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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话
    崔尤娜懵逼,其余人不可置信,全场寂静无声,下一秒,崔尤娜高高地扬起手,狠狠地甩了徐莫诗一巴掌。

    这一巴掌她使了全身的力气,徐莫诗右颊被打得高高肿起,嘴角渗出血,少年男女们再度窃窃私语。

    “oh y d”

    “尤娜也太狠了吧。”

    “”

    徐莫诗秀眉死拧,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捡起炸鸡,直接朝崔尤娜脸上砸

    崔尤娜仓惶地尖叫,身体直往后趔趄。混乱中,平日跟着她为虎作伥的女生冲了过来。

    “西八狗崽子”、“他妈的你是不想活了是吗”有人骂骂咧咧,有人直接踹了徐莫诗小腹一脚。她刚来例假,被这么一踹,当场痛的痉挛,跪倒在地。

    有人还想对她大打出手,但碍于她父亲盛名在外,便悻悻作罢。

    崔尤娜惊魂未定,大口喘息,望向佝偻着身子的徐莫诗,她双膝跪着,头颅却高高昂起,一双清透黑亮的眸子死死盯着她,看得她莫名心虚害怕。

    “把她丢出去”她扬声交代。

    众人面面相觑。只见徐莫诗直起身,脸冒虚汗,背脊挺直地离开现场。

    崔尤娜气的胸口直疼,当场踢翻面前的花瓶。

    徐莫诗忍着剧痛,骑着电瓶车回店里。她一脸狼狈,右颊上的五指印犹在,小可惊呼“天呐,莫诗你怎么了”

    她默不作声。小可急急忙忙地取出更衣室的急救箱,给她脸蛋和嘴角上药“这么美的一张脸留下伤痕就太可惜了。”

    “留就留吧。”她满不在乎地说,酒精涂抹在脸上,她疼的“嘶”了声。

    “好了。”替她上完药,小可放心地松了口气。

    她神色关切,徐莫诗不由心头泛酸,一路忍着的泪水终于掉下。她哭的无声,悲恸汹涌,让人生出无限怜惜。

    小可心善,见此,眼眶也不由湿润起来。“发生什么了”

    徐莫诗用手背拭掉眼泪,声音闷闷的“没什么。”

    她不愿意吐露,小可识趣地不多问。店长从气势汹汹地从后台出来,对徐莫诗破口大骂“你怎么回事啊顾客刚刚打电话过来投诉”

    徐莫诗脑袋嗡鸣,小腹隐隐作痛。她听不清店长说什么,只看见对方那张红的滴血嘴巴一开一合,像吐芯子的蛇,血口喷张,要将她吃进去。

    她想逃走,想叫对方滚开,喉咙却发不了声,只有脑袋越来越昏沉,身子倒下之前,她看见小可那张惊惶而担忧的面孔。

    醒来时,她已身处医院,四周皆是一片洁白,空气流动着隐约刺鼻的药水味。

    “你醒了”小可惊喜地起身。

    徐莫诗环顾四周,看向小可“是欧尼送我来这的”

    小可“嗯”了声,“医生说你来了例假,身子虚,又中了暑,所以才导致昏迷。”

    徐莫诗虚弱地笑了一笑“谢谢欧尼。”

    “谢什么,你之前还帮过我呢。”小可是釜山人,家中有一对年迈的父母,前几天母亲生病,她请假回去照料老人,是徐莫诗替她值得的夜班。

    徐莫诗慢慢地坐起身,“我想出去透透气。”

    “需要陪我你去吗”小可问。

    徐莫诗摇头表示不用。离开病房,她朝天台走去,站在栏杆前,俯瞰着偌大的都市。楼宇林立,高桥交错,车子鱼群一样穿行其间。

    风将她的衣服鼓鼓吹起,长发也随之凌乱地扬起。看见楼底下一对父母抱着婴儿急匆匆地跑进医院,她心下悸动,撑着栏杆,深深地吸一口气。

    吊完盐水,徐莫诗就离开了医院。因为崔尤娜打电话强烈投诉,她被炸鸡店的老板开除,半个月的薪水,对方只付她一半,说剩下的钱赔偿她给店里造成的名誉损失。

    她无言以对,只能将苦楚往肚里咽,重新找了份当后厨的兼职,这份工作又苦又累又脏,薪水却丰厚,跟她原有的钱加起来,能解决她报名费的燃眉之急。

    正式开学那日,她将精美昂贵的校服熨的整齐板正,配上小皮鞋和过膝袜,套在她身上,她又变成了寰亚高中那个女生羡慕男生追捧的维纳斯女神,而不是家道中落的小可怜。

    开学过去几天,这日上午课程不多,吃过午饭,她前去图书馆,穿过花园小巷。

    树丛掩映的角落里,一群女生围着一个女生。为首的女生是她的老熟人,崔尤娜。

    “作为社会关爱者,就应该像臭水沟里的蛆一样,找个地方无声无息地活着,而不是跑到我面前碍我的眼。”

    女生双膝跪地,不停地磕头“尤娜啊,饶过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

    看着女生那张我见犹怜的小白花脸蛋,崔尤娜心头窜起一股无名火,抬起一只脚朝对方的面颊踢去,对方鼻孔当即冒血。

    徐莫诗心惊肉跳,若是以往,她会出面制止,可现在她自身难保,多管闲事只会徒增一身腥。

    她无力地闭眼,终于狠下心,疾步离开。

    “崔尤娜这个女的有病,老是搞这种无聊的戏码。”高三教学楼的天台,两个男生倚靠着大理石围墙,目睹两点钟方向的情况。

    “你之前不也喜欢玩这种。”低头玩游戏的少年声音冷淡。

    郑雨泽一噎。听见好友继续说“拿社会关爱者取乐,是你开创的吧。”

    他埋怨“呀,说的你李船星好像多高尚善良似的,那个孩子不是被你打进医院的”

    “是他先招惹我的”李船星抬头,眉眼嚣张又凌厉,一双深邃迷人的眼睛皆是戾气。

    郑雨泽撇嘴。作为三星的小太子,李船星站在寰亚高中食物链的最顶端,无人敢惹他。可总有不怕死的,说他母亲自甘堕落,进了好莱坞动物园。

    动物园一词暗讽他母亲在娱乐圈乱搞男女关系,私生活混乱。同诸多财阀家族一样,李船星的母崔明珠出生于财阀,跟丈夫李荣和是家族联姻,二人一见钟情,甜甜蜜蜜地过了几年夫妻生活,只是好景不长,崔明珠不安于驻守豪宅后院,生下李船星,将其抚养至六岁,就跟丈夫闹分居,远赴纽约留学学导演专业,再次出现众人视野时,是她跟诸多好莱坞男明星的艳色新闻。

    一时之间,这件事成为他们上流社会的茶余饭谈。豪门脏事多,但越有头有脸,就越喜欢以优雅得体粉饰太平,崔明珠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可笑死这个圈子其他人。

    此刻被郑雨泽如此一提,李船星心情郁郁,阴沉着脸离开天台,去到教室,学生皆看出他脸色不佳,恨不得离他八丈远。

    身为学生会副主席,徐莫诗需负责诸多事宜,比如即将到来慈善公益实践,带领部分学生前往三星资助的福利院。

    前去的学生能拿到社会实践分,这分数关系到未来申请大学,是以即使不少人不愿去,但为了拿到这实践分,还是忍着不耐报名参加。

    “你要不要报名”徐莫诗将报名表放到李船星桌前,他们是单人单桌,实行小班教学。徐莫诗坐李船星前面,二人的交谈仅限于传递试卷和小组讨论。

    “什么”他抬眼,一张英俊又少年感十足的面孔略不耐。

    “慈善公益实践。”她食指点了下报名表,示意他看。

    “我像是做慈善公益活动的人吗”李船星反问,口吻轻讽。

    不像。徐莫诗心说。拿过报名表,转过身坐回位置。

    李船星看着她背影,她扎着高马尾,深绿色的绿色发带衬得她像森林中的精灵仙子。他刚进这所高中,就听见身边一堆男生议论她,意淫她,无聊又龌龊。

    后来有一天,他终于在校园的一角撞见她。

    “还不错。”这是他的第一感官。再后来,步入高三,他们被安排在了一个班级。

    她似乎喜欢独来独往,不招惹谁,也不怕谁。

    放了学。徐莫诗再次撞见崔尤娜,这次崔尤娜对付社会关爱者的手段变本加厉。

    有一种人生下来就是恶的具象体现,这句话用在崔尤娜完全合适。韩国校园暴力猖獗,面对崔尤娜这种特权阶级,即使学校、警察出面,都起不了任何作用,局面无法得到改善。

    见她和一群女生将中午的女生踢皮球似的踢来踢去,还有人举着手机拍摄,以供后面取笑作乐,她攥紧拳头,指甲都嵌入掌心。

    被称作社会关爱者的女生,起初还会下跪求饶,到后面却满面鲜血,身体一动不动,只剩下若有似无的呻吟,尚存一口气。

    她实在受不了了,被欺负就被欺负吧,若她现在眼睁睁地看着一条生命流逝,那接下来的日子她会良心难安。

    她拨打了医院急救电话,接着气势冲冲地上前,“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听见她的声音,众人不由停手。崔尤娜嗤笑,冷冷地盯着她“徐莫诗,你现在还敢管我的事”

    徐莫诗一顿,拿出韩国森严的前后辈制度。“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前辈吧。虽然你对我总是没大没小,直呼其名,但都无法改变你需要喊我一声欧尼的事实。”

    崔尤娜抿嘴,这该死的前后辈文化,让她处处受限。她冷笑一声“本来我都打算对你不要那么残忍的,但你实在太他妈倒胃口了”

    话毕,她扬起手,预备给徐莫诗一记耳。徐莫诗抓住她高昂的手腕,冷声道“这种事有一次就够了。”

    她一把推开崔尤娜,后者身子往后趔趄。

    崔尤娜咒骂一声,冲上前揪住徐莫诗头发,后者也揪住她的,两个女生狠狠盯着对方,战争一触即发。

    “你们女生打架,就只会揪头发甩巴掌”李船星单手插兜,声音懒洋洋的。

    藏青色的校服外套被他脱下系在斜挎包带子上,露出的黑色t恤胸前印有无数个张扬舞爪的佝偻,裹着校裤的双腿直而长。

    “关你屁事”生性暴躁的崔尤娜心情不佳到了极点,当即脱口而出。

    李船星没有不打女生的绅士原则,被崔尤娜顶嘴,当即抬脚踹翻她。

    崔尤娜摔倒于地,痛苦地闷哼出声,

    “你再说一句试试。”他阴沉地盯着她,一双漆黑的眸子威风凛凛,一副信不信我弄死你的样子,她吓得手心冒汗,不敢再发出一个字。

    几个女生吓得瑟瑟发抖,全然不复先前欺负人的嚣张无畏。

    “滚”李船星扫一眼众人,目光不善。

    崔尤娜被两个女生扶走,徐莫诗将昏死在地的女生慢慢扶起,柔声唤她醒醒,千万别睡。

    李船星瞧着她,听见急救车鸣笛声,他剑眉挑起“你叫的救护车”

    徐莫诗点头“嗯”了声。

    李船星嗤笑一声,抬脚离开,身影消失之际,霍然转身“那个报名表,帮我把名字写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