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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
    文霞中午就蒸好了馒头,所以晚饭做起来也费不了多大劲,熬一锅家人都爱喝的甜菜粥,做了个黄瓜炒肉、西红柿炒鸡蛋。

    骆听雨又吃上了酸酸甜甜的西红柿,抱着啃了个过瘾。

    骆常庆到家的时候文霞正往桌子上摆菜,骆听雨跟弟弟在床上的蚊帐里玩,拽着弟弟的小手有节奏的摇着,小奶音甜糯糯的“拉大锯,扯大锯,姥娘门口看大戏”

    如果没有那些污糟事,小日子得多温馨安宁。

    他从小李庄带回来玉米饼子一个没留,带去老宅给老娘报喜。

    也不知道骆常庆怎么说的,在他们家院子都能听到廖春华尖利的叫骂声,骂骆常庆狼心狗肺、不是个东西巴拉巴拉的。

    骆常庆靠在石磨上安静地听着,也不争辩,逮住能插上话的节骨点送上一句关心“娘,喝口粥润润喉咙再骂,我又不走,到天亮还早呢,咱甭着急。”

    廖春华冲到嘴边的问候话语就堵在那里,黑着脸瞪着小儿子,嘴唇颤巍巍抖半天,甩出一句结束语“你给我滚,滚回你那个家里去。”

    骆常庆如蒙特赦,麻溜抬脚,还不忘再啰嗦一句“娘,那玉米饼子你别忘了吃啊,明天我从县城回来再顺道去大姐家溜一圈,看看她做啥好吃的再给你带”

    偏头躲开一只飞过来的布鞋,三蹦两跳得窜出了门。

    廖春华无力的嗷嚎一嗓子“我这是生了个什么孽障啊”

    文霞不喜婆婆,但也怕真气出什么毛病,到时候让老大家跟他姑抓着没完,吃晚饭的时候道“要不一会儿你去门口往里瞅一眼,可别气出个好歹。”

    “甭担心”骆常庆眼睛瞥着闺女从她自己的小碗里往外挑肥肉,嘴里回应着媳妇儿的话,“像咱娘这种不管不顾喜欢撒泼打滚发泄的人才气不出毛病。骆听雨,肥肉往哪夹”

    自家老娘八十多了还能蹦着高儿地骂街,身子骨比五六十的骆常庆都好,担心谁也不用担心她。

    骆听雨不好意思地笑,小胖手在空中划了个圈,把下意识要往桌子上放的肥肉,放到了老父亲的粥碗里。

    老父亲今天有点心力交瘁,盯着她复习昨天学的内容,没听完就哈欠连连,骆听雨贴心地送上一波孝顺“爸爸累了,早点洗洗睡吧。”

    骆常庆两眼发直的点点头,摸摸闺女的小脑袋“行,明天咱多学点。”去冲了个澡,回屋躺下,三秒不到,呼声震天。

    骆听雨坐在盆子里洗澡的时候就对着老妈叹气“妈妈,我学习任务是不是太重了像我这么大的宝宝是不是光玩就行啊”

    文霞被她小大人的模样逗得开心,一边给她搓着肉乎乎的胳膊,一边笑着鼓励她“现在学了以后就不用学了啊,等长大了再玩。”

    骆听雨骗小孩呢

    晚上儿女都睡了,文霞才在发着黄光的电灯底下清点今天的收入,不到一百,但也是个令她惊喜的数字,七十多。

    但想想丈夫早上起来眼底的血丝,再瞧瞧不到八点就睡的昏天黑地的样子,文霞心疼纠结的不行,觉得家里这点污糟事不如暂时就算了,等秋收结束,他们一家去了津店,离的远远地,也就清净了。

    第二天早上把自己的想法一说,骆常庆就摇了摇头,重活一世,他清楚大哥不懂知恩图报地卑劣、姐姐的贪婪和老娘的偏心,要是这回不拿捏住,往后还有的烦。

    你退半步,他们逼近一丈。上辈子也是在他气狠了结结实实闹过一场后才知道,原来就是三只纸老虎,窝里横,欺软怕硬。

    但他也是受了近二十年的磋磨才忍不住反抗,这次早一点,也能早过上清净舒坦的日子。

    因此,吃过早饭他就骑车出去了。

    先去老宅瞄了一眼,锁着门,骆常庆猜着他老娘不是去了小李庄,就是去了县城。

    车把一拐,先去他姐家例行一问。

    老娘没在大姐这里,对上骆立春黑漆漆的脸,骆常庆扬眉一笑,语气热络的说“姐,菜钱今天结吗”

    “骆常庆,你有完没完别蹬鼻子上脸啊”骆立春快气疯了,她以为昨天耍过闹过这件事就结束了,没想到他还没完没了,索性耍一波泼辣与无赖,“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爱咋着咋着。”

    “行,那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吧。”跟昨晚一样,好脾气地点点头,都没下车子,在他姐家的天井里转了个圈,骑出院门。

    他在小李庄收了两个多小时的鸡蛋。

    鸡蛋确实比橘子更有吸引力,昨天都赚翻了,怕吓着文霞,本来想交二十,但出了那桩污糟事,琢磨着更好一点的收入更能让媳妇儿心里安定一些,就交了三分之一,剩余那些分几天匀和着交。

    至于在小李庄收鸡蛋时,自有人认出他,知道他是村里电工冯亮的小舅子,有那爱打听的问一句收鸡蛋干吗,家家户户都不缺,就算去城里卖,也赚不了一毛两毛的。

    骆常庆就特别坚强的表示,他带去城里两个鸡蛋能赚一分,家里拉着饥荒,就得比别人多辛苦辛苦。

    有个婶子感叹“唉哟,两个鸡蛋才能赚一分哦那是够辛苦的。你姐家条件不错,冯亮有工资,家里还有地,没帮帮你啊”

    “嗨,可能是我当时需要用钱的时候不凑巧,我姐刚给孩子交了学费,说饭都要吃不上了,也没帮上我,她心里可难受呢,内疚了两年多,这不前两天回去跟我说手里宽松了,准备把这两年吃我那块自留地里的菜钱给我结一笔”

    那婶子撇撇嘴,心说这弟弟是个好糊弄的,就冯亮家的条件,还能交完学费就吃不上饭这是不想出血吧

    那菜钱也够呛。

    骆常庆收了一圈鸡蛋,顺路转个弯直奔县城。

    但今天冯亮背着工具包在村里干活时,就有不少人跟他提起他小舅子来收鸡蛋以及菜钱的事

    冯亮呆了呆,言辞模糊的应付过去,回家问骆立春,骆立春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跳着脚虚指着石安村的方向把骆常庆骂了个狗血喷头。

    还嚷嚷着要上门去骂,被冯亮拦了下来“你可拉倒吧,你昨天回去这一趟就让他小舅犯上这邪性了,你再去,咱家还能安稳得了”

    “都是那个小老婆挑唆的。”到底是省略了一个字。

    骆常庆到县城时卡的时间正好,是吃午饭的时间。

    他没去老大家,买了包烟,买了盒火柴,去找门卫老大爷聊天去了。

    “谢叔,还认得我吗”骆常庆推门进来,递过去一根烟,笑道。

    门卫老大爷叫谢党,盯着骆常庆瞧了几眼,惊讶道“哟,你是骆大军他小儿子吧你哥是骆常胜。”

    但骆大军他小儿子叫啥,他一时有些懵住了,也是瞧着他跟骆大军长的像才认出来的。

    “谢叔,是我,我叫骆常庆”骆常庆笑道。

    “对对对,你不常来一时倒叫不上名来了,来找你哥啊应该回家吃午饭了吧”谢党接过烟,骆常庆划根火柴给他点上,自己也摸出一根叼在嘴里。

    他不大抽烟,但有事儿的时候一块抽着烟更有共鸣,聊天能放得开。

    “不找我哥,我来县城卖鸡蛋,路过这儿瞧见您了,过来打个招呼。”骆常庆指指外头的车子和垛篓,笑道。

    “咋跑到这里卖鸡蛋”谢党看了眼外头的自行车,一瞧就不是那种大摊子,倒像是从自己嘴里省出来卖的,他纳罕地问,“你家还缺那块儿八毛的”

    骆常庆抽了口烟,在一片缭绕的烟雾中惆怅地道“块儿八毛也是钱啊叔,欠了一腚饥荒,想着多赚一分就能还一分,早点还完也能踏踏实实奔日子。”

    谢党抽烟的动作一顿,诧异不已“你大嫂不是说你家日子挺富裕,家里的菜吃不完都给他们往县城送,你嫂子还给工会领导他媳妇送过,说你送的太多,家里都吃不了,矿上都知道啊没想到你家里还有饥荒呢你们兄弟共同的饥荒还是光你家的”

    骆常庆心里冷笑,一点不意外。

    “我自己的,我哥家没饥荒。”骆常庆做出个惊讶的表情,旋即忙又调整神色,开朗地笑道“我大嫂这么说也没错,家里种着庄稼,自留地里种着菜,我娘是经常摘了送我大姐和我大哥。我自己呢倒是能吃饱,反正饿不着肚子,这比起以前可不就是富裕日子吗饥荒啥的不叫事,勤快些,三年五年应该能翻过点来。”

    谢党抽烟的动作顿了顿,老人经的事多,觉得里头没这么简单,摇摇头,啧了一声,没说别的,问了问家里,知道骆常庆又添了个儿子,点点头“挺好,儿女双全,有福。”

    两人聊了会儿,骆常庆就说了句过两天再来看您,把刚拆开的那包烟留下,出门骑车走了。

    谢党透过值班室玻璃窗,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喃喃道“这是不准备去他哥家吃饭啊”

    是有些在城里落户的人挺、不喜欢家里亲戚上门来打秋风,骆老大家应该给人家使过脸色吧年才能还完的饥荒,骆家小子这日子过的不咋地啊

    啧,继子就是继子,骆大军一去世,这小的就压不住大的,估计到最后骆家那一套都得被老大弄过去。

    要他说,骆大军当初那步棋就是走茬了。

    骆常胜在家里这顿饭吃的也不痛快,老娘来了。他进门还没换完鞋就开始听他老娘骂家里小弟,听完原委,他拧眉斥道“不像话”

    刘美青知道是前两天那出矛盾的后续,既埋怨婆婆多事,又有些心虚,不敢说别的,只殷勤地给婆婆夹菜。

    倒是骆常胜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娘,都过去了你咋又去跟大妹说这些”

    大妹不去家里闹就没这出。

    按原来的计划,等他过两天回去的时候,估计老二已经消气了,好说话着呢,那时候捶他两拳都还能跟你嬉皮笑脸的,这一下倒好,更麻烦了。

    廖春华一瞪眼“我心里不痛快不能去找个人说说啊我就得活活憋死”

    “不是,瞧你说的,能说,能说。”骆常胜好脾气的哄着,“交给我,我去找常庆说话行了吧他不就是想要钱吗多少给他两个,可能也是让家里的饥荒逼急了。”

    “谁逼他,谁逼他了是他自己要搬出去起房子,我撵他了欠饥荒,他活该”廖春华气哼哼的嚷。

    刘美青一听丈夫说要给钱,脸皮一紧,小声嗔道“家里哪有闲钱”

    “你闭嘴吧。”骆常胜不耐烦地斥了她一句,“常庆许就是发邪火,也就是说说,他又不是不知道他两个侄子正花钱的时候。你看,今天这不是没来吗”

    刘美青心里一松“倒也是”

    “先吃饭,吃完饭给娘五块钱,让娘回去买点肉吃。”

    刘美青心疼的不行,但她识时务,忙端起一张笑脸,作怪地哼一声“给娘行,给娘花钱我乐意。”

    廖春华被哄的眉开眼笑,吃饱喝足,跟大儿媳说了俩钟头的话,坐上车走了。

    她就是来给老大家提个醒。

    不过老二确实没来,估计也是不敢来。

    骆常胜走到厂门口,就见门卫上的老谢站在那儿抽烟,见了他笑眯眯地问“常胜啊,你家老二回去了”

    “我家老二你说我弟弟常庆”骆常胜不知怎得,心头升起些许不妙的感觉,忙问道,“谢叔,常庆来找过我”

    谢党慢条斯理的吐了口烟,神色意味不明“没说找你,他来县城卖鸡蛋赚钱还饥荒,路过这儿过来跟我说了会儿话。”

    骆常胜脸微微有些变色,僵笑着说“这老二也真是,鸡蛋留着自己吃就行,能卖几个钱,有事咋不去找我呢”

    “可说是呢”谢党语重心长的道,“骆老大啊,你爹可没亏你了啊”

    “是、是,我爹一向疼我”骆常胜含糊两句,装着满肚子的心事走了进去。

    一下午都在琢磨老二跟老谢都说了啥,咋听着老谢跟自己说话阴阳怪气的

    还有,老二这事到底是咋着,几棵菜,不至于啊

    骆常庆半路下的公共汽车,转转悠悠又把自行车骑上,去他姐家报道。

    走到门口,罕见的发现他姐插大门了,他站外头使劲拍,亲切而热情地喊“姐,姐,开门啊姐,咋还把家大门关了呢”

    里头没动静,他退后两步,仰起头,拉长音喊“姐你在家吗”

    这会儿里头有反应了,传来他姐声嘶力竭的怒斥“喊啥喊你姐死了,你没姐了”

    “那我给你订个花圈啊”骆常庆继续喊,“你要啥颜色的”

    良久,里头才有回音“我不活了”

    “活不活先另说,你把菜钱给我结了啊”

    骆立春“你给我滚”

    “得嘞,那我明儿再来啊”

    听着外头确实没动静了,冯亮皱着眉头道“这一天天的还有完要不给他两个算了,以后就当没这门亲戚。”

    “给啥给不给,一分都不给。”骆立春这回真气哭了,“你说他这邪性咋没完没了了呢他咋变这样了呢”

    冯亮一顿“唉哟,你说他小舅是不是招上啥了”

    骆立春不哭了,仔细琢磨着她小弟这两天的变化,喃喃道“他是挺邪性,他以前就算生气也不这样。不会真招上啥了吧要不让娘找人给他送送”

    骆常庆不知道他姐要给他驱邪,绕去公社割了点肉,骑车往回走,嘴里哼着歌“小妹妹送我的郎啊,哟、哟,送到哟娘,你从县城回来啦”

    廖老婆子让大儿媳妇奉承了俩钟头,心情也挺舒畅,转头瞧见孽障脸瞬间黑了,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你别叫我娘,你没我这个娘。”

    “哟,你跟我姐可真是母女连心啊。”骆常庆慢慢骑车在旁边晃着,“刚去我姐家拍门,她也说我没她那个姐了”

    廖老婆子斜眼看着他“你满意了”

    “这咋说呢各家过各家的日子,谁也别搅合谁是挺满意。她非得搅合我,我也得让她满意。”骆常庆没事人似的咧嘴笑,“娘,你蹲垛篓里我带着你啊”

    廖春华没好气地道“我用你你个小没良心的,等你哥回来看不抽你。”

    “不用等他回来,明儿我去县城找抽去。”骆常庆笑着感叹,一脸夸张的向往和羡慕,“哎,城里是真好啊,怪不得我姐瞧不起我,说我这在农村里的弟弟不如在城里的大哥有身份呢。娘,你给我出出主意呗,有啥办法能赖到大哥家,最好让他管吃管住,还管着我老婆孩子”

    廖春华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小儿子“你想啥美事呢”

    “美事谁不愿意想”骆常庆晃悠着车把,一脸无赖相,“这不正是个机会嘛,还是我姐提的醒。跟你说吧,我今儿去县城了,不过没去大哥家里,我去他们矿上转了转,没想到我大嫂在外头净给自己脸上抹粉呢说我在村里的日子富得流油,菜多的都吃不了,你给她送过去,她拿着出去充大方送人。娘啊,感情我哥我姐还有您老,都拿我一人当冤大头,拿我当傻子呢”

    “你跑你哥矿上胡咧咧啥了”廖春华瞪着眼睛问。

    “我没胡咧咧,倒是知道我大嫂整天在外头胡咧咧了。”骆常庆脚点着地,看着他老娘,笑道,“你要不原路返回,再去给我哥嫂报个信”

    廖春华半天没说上来话,接下来就气冲冲的往前走,骆常庆让她坐大梁上她不坐,只好下来推着车子跟着,娘俩谁也不跟谁说话,等到了老宅门口老婆子哼了一声,进去咣当把门关上了。

    骆常庆在外头笑“你瞧你,我又没打算进去。”

    廖春华气结这个孽障

    骆立春偷偷摸摸来了,跟做贼似的,都没敢走骆常庆家门前那条路,从别的地方绕过去的,结果老娘关着门。

    她也不敢大声喊,拍两下小声道“娘,给我开门。”

    鼓捣了好几次,廖春华才听见动静,打开门一看是自己闺女,诧异道“你咋来了”

    都没发现自己也不自觉压低了声音,像是怕被谁听见似的。

    骆立春进门又翻身把门闩上了,道“娘,我跟冯亮商量了一下,我觉得你小儿子可能招着啥了,你不觉得他邪性的都让人害怕吗”说着话声音里都带了哭腔,“都要给我送花圈了,还问我要啥颜色的,这是亲弟弟说出来的话吗”

    廖春华瞪大了眼睛,忙把闺女拉到屋里细细询问起来。

    骆常庆在外头横冲直撞的,回到家老老实实看孩子,一手抱着儿子,另一只手挥着扫帚扫天井。

    骆听雨让蚊子咬了两包,老妈在给她涂风油精,但并不能阻挡她心中熊熊燃烧的八卦,问在那边扫院子的老父亲“爸爸,你去县城见着我大伯了吗”

    文霞都没好意思问,就是见丈夫进门时表情轻松,瞧着心情也挺好的样子,应该是没吃亏。

    骆常庆笑着看了闺女一眼“算数都复习过了”

    骆听雨嘟嘴“哼”

    骆常庆大笑“小孩子别打听”

    文霞也笑,心情瞬间舒畅不少,她看丈夫又买了肉回来,想着好久没吃水饺了,道“咱一家人都在,咱包豆角水饺吃吧”

    “行啊,让九九看着弟弟,咱俩包,一会儿就捏出来了。”骆常庆快活的应着。

    他还不知道,他亲娘在做法收妖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事晚了,但还是送上肥章,晚点捉虫,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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