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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第 145 章
    她吸了一口就远离,两只手还挽着他手臂没放,自然地像小姐妹一起出门踏青。

    荆恨月后颈有些痒,像被柔软的薄纱轻轻拂过,初霁的呼吸让他觉得的金颈环格外坚硬,他以往没相似的感受。

    上一刻要撇清关系,下一刻又靠近他,荆恨月看清了。这人哪里当他姐妹,她就是想吸他魔气。答应的衣服不给他做。

    纱幔飞舞,荆恨月决定先甩开初霁,再和她解决景家,最后好好算个账。

    景慈见她二人如此行径,冷冷道“狗男女一见面就贴在一起,还说没有瓜葛”

    初霁“”

    什么奇怪的关注点。

    景慈莫不是个恋爱脑吧

    初霁啧了声“这么漂亮的姐姐还能认成男的你眼瞎吧。”

    荆恨月一顿“。”

    景慈“”

    是他眼睛出问题了还是殷阳城主有问题

    他承认,魔尊容貌的确举世无双,若不是行径骇人听闻,定有无数痴情男女苦苦追求到天涯海角。

    但魔尊没说过自己是个女人啊

    初霁“我知道了,你嫉妒我有漂亮姐姐。但你渴望爱情却只能坐在景家制衣阁一层绣花,凄凉孤独没人理会。”

    说完,还挑衅式地,往荆恨月身上一靠。

    当众贴贴。

    景慈大无语“”

    荆恨月忍住笑意。

    他忽然觉得不甩开初霁和与她算账之间,可以同时进行。

    长绸被烧后,景慈反悔了。让初霁带着荆恨月去见他,无异于请狼回家。

    荆恨月的琉璃业火天然克制长绸,初霁性格又奸诈狡猾,鬼点子一出一出的。

    不得不说,两人在一起,简直狐朋配狗友,让景慈焦头烂额。

    所幸家主马上就要出关了。

    天衣一旦制成,水火不侵,天雷可挡,所向无敌。

    听说当年景家老祖,就是身着天衣,渡劫飞升了。在她离去前,向世人传下灵针妙法。

    锦罗城中的裁缝不知道,他们日夜使用的功法,修到最高境界能有多强悍。

    但景慈清楚。身着天衣,能以金丹修为,破开天道,渡劫飞升。

    他现在必须拦住初霁二人,为家主争取时间。

    制衣阁一层,景慈端坐高台正中,周身红纱飞卷,变换成一个红莲。

    景慈手持金针,针尖颤抖,对准自己的心脏。

    他知道一针下去,会有什么后果。但他生长在景家,宁与景家一同沉浮荣枯。

    这就是他为何二十年如一日,坐在制衣阁一层绣红纱。这些年他帮家主抵御了一次次外敌,景家今日的繁荣,有一半都是他的功劳。

    但没有一次,比此刻更危险。

    他闭上眼,初霁含笑的声音传来“锦罗城都烧了,你家主怎么还不出来,莫不是要你来送死”

    景慈道“那又如何”

    若他死于今日,家主却得以飞升,那证明他活着,就是为了今天。

    “家主。”景慈目光冷漠而坚定,“愿您飞升成仙,景家长盛不衰。”

    他猛地将金针刺入心口,金针中空,一滴滴鲜血涌出,从针尾落入面前的红莲莲芯。

    与此同时,荆恨月忽然蹙眉,拎起初霁“走”

    他提气带初霁浮上半空,万卷红纱如潮水,从制衣阁窗中涌出,一浪更比一浪高。

    初霁定睛一看,那不是红纱,那是血。

    空中浮动着浓重的血腥味,初霁蹙眉问“你能行吗我带你跑”

    荆恨月轻嗤“你也太小看我了。”

    初霁“美女自然是需要被呵护的。”

    荆恨月“我元婴了。”

    初霁瞳孔地震,郑重拍拍她的肩,“姐妹,我胆子比较小,要不然你先上”

    荆恨月“我走了。”

    说归说,但他并没走,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左手手腕上轻轻划了一道。

    细细的血从他腕间滴落,落地燃起熊熊烈火,他的火从来不怕水,血潮汹涌,也能顺势燃烧。

    同样是以精血加持攻击,荆恨月就比景慈强太多,他只需十滴,威力可比对方一身鲜血。

    魔尊不愧是魔尊。

    初霁抬眼看他,忽然想起,当年她们进噬灵山谷时,荆恨月也割破了手腕。

    他一步步向前,火势所向披靡,红潮抵抗不住,挣扎着,最终不甘地退回制衣阁。

    站在景家十层制衣阁前,初霁看见一层高台正中,端坐的景慈。

    他浑身鲜血几乎被抽干了,瘦得皮包骨,两腮凹陷,眼球突出,煞是恐怖。

    景慈低声抽着气,肺部已经干涸,生命也走到了尽头,眼神却依旧坚定。

    他双唇微张,吐出一句咒决,红纱再度向初霁奔来。

    没等荆恨月出手,初霁扬起青剑,不费一丝灵气,单凭武人力量,就能弹开纱幔。

    景慈依然不放弃,第三次出手,红纱还未落在初霁身上,就无力地落下。

    初霁撑着下巴,神情严肃“你还不愿住手吗”

    景慈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不准,靠近,制衣阁。”

    初霁盯着他,片刻,忽然仰头,抬高嗓音“眼睁睁看着家人为你流尽浑身血液而是,你也不出来吗”

    楼上没有回声。

    初霁讥讽道“景慈,你可效忠错人了。”

    景慈唇角轻轻抬了抬,似是并不在意她所言,随着最后一滴血从他指尖滴出,他缓缓闭上了眼,身躯却依然端坐高台,不曾歪斜一分。

    初霁“走,我们上五层。”

    荆恨月伸手拦住她“小心。”

    初霁“我知道,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话没说完,荆恨月忽然扬手,一道庞大的黑红魔气打出,轰然炸开制衣阁一层天花板,露出二层的金针阵。

    荆恨月轻描淡写道“想得虎子,不必入虎穴,炸了便是。”

    初霁呆了,还能这么玩也太暴力了。

    好,不愧是魔尊,她喜欢。

    “姐妹,冲”

    荆恨月睨了她一眼,初霁嬉皮笑脸,咳了咳。

    当老板的,有免费打手送上门,当然要装装哔,摆摆架子

    自古以来,哪有老板还没开打,就在最前方冲锋陷阵

    老板当然要扮柔弱,麻痹敌人神经,让敌人以为她是个菜鸡,却在最关键的时刻,突然出手,对敌人造成一击必杀。

    初霁深以为然。

    轰

    魔气再度涌出,第二层天花板被炸破,露出三层的动物皮毛。

    从底下看上去,只见三层最顶端悬空的雷鲸,肚子已然被剖开,里面空空如也。

    龙须已经被取走了。

    初霁心中一提“快炸第三层,景家主开始制天衣了。”

    虽然她尚不清楚天衣的用途,但用脚都能猜到,带“天”字的东西,实力一定超凡脱俗,非普通法宝可比。

    轰

    魔气再度涌出,第三层天花板也碎裂。

    一股熟悉的龙气传来,第四层的景象展露无余,初霁和荆恨月脸上同时划过厌恶的神色。

    五色光辉从第四层溢出,如朝霞月晕般绚烂,本该绮丽的场面,此刻却令人作呕。

    那景家主盘腿悬浮在景家老祖塑像面前,他身上所披,竟然是一张张人皮制成的大氅,下摆有十丈之长,人头并未被剥去。他一双纤纤素手快如残影,混沌龙气一丝一缕,流过他指尖灵针。

    那光辉,来自人皮间点缀的龙鳞。

    意识到有人闯入,景家主睁开铜铃般的双眼,朝一层望去。

    初霁“吐了吐了,他好恶心。”

    荆恨月感觉眼睛都要瞎了,恨不得从没见过景家主这身天衣。

    他重复“从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东西。”

    初霁“天蚕神比他更恶心。”

    荆恨月嫌弃“那是你怕虫子,明明景家主更恶心一点。”

    第一次正式见面,就有两个人轮番对着他说恶心,任谁都要暴怒。

    景家主却一脸古井无波,道心坚定,根本不受他人言论影响。

    但他眼底隐隐透着焦急。

    还差一张人皮,他的天衣就要缝制好了。

    他掐碎手中令牌,双唇微张,辽远浑厚的嗓音波动四野。锦罗城中,每一位景家人都听到他说“全部来制衣阁。”

    他声音如此平静,甚至不带一丝恼怒,景家其他人看见满城琉璃业火,早就闻风丧胆,跑得没边了。

    要不然荆恨月与初霁也不会轻轻松松,就闯入制衣阁。

    人影乍现,来的人只有零星三十几个。

    他们手持灵针,准备随家主作战,一仰头,看见景家主身上那人皮衣。

    “呕”

    一时间,景家众修士面色惊恐,吐得人仰马翻,屁滚尿流爬出去了。

    初霁十分无语,这是什么自己坑自己的损招,甚至有景家修士吓破了胆,拉住初霁道“您救救我们,他、他怎么会是我们家主他他莫不是被夺舍了”

    初霁拍拍他的肩“你说的对,上打他”

    那人两股战战,一抬眼,又吐了满地。

    景家主站起身,从四层落到一层。下落时人皮衣在空中浮动,初霁看见了衣摆上,缀着一张熟悉的脸少年面若春英,双目紧闭,枯死一般。

    忽然,他微微睁开眼,向初霁眨了一下。

    初霁心中一跳。

    初霁与荆恨月打量着景家主,而景家主也同样打量着二人,他胸中似自带回响,声如洪钟,传遍整个制衣阁。

    “你们两来得正好。我还缺一张皮,就能飞升了。”

    荆恨月挑眉“才金丹就想飞升痴人说梦。”

    景家主不怒不笑“是你见识浅薄,身着天衣,便能羽化成仙。当年景家老祖便如此飞升。”

    初霁捂着嘴“我怀疑你是把天道恶心吐了,吐晕了,才飞升的吧。”

    景家主不言,似是根本没听见,他眼神在初霁和荆恨月之间逡巡,最后锁定了初霁。

    “把她交给我。”景家主对荆恨月说,“我教你如何制天衣。你的修为我看不透,想必定在我之上。既然你已成元婴,就应该明白那个秘密,天衣能助你一臂之力,直接飞升。”

    荆恨月一顿,双手抱臂,指尖捏紧,红衣都被他按出几道深深的褶皱。

    初霁没听懂,到底什么秘密

    她捂住心口,望向荆恨月“姐妹,你不会心动了吧”

    荆恨月瞥了她一眼,唇角忽然弯起“是啊,我心动了,把你交给他,我就能飞升了。”

    初霁啧了一声“杀姐妹证道啊真无情。景家主,和你打个商量,你看这位魔尊,容貌举世无双,你不如拿她做天衣,然后把制衣方法交给我,我进阶很快的,马上也能元婴。”

    景家主此刻才露出一丝笑容“无情最是修道人。果真没错。你们二人都很适合飞升。”

    荆恨月“”

    初霁“。”

    二人不敢置信,景家主居然信了她们所言。

    这人做衣服做的失智了吧

    荆恨月不想和他多说,他可不信什么金丹就能飞升的鬼话,除了一个数万年前的景家老祖传闻,剩下有何依据

    景家主眉心微蹙“据我多年研究,天衣能隐蔽你的身形,令你钻过天道缝隙。”

    初霁和荆恨月依然面带厌恶。

    景家主“我明白了,你们不愿学制天衣,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荆恨月闻言,伸手一指,空中忽得燃起琉璃业火

    灼热裹挟着危险的气息,迎面扑向景家主。他不闪不躲,扬起天衣衣摆。

    按理来说,景家主金丹修为,只在荆恨月之下,他顷刻间就会被烧成一尊琉璃。

    但琉璃业火撞上天衣衣摆,哗的一声,竟然消散成青烟。

    初霁“那上面有龙鳞。”

    上古遗龙修为甚至远在大乘期之上,以它鳞片和龙须制成的天衣,的确水火不侵。

    景家主波澜不惊“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谁想学制天衣”

    初霁冷冷道“谁像你一样,你就是个变态。我很好奇,你剥人皮制衣,睡前就不会良心不安,就不怕因果报应吗”

    她注意到,景家主看见什么,好像都没有太大反应,他好像失去了人的情感。

    不知道景家主最初就无情,还是穿上天衣以后,才如此冷淡。

    景家主定定望着她,好似看穿了她想法。

    “因果报应是什么”他平静叙述,“世间没有因果报应,大道无情,法门万千,焉能说我制天衣不是道”

    “哦。”初霁厌恶道,“你的确,只剩一张皮了。”

    皮下是空的,找不到人的痕迹。

    初霁扪心自问,如果飞升一定会脱离七情六欲,那她宁愿不修仙。是鸡肉卷不好吃还是魔尊姐姐不好看她就是个俗人。

    景家主垂眼“我给过你们机会了,是你们不珍惜。”

    荆恨月挑眉,一手按住初霁小臂,准备再次挥出火焰抵挡。

    谁知,景家主没有攻击她们。他扭头看向高台上端坐的景慈,忽然一挥袖,数枚灵针接连射出,划过景慈的皮肤。

    这个牺牲生命,为家主争得一炷香时间的景慈,在顷刻间被剥下了皮。

    若景慈在世时知道自己死后,会被一生效忠的景家主如此对待,不知他会作何想。

    初霁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荆恨月眉眼冷彻,看都不想看景家主一眼。

    世间怎会有如此残忍的人

    这就是所谓的大道

    初霁“不能让他得到景慈的皮。”

    刹那间,荆恨月出手了。琉璃业火冲向灵针。

    数十枚灵针在火中融化。

    正当初霁松了一口气,只见景慈的人皮如磁石,嗖的吸在天衣下摆上。

    无需灵针妙法,龙须自行缝合了人皮缝合。

    随着最后一张皮归位,整个天衣光芒剧烈闪耀,刺得人眼眶发酸。

    那些人皮似被一双大手抚平,整个天衣幻化成一张轻盈的,水般的绸缎,披在景家主身上。

    他修为仍旧是金丹,但浑身却透着高深莫测的气息。

    然而,景家主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悦,他垂下眼,眼中似流过万古洪荒岁月。他伸出手,指向初霁。

    初霁当即要开超链接,灵气爆发的瞬间,荆恨月却拉着初霁,往身后一拽。

    面前涌现一道火墙。

    轰

    制衣阁白光爆裂,光芒冲天而起,点亮锦罗城的黑夜,如白昼降临。

    人们惊惧交加,望向城南。今夜,他们经历了太多。

    先是满城起火,然后是景家大变,如今昼夜倒转。

    然而,白光只亮了仅仅一瞬间,荆恨月的火墙却丝毫没有熄灭,反而还涨高不少。

    他们毫发无损。

    “就算你穿了天衣,修为仍是金丹。”荆恨月说,“想打败元婴期,再修炼个百年吧。”

    景家主铜铃眼望着他,片刻,仰头看向苍穹。

    随着他的动作,景家制衣阁从四层到第十层的天花板,如次第盛放的花瓣,向八方倾开。

    一轮圆月当空,景家主周身天衣舞动,他说“起。”

    天衣便带着他,向上飞起,如同嫦娥奔月而去。

    初霁“炸他天花板”

    荆恨月应声挥出魔气,整个景家制衣阁晃动,层层楼台垮塌,碎木横梁接连砸下。荆恨月之间,数十道圆拱形的火线飞射而出,组成一只笼子,困住景家主。

    这就很尴尬了。景家主的天衣的确水火不侵,但他本身只有金丹,破不开荆恨月元婴期的火线。

    景家主眉眼间浮现一丝不快,胸腔中传出一声“来。”

    一声令下,盈盈光芒散出天衣衣摆,落向锦罗城四面八方。

    大街上,有人惊呼出声“我、我的衣服”

    那些人身上衣衫紧了一圈,勒住肉身,控制着他们的手脚,向城南景家制衣阁走去。

    他们所穿衣料,皆以灵针妙法绣成。

    满城修士,但凡身着景家灵针妙法衣衫者,皆前赴后继而去,如同一个个不受控制的傀儡。

    他们脚步却异常轻灵,仅以足尖点地,数十万人组合成奇异的韵律,月光下,衣袍此起彼伏,诡谲而壮观。

    只有那些买了初霁衣服的顾客,幸免于难。

    他们试图阻止失控的锦罗人,但天衣召唤的力道极大,几个壮汉围堵一个十岁小姑娘,惨遭连环撞飞。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大声疾呼“扒了他们的衣服”

    人们犹豫片刻,不太好吧

    小孩和姑娘肯定不能动手。

    当街扒了一个大男人的衣服,他今后也没脸继续在锦罗待了。

    人群中,毛蔷掏出一把匕首,刺向其中一个修士衣上绣花。

    绣花破损的瞬间,那人倒地不起,气喘吁吁,连声道“谢谢谢谢”

    毛蔷眼睛一亮,广而告之这个新发现。

    接下来就快多了,那些穿着云中鹤衣的人,纷纷上街,用匕首刺破灵针妙法的绣花。

    一个接一个修士被解救出来,他们心有余悸,望向云中鹤衣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今晚真是邪门,以前都是人穿衣,现在是衣穿了人。

    他们发誓,等今夜过去,定要买一身云中鹤衣常穿着。

    毛蔷驾着马车,穿过大街小巷,散布消息,路过被解救的百姓时,大喊道“别傻愣着了,快起来一起”

    于是全锦罗城上下的百姓,都开始彼此救助。

    最惨的是个富贵的青年男性景家修士,他因过于有钱且爱炫,从外袍到亵裤,全都是用灵针妙法绣满了牡丹花。

    别人都被救起来了,只有他还痛哭流涕“救救我救救我”

    围观众人皆面露犹豫“还是算了,外袍都给你刮成碎布条了,没人想刮你亵裤。”

    他哀嚎“扒掉它来个人吧谁来扒掉我的底裤啊”

    声音传遍大街小巷,不明真相的百姓皆嫌弃不已“谁趁着锦罗大难,到处伤风败俗”

    最后,他被几个景家人团团围住,不知道他们如何解救,只知道离开时,那个富有的景家修士头上套着麻袋。

    即便如此,依然有成千上万人涌入城南制衣阁。

    他们其中,有三岁稚童,有耄耋老翁,有青壮年凡人,有散修,有世家修士。

    这些人举起拳头,举起法器,举起菜刀和棍棒,打向初霁和荆恨月。

    荆恨月扬手,却被初霁猛地拍下“别出招。”

    她甚至在人群中看见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

    初霁竖起一道矩形屏障,任凭围攻她的人狠狠锤下,那些凡人就算拳头砸得血肉模糊,都不停止。

    他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修士尚能喊出声,凡人连嘴都张不开。

    这是景家主给她的选择。

    景家主淡漠道“放了我,我也放了你们。”

    初霁露出奸商微笑“你不知道吗我这个人,最喜欢做选择题了。”

    她通常只选择暴打出题人。

    初霁翻开ord文档,施展曲线连接符。

    城外,护送大炮来锦罗的程皎,接到了命令。

    自从投靠初霁后,这还是程皎第一次为新城主办事。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程皎望着夜空中皎洁的月光,轻轻晃动手中清音铃。

    叮

    叮

    她铃声很轻,轻如夜风吹拂,但又漫长悠远,好似能抵达月亮。

    随着月光洒落,锦罗城大街上,修士和凡人耳畔都响起遥远的铃声。

    他们步伐渐渐变得缓慢,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哈欠从他传染到她。

    扑通扑通,围攻初霁的几个人纷纷倒下,只需三息,鼾声震天。

    就连景家主,也遏制不住体内的困意,整个人浮在半空中,摇摇晃晃。

    荆恨月看向初霁“你头上两个大包子好丑。”

    初霁郑重道“这叫隔音耳机,里面有十二个灵石驱动的隔音阵法,祁镇最新出品。想要我可以送你一个。”

    荆恨月“先把承诺过的衣服送我再说。”

    初霁顿时心虚“打完景家主就送,趁他还困,我们先扒了他的衣服。”

    荆恨月心中,人皮的阴影依旧在。就算天衣变了模样,也无法掩盖它丑陋的本质。

    荆恨月嫌弃道“你去扒。”

    初霁也好嫌弃“你去,我才不去。”

    这虚假的塑料姐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