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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116
    同仁堂的药草炮制程序繁多,也严格。

    每一种药材该走的步骤是半点马虎也不会有。

    就拿药酒来说,高达一百多种药材,每种药材都有不同的炮制方法。而且挑选药材也非常挑剔,先不说品质如何,就连产地不对都不会选用,可见工序之繁琐。

    至于其他的药丸步骤同样都简单不了,是骆常庆想的过于简单了。

    他那两支人参刚经过品质考验,老中医才处理好,正在为其搭配合适的药材准备做药丸呢。

    四五十斤种植参,加两棵所谓的野人参吧。

    虽然他留了胡子,但药店里的人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他来了。

    “哟,这不是那位从三省往京城倒卖人参的新东人嘛”老中医的打趣倒是没阴阳怪气,就是挺绕。

    他呵呵笑着上下打量着骆常庆“这风尘仆仆的,弄到好东西了”

    现在改革开放了,国家鼓励个体户发展创业,个人倒买倒卖的也多了,比以前更明朗化。

    但其实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说合法也合法,说不合法也不合法。

    没人追究,他就合法;一旦有人举报,被联防队的人抓着,一顶帽子扣下来你也是百口莫辩。

    当然,他们不管这些,倒卖的人送货上门给他们省了不少事。

    骆常庆面对这老中医还是有点发毛,要不说人不能做亏心事呢心里有鬼就是理不直气不壮,他没提那两支参,只把编织袋往地上一放,道“找那边的参农又收了一批,你们这儿还要不要”

    一回生二回熟,混熟了看看能不能多弄点药酒回去囤着。

    店里的工作人员过来验货称重,上回那个给他搬药酒的人还问他“这回还是换药酒啊”

    尽管上回骆常庆找的借口是帮着邻居带,但大家已经默认了他是倒药的。

    老中医对种植参兴趣不大,透过老花镜瞥了一眼,听店里的小大夫问,也看向骆常庆,笑道“你倒是挺识货,不过倒药酒不如倒人参挣的多吧”

    骆常庆看出来他们可能误会了,但误会就误会吧,他要是说自己准备囤着喝一辈子那更离谱,就不好意思地笑道“这不是想着不能空着手回去么”

    又道“我收人参各个村里转,挺多位置很偏的地方买东西确实不咋方便。”

    老中医点点头,很正色地道“这药酒喝了强筋壮骨,对风寒风湿、跌打损伤有很好的治疗效果,你走村串户,确实能给不少人方便。药酒带点就带点,但是药不能随便吃,你不是医生,这药不能当商品来卖。”

    骆常庆听的神清气爽,也就是说药酒这条路应该打通,赶紧道“大夫您放心,我绝对没倒药,上回那药除了给自家人备着,其他真是帮邻居捎的,大家离的远,要说专门跑到京城来买盒药也不现实,很多人他也没这个经济能力,那些药丸贵店里什么价,我带邻居就是什么价,我连运费都没加”

    “你心里有数就行,药不是别的,吃出问题来都麻烦”老大夫摘下老花镜,瞥了眼他褂子口袋,“你也别藏着了,拿出来我瞧一眼吧,你还怕我们店里出不起价啊”

    那两支人参就在褂子里口袋里揣着呢。

    骆常庆拿出来双手递过去“您上眼”

    老中医接过去,还惦记着骆常庆他闺女,道“小丫头这回没跟着啊病好了吧”

    “她这回没来,病已经好了,药到病除。”骆常庆趁机问,“大夫,上回那两支人参您能不能给我透个底”

    “那支小的像是六七年的野参,那支大的从药性上判断,像百年老参,我被它的外形”

    老中医又戴上老花镜,看着手里这两支胖人参,他咋觉得跟上回那支有点像呢

    虽然经过晒干处理,可也能看出没晒干之前有多肉乎,瞧着就是人工种植的啊。

    可人工种植也解释不过去,往前倒几年都是给公社大队种,不乏有心思活络的偷着去山上种参。

    但这年份不是几年、十几年的。

    老中医又品了品,跟上回那支口感一样,尝着那药性比上回那支年份还长。

    “还是从同一个人手里收的”

    “不是”骆常庆又是一脑门汗,他怕这老中医打破砂锅问到底,到时候没法圆,就道,“不是同一个人,我这是在路边上收的。”

    老中医又用怀疑的眼神看了骆常庆好几眼,知道他没说实话,可能也是怕沾惹麻烦,就没多问,只道“这个转不转”

    “这也是百年老参”

    老中医深深的瞅了他一眼“你收的时候没问”

    好狡猾的回答。

    把骆常庆噎了一句。

    “药性不错,这样吧。”老中医从眼镜框上方瞅着他,道,“上回那支我确实捡了个便宜,这回咱也不兜圈子了,用你们做买卖的话说在商言商,我按两千一支收,你把这两支都转给我们药店,你这回应该还想进一批药酒吧我们多给你转点,其他的药,你要是还想给邻居捎,就再给你匀点,你自己把握好那条线,我给你写写服药的禁忌”

    什么给邻居捎,他才不信呢,这就是个二道贩子。

    骆常庆还敢矫情还敢狡辩吗

    这时候多说一句这笔交易就有可能吹了。

    只好默认了老大夫的鄙视,把卖人参的钱换成药酒,又加购了一批。

    趁着老中医写注意事项的空档,出来找了几辆拉货的三轮车,回去搬货的时候,那老中医还嘲讽呢,道“诶对了你往那边跑就光认识人参啊鹿茸有吗你要是收了来我们也要,还有找那边的老乡打听打听他们手里有没有虎骨,我们都要。”

    这时候的濒危动植物条约还没出来,但骆常庆心里不自觉的就横了条线,有些东西就没去伸这个手。

    但说起药材,骆常庆倒是想到了冬虫夏草。

    这时候的冬虫夏草价格还没炒起来,可以囤一批,留着给家里人慢慢用。

    在京城这边找个偏僻地方可不容易,骆常庆带着三轮车转来转去,就让他们卸到了一条胡同里,这是条再正常不过的胡同,出来进去的人就没断过,他就装出在这儿等人的架势,瞅着人少没人注意的时候时不时收点,最后终于逮住个胡同里没人的机会,把东西全收起来,骑上摩托跑了。

    爷俩也准备结束这趟京城之旅,来这边没挣钱,光花钱了。

    去买了不少稻香村点心、去张一元茶庄买了不少茶叶,花茶买的最多,一下要了几百斤。

    因为要的多,店里还给他搭了不少茶桶和分装茶叶的纸袋子。

    骆常庆果园里备的茶还真不少,都是好茶,但他喝来喝去最喜欢的还是茉莉花茶。

    其他的茶就是偶尔换换口调剂调剂。

    这趟出来待了小二十天,中间又雇那位老师傅帮忙掌眼收了几件古董,老家具也存下了,花了真不少。

    再说了,他挣的也多,钱挣来了不就是花嘛,而且他储备下的东西的价值在未来那都是不可估量的。

    这趟旅程结束倒不是急着回家,他得赶紧去趟穗城,运动服全部下线了,厂里催着倒仓库,成大发这段时间又批出去不少牛仔服、运动服,还有血疑同款,也得跟骆常庆结算一部分分成。

    家里的货也得补了,去趟穗城,再去杭城海城转一圈,还打算去趟河省。

    又是想把自己劈成好几瓣的一天。

    骆听雨也没闲着,她除了看书就是规划整理果园。

    当然,重活是老父亲来干,她只负责动嘴。

    骆常庆去通县那边的时候赶了好几个大集,买了不少筐、麻袋、编织袋。

    果园里的瓜果蔬菜都一筐一筐的,能摞的摞起来,不能摞就摆在那里,整齐不说还倒出来不少空。

    这一整理,果园里瞧着就清爽多了,不像之前,这儿一堆,那儿一堆。

    再往里收东西,根据分类也有固定摆放的位置了。

    之后,老骆同志就坐上了去穗城的火车。

    到了穗城马不停蹄的去市场上进了一批货,又跟成大发赶去工厂提货、收货,之后往特区跑了一趟,从那边收了一批丝袜和电子表。

    之后转到杭城跑之前的老关系。

    老关系处的久了,就不会再跟之前一样啥东西都给他卡量,还卡着他的进货种类,这次骆常庆从杭城这边进了一批含丝量较低的丝质裙装。

    缎被面跟真丝丝巾也进了一批。

    维护老关系还有个渠道就是送人情。

    骆常庆收棉布是为了赚钱,可赚钱归赚钱,同时也给一些厂子解决了销售问题。

    他把这个人情送给丝织厂的熟人,对方一听他打听积压的老库存棉布,马上就去打了个电话,之后回来给了骆常庆一个地址,头一次要请骆常庆吃饭。

    骆常庆哪会让对方花这个钱,他请了一顿饭,这关系又加固了许多。

    重生并不是什么都懂、什么都会,骆常庆正在经历的都是前世从未经历过的一些东西,他也是在慢慢的摸门路,在打拼过程中不断的寻找方法。

    多年后熟人满天下、人脉遍布全国时想起这时候经历过的跌跌撞撞,又好笑又感慨。

    当然,这是后话了。

    买的这辆摩托车可算是让他物尽其用了,用来赶路确实方便很多,除了跑纺织厂收购了大批的积压棉布,又去买了一批火腿、黄酒,带着闺女在这边逛着玩了玩。

    他也是真听闺女的话,跑去安县买竹子去了。

    不光买竹子,还买了不少竹制品、笋类和白茶。

    骆听雨时不时出来露个面,看看这边的风景,尝一尝当地的特色菜。

    在这边逗留了几日,爷俩直奔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