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绕,绿水游,茅庐之后的旖旎情境宛若仙境,让人流连忘返。
瀑布倾泻而下,随着气势如虹的声音,旁边的亭内,一个灰袍的老者正在挥毫泼墨。
“你来了?”老者并未停笔,碧衣女子立在身后。
“当日你救我之时,箭是没有箭头的吗?”女子开口。
老者停下放下笔,看了看女子,点点头“若不是那些箭没有箭头,即使神仙下凡恐怕也救不了你。”
“那些是故意为之吗?”女子突然有些不敢问出这个问题。
“门主那么聪明,难道看不出其中端倪吗?”白袍老者捋了捋自己白色的胡须,满含笑意。
“那寒江雪的毒呢?”
“你现在应该要成为我的徒弟了。”老者灰袍翻飞,一派仙风道骨。
“我想知道若是没有你配出解药,这寒江雪的毒有解吗?”
“必死无疑。”老者淡淡的说出那四个字。“和水饮下”语毕,老者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递给她。
女子接过准备转身离开,他应该是早就知道这些吧。女子突然停住。
“你不打算告诉我当年到底是谁收留了你们吗?”
“救命恩人,恕我不便相告。”
女子转过身来,在纸上画了一个图案。老者泰然的脸突然有些颤抖。
“你该知道我知道的不少,怎么样,用这个换那个人的名字可以吗?”
老者迟疑了,他考虑了良久,终于在纸上写下了一个人的名字。
锦幽看了一眼,果然是他,与自己的猜测一样。
“不要再等你的怡儿了,她已经死了,如果要报仇,随时可以找我。你不会要收我这个徒弟了吧!”
女子说完,提步离去。
背后,只听老人哀嚎一声“怡儿”。
“那他呢?还好吗?”老者叫住锦幽。
“很好,他没有让你失望。”
“那就好。”
“你想见他吗?”女子突然有些不忍。
“不用了,还是不要打扰他。”仿佛得到了安慰,老者步履蹒跚的一步步走进屋子。
不远处一个碧衣女子听到这些,早已按捺不住迅速离开。
不再停驻,女子走出茅屋,那个青衫男子静静的等着她。
女子不再看他一眼,仿佛陌路人,走过他的身侧时,水秋瀛伸开一只手臂挡住了她。
“你早就知道那些是吗?你利用了我?你知道他会死,你知道他死后江山便是你的,所以没有什么为我放弃,因为最后一起都是你的,你竟然卑鄙到在那种时候说那些话。你之所以还在我旁边,是不是怕无生门的力量?你是为了要牵制住我,怕我会去帮助他?”锦幽一番冷言冷语让水秋瀛放下了手臂。
锦幽利用无生门的势力查到了当初有关水寒月乳娘的事,一层层拨开,她不禁惊愣,静夫人便是毒娘子,便是那下毒之人,她早就该想到那一晚静夫人临死前的那番疼痛的表情和水寒月如出一辙,她竟是用自己作为药引。二十几年的毒,从水寒月一生下来便已开始,他到底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中。
这个背后之人便不难猜出是谁了,只有他悄无声息的死了,无从查起了,那么瀛王便是顺理成章的继承人了。而看着静夫人与水寒月的关系并不像是虚情假意,那么能逼着静夫人做这件事等于是逼着自己死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她的孩子,她能够做乳母不是该是为人母了么。
通过一些现象,便不难猜出当年那个孩子是谁,以及控制这个孩子的人是谁。
那么,现在,他很危险,他身边几乎没有可以信得过的人了,如今又有棘手的战端,所以,她必须离开。
这世间若是还有一人能轻易的知道这些,并且将它们联系在一起,恐怕也只有她一人,一个集皇后,门主,城主与一身的女人。
“我想知道你怎么能那么确定皇位一定会到手?”她想水秋瀛明白她的意思。
“你很快会知道的,或者永远不会知道。”
女子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可是我并不是水秋瀛。”水秋瀛望着她的背影说道。幽儿,你这样对我并不公平。
那些浓郁的爱恋是不是也像这一骑红尘一样再也无法恢复如初,那些无法搁置的情愫是不是就要从此烟消云散?
不,他不甘心,即使失败了这么多次,他也不甘心,为了她,他早已不是那个他了。江山,美人,只要他要的,就一定会得到。
如今,我绝不能再失败。幽儿,即使你恨着,我也要你在我的身边。
马蹄健硕,驰骋而过,夕阳注视着这一切缓缓落了下来。
突然一匹马拦住了她的去路,马上的人一袭紫衣。
“你不必陪我去,这件事是我自己的私事,与无生门无关。”
紫衣男子顿了顿,让开道路,他从不违背她的命令。他其实很想问,她这一去会不会回来,她是选择坐皇后还是门主。
男子静默,却是没有开口。
“你们都是我的弟兄,我会回来,绝不抛弃。”仿佛看穿了紫衣男子的心思,女子说完后,策马而去。
突然一道黑色的身影凭空出现,一个飞脚向马上的女子踢去。
碧衣女子立刻翻身跃下马,站定看向来人。
“你此行若是去杀他,我便放了你,若是去帮他,我便立刻杀了你。”黑袍男子低垂着头,仿佛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中,语气冰冷而沙哑。
“不管我的目的是什么,你都杀不了我。”碧衣女子冷冷开口,立刻取下月冥几步上前朝他挥去。
黑衣男子黑袍一挥顿时挡住了锦幽的视线,锦幽凭着那人的呼吸当机立断,月冥挥去,却不料是一场空。
再停手时,发现那个黑袍男子嘴角邪佞的一笑,黑袍瞬间将锦幽裹在了当中。
锦幽来不及出手,只觉整个人犹如被束缚,压的透不过气来。
可是接下来却是感觉一阵剑气袭来,南双青光剑挥洒,黑袍瞬间碎落成片。
黑袍男子退后几步,将锦幽一掌推过,突然翻身上了锦幽的马,扬长而去。
“骑我的马吧,门主。”南双一吹口哨,一匹棕色的马笃笃而来。
锦幽一跃上马,只见女子用一根碧色的丝带将那如瀑布般的青丝随意的扎起,她看了看远方那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刚刚他将她笼罩在黑袍之内时明明有机会杀了自己的,可是为何却没有动手呢。
乘着夕阳,她自洒满余晖的阡陌中驾马而过,美丽的风景增添的是眷恋还是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