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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番外二
    寒窗苦读十年, 高中刚毕业时陆潺潺发誓,绝不考研绝不当老师,大学毕业后再也不要和学校扯上任何关系。

    然而世事总是那么无常, 陆潺潺不仅读了研, 接着还读了博, 博士毕业后直接留校任教, 一辈子和学校黏一块儿,算起来, 竟然和年轻时发过的誓背道而驰。

    江逾林研究生毕业后,直接接手了宋婉的公司, 在霸道总裁的康庄大道上越走越远。

    陆潺潺从来没想过, 从小吼着懒得读书的自己, 有一天也能成为全家最高学历拥有者。

    在家人们眼里,陆潺潺就是知识与权威的象征, 智慧之神的化身。

    以至于后来张琴月为江宣选择的榜样, 从江逾林换了他, 每天就在念叨宣宣啊,你一定要多向潺潺哥哥学习, 将来也做个大科学家

    以至于陆祺那个傻逼常年把他当百度百科使, 就连他儿子的磨牙棒要选哪一款都跑来问他。

    陆潺潺很想告诉张琴月,他不是科学家,他只是个每月拿着死工资连副教都还没评上的大学讲师。

    也很想告诉陆祺,世界上还有一种叫做互联网的好东西, 陆潺潺本人对自己专业以外的领域的了解,几乎可以算作文盲。

    尤其是育儿领域,他和江逾林,他们两口子也生不出来啊。

    不过结婚时, 他和江逾林也考虑过将来领养一个小孩。

    说起结婚,就不得不提到江逾林的仪式感。

    他们的婚礼举办在陆潺潺保博后的第20天,这意味着陆潺潺在焦头烂额准备保博时,还得分出心思筹备婚礼。

    虽然他也不需要做什么,江逾林心里自有一杆秤,对梦幻婚礼的极度向往影藏在那副冷冰冰的外表下,所有细节都由他一手筹备,陆潺潺只用跟着流程走。

    但毫无疑问,陆潺潺保博过程的最大障碍,依旧是江逾林和婚礼。

    倒不是有什么琐碎的事情让他烦心,实在是江逾林

    陆潺潺真的不懂,江逾林为什么、这么、能磨人,在别人面前的高冷都是装出来的吗

    每次他在书房为了学业奋斗的时候,江逾林就会悄悄进来抱住他,亲他的耳垂。

    作为十级肢体接触爱好者,陆潺潺怎么可能扛得住

    陆潺潺把笔一摔,气鼓鼓地指着江逾林说“江逾林我警告你,不要再影响我学习,不要阻挡我成为全家最高学历拥有者的步伐,不要唔”

    江逾林堵住他的嘴说,“宝贝乖,模型我来给你推。”

    陆潺潺心比金坚不为所动,“不行,你在侮辱我唔”

    江逾林把他抱起来往外走,“我只教教你,你依然是全家的最高学历。”

    陆潺潺晕晕乎乎,“我要自立”

    江逾林把他放到床上,“宝贝乖。”

    陆潺潺缓缓躺平,“赶紧的”

    江逾林之所以如此努力地出卖色相,皆因为他奇葩的仪式感,而那些仪式感一定要陆潺潺配合才能完成。

    婚礼要在海边举行,因为小时候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蜜月的站要是泰国,终点站必须是冰岛,因为要和心爱的人一起看极光。

    这些都没什么,陆潺潺都可以答应。

    他唯一不能接受的是,江逾林想看他穿婚纱

    每个夜晚,江逾林把陆潺潺伺候好了,就会抱着昏昏欲睡的陆潺潺套话,“宝贝乖,穿婚纱好不好”

    陆潺潺即便再飘飘欲仙也死守底线,“不可能,我堂堂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未来的家庭最高学历拥有者,怎么可能穿婚纱”

    江逾林亲他,“就穿一次。”

    陆潺潺抵死不从,“你做梦。”

    江逾林再亲。

    陆潺潺负隅顽抗。

    江逾林再

    陆潺潺最终还是妥协了。

    两人打了个商量,各退一步,只在家里穿,只在洞房那天穿,不让任何人知道。

    于是,洞房后的第二天,第三天,陆潺潺都只能瘫在床上。

    一直到第五天可以下地了,陆潺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件婚纱压箱底,为了保命,最好这一辈子都不要再拿出来。

    他们一起硕士毕业后,江逾林选择接手宋婉的产业,江昌年为此闹了好大的脾气,弄得家里鸡飞狗跳了好一阵。

    江宣毕竟还小,江逾林一走,他又得咬牙再撑个十几二十年,这对他来说根本不能接受,于是一刻也没放弃过让江逾林回到自己公司的念头。

    日子慢悠悠地过,一直到他们结婚的第三年,江昌年才终于渐渐认清现实不再强求。

    生活虽然依然偶尔有矛盾,但好歹也平平稳稳的在过,直到上个月江昌年突然中风。

    虽然后面抢救了回来,但江昌年也落下了后遗症,想继续支撑公司是不可能的了。

    江宣才上初中,江逾林不得不回去顶着,在一帮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股东里面周旋。

    陆潺潺最近也忙,他忙着评副教的职称,同时还带了几个学生写论文,整天忙着脚不沾地。

    办公室里,陆潺潺又闷了口泡好的冰糖雪梨,继续头昏脑涨地做论文,边做边压着嗓子咳嗽。

    老李收拾好东西,拎着和陆潺潺的同款保温茶盅准备下班,他最近要退休了,清闲得很。

    他路过陆潺潺桌边时却停下,看了他几眼,有些担忧地问,“小陆你还不走吗”

    陆潺潺从屏幕里抬起头,笑了笑说“我把这个弄完就走。”

    老李皱了皱眉,明显不太满意,“你还是要注意身体哟,刚刚听你一直在咳嗽,是不是又生病了”

    “没有,”陆潺潺嬉皮笑脸地打哈哈,“一点点小感冒而已。”

    “感冒对你来说是小事吗”老李瞪大眼睛指他,“你瞧瞧你这个脸色。”

    陆潺潺还是笑着,只是眼里多了几分认真,“我真的没事啦,您不要担心。”

    老李看他这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只有叹气。

    陆潺潺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学生,参加工作后又和他成了同事,用同一间大办公室,后来他和江逾林两人的婚礼,他还是证婚人。

    这么多年,老李在心里早就把陆潺潺当成半个儿子看。

    刚入职的年轻老师评职称的热情比火还旺,这点老李心里明白得很,他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因此也清楚劝陆潺潺休息多半劝不动。

    他望了望外面的天气,最终只是提醒道“看起来要下雨了,你记得让小江来接你,千万不能自己淋雨回去啊知道吗”

    提到江逾林时,陆潺潺脸上的笑微微淡了些。

    他点点头,“知道了。”

    老李该交代的交代完了,扔下一句“懒得管你”,就背着手出了门。

    关门声响起时,陆潺潺表情彻底淡了下来。

    江逾林

    呵。陆潺潺冷笑。

    他和江逾林这些日子就没说过话,还指望人能来接他呢

    陆潺潺烦躁地看了眼手机,一个未接来电也没有,江逾林还真稳得住。

    九天了,这是陆潺潺和江逾林冷战的第九天。

    自从江昌年中风以来,他们都很忙,陆潺潺自己要评职称写论文,江逾林也在公司成天忙得焦头烂额。

    每天江逾林回家时陆潺潺已经睡了,江逾林醒的时候陆潺潺又早早去了学校,连着一个月他们都没好好相处过。

    九天前是两人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他们都把各自事情推了又推,挤出了些紧巴巴的时间来庆祝。

    但实际上两人精力都不太足,明明都累得眼皮打架,却又都觉得前段时间有些忽略对方,这种重要的日子更要好好过。

    西餐厅是陆潺潺提前半个月预约的,烛光晚餐特别有名,偏偏这一天诸事不顺,先是江逾林的手机震动不停,再是定好的玫瑰迟迟送不来,最后还打翻了红酒。

    烦人的小插曲接二连三往外冒,弄得两人胃口全无。

    陆潺潺揉着太阳穴深深叹气,说“以后干脆别过这些劳什子的纪念日了。”

    他言者无心,江逾林听者却有意,当即脸色就冷了下来。

    他把刀叉轻轻一放,冷声道,“那就不过了。”

    陆潺潺又累又困,脑仁一阵阵发紧,压根却没注意到江逾林的情绪。

    后来一直到出餐厅,再到上车两人都没怎么说过话,陆潺潺主动喊了江逾林几次,都没得到回应。

    他本来也累极了,不明白江逾林为什么这个态度,以为是江逾林嫌他耽误了时间,心里也委屈起来。

    陆潺潺硬撑了一会儿不跟江逾林说话,结果直接窝在座位里睡着了。

    醒来时,车稳稳当当停在别墅门口,他和江逾林决定结婚后,就从公寓里搬了出来,在市郊买了栋小别墅,清净雅致。

    陆潺潺身上被盖了条毛毯,江逾林已经不在了。

    陆潺潺有些头晕,缓了缓才问司机,“他呢”

    小张是江逾林所有助理里开车最稳当的,以至于陆潺潺睡了一路,连江逾林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小张闻言微微偏过头,说“先生已经回公司了,让我送您回家。”

    陆潺潺一听,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合着江逾林就是嫌他耽误事呗。

    他咬着牙,勉强对小张笑笑,“辛苦你了。”

    “不辛苦,”小张略一颔首,又说“外面有些飘雨,先生吩咐了不能让您淋雨,您稍等一下,我来为您撑”

    他话音未落,陆潺潺掀了毛毯打开车门,自己就迎着细细的秋雨快步走了出去。

    别墅前院的小径不长,等小张手忙脚乱地跟下来,从后备箱里拿出伞时,陆潺潺已经走到了门口,哆哆嗦嗦地开门关门。

    关门声砰的一响,小张的心跟着抖三抖。

    他站在车边天人交战了一会儿,纠结要不要把陆潺潺淋雨的事报告给自己老板。

    说实话这雨并不大,和着夜晚的秋风扑在脸上,只是细细密密的毛毛雨,陆潺潺走得又快,根本淋不到什么。

    但小张知道陆潺潺身体一向不太好,这雨对别人来说不算什么,放到他身上就不一定了。

    说的话,可能要扣工资,不说,万一陆潺潺生病,就不是扣工资那么简单了。

    小张不再多想,当即掏出手机一五一十向老板交代清楚。

    半夜,陆潺潺睡得昏昏沉沉,朦胧间感觉有人来到他床边,伸手轻轻探了探他的胃,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陆潺潺知道是江逾林了回来了,他困得睁不开眼,猜也能猜到现在应该很晚了。

    他皱着眉往被窝里缩了缩,催促江逾林,“睡吧。”

    额头离开江逾林温热的手掌,陆潺潺没睁眼,却似乎觉得江逾林的手保持着摸他额头的姿势停了很久。

    久到陆潺潺又要睡晕过去时,才好像听到江逾林轻轻应了声“好”。

    这声音轻飘飘的,飘进陆潺潺混混沌沌的梦里,立刻被揉碎了。

    第二天陆潺潺醒过来时,江逾林又走了,陆潺潺躺在床上缓了好久,才发现他和江逾林好像直接越过吵架的阶段,开启了一场冷战。

    整整九天一句话没说,一条消息没发。

    陆潺潺不知道江逾林是怎么想的,但就他自己来说,一方面是心里不舒坦想等江逾林来哄,另一方面,也最主要的,他确实是因为太忙了,就算前几天没冷战时他们也很少说话。

    从餐厅回来那天淋了点雨,陆潺潺就有些着凉。

    他这两年身体虽说好了不少,但依然比常人更容易生病,最近换季天气不好,他就是什么都不做都容易感冒,更别提现下又累又委屈,心力交瘁。

    感冒药一包一包吃着,病却硬是拖拖拉拉一直好不了,不过好歹没发烧,也没有更严重。

    但现在,冷战到第九天,陆潺潺实在有些撑不住了。

    他一直咳嗽,整个人都像透着风一样虚,更多的还是想江逾林,心里难受。

    陆潺潺最终还是先败下阵来,给江逾林发了条消息。

    还很忙吗

    一个小时后,杳无回音。

    陆潺潺看着空落落的会话框,气血上逆,当即趴在桌上咳了起来。

    他咳得胸口闷痛,却怎么都停不下来。

    迷蒙间好像有人推开办公室的门,来到他桌前,陆潺潺下意识以为是江逾林,立刻抬头,却发现是他带着写论文的学生。

    学生抱着笔记本电脑,被他这一通咳嗽吓得手足无措,“陆老师,您、您没事吧您怎么了我、我给您倒点水”

    “没事”陆潺潺垂下眼皮,掩饰掉眼底的失落。

    他嗓子哑得厉害,又躬下腰咳了几声,一抬头那学生已经冲到饮水机前。

    “我真的没事,”陆潺潺有气无力地向他招招手,“你过来。”

    学生将信将疑地走过来,抱着电脑又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您认真的吗”

    “真的。”陆潺潺喝了口茶盅里的冰糖雪梨压嗓子,声音这次能听了些。

    他笑了笑,问学生,“有什么事”

    学生看他脸色实在不好,不想打扰,只说,“要不您还是先回家休息吧,我下次再来问您,或者在网上也可以说。”

    陆潺潺有些无奈,“我真的没事了,来都来了有什么问题直接说。”

    学生犹豫两下,最终还是开口道“那我只占用您五分钟”

    “好,”陆潺潺柔声道,“就五分钟。”

    学生立刻笑起来,把电脑往陆潺潺办公桌上一放,说“就是我跟资料推模型的时候,这里不太懂,是怎么推出来的”

    江逾林一收到陆潺潺的消息,当即明白过来陆潺潺这是在跟他示好。

    他直接推掉后面一个重要会议带着小张往学校赶,可刚到陆潺潺办公室门口,看到的就是他细心指导学生的温情画面。

    江逾林脑海忽然浮现起纪念日那天,陆潺潺揉着太阳穴一脸疲惫又不耐的样子,和现在的耐心温柔截然不同。

    江逾林心口又闷起来。

    他敲了敲办公室的门,看着陆潺潺冷冷道“什么时候走”

    陆潺潺一见到他,眼底的欣喜是藏都藏不住的。

    学生见状,也知道自己不好再打扰,连和陆潺潺忙告别,“那陆老师,您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谢谢您。”

    刚刚的模型已经讲得差不多了,陆潺潺清楚自己学生的能力,知道他只需要自己再回去推一推就能出结果,也就没再多说,只提醒道,“不客气,路上注意安全。”

    “诶好”学生应着,一溜烟从江逾林身边跑了出去。

    江逾林还是站在门口不进来,陆潺潺快速收拾好东西出门,江逾林也自顾自的往前走。

    陆潺潺不知道江逾林这人又闹哪出,既然过来接他,不就证明想和好吗现在这副样子又是做给谁看

    他跟在江逾林身后追了一会儿,江逾林走得很快,他又不太舒服,很快就跟不上。

    “江逾林。”陆潺潺停下来喊了一声。

    江逾林还在走。

    “江逾林”陆潺潺又喊了一声,这次每一个字听起来都很委屈。

    江逾林立刻停了下来,回头看他。

    这时候学校里人少,陆潺潺一个人站在空旷的街道上,头发被风吹乱了,大大的眼睛,惨白的脸色,要哭不哭的样子。

    江逾林心一下子软了,他向陆潺潺走去,想抱抱他。

    可还没等他走进,陆潺潺被风呛住,咳了起来。

    江逾林看他咳着咳着忽的脸色一变,弯腰用手抵住胃,直接冲到路边,对着垃圾桶“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江逾林的心也跟着狠狠一跳。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将陆潺潺抱住,焦急道“水水”

    陆潺潺只吐了那一回,却再也直不起腰在他怀里喘着气发抖。

    他身上还背着包,江逾林替他把包拿下换到自己身上背着,又不敢挪动他,只能轻轻抚着他僵硬的脊背,让他缓缓。

    陆潺潺咬牙忍着,半晌,他闭着眼缓缓说“水。”

    江逾林立刻从包里翻出陆潺潺茶盅送到他嘴边。

    陆潺潺就着他的手喝水漱了漱口,江逾林再把茶盅收进包里,仔细托着陆潺潺,让他把全身重量都放在自己身上。

    “怎么样了水水”江逾林的声音都有些发抖,“有没有好点”

    陆潺潺撑着江逾林的手微微抬头,他双眼因为呕吐而充血,鼻尖被冷风吹红了,面色却惨白,看起来憔悴得不行。

    他就这么看着江逾林,也不说话,漂亮的大眼睛里全是委屈,江逾林被他看得心都碎了。

    “宝贝”江逾林哑着嗓子说。

    陆潺潺撇了撇嘴角,轻声说,“抱我。”

    他声音又小又虚弱,江逾林一点办法都没有,十分小心地将他圈进怀里,轻手轻脚地抱起来。

    车上,江逾林抱着陆潺潺,给他擦掉额头上的冷汗,“水水疼地厉害吗”

    陆潺潺闭着眼睛不答。

    江逾林解开他外套的扣子,手伸进去摸到他的上腹,冷得像冰块似的,还有些细微的抽动。

    江逾林更慌了。

    结婚以来,他给陆潺潺悉心养了许久,陆潺潺已经很长时间没这么疼过了。

    他把陆潺潺抱得更紧些,不知道要怎么哄。

    陆潺潺闭着眼睛浑身冷汗,脸上毫无血色的样子,让他心里一阵一阵发凉。

    “水水宝贝”

    “宝贝我错了”

    “宝贝你应我一声”

    “水水求求你”

    他喊了半天,陆潺潺才轻轻动了动眼皮,但依旧不睁眼,只轻声说“回家。”

    现在他嘴里随便说出什么江逾林都觉得欣喜,全部有求必应,“好,回家。”

    陆潺潺身体不好,自从搬进别墅,家里就一直有联系的好的家庭医生。

    江逾林头也不抬地对小张说“请赵医生过来。”

    小张颔首,“明白。”

    江逾林拨开陆潺潺汗湿的额发,轻轻吻了吻他的眉心。

    陆潺潺忽然睁开眼睛,他看了江逾林一会儿,问“心疼吗”

    江逾林听出他话里的委屈和埋怨,心里又酸又痛,“心疼死了。”

    “委屈吗”陆潺潺又问。

    江逾林不答了。

    陆潺潺撇撇嘴,带着哭腔继续说,“我委屈。你不理我,我叫你你也不答应,你就爱跟我生闷气,什么都不告诉我”

    他每说一个字,胃里都会抽着疼,江逾林一直给他捂着胃全都感受得清清楚楚,他每疼一下,江逾林的心就跟着抽一下。

    “我错了”他亲亲陆潺潺的梨涡,满眼都是疼惜,“我再也不跟你生气,再也不自己闷着,我都什么都跟你说好不好”

    陆潺潺睫毛抖了抖,歪头靠进他怀里无声无息掉眼泪。

    那些泪珠子打湿了江逾林胸口的衬衫。

    江逾林毫无办法,陆潺潺简直太知道怎么惹他心疼,用最柔软的眼泪长驱直入,把他整颗心都翻来覆去地碾碎。

    他抱着陆潺潺,不停地吻他的睫毛,声音发抖,“宝贝不要疼了好不好”

    回到家后,陆潺潺又发起了低烧,胃痛加发烧让他迷迷糊糊间难受地直掉眼泪,委屈坏了的样子。

    医生给他输了液,江逾林就一直抱着他,一边揉胃一边哄。

    江逾林又心疼又害怕,陆潺潺的身体他用尽心血养了好几年,才稍微好了些,要是因为这次前功尽弃,他才要自责死了。

    陆潺潺一直难受了大半夜,天快亮了才昏昏沉沉睡过去。

    江逾林反复确认他真的睡熟了,才轻手轻脚把他塞进被窝,出门熬粥。

    早上医生又来过一次,确定陆潺潺烧退了,拔了针又让他接着睡。

    陆潺潺醒过来时,躺在床上恍惚了好一阵,才逐渐记起前因后果。

    陆潺潺感受了一下,江逾林把他照顾得很好,身上干干爽爽一点也不难受,除了还有些没力气以外,比昨天好了太多。

    他撑起身体下床洗漱一番,出卧室想找江逾林,经过书房发现门半掩着,江逾林正在里面开视频会议。

    他昨天推掉的那个重要会议,一直到现在才有时间再开。

    几乎是陆潺潺来到门边的一瞬间,江逾林就发现了他,他说了声“休息一会儿”,就直接摘掉耳机快步走到陆潺潺面前。

    江逾林摸了摸陆潺潺的额头,皱着眉说“怎么起来了还难不难受”

    陆潺潺摇摇头,“不难受了,你先开会,我去楼下等你。”

    “不用,”江逾林直接把他抱起来,“我抱你下去。”

    江逾林把他抱到沙发上,垫了几个靠垫让他半躺着,又拿厚毛毯将他严严实实裹住,末了还是不放心。

    江逾林摸着他的脸,“要不还是回床上躺着吧,真的不难受了胃还疼不疼”

    陆潺潺笑了笑,安慰地捏了捏他的手,“真的不难受,你先去开会,开完会我有话跟你说。”

    江逾林仔细打量他的脸色,觉得确实还好,那个会也的确不能再拖了,便俯身亲了亲他的眉心,“好,宝贝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

    江逾林心里惦记着陆潺潺,回书房后三下五除二尽量麻利地解决完会议,又急匆匆下楼把温好的小米粥端出来喂陆潺潺吃。

    陆潺潺有话要跟他说,他舀起一勺粥喂到陆潺潺嘴边,“先吃点东西,吃完再说。”

    陆潺潺也顺着他,乖巧地把粥咽了下去。

    只是他吃东西时江逾林看起来格外紧张,每喂他一口就要放下碗给他揉胃,这个是陆潺潺以前胃病最严重的那段时间留下的习惯。

    陆潺潺把江逾林的手拉下来,轻轻笑了笑说,“不难受的。”

    江逾林看了他一会儿,身上也放松了些,摸了摸他的梨涡,“好乖。”

    他一小口一小口喂陆潺潺喝完粥,收拾好后就从背后把陆潺潺抱进怀里,手还是贴着他的胃,自觉地承担起人肉暖宝宝的工作。

    “想说什么”他把下巴搭在陆潺潺肩上问。

    陆潺潺直接道“你那天为什么生气”

    江逾林沉默了。

    陆潺潺又说,“你说过再也不生闷气,什么都告诉我的。”

    江逾林还是有些犹豫。

    陆潺潺等了片刻,微微皱起眉,按住江逾林的手往胃里压。

    “我说我说,”江逾林立刻怂了,在他胃上轻轻揉,“宝贝别难受。”

    陆潺潺轻哼一声,“那还不快说。”

    江逾林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开口道,“你说再也不过这些劳什子的纪念日了,我不开心。”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很重要,更何况是纪念日,你说不想过了,我很难受。”

    “那天晚上你不让我摸你额头,我也很难过”

    陆潺潺心神微动,还是压制住,等他说完,“还有呢昨天为什么给我甩脸子”

    江逾林有些说不出口,又沉默片刻。

    “嗯”陆潺潺等着,“说话。”

    江逾林深呼吸两下,硬着头皮道,“我吃醋了。”

    陆潺潺嘴角弯了弯。

    江逾林生无可恋继续说“我看到你对那个学生那么温柔,想起你跟我吃饭的时候好像很不耐烦,我就生气,那可是我们的纪念日。”

    “你不对我笑,却对一个毛头小子笑,我很生气。”

    陆潺潺终于憋不住,高高扬起嘴角,坐直起来转过身和江逾林面对面。

    “还有吗”他笑着问。

    江逾林摇摇头。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不可理喻,快三十岁的人还像没长大似的斤斤计较吃飞醋,尴尬得耳朵尖都有些发红。

    陆潺潺看他这个样子觉得好玩极了,他凑上去轻轻啄了口江逾林的耳朵尖。

    江逾林身体瞬间紧绷起来,环住陆潺潺腰的手也不自觉收紧。

    他喉结滚了滚,避开陆潺潺的眼神,严肃道“你克制一点。”

    陆潺潺咯咯笑起来,说“是你要克制一点吧,江逾林同志。”

    江逾林冷着脸看向陆潺潺。

    他一向都这样,越害羞就越爱装冷脸,每次这样陆潺潺就觉得特别可爱。

    “好啦好啦,”陆潺潺环住江逾林的肩膀又窝进他怀里,“现在到我解释了。”

    “我不是不想跟你过纪念日,”他说,“那次晚餐是我准备的,但没弄好一直出错,我就有点烦。”

    “而且你后面又不理我,丢下我跑去公司,我当然会以为你是嫌弃我耽误你的时间,我肯定生气呀。”

    “还有,我没有不让你摸额头,那天你回来太晚了,我想催你早点休息,但又太困了,没把话说清楚。”

    他仰起头亲了亲江逾林的下颌,“所以啊都是误会,因为我们没有沟通好才闹了矛盾,以后有话都不许藏着说开了不就好了”

    “水水说得对,”江逾林低头吻他,“是我做得不好,我改。”

    陆潺潺抿着嘴笑起来,像摸大狼狗一样摸了摸江逾林的头,学他说话,“好乖。”

    陆潺潺又在家里养了一段时间后,江逾林处理好了公司里的事,陆潺潺的职称也评了下来。

    评下职称的那天,江逾林来接陆潺潺回家,陆潺潺一进家门却发现江逾林准备了烛光晚餐。

    他晃了晃被江逾林牵着的手,歪头笑着问“这是干嘛呢”

    江逾林把他拉到怀里,低声说,“补办纪念日。”

    他亲了亲陆潺潺的小梨涡,“仪式感这种东西,就算到了七老八十都不可以取消。”

    陆潺潺还是在笑。

    江逾林往他嘴角不轻不重咬了一口,“听到没有”

    陆潺潺轻轻回抱住他,“听到啦。”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本文到这里就全部结束啦今天评论发红包

    其实本来还可以再多写一点,毕竟日常嘛,怎么都能搞出来,但又觉得停在这里刚刚好,好像他们还有无限美好的未来。

    这是我第一篇文,写得一直很忐忑,但很幸运有这么多小天使喜欢,我好爱我的两个崽,看到你们也都很喜欢他们,真的特别开心,谢谢大家鞠躬

    最后让两个崽子跟大家道别吧

    水水小手一挥不要怀念我,亲爱的朋友

    江江一把抱起不许惦记他

    水水让你告别,不是告白

    江江沉默片刻再见。

    广告位我的专栏里面,还有一个可怜巴巴的二崽等着投喂,小天使们点个收藏吧苦苦哀求

    二崽的名字叫做全国戏精研究所12月初开,baba了家人们

    再说一次,本章评论发红包哟

    真的拜拜啦,我们下本书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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