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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和她成亲,也未尝不可
    趁他不在家, 他娘给他找了个媳妇。

    望着裴母脸上过分灿烂的笑,裴渡面无表情,笑不出来。

    裴母可谓是喜笑颜开,“娘瞧着你喜欢阿纾, 便去向阿纾提了这件事。”

    裴渡眉头浮出几分无奈, “娘, 您为何不告诉我一声”

    “你要读书,要科举, 哪里有时间操心这些事情。”裴母理直气壮地道“你负责喜欢阿纾, 提亲的事, 交给我这个当娘的就行”

    裴渡都要气笑了,他能怎么说,他是不是还得感谢他娘如此为他着想

    裴渡无奈地道“娘, 您是从哪里觉得儿子爱慕喻纾”

    “哪里娘都觉得你喜欢阿纾”裴母搬着指头道“你把阿纾做的秋梨膏拿到了县学,你让阿纾替你养肥肥, 你把阿纾从镇上送回了家,上一次你更是连家都没回就急着去见阿纾。这不是喜欢阿纾,是什么”

    裴渡

    裴渡正了正神色, “娘, 您误会了”

    裴母看他一眼, “儿啊, 娘可是过来人, 你觉得娘能不知道你的想法你就是喜欢阿纾, 不然, 你不会帮她这么多忙的要是你对阿纾没有那个心思,她能不能卖出秋梨膏,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喜不喜欢喻纾, 他还不清楚吗

    和裴母说是说不清楚的,裴渡放弃了,他颇有耐性地道“儿子这几年和她见面的次数不多,那您说说儿子是怎么喜欢上她的”

    “你去老房子那里给肥肥喂食,有一天,你突然遇到了阿纾几年不见,阿纾长成了大姑娘,出落得越发漂亮。她美若天仙,看到阿纾的第一眼,你就注意到了她。借着给肥肥喂食的机会,你和阿纾的往来多了起来,和她相处多了,你又知道她是个蕙质兰心、干净善良的姑娘,就更加对她上了心。你们还当过两年的同窗,这份情谊是别的姑娘比不上的。”

    “接着出了魏茂给阿纾下药的事,英雄救美,你救了阿纾,正是因为这件事,你发现了自己对阿纾的感情,喜欢上了她”

    说到最后,裴母得意地道“怎么样,娘说的对不对”

    裴母话音刚落,裴芙进了屋里。

    听到这话,裴芙长大了嘴巴,她没听错吧

    二哥喜欢阿纾姐姐

    看到嘴巴张大眼睛发亮直直盯着他的裴芙,裴渡面上的无奈更多了。

    他叹口气,“芙儿,你是不是把话本子拿给娘看了”

    裴芙摇头,“没有,二哥,我没把话本子拿给娘。不不是,我没看话本子”

    露馅了,二哥怎么知道她有看话本子呀

    “祸水东引”,裴芙急忙道“二哥,你真的喜欢阿纾姐姐啊”

    裴渡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搭理她。

    肯定是裴芙看了话本子,然后把话本子里的故事给裴母讲了一遍,不然裴母怎么会脑补出这些不着调的内容

    裴母轻咳了一声,“渡儿,难道娘说的不对吗”

    “我都把这件事告诉阿纾了,你要是不答应,以后我还怎么去见阿纾”

    裴渡正要回答,县学发生的事情突然浮现在他的脑中,他皱了皱眉。

    这次去县学,不出意料,沈教谕又提起了让他娶沈韫为妻的事情。

    沈韫更是跑到学舍里,当着所有学子的面,哭哭啼啼闹着要嫁给他。

    当时,许多学子都在学舍里,沈韫进来,让拎着食盒的丫鬟把点心拿出来。

    她笑着道“大家读书都累了吧,我做了些点心,你们尝尝。”

    丫鬟把几碟点心摆出来,一些学子捧场地拿了一块。

    其中有一碟玉茶糕,甜而不腻,通体莹润精致。

    有几位学子想要尝一口,伸出来的手还没碰到点心,沈韫就把玉茶糕拿到了一旁,“你们不准吃,这可是我专门给裴渡做的,你们哪里有资格吃”

    沈韫话里带着嫌弃,让那些学子立在那里好不尴尬。

    沈韫拿着点心,来到裴渡面前,红着脸道“裴渡,这玉茶糕是我用上好的新茶做的,一点儿也不甜腻,你快尝一尝”

    裴渡目光依旧落在桌面摆着的书上,看也未看沈韫一眼。

    沈韫脸色难看了几分,“裴渡,你别看书了,这是我亲手做的,你不尝一口吗你不能辜负我的心意”

    “既然是沈小姐亲手做的,确实不能辜负。”裴渡把目光从书上移开,看向刚刚被沈韫下过面子的几位同窗,“你们还要吃吗”

    那几位学子连忙摇头,他们一口也不想吃了,沈韫未免太自大骄纵,毫无礼数。

    裴渡看向沈韫,神色淡漠,“既然如此,便扔了吧”

    扔了

    她的真心和情意,在裴渡看来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沈韫难以置信地盯着裴渡,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裴渡,我爹说你拒绝我,是因为你有意中人了,这是真的吗”

    裴渡依旧神色冷淡,“是。”

    沈韫不服气,“她很好看吗有我好看吗”

    裴渡唇角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与沈姑娘相比,她美若天仙”

    学舍里还有学子在,张让等人急忙问道“ 裴渡,你那心上人真的很漂亮吗”

    裴渡回了一句是。

    见他这样回答,一时间,那些学子都在讨论裴渡心上人的长相,到底是怎样貌美的姑娘,才能让裴渡动了凡心,还觉得美若天仙呢

    听到那些议论,裴渡面色如常。

    谁知道他的意中人美不美呢反正他是在胡说八道

    与她相比,美若天仙

    这句话让沈韫涨红了脸,她气的不行,“我倒要看看她有多漂亮”

    “裴渡,除非你赶在院试前成了亲,不然,院试过后,你来到县学读书,我还会缠着你的,你越不想看到我,我就要一直出现在你面前。”

    我不信我比不过那个女子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我对你的情意的”

    思绪到这里停止,想到这儿,裴渡突然觉得,王平和沈韫倒是绝配,两人一样的讨人嫌。

    见裴渡迟迟不说话,裴母忍不住问道“渡儿,你真的不想娶阿纾为妻吗”

    裴渡没急着回答,他修长的手指在桌沿轻敲了一下,“娘,喻纾是怎么想的”

    一听有戏,裴母赶紧道“阿纾非说是我误会了,说你不可能喜欢她。她说等你回来了,让我问过你的想法再说。”

    “渡儿,你给娘一句准话,你到底喜不喜欢阿纾”

    在此之前,一来没有遇到合适的人,二来,裴渡想把所有的精力用到正事上,因此他没有成亲的打算。

    可沈韫以及沈教谕的“步步相逼”,虽然他可以应付,但也不得不说,给他以及他的同窗带来了一些困扰。

    如今,只要看见沈韫出现在学舍里,裴渡的那些同窗便叫苦不迭。

    既然他当着沈韫以及同窗的面说自己有了心上人,那么,和一个各方面适合的女子成亲,也未尝不可。

    “娘,今日儿子之所以送喻纾回家,是因为有一个人在跟踪她。”裴渡想了想,粗粗把事情告诉了裴母,“那人是我和喻纾在镇上学堂读书时的同窗,王平求娶喻纾不成,便跟了她一路,甚至闯进茶楼要把喻纾找出来。我恰好在茶楼里,遇到了喻纾”

    “乖乖,还有这种事”裴母吃了一惊,“那阿纾不就危险了”

    裴渡“嗯”了声,“所以,还请娘暂时不要再提这件事,至于其他的,过几日再说。”

    裴母连忙应好,“阿纾遇到了这种事情,肯定很害怕,我确实不该再提这些事来烦她。”

    虽然裴渡没有明确的答复,但听裴渡的意思,也是同意和喻纾成亲的。

    裴母松了一口气,“娘就知道你对阿纾有意思,一开始你还不承认,你哪里能瞒过你娘我”

    裴渡摇了摇头,轻轻笑了下。

    喻纾的性情是他欣赏的,至于其他的,倒也不那么重要。

    不过,一切要看喻纾的想法,她若是不愿意,他也不会强求。

    *

    王婶的儿子从河里钓了几条鱼,好久没喝鱼汤,枝枝有些馋,喻纾便去王家买了条回来。

    这条鱼个头还挺大,有喻纾半截手臂那样长,把鱼腹清理干净后,喻纾把鱼头和鱼尾巴切开,那些鲜嫩的鱼肉则切成碎片。

    喻纾打算做一道鱼头豆腐汤,先把鱼头和鱼尾放到锅里,翻炒一番,等出现了金黄的色泽,喻纾又拿出砂锅,把鱼头鱼尾放进去。

    砂锅里加入清水,再把小块的豆腐加进去,而后添加一些葱花和粗盐提味,盖上盖子就行了。

    鱼汤汤喝的就是那股子鲜味,葱姜酸等佐料不用放太多。

    小火慢煮,汤水汩汩沸腾,鲜香的味道透过砂锅盖子冒出来,弥漫在灶房里。

    剩下的鱼肉,喻纾又做了一道萝卜丝鱼块。

    她在灶房里忙着,这时,石头探头进来,“阿纾姐姐。”

    喻纾转身看向门口,露出笑,“石头,刚好饭菜要好了,今个就在阿纾姐姐家里用晚饭吧”

    石头站在门口,砂锅里鱼汤的香味不断钻进他的鼻子里,他咽了几下口水,“不不用了。”

    “阿纾姐姐,我把我家的大黄狗给你送来了,把它绑在了大榕树下。我家的大黄狗,可是看门的好手,只要有人经过,它就叫个不停。要是王平敢到云水村来打扰阿纾姐姐,你就把大黄狗放出来。”

    喻纾怔了怔,“你怎么知道”

    不等石头回答,她又道“可是裴渡告诉你的”

    石头点点头,“裴哥说有个人对阿纾姐姐不怀好意,怕你有危险,让我把大黄狗给你送来。裴哥还说了,让我还有村里其他几个小伙伴多注意点,要是有没见过的人来村里,让我们拦着他,再跑来告诉你一声。”

    原来是裴渡,弯了弯眸子,喻纾素白的面上露出笑。

    刚刚那一勺红糖,她放进了萝卜丝鱼块里,可这一会儿,喻纾心里却是像吃了糖一样甜。

    喻纾朝门外看了一眼,“他人呢”

    石头“就我一个人,裴哥回去了。”

    喻纾鼓了鼓唇,回去了呀

    “那他可没口福了。”喻纾露出笑,“石头,今晚说什么你也要在阿纾姐姐家里用饭。”

    石头又咽了几口口水,阿纾姐姐做的鱼汤太香了,他早就馋得不行了

    *

    那天,王平被几个伙计狠狠从茶楼里扔出来,他可是丢了好大的面子。

    以防喻纾对他有提防,王平等了几天,才又往云水村去了一趟。

    魏家,周氏看到王平,有几分意外,“这么长时间不见王公子,我还以为你对阿纾的心思淡了”

    王平神色阴翳,过去的几天,他算是想明白了,那天,喻纾就在那间雅间里,裴渡是故意迷惑他的,还让茶楼的掌柜把他赶了出去。

    喻纾被裴渡那张脸给骗了,有裴渡在,喻纾肯定不会嫁给他。

    王平拿出一张银票,“周夫人,我心里只有阿纾一个人,您一定要帮帮我。只要您能让我娶到阿纾,这张银票就是您的。”

    周氏贪婪地盯着王平手里的银票,这可足足有一百两

    王家世代从医,在镇上开了医馆,便是如今的世道再乱,每户人家生病了也要去抓药,王平随手一拿就是一百两银子,可见王家的家境有多殷实

    周氏急忙换了一张脸,笑着道“什么银子不银子的,你是个好孩子,能嫁给你,是阿纾的福气,我是阿纾的舅母,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望着周氏贪婪的模样,王平眼里闪过一丝鄙夷,“镇郊有一个清泉寺,你只需要让阿纾明天去清泉寺一趟,我会在那里等着她。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

    周氏愣了愣,像清泉寺在镇郊,位置偏僻,平日里去烧香的人并不多,王平特意约在那里,便是出了什么事,也没人知道。

    她以为王平是真心实意爱慕喻纾的,今个一看,不过如此。

    喻纾是她的外甥女,却丝毫不顾及她和魏茂的名声,她不过就是给喻纾下了一次药,她已经知道错了,可喻纾却不原谅她,还闹着要和魏家断绝关系。

    魏春来赔了刘家十两银子,越发的对她有气,觉得一切都是她的错。

    那天她从娘家回到魏家,魏春来上来打了她一巴掌,天天对她没有好脸色。

    魏茂的胳膊被裴渡废了一次,又被刘家人打了一顿,到现在还在屋里躺着,没办法温习功课。

    眼看到了院试的日子,魏茂能不能下场还不一定。

    至于魏茵,更是怨上了她,整日和她顶嘴。

    娘家人嫌弃她,魏家人嫌弃她,就连村里的人,也对她指指点点。

    她的名声全被毁了,她只能日日窝在家里,抬不起头。

    是喻纾和裴渡害得她成了一个笑话,她奈何不了裴渡,但能看到喻纾能吃些苦头,也是好的。

    压在周氏心头多日的闷气散了些,她幸灾乐祸地道“阿纾性子倔,可再倔的姑娘,只要和男人有了肌肤之亲,就会对那人死心塌地。到时候你再对阿纾多说些好听的话,她一定会忘了裴渡的。”

    *

    望着大榕树下正在看书的喻纾,魏茵咬了下唇,“表姐。”

    像是没听到这句话似的,喻纾并未搭理她。

    看着喻纾淡漠的神色,魏茵突然有些害怕。那一天,表姐发现她的哥哥在酒里下了药,在这间老房子里,魏茂被废了一条胳膊,还名声尽毁。

    魏茵慢慢走过去,“ 表姐,之前的事情,确实是爹娘和哥哥的错,你要和他们断绝关系,也是应该的。但我没做过害你的事情,表姐,你不能不认我这个表妹”

    喻纾红唇溢出浅浅的笑,“是吗”

    “我我之前对你说过一些难听的话,是我不懂事。”魏茵讨好地道“还望表姐不要和我一般见识,之前是我不对,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

    喻纾把话本子放下,懒洋洋地道“说吧,你来有什么事”

    魏茵赶忙道“是这样的,表姐,近来家里出了很多事,我想去镇上的清泉寺一趟,给爹娘还有姑母上一炷香。表姐你也好久没给姑母上香了吧,您能陪我一块去吗”

    魏茵突然要去清泉寺上香,里里外外透着古怪。

    喻纾淡声道“ 何必费劲跑一趟,你若有这个心意,去我娘的坟前上一炷香便可。”

    想起周氏的交代,魏茵道“还是去寺里上香更显虔诚,我想在佛祖面前给姑母和表姐您祈福,祈求姑母早日转世,不要再遇到抛弃她的那个男人,也祈求表姐您顺顺遂遂。”

    喻纾笑了笑,便是魏茵转性了,也不可能这么为她着想

    望平镇上的人家可没有财力修建一座寺庙,十几年前,一位富商的老家在望平镇,那位富商回乡祭祖时,大发善心,在镇郊修建了清泉寺。

    只有逢年过节,去清泉寺上香的人才会多起来。魏茵突然约她去清泉寺,要说其中没有猫腻,喻纾是不信的。

    她仔细打量着魏茵,魏茵发间的金钗和耳垂上的金坠子时,映入了她的眼帘。

    被喻纾这么打量着,魏茵目光闪烁一些,“表姐,怎么了”

    喻纾红唇轻启,“你头上的金钗,是从哪儿来的”

    “是是我娘给我买的。”魏茵身子一僵,“娘说我到了说亲的年纪,该要好好打扮才行。”

    依照魏家的家境,是买不起这么贵重的首饰的,可王公子不一样,王公子出手阔绰,给她买了一整套头面。

    望着喻纾发间那支素净的桃花木簪,魏茵心底涌上些许得意,表姐长得好看又如何,不还是簪不起金钗子吗

    魏茵露出笑,不由得问道“表姐,我这样打扮好看吗”

    喻纾红唇吐出一个字,“丑”

    还没来得及显摆,下一息,魏茵脸上的笑僵在嘴角。

    她好不尴尬,眼里涌上泪,“我我是比不上表姐你好看,我只是想打扮一番,有什么错表姐何必这么羞辱我”

    “我不过把事实说了出来,怎么就是羞辱你了,你这不是冤枉我吗”喻纾红唇勾了勾,“不过,有一句话你说对了,你确实不如我好看。”

    魏茵瞪直了眼珠子,一张脸像是被人扇了几巴掌,表姐这也太欺负人了

    她就不该有显摆的心思,到头来是她自取其辱

    魏茵突然簪上了金钗子金耳坠,魏家可没银子买这些东西,大概率和王平脱不了干系。可见,魏茵约她去清泉寺,也和王平有关。

    即便喻纾这次不去,还有下一次等着她,倒不如早早处理了王平。

    喻纾不耐烦地道“行了,别哭了,你回去吧,至于清泉寺,明天我会陪你去的。”

    翌日,镇上茶楼。

    几位学子道“裴兄最是守诺,从不失约,上一次却放了我们鸽子,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裴渡笑了笑,“是出了些事,不过都解决了。裴某以茶代酒,向诸位赔罪”

    其中一灰袍学子开玩笑道“ 可惜了,要是面前有酒,我可要趁着机会多灌裴兄几杯”

    连罚三倍,裴渡放下茶盏。

    那人又道“吃了几盏茶,便没什么滋味了。临近重阳佳节,又到了院试的日子,不如咱们去清泉寺上柱香,求佛祖保佑院试一行顺遂平安。可好”

    其他几人自是应好。

    灰袍学子看向裴渡,“裴兄也跟我们一道去吧。”

    裴渡并不相信这些,事在人为,人定胜天,去寺庙祈福不过图个心理安慰罢了。

    但他经失约了一次,不好再次拒绝。

    裴渡温声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裴渡找一个适合的人成亲未尝不可,喜欢不喜欢不重要。

    后来有一天,裴渡打脸了

    先婚后爱,真香追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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