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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忙碌一个月,虞秋终于拿到驾照,这才有时间登录游戏。

    高大帅卧靠对面的煞笔太贱了火火干他

    吴火火太丑,干不来。

    高大帅哭笑不得jg

    高大帅不是说成年后就找个人谈恋爱吗找到没

    吴火火还没入学呢。

    高大帅也是,大学里汉子多,可供选择的也多。眼看就要开学了,时间过得真快。

    吴火火你来华京,可以联系我。

    高大帅就回复了“哈哈”,没说联系,也没说不联系。

    虞秋了解他三次元的性格,不过是随口一提。

    在他的辅导下,闻策顺利通过考试,拿到驾驶证,避免了被反复折磨的命运。

    他感激涕零,说要请虞秋一起吃饭,就定在今天晚上。

    驾考期间,两人已经结下深厚的“革命友谊”,虞秋没有拒绝的必要。

    闻策等下班,我去接你。

    虞秋ok。

    离下班还有一会儿,虞秋等得无聊,索性上网搜索哪些花适合种植在庭院里。

    网上的解答五花八门,他挑花了眼,这也想要那也想要,一时拿不定主意,便发了个朋友圈,集思广益。

    虞秋大家有没有推荐的花种想种点花。呲牙呲牙呲牙

    司霆第一个点赞,并出主意炮仗花,红红火火的,喜庆。

    虞秋搜了一下,花色确实热闹,不过这种花适合华南地区,华京偏北,气候不适宜。

    向姨紫藤花好看,藤本月季也不错,还有铁线莲、三角梅都可以小秋喜欢哪种,我让人去种

    虞秋扬起唇角谢谢向姨玫瑰玫瑰玫瑰

    沈叔月桂吧,好养活。

    闻策郁金香

    孟平江这种多肉怎么样图片图片图片

    高大帅紫藤花。

    虞秋综合众人的意见,定下紫藤花和月季,再加上多肉。

    多肉有冬型种和夏型种,前者可在冬、春、秋季生长,夏季休眠,两种都培植的话,院子里一年四季都有颜色。

    刚做好决定,大门开启的声音通过房门传来。

    沈明登回来了

    这还没到下班时间呢。

    微信忽然“啾”了一下。

    向姨小秋,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现异常

    她是指沈明登有个“白月光”的事。

    虞秋差点都忘了这回事。

    他斟酌回复向姨,暂时还没有发现,沈哥藏得太深了。捂脸

    然后拉开房门,正好撞上沈明登在门外抬手。

    两人皆是一愣。

    虞秋率先开口“你找我”

    沈明登摊开手掌,掌心是一个崭新的车钥匙,钥匙上镶嵌着车标。

    “拿着。”

    “这什么”虞秋面露迟疑,没接。

    一百多万的车,让他“拿着”钥匙是几个意思

    “恭喜拿到驾照。”男人身材高大,挡住客厅的光,英俊的轮廓愈显深邃。

    他凤目低垂,神色温和道“这是贺礼。”

    虞秋“”

    “不想试试”男人声线低沉悦耳,带着几分莫名的蛊惑。

    哪个男人不爱座驾

    虞秋也不例外,但是

    “太贵重了,我不要。”

    拒绝得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沈明登并不意外,头向玄关偏了偏,示意道“可以先试试手感。”

    对方没有硬塞,虞秋不好继续拒绝,而且他确实没能抵住诱惑,便抓起钥匙。

    “好。”

    微凉的指尖蹭过掌心,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沈明登收回手,轻轻蜷住,另一只手屈指抬了抬眼镜,低声道“来。”

    车库里,一辆白色卡宴姿态优雅,线型流畅,正静静等待它的主人临幸。

    虞秋眸光微亮,是他喜欢的颜色和车型。

    可惜太贵了,他要不起。

    青年眉目雀跃,瞳色发亮,在昏暗的车库里,如宝石般耀眼炫目。

    鲜艳荣美,明朗清甜。

    沈明登眼尾不自觉堆出笑意。

    “试试。”

    虞秋下意识按下解锁。

    清脆的解锁声响起,他猛地回神,并暗自唾弃。

    怎么沈明登说什么他就听什么条件反射吗

    心里莫名生出抵触。

    沈明登怎么会突然送他车

    他难道不应该跟自己这个绿茶泾渭分明吗

    为什么近来对他态度大变

    买早餐,载他考试,送百万豪车,还有平时悄然转变的神态和用语,都让虞秋受宠若惊。

    这样的变化并不是坏事,至少表明沈明登愿意主动亲近。

    但很明显,沈明登不懂得什么叫循序渐进,他将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带入日常,面面俱到的同时,却又隐约过于强势。

    让虞秋想起梦里灾难般的开始。

    沈明登硬生生撕开他残缺的心房,不顾他的挣扎、反抗、怒吼、歇斯底里,粗暴地将他拖出泥潭。

    药性越猛,阵痛越深,痊愈得也越快。

    他不由退后一步,眉心微蹙。

    沈明登笑意微敛“怎么”

    车库空旷,磁性的声线回荡,遽然击中虞秋的耳膜。

    他望着沈明登,似警告自己又似向他求证“只是试试。”

    “不喜欢”沈明登竟开起玩笑,“抱歉,又没问过子非鱼大师,选了你不喜欢的。”

    恰到好处的调侃冲淡了滞涩的氛围。

    虞秋绷紧的身体放缓。

    既来之,则安之。

    毕竟是沈明登的一番心意,可以不接受产权转让,过过手瘾还是没问题的。

    他笑了下“很好看。谢谢沈哥。”

    随后坐上驾驶位。

    新车不愧是新车,虞秋一上手就觉得顺滑无比,肾上腺激素急速飙升,脚下一踩,白色的卡宴鸥鹭般冲出车库。

    刚开始稍显滞涩,但很快调整过来。他胆大谨慎,心态极稳,并未出现新手常见的问题。

    沈明登观察片刻,眸中隐露笑意,还有几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刺绣有没有天赋先不论,至少开车是有天分的。

    金色的阳光斜照进来,轻抚青年莹白的脸颊。

    他开得兴奋了,眼尾的笑纹微微上翘,梨涡若隐若现,纤长的手放松地搭在方向盘上。

    方向盘是黑色的,质地坚硬,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同那双柔白细腻的手形成鲜明的冲撞感。

    沈明登指尖微动,蓦地记起与之相触时的温凉。

    如玉一般。

    他收敛余光,状似随意问“腕表没戴”

    虞秋愣了一下,心虚解释“戴表不太方便。”

    刺绣时,手上戴着饰品容易刮丝,且手表会影响腕部的灵活度。

    “为什么不方便”沈明登试探问道。

    虞秋娴熟地打灯变道,含糊回道“夏天戴着热,会硌到,磨皮肤。”

    沈明登眸色微沉。

    是单纯不想说,还是不愿告诉他

    整个八月,虞秋除了考驾照就是待在虞家别墅,那里有专门的刺绣间。

    沈明登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虞秋就是那幅绣品的作者。

    他换了一种试探方式。

    “我有个生意伙伴,很喜欢收藏刺绣作品,魏姨说你很有天赋和灵气,能否帮个忙”

    虞秋“”

    他扬起唇角,目光却冷淡“沈哥你知道的,我十岁后就没碰过了。”

    沈明登的试探,再次让他心烦意乱,开新车兜风的喜悦几乎瞬间消散。

    这是沈明登的话术习惯,跟人谈生意,话不能说得太直白,需要一点一点试探对方的底线。

    虞秋理解,却有种难言的空落感。

    他适时转移话题“天阴了,好像要下雨,回去吧。”

    沈明登微怔,后颔首“嗯。要是喜欢,钥匙就拿着。”

    虞秋“”

    看来要出绝招了。

    他微微瞪圆眼睛,不安道“之前我骗沈明峰你送我球鞋,他很不高兴。要是知道你送我一辆车,大概会”

    嫉恨得眼睛都要滴血叭。

    他到底没说完,留了点余地。

    不论是神态还是话语,都是沈明登最不喜欢的茶艺,沈明登肯定会露出嫌弃的表情。

    红灯停时,虞秋扭头看他一眼。

    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甚至笑着回应“沈明峰怎么想你不用在意。你不要也行,就当是我借你开的,以后不用再坐闻策的车。”

    “还有,”他不紧不慢沉声道,“你以后有什么话可以直说,不必这般。”

    虞秋蓦地瞪大眼睛,脑子一片空白,手扶着方向盘,神经质般微微颤抖。

    什么意思

    这般是哪般

    他张嘴想问,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直到后面车主鸣笛催促,他才回过神,下意识松开刹车踩住油门。

    自卑、敏感、委屈、惶惑悉数上涌。

    他果然不讨人喜欢。

    沈明登似无所觉,又开启新的话题。

    “院子里种紫藤和月季挺好,多肉也不错。我已经联系了花匠师傅,你什么时候方便,我让师傅”

    虞秋靠边停车,积攒已久的情绪突然爆发。

    他垂着脑袋,眼眶发红,厉声打断他的话。

    “沈明登,你凭什么私自做主你为什么总是不过问我的意思那是我的家我的院子”

    初次见面起,他就牢记沈明登说的第一句话,整整八年,他一次都没进过沈明登的房间,甚至连在他房门口逗留都不敢。

    现在这人凭什么要来干涉他的私人领地

    虞秋从来都是一副乖巧和顺的模样,即便受了屈,也只是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茶言茶语。

    从未像现在这般失态过。

    沈明登心尖微涩。

    他摘下眼镜,默默注视着虞秋,平日凌厉的眉眼,罕见地透着几分温柔,沉静而纵容。

    不破不立。

    心防竖得太高,会憋坏的。

    乌云渐渐遮住阳光,喧嚣的街道蒙上一层阴翳,灰色的麻雀急切地扇着翅膀,树上的蝉正凄切悲鸣。

    身旁传来淡淡的香,从容,克制,一如它的主人。

    虞秋扭头看向窗外,理智恢复。

    “晚上跟闻哥约好一起吃饭,我就在这里下车等他。”声音夹杂着哽咽。

    他握住门扣,作势下车。

    “虞秋,”沈明登擒住他手腕,声线压得极低,“我没想干涉你,只是提个建议。”

    “沈明登,”青年嗓音抑制不住地发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什么”

    虞秋忽地哂笑。

    “我想起来了,那天喝醉酒,我问了你一个问题。”

    他没有做梦。

    从那天起,沈明登就变了。

    他是在可怜他。

    就像梦里面可怜他这个残废一样。

    虞秋死死咬住唇瓣,强行压住泪意,但眼泪还是不听话地往下流。

    他怎么这么丢人啊。

    天边的乌云来势汹涌,半个世界都陷入昏暗中。

    沈明登牢牢握着他。

    心头有点刺痛,又有些微胀涩。

    他伸出另一只手,强势转过虞秋的脸,望进他雾蒙蒙的眼睛。

    一滴泪落到手上。

    “可怜你什么。”

    豆大的雨珠砸在车窗上,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虞秋止了哭。

    颊边还坠着泪。

    沈明登轻轻拭去,粗砺的指腹磨得人发痒。

    “是可怜你刺绣上的天赋卓绝,还是对付我时的大获全胜”

    作者有话要说沈崽说句公道话,我就没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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