是别问为妙。

    虽然那男人对自己百般的好,口口声声自称他是她的夫婿,可她心底里总感觉有种强烈的排斥感。

    噗嗤

    一只鸟儿突然落在了窗前。

    姚瑶嘴角钩笑,伸手朝它钩了钩。

    没想到那鸟儿直接飞到了她的手心里,一点也不害怕她。

    姚瑶惊讶的摸着它小脑瓜,刚放飞一只,另一只又飞了下来,落在她掌心。

    她随意吹了吹口哨,天空盘旋了四五只鸟儿全飞了下来,落在她窗户边叽叽喳喳。

    突然,她看见其中一只鸟儿脚上有个小竹筒。

    她扯下小竹筒,打开盖子,倒出了一张纸条,和一颗药丸。

    她撵开纸条一看。

    “这笔迹”

    怎么是她自己的笔迹

    上面写着什么

    姚瑶挪去光线下,仔细一瞧。

    “倘若我若失忆,想不起往事,可以尝试服此解药。”

    姚瑶呆呆抬眸,看看窗外在忙着扒野兽皮准备出去售卖的男人,又垂眸看看手上的小纸条,还有手心里的解药。内心焦灼不已。

    这是她自己给自己留的解药是她自己算准了她会历此劫难所以老早就提前给自己准备好了解药

    怎么办她突然好想佩服一下自己。

    姚瑶捏着解药看了老半天,犹豫着要不要吃下它。

    如果她还不知道自己怀着身孕,她肯定直接把它吞下去。但现在不行

    她无法确定这解药会不会对胎儿有影响。若有什么副作用,让她胎儿受损怎么办

    想到这儿,她把解药重新塞回竹筒里,挂在了鸟儿身上。

    姚瑶思虑了片刻后,她拿出纸笔,写了封小纸条,塞在鸟儿的竹筒内,在鸟儿耳边耳语一句,“去帮我寻一寻我的曾经。”

    她伸手把鸟儿放飞出去,望着她飞向远方,心也瞬间跟着它一起飞去了天空。心情瞬间大好起来。

    “夫人。”宇文鸿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了什么事让你笑得这么开心”

    姚瑶杨开一抹温柔的微笑,“突然想起夫君寄养在鸡棚里的那只小白兔,我想给她取名呢”

    宇文鸿无语道,“夫人,你给小白兔取了名,我还怎么杀它吃”

    “那就不杀了嘛,少杀生,少作孽,日后才有福报的呀。”

    宇文鸿突然沉下了脸,“呵可怎么办呢为夫造的杀孽比较多。”

    姚瑶一愣,看着他那沉痛的脸,心头微微动了一下,“夫君你怎么了”

    “没事。”

    当天夜里,宇文鸿夜不归宿,直到凌晨才回来,身上一堆泥土。

    姚瑶推门迎接他,“夫君去哪里了”

    宇文鸿摇摇头,“没去哪儿。”

    “夫君瞒着我的事,又多了一桩。”

    宇文鸿心头格楞了一下,精神快要崩溃了。

    这些日子,他看着她那清明的眼神,心知她知道他身上有许多秘密,可她就是不逼问他。

    真是奇怪,她越是不逼问,为什么他就越想自己和她坦白呢

    宇文鸿走到姚瑶身前,扶她坐在椅子里,自己坐趴在地上,脑袋搁在她腿上呢喃道,“我去埋了个人。”

    姚瑶惊讶问,“谁”

    “我弟。”

    “什、什么他死了”

    “嗯。死了。”

    “怎么死的”

    “自杀。”

    姚瑶眨眼问,“为何”

    “别问。”

    “好吧。”

    “他和一个女人,烧死在茅草屋里。我过去的时候,他俩还紧紧搂着,两具焦骨。”

    “嗯。”

    “我亲手挖了个坑,把他们埋在一起。”

    姚瑶伸手摸上了他的后脑,轻声道,“嗯,理应如此。”

    理应如此吗他终于作对了一件事了是吗

    她在夸奖他吗

    呵,真是好笑。他竟然对这份赞美如此的奢恋。真的很想再听到她几句夸赞,你做得对,理应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