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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鸡飞狗跳
    梁苏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只得叹口气,摸了摸贺晓茹的头。贺晓茹反倒坚强的笑着,“没事的, 这么多年了, 我自己考上大学当了老师,现在还能读研究生,已经很知足。”

    “晓茹姐,能不能告诉我, 那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梁苏握住贺晓茹冰凉的双手, “你公婆来我可以尽量为你挡着,但你也要告诉我究竟发生过什么。”

    贺晓茹咬着嘴唇, 一言不发。

    梁苏看对床的老太太已经躺下, 便趴在病床上, 凑到贺晓茹耳边,“你跟我说没关系的。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贺晓茹依旧没说话, 只是表情颇为痛苦。梁苏知道她可能有难言之隐, 也不好继续问。不过有一点可以放心, 毕竟梁苏之前仔细查看过贺晓茹换下来地衣物,没有被侵犯地痕迹。医生当初也之说她有轻度的脑震荡以及软组织挫伤, 养养也就没事了。

    梁苏陪了贺晓茹一会儿,临走时多了个心眼, 借收拾之机把贺晓茹衣裳上地吊牌都摘了下来, 悄悄藏在手里带了出来。等走到停车场上了车,她就把这些一股脑塞到于鹤立手里。

    于鹤立想了一会儿,“这件事你先别急。毕竟贺晓茹没被侵犯,到现在为止实际受到地损伤只是丢了些东西,咱们先稳定住情绪, 别逼得她做出什么不理智地事情来。再说要我看这件事古怪地地方不在衣服上,不然贺晓茹不会允许你动它们。丢的东西想必也不算多。”

    梁苏感慨道“我真没想到贺晓茹居然是孤儿,所以公婆欺负起来也没个娘家可以依靠。刚才我一说起她公婆可能会到重庆来,她脸色都变了,如同遭遇大敌压境一般。”

    “这样的女人就更要强大,自己为自己负责。我觉得你室友虽然年纪不算小,但心性弱了点,遭到欺负也正常。”于鹤立熟练地换着挡,“我觉得,虽然你和她都是孤儿,但你们的性格却是两种极端。她是受了委屈拼命的忍,为了家庭的所谓完整吃多大苦也愿意,你是什么都靠自己,尽量不像别人开口,力争一个人也过得很好。”

    梁苏此时无暇去想自己的事,这几天的奔波让她觉得十分疲倦,此刻只想好好回寝室睡一觉。两个人一路无话的回到学校,于鹤立把车稳稳地停在了宿舍楼下。梁苏正准备下车,忽然左腕一紧,回头便对上于鹤立炽热的眸子。

    “可以依赖我。”于鹤立伸出手,把梁苏牢牢的拽进怀里,“无论有什么困难,你都可以对我求援。羞于启齿也好,难于上青天也好,你都可以依赖我。”

    梁苏靠在于鹤立肩头,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犹如潮汐翻卷,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你室友的丈夫即使在军营里,也应当想方设法安顿好妻女。古人说齐家治国平天下,如果连屋檐下的巴掌大地方都治理不好,怎么能安心保家卫国呢。”于鹤立紧了紧手臂,“我没那么大胸怀,只想努力经营自己的事业,让你没那么大压力,可以自由自在的发展。”

    “那,如果我和你的家人发生矛盾呢”梁苏挣脱于鹤立的怀抱,搂着他的肩,郑重其事地问。

    于鹤立深情地看着梁苏的眼睛,“我现在不能说到时候要做什么、能做什么,但有一点我可以保证,无论在什么情况下要做取舍,你都不会被舍弃和辜负,你如果愿意,可以相信我,依赖我。”

    梁苏鼻子一酸,“谢谢你。”

    于鹤立默默的抱了梁苏一会儿,就放她回寝室。他开车回到专家楼,为自己简单的煮了碗面条吃下,又想起家中的情形来。以夏琪琪的性格应该不会对梁苏感觉满意,或者说,夏琪琪对谁做儿媳都不会满意,除非真正做到对她百依百顺。不如现在就做好夏琪琪不同意他和梁苏的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手足无措。想到这里,于鹤立觉得自己应该制定个计划,好好的钻研一番大哥给他的复习资料。

    梁苏在学校平静的待了四五日,终于见到了贺晓茹口中鬼见愁般的存在她的公公李林和婆婆汤秀丽。两人牵着小孙女,一进学校就直奔校长办公室,被秘书拦下来之后就开始破口大骂。

    “我们家孩子好好的送来上学,怎么就td进医院去了肯定是学校食堂不卫生,孩子才得了重病。”李林声如洪钟,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孩子身体出问题,我们肯定不能吃这个亏,儿子在前线保家卫国,我们在后方孤儿寡母受人欺负,这也太没天理了。”

    校长秘书是个脸皮薄的年轻人,没见过这种阵势,只能把两个老人请到一间空置的会议室暂且休息,然后跑回去搬救兵。这天校长正好不在,校长秘书只能去找负责学生工作的副校长杜娟娟和一直负责跟进这件事的刘忠实。杜娟娟虽然脾气大,人却不傻,平时对付些手无寸铁又拉不下面子的学生还行,见这滚刀肉似的老头老太,赶紧找个借口溜之大吉。剩下刘忠实独自苦着脸去面对二老。

    刘忠实见到李林,连忙递烟。老头儿傲气的白了一眼,推开了他的手。“我这次千里迢迢过来就跟孩子讨个说法,别跟我玩那些虚的,没意思。你哄的了孩子骗不过我老头子。”

    刘忠实转转眼珠,笑道“瞧您说哪里的话,都是误会。这样,小妹妹坐了这么久的火车肯定也饿了,咱们先出去吃饭。”

    跟在刘忠实身后的李梅顺势走过来,看贺晓茹的小女儿长得玉雪可爱,伸手就要抱。没想道小姑娘认生,“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李梅没有带孩子地经验,一时垂着手身体僵直的站在旁边,不知道如何是好。

    没想到李林和汤秀丽都无动于衷,只是一味的说李梅弄疼了孩子,李梅忙不迭地赶快道歉。霎时间会议室里骂人声、哭声、道歉声混合在一起,吵得刘忠实头都炸了。最后还是门口看热闹的一个研究生看不下去,从口袋里掏出个棒棒糖给了小姑娘,这才止住了哭声。

    刘忠实带着一行人去教师食堂开了个包间,点了不少好酒好菜。席间觥筹交错,刘忠实顺便说出贺晓茹在校外受伤的事情,意思是这件事与学校没有关系。没想道汤秀丽筷子一扔,开口怒问“如果不是你学校呆不下去,孩子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外边就算是孩子自己跑出去的,不也是学校管理失职的原因吗”

    刘忠实一口菜含在嘴里,难以下咽,心底叫苦不迭。坐在角落里的李梅默默的看了一眼,低头吃菜,没敢插嘴。安静了几秒钟,李林忽然提出要去贺晓茹寝室和教室看看,还要见见她的导师,是不是有人在学校给贺晓茹不痛快。

    刘忠实趁机借催财的名义溜出包厢,跑到楼上的后勤处打了个电话,通知贺晓茹的导师赶紧离校躲风头。吃完饭两个老人不顾孙女哈欠连天,拒绝了刘忠实去学校招待所的提议,直接要求去贺晓茹的寝室。

    此时梁苏正在寝室里午睡,见一阵猛烈的垂门声想起,她蹑手蹑脚走到门口的猫眼上一瞥。只看到乌泱泱的人头,最前方是两个凶神恶煞的老头老太。她心里一惊,本能的想躲起来,后来觉得如果让对方觉得好欺负,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刘忠实是个滑头,只要有什么模棱两可的责任,会毫不犹豫地一股脑往她脑袋上扣。梁苏毫不犹豫拨打了学校保卫处地电话,说在寝室遇到了暴力分子,希望保安能尽快赶来。

    梁苏冷笑一声,默默退到阳台上,接了一大盆冷水放在床头。一群人捶门未果,李林忍不住直接抬脚踹了起来。宿舍门年久失修,在震耳欲聋地踹门声中几下子就抵挡不住,摇摇晃晃崩了开来。

    梁苏眼疾手快,劈头盖脸地把一大盆冷水往门口泼去。最前方地李林、汤秀丽和他们身后地刘忠实都扎扎实实淋了个满身,看起来和落汤鸡差不多。李林夫妇不知道什么情况,反而不骂了。

    只见梁苏抱着个大瓷盆,严严实实地裹着睡衣,满脸无辜地问“刘主任,您怎么来女生宿舍了”

    刘忠实见到梁苏柔柔弱弱地模样,就知道大势不妙。不过他也不愿意在二老面前丢脸,只得挺了挺胸,严厉地喝道“为什么不开门。”

    “我在熟睡中听到捶门声,还以为寝室进了贼人,又没有地方躲,只能先接水自卫。”梁苏伸手指了指李林和汤秀丽,“他们是谁”

    “我们是贺晓茹的爸妈阿嚏”李林打了个喷嚏,忍不住吼道,“哪来的野丫头,见了人抬手就泼水,也不看清楚面前是谁”

    “我听说晓茹姐说她是在福利院长大的,从小父母双亡。”梁苏毫不客气地说,“而且刚才确实被吓着了,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问保卫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