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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要再来一点吗”厄琉西斯询问安娜。



    安娜连忙摇头““不要了不要了,嗝”话音还未落下她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安娜脸色微沉,“都怪你做得太好吃了。”



    虽然说艾伯特庄园里的大厨们手艺也是绝佳,但厄琉西斯比他们都好。



    安娜控制不住自己,只要厄琉西斯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就忍不住再吃一点。



    他那平静却含着期待的眼神让人根本无法抗拒。



    安娜终于还是放下叉子,拒绝了厄琉西斯的提议。



    她实在是太饱了。



    “我得去散步消消食。”安娜说,“真是的”她感受到烦恼,这种无法拒绝厄琉西斯的感觉可真不好受。



    “嗯”天使看着她,“在庄园里面吗”



    艾伯特的庄园很大,尤其是这个城郊的庄园确实是为了进入阿兰尼后无处可归的安娜和厄琉西斯准备的。



    “嗯。”安娜应,她只想在四处走走消消食,最近的日子确实轻松许多,让她紧绷的心绪得以缓和,但安娜很清楚,这里不是他们在多恩的家,厄琉西斯希望她不要过于敏感,她都明白的。



    天使毕竟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固然快乐,可安娜知道分寸,她想要好好思考一下这个问题,却在听到厄琉西斯那句“我陪你一起”后,将大脑里的一切计划通通推翻。



    安娜没出息的点点头,在厄琉西斯面前她真的很难说出拒绝的话语。



    唉



    她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然后痛并快乐着和厄琉西斯一起去散步消食。



    切尔西拯救了安娜的纠结,这位被战争天使频繁放鸽子,不得不一个人长时间留在彼端的通识者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选择了回到王都,他穿过结界,散去身上因为长时间停留在彼端沾染上的各种恶意与恶念,然后没有丝毫的停歇,从居所来到艾伯特的庄园。



    马车驶入大门,沿着笔直的路深入,没走多远,他就看到了与安娜一起在庭院里闲逛的安娜与厄琉西斯。



    女孩正附身观察着地上一朵紫色的小花,切尔西斜了一眼,辨认出了是一种南方特有的植物,是一种味道与蜂蜜相似靠着花香来吸引猎物的存在。



    它虽然是植物,却以捕食小昆虫为生。



    艾伯特喜欢一切奇怪的东西,在庄园里养一下奇怪的宠物不足为奇。



    “这是什么”安娜看着那紫色的小花吸引了一只蜜蜂的接近,然后毫不留情的吞噬了它,这一幕让她十分震惊。



    厄琉西斯也看着那朵紫色的小花,一时间难以说出它的名字这实在不是天使擅长的事情。



    “风中怨。”一道声音响起解答了安娜的疑惑。



    女孩抬头看去,一辆双马驾驶的马车停在他们不远处,身穿黑色长袍戴着一副厚重眼镜的切尔西出现在这里。



    厄琉西斯的视线也落在他身上,虽然说他们近些时日经常见面,可那时位于彼端,许多力量被蔓延在雾气之中的恶念扭曲侵蚀,使得厄琉西斯忽视掉一些重要的信息。



    眼前的通识者已经抵达了晋升的边界,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就即将晋升。



    “切尔西”安娜注意到朝着两人走来的男人,下意识地念出他的名字,随即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是帝国的奥瑟堡大公,她可不能随便直呼他的名字,于是连忙改口道“亲王殿下。”



    切尔西不在意这些礼节,他继续刚才的话,向安娜介绍她好奇的那一朵小花。



    “风中怨是一种生活在南方的植物,喜潮喜湿,花期长,一般情况下一支主茎只开一朵花,它们也不需要从地下吸取养分,而是通过释放一种类似蜂蜜的香味吸引周围的昆虫,从而进行捕食。”



    话音落下,切尔西已经来到两人面前,他看向厄留西斯礼貌却不是尊严的向他问好。



    “战争冕下。”



    厄琉西斯淡淡回应。



    切尔西伸手轻轻点碰紫色的小花,一种极为浅淡却透露着非凡能量波动的气息涌出。



    “它之所以这样特殊,是因为这弱小的植株之中,蕴藏着极少的非凡能量。”



    “植物也会蕴含非凡能量”安娜感到惊奇。



    “多数植物恐怕无法承载太多这种奇异的力量,但不排除某些植物确实有着独特的地方。比如风中怨,它是目前为止被记录在册的,能承载非凡能量的最小单株植物。当然,在东荒的土地上,有着一片会移动的魔鬼草原,那里的草地也能够使用一种能量,将闯入者吞噬殆尽。不过我研究过,单株小草在离开草原之后,就会因为无法承载狂暴的非凡能量而瞬间枯萎消失。”



    “这样啊。”安娜不由得想起了她的第二个灵体,梧桐树无法转移,它仍然深切地扎根在圣枪十二街的院子里,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过树中的灵体是个没心没肺的直肠子,也许没有厄琉西斯使唤它能过的很不错。



    安娜叹了口气,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切尔西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没有继续找话题与安娜对话。比起这个女孩,现在更重要的是战争天使的态度。



    虽然先前,战争因为安娜将他独自一人抛弃在彼端,使得并不擅长战斗的切尔西遇到了不小的麻烦,但这些在加仑帝国以至于整个人世间的安危面前显得不值一提。



    切尔西承认这其中也有他的私心。



    “战争冕下,也许我们可以谈一谈这次关于雅达加的事件。”



    切尔西好不避讳的提起,“我知道。您一定感受到了战争的端倪,这其中涉及了太多,也许神灵对此抱有漠视的态度,但”他的视线短暂的偏移在安娜身上,又知道自己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在冒犯神灵,而立刻收回。



    “人世间需要和平,至少不能让战火蔓延扩散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厄琉西斯转头,他自然将切尔西的视线从安娜身上移过的动作尽收眼底,他知道眼前这个人类的打算。



    他有一瞬间希望以安娜人类的身份来要挟自己出手,但他还是放弃了这种念头。



    实际上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厄琉西斯不会放任战火席卷世界,但如果有人以安娜作为威胁,他并不介意在制止战争之前,先解决威胁安娜安全的隐患。



    “雅达加的事情,我很抱歉。”厄琉西斯的语气平静,“即使掌握战争权柄,我也不能预知尚未发生的事情。”



    切尔西抬起头。



    厄琉西斯继续道“走吧,你不是有话想要对我说吗”



    阿兰尼境内的一处俱乐部正在举行一场慈善拍卖会,被邀请的都是在各个领域之中有头有脸的名流,而在其中最为尊贵的便是女王的幼弟,艾伯特加仑公爵。



    于此同时,在俱乐部四楼一处隐瞒的房间内,另一个更为隐秘,不为人知的聚会也在同时举行。



    主办这次聚合的人特意将集会选在了艾伯特出出席的拍卖会上。



    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长桌的尽头,高位仍然空缺着。



    被邀请参加聚会的来访者讨论着,却始终没有等到主位上的人到来。



    嘈杂的讨论并没有维持很久,一道声音的响起使得这个不见光的黑暗空间里瞬间恢复了它应有的安静。



    “玛丽一世坚持的太久了。”开口说话的人声音扭曲,仿佛经过了某种特殊能量的加持,让人无法辨认出开口者的身份。



    这并不算稀奇,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隐藏自己的身份。



    因为在普罗大众的认知之中,他们是邪神教徒,是选择与污秽肮脏同行的存在。



    但在他们的教会内部却流传着一个真理,只有他们信奉的神灵才是真正的神灵。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确实是真的。



    终于,一个声音接上了不愿意表明身份存在的话。



    “我们的女王,确实是这个世界上最坚韧的女人,没有之一。”



    众人朝着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一道隐藏在阴影之中的身影正伴随着他的话语,缓步走出。



    这是一张毫无特色的脸,混迹在人群之中绝不会被人发现,毫无疑问,这也是一张虚假的面容,可即使如此此刻仅是这样从阴暗之中走出不能以真实面容显众,他依旧吸引到了足够的视线。



    此刻,尚未到场的人只有该坐在主位之上神灵在人间的代言人,在这次的集会上面,他是如同被群星簇拥的银月一般引人注目。



    在那位诞生于亘古之前的存在企图入侵这个世界的计划之中,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男人帮助神灵成功侵入了“堕落之母”的躯体。



    虽然严格来说,祂还未被完全同化,但被人类规则分成两份的堕落之母,已经有一份被彻底侵蚀,另一半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们已经按照神的旨意,动摇她的意志。”



    巨龙,孩子,那个骑士的生命,甚至于说她最在乎的国家与人民。



    “可她依旧坚韧。”平平无奇的男人微微露出笑容,继而笑容转化成一种虔诚。



    “不过不用担心,神灵会庇佑祂的侍奉者。”



    “现在,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一但战争爆发,务必要赶在正神之前,找到生命权柄,然后摧毁它。”



    “摧毁权柄”集会中的其他信徒感到疑惑,权柄是创世神的一部分,寻常的人类怎么可能摧毁权柄



    好在,神的祭司并没有隐瞒“凭借人类的力量当然无法摧毁权柄,不过这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神的旨意需要我们找到权柄,至于之后,祂将展露神迹,亲自摧毁所谓的生命。”在得知神将亲自出手时,集会上的信徒们分分露出痴迷的神色。



    他们所信仰的神灵是超越这个世界所有已知神灵,来自人类所能理解的规则之外,一片虚无混沌之中诞生的存在。



    这使得他们本身就高贵于其他的神灵信徒,而这位远在无法理解的地方的神灵居然在无法降临在人世间的情况下摧毁来自创世神的“生命”权柄。



    祂到底有多么强大想想那个放弃本体狼狈地四处逃窜的堕落之母吧。



    因为掌握的权柄有点滴与强大的原生堕落重合,这个可怜又可悲的神已经快要从世界上消失。



    一片沉默。



    最先开口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你是怎么让玛格丽动摇的”



    “玛格丽这是我们的女王,玛丽一世真正的名字吗”平平无奇的男人说。



    “很简单,神灵给予我的力量,带走了她最重要的东西,女王越是勇敢坚韧,可我执意想要伤害一个女人,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困难的事情。”



    “你取走了什么”



    夏宫,女王回到了书房,巨龙的咆哮仍在继续,玛格丽似乎格外的疲倦。



    碎心群岛仍未有消息回传,王都之内,居然丢失了一颗珍贵的龙蛋。



    玛格丽撑着头,听着红龙伊莉亚的咆哮声,一时间有些无助。



    此刻,侍女打开书房的门走了进来。



    “陛下,您太过操劳了。”她端着一碗汤药,“御医嘱咐您的药,她说这次加了安神的草药,您最近不是休息不好,经常头疼吗”



    玛丽懒懒地抬眸,看一眼从小跟随在侧的女官。



    她点点头,“放那里吧,我现在不想喝。”



    女官将汤药放在一侧,按照往常的流程亲自试毒之后,退出了房间。



    玛格丽依然在思考龙蛋的下落,她的脑海已经形成一个答案,但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个答案的真实性,甚至玛格丽并没有勇气去试探。



    最有可能带走龙蛋的人是谁呢玛格丽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名字。



    巨龙居住的地下宫殿有着数百年前就曾镌刻下的魔法阵,只有加仑帝国王族的血脉才能够打开那善有着魔法守护的沉重石门,其余的任何一切试图强行打开石门暴力手段,只会以成百上千倍的攻击返还给入侵者。



    但那门分明没有一丝一毫被强行破坏的痕迹,门是正常打开的,目前的阿兰尼有资格打开这扇门的人只有三个。



    她自己,切尔西,以及艾伯特。



    切尔西尚未回归,不是她,那么答案只剩下艾伯特。



    可艾伯特为什么要背叛自己



    玛格丽的思绪一滞。



    这么简单的答案,她怎么偏偏忽视掉呢她下令让人带走了格里芬蒂奇,还说要从他身上取下一块重要的东西还给老蒂奇,让他知道加仑王室不可挑衅。



    艾德里安带走的只是格里芬的头发,但艾伯特并不知道这一点,他取走龙蛋,也许只是想要换取朋友的性命



    可船队已经离开了几天,他为什么不来寻找自己为什么不拿着他的筹码来向自己谈条件



    随着思考,她又开始头疼,这些日子本就因为怀孕与其他的事情浅眠,她记得自己在上次御医来例行问诊的时候随口和她提起过一嘴,没想法她居然真的放在了心上。



    玛丽端起了放在桌上的汤药,女官试毒之后毫无异常,所以她也没有怀疑,将碗中的汤药一饮而尽。



    可她并不知道,从小随她一起长大的女官在离开女王的书房之后不远,便因为毒发倒在了地上。



    琴海之上,碎心群岛。



    艾德里安在石头与峭壁之间以钩锁为连接的桥梁上行走。



    风暴席卷,暴风雨倾盆而下,老旧的木板与生锈的铁链发出吱呀的声音,一切都在彰显着这里绝非安全之所。



    艾德里安毫不动摇,手一直按在腰间的配剑之上,即使身后的黑色披风早已被倾盆而下的雨水浇湿,他的眼神也没有丝毫的动摇。



    手下捧着那个装着格里芬断发的箱子,他们沿着小路,迎着暴雨,朝着岛上最高的建筑一步一步向前。



    这不是艾德里安第一次来到碎心群岛,因为得知王国的使者来到,即使天气恶劣,还是有些人顶着暴雨来看来自王都的人,他们其中年纪稍长的人,在实现落在艾德里安身上时候都露出了惊恐。



    即使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战争留给人们的阴影是无法轻易被淹灭的,艾德里安,王都的“黑色死神”他率军频段的那一年只有十七岁,却凭借着手中的长剑和百发百中的枪法,硬生生未还为登基的公主殿下铺出了通往王座的路,为自己杀出了“黑色死神”的名号。



    即使之后他一直消声觅迹,但那段恐怖的记忆依旧停留在一部分琴岛人心中无法挥去。



    艾德里安没有这么多想法,故地重游,他依然是为了帝国的女王。



    记得他初次来到碎心群岛时,这里因为是饱受战争的摧残而始终被黑色的硝烟埋没,一切都是灰扑扑黑漆漆脏兮兮的。



    而十多年过去了,碎心群岛似乎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



    十几年,这样的时间,足够王都焕然一新,但这里时间好像是被暂停一般,发展也是止步不前。



    但几乎所有的人都曾听说过关于富饶琴海的故事。这里曾是七海之中最为富饶美丽的地方,但求与付出了十多年的时间,也未曾复原战争对于她的伤害,当然,这其中还有琴海王国通知者的原因。



    艾德里安十分清楚,他再次走上这片土地,依旧抱着鱼第一次来到这里念头,但也有所不同,那一次他为平息战争而来,这一次他为制止战争而来。



    厄琉西斯的工作可真神秘。



    安娜散步结束之后回到房间,她躺在大床上,看着天花板,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事情。



    小乔治飞过来坐在她鼓囊囊的肚子上,因为两人之间联系逐渐消散的原因,安娜并未在第一时间发现乔治。



    缓和了好长一段时间,她才看到落在她肚子上的小家伙儿。



    “安娜你胖了。”小乔治对她说,“你背着我偷吃好吃的了。”



    安娜伸手抓住小家伙儿,龇牙咧嘴道“不许你说我胖,我只是吃的有点多,肚子有些撑。我才不是胖”



    乔治摇摇头“不是说胖了不好。我看她们也都是胖胖的。”



    安娜听到小乔治说“她们”下意思地皱皱眉头,顺着他的意思问道“谁”



    小乔治回答“房子里的其他姐姐。”他说,“他们都是胖乎乎的。”他在自己的身体上比划,“这里还有这里。”说着,手在胸口和屁股上比划几下。



    安娜道“那就丰满不叫胖”她话语一转,“你这小家伙儿每天都看些什么奇怪的东西,这样不对你知不知道”



    小乔治愣了一下,感到一丝委屈。



    “我还看你和骨头架子现在亲嘴嘴呢。”



    安娜一羞,佯装要打他。



    小乔治瞬间消失的无影无形,不知道是他自己藏起来了,还是安娜又看不见他了。



    女孩的情绪因为小家伙的突然消失也随之消失。



    她叹气,重新仰躺在床上。



    “不是说你不能看女孩子啦小男孩儿对异性有兴趣是很正常的。但是你不能这样偷看人家,还说人家胖,知道了吗”



    没有人回应她,也不知道小乔治是否听到了她的话。



    安娜谈了口气,转身,看到一个小小的身体缓缓出现在她的脑袋旁边,正在玩弄她的头发。



    “知道了吗”安娜问小乔治。



    这个孩子跟着她请求她帮他找回双腿,间接的促使安娜见到厄琉西斯,那之后他们生活在一起,就像是一家三口一样。



    虽然安娜一直以小乔治的姐姐自居,可真当他逐渐看不见这个小家伙的时候,却还是感受到了浓浓的不舍。



    安娜伸手摸摸他。



    “听懂我说的话了吗”



    小乔治点点头。



    “还有一件事。”他说。



    “嗯”



    “下次吃好吃的要带上我。”乔治说。



    “好。”



    “还有一件事。”他补充。



    “说。”



    “你和骷髅架子先生亲嘴嘴的时候声音能不能小一点我还是个小宝宝。”



    “”



    安娜让一个小屁话调戏了,这个认知让她很不爽。



    她有点好奇这小家伙儿在他不注意的时间里店铺在做些什么事情,看些什么东西。



    直到厄琉西斯出现在她的身后,安娜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么快就结束了我以为你和切尔西会聊很久。”安娜回头,看到厄琉西斯。



    “他说了一些我不喜欢的事情。”厄琉西斯没有隐瞒,“关于你,安娜。”



    “什么”安娜不再好奇小乔治都在想些什么,她有了更好奇的事情,“他说我什么。”



    “神灵与人类一起,会很艰难。”厄琉西斯下意识地隐瞒了切尔西的原话。



    那位通识者一向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却破天荒地开口说了残忍的真相,他的原话是,神与人类注定不会有好结果,而且通常情况下,这段关系会以安娜付出惨重的代价为结束。



    厄琉西斯沉默。



    切尔西似乎是在体谅这位爱上人类的悲哀的悲哀神灵,一身叹息之后,他选择暂时终止两人的对话。



    厄琉西斯却说涉及战争的事情与其他不同,可安娜却在使他分心。



    “你就回来了”安娜问。



    “嗯。”厄琉西斯轻应。



    虽然他很清楚和安娜的之后非常艰难,当面被人指出却是另一种情绪。



    厄琉西斯靠近安娜,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更多的,他能感受到一种正在发酵的情绪。



    他俯下身去亲吻安娜,细密的吻,也在印证天使脆弱。



    他拥有举世无双的战力,却有一颗脆弱的心。



    安娜回应他,就像是天使曾安慰她一样。



    直到情感浓烈到无法控制,



    厄琉西斯翻身,覆在了安娜身上。



    银色的命运之线垂落,将两人的面庞独立在一处狭小的空间之中,厄琉西斯能够感受到安娜呼吸时气息流动的状态。



    他伸手,轻轻碰在安娜的脸颊,却被她羞涩躲开。



    安娜别过头去,意识到这样不太好,又缓缓转头,主动贴上厄琉西斯的大掌。



    余光瞥见他断裂的指骨,安娜只感觉到一种心安。



    心跳一声沉过一声,像是身体内缺少的那一部分终于回归,看着安娜此刻的模样,隐藏在更深处的本能被激发出来,厄琉西斯亲吻安娜,却感觉只是也样远远难以表达他的感情。



    可真当他顺从着本能维持着此刻的状态之后,银丝垂落,又提醒了厄琉西斯一个不争的事实。



    他仍是一具白骨。



    这个认知让厄琉西斯感到了些许的失落,他抵着安娜的额头,最终只发出一声失望的呜咽,他吻吻安娜的眉心,被他轻轻吸吮的那块皮肤之下,是与他一般的火焰印记。



    印记感受到天使的亲和而亮起,闪烁的红光染上厄琉西斯过于板正的假面。



    红色如此适合他。



    安娜鼓起勇气伸手勾住他一缕头发,在厄琉西斯要起身离开的时候,快速起身吻在他的唇上,发出让人羞涩的粘稠声响。



    天使微愣,蒸腾的欲望似乎更加浓烈,但有心无力的感觉越让他既痛苦又无奈。



    厄琉西斯伸手点在安娜的眉心,语气亲昵“不许捣乱。”



    安娜因为自己偷袭的得逞而沾沾自喜,却因为他突然的举动不满的嘟嘟唇,那样子极其讨人喜欢,两人纠缠许久,甚至天色渐暗,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也只剩下彼此。



    神灵与人类结局应该由当事者亲自的书写。



    没有话语的角落,但安娜与厄琉西斯的心中出现了同样的答案。



    直到挂钟开始报时



    厄琉西斯突然意识到他其他的重要事情需要去做,虽然按照本心真想就这样待在这个小房间里,与安娜一起度过漫长的时间,等待黎明的到来,再等候夜晚的降临。



    “你要去忙了吗”安娜察觉到厄琉西斯的情绪变化,主动开口替他说出了无法说出口的话语。



    “嗯。”天使驱散心中的不满,恢复了平和的语气,“那个人类通识者希望我能够帮助他制止即将发生的战争。”



    “帮助他阻止战争”安娜近些时日都在庄园里,她虽然从仆役们的闲聊之中得知了一些此刻帝国内部情况特殊的消息,却没有想到这情况已经严重到需要神令干预的地步



    厄琉西斯注意到安娜表情的变化。



    他解释道“战争是很特殊的存在,不会因为规模的大小而被分级。”



    安娜有些不理解,在她的认知范畴之内,应该只有国家之间的斗争,才能被称之为战争吧。



    “发生在几个人之间呢那不是被称作打架斗殴嘛”她提出自己的疑问。



    “打架斗殴,是人类的想法,也是人类的定义,安娜。”



    厄琉西斯逐渐收敛起笑容,对于他而言,即使面对喜爱的女孩,战争力量的本源也绝对不是一件可以笑着谈论的事情,它是一种极为残忍的力量,无论它被定义为正义或者非正义,那都是人类的选择,对于厄琉西斯来说,判断是否符合“战争”的标准,从来都不是人多人少,集团、组织,或者国家,不是正义与非正义,不是入侵与反入侵。



    他衡量一次冲突是否属于战争的范畴,只与它带来的影响能否撬动权柄。



    在多恩时,厄琉西斯曾与堕落之母在高空之中有一次对峙,那时候战争权柄还没有回到他的手中,而除去对峙的神灵之外,在地面之上,两个不同阵营的人类也在对峙。



    当时双方的人数都很少,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二十个,但他们对峙爆发了争端,而争端引起的结果,曾使得战争权柄有所反应,即使这种波动很小,厄琉西斯也会将这种人类口中的“派系斗争”“打架斗殴”称之为战争。



    安娜似懂非懂,她有着属于自己独特的智慧。



    “厄琉西斯对于一些事情的定义,和我们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她点点头,“我很想了解厄琉西斯的想法,以后遇到其他的事情如果厄琉西斯的看法和我的不一样,我们也可以这样交流一下。我也会说我的看法。”



    说到这里,安娜窘迫地笑笑。



    “啊,虽然我也没有上过很多学,你当我觉得自己还是从生活里面学到了很多东西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对于学历很低的不好意思与总结生活惊讶的小小满足使得安娜的感觉有些奇怪,是那种与人分享的甜蜜的奇怪。



    厄琉西斯回道“我没有上过学,安娜。”



    他的答案让人惊讶,安娜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厄琉西斯是在安慰她,可很快她就意识到,他只是耿直的实话实说而已。



    “啊。”安娜横生了想要逗弄他的想法,“按照人类的标准,厄琉西斯没有上过学,约等于是文盲。”



    厄琉西斯垂眸“文盲”



    “就是没上过学的人。”



    厄琉西斯却认真思考起来,似乎是完全忘记了他与切尔西的约定,过一小会儿,天使看向安娜,正色道“人类的想法过于偏颇了。”



    “对不起,我错了”安娜连忙道歉,“我只是想和你开玩笑,不是人类不是人类,是安娜的解释,只是安娜这么想的。不不不,安娜也不是这么想的,她就只是想要逗天使玩,原谅她吧。”



    “我知道。”厄琉西斯弯下腰,“因为我也是在和安娜玩闹。”



    安娜表情一愣,瞬间又羞又气。



    厄琉西斯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好了安娜,我要走了,战争是很特殊的事情,我已经耽搁了太久了。”



    听到厄琉西斯想要走,安娜立刻收敛表情。



    “我也要去。”她说。



    “安娜。”



    “我们刚才才约定好,要互相了解彼此的世界的,厄琉西斯你可不能耍赖。”安娜转身,从衣橱之中取出那件苍穹天使赠送的白云羽衣。



    “连你的朋友们都给予了我祝福,为什么厄琉西斯的心眼这样小”



    厄琉西斯看着安娜,一时语塞,即使神灵都无法瞬间了解安娜跳脱的思绪,可这使得她异常的鲜活与灵动。



    非要给她此刻的行为按一个解释就是强行狡辩,厄琉西斯无奈的摇摇头。



    “换好衣服,跟我来吧。”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别穿这一件,它上面渗透着苍穹的力量。”



    安娜一愣,连忙将白云羽衣丢在床上,“什么那你还要带我接受天使的祝福”



    “我原本是希望你的得到祂们的祝福,但现在我后悔了,安娜。”厄琉西斯表情毫无变化。



    但他只是单纯表达自己意思的话语,在安娜听起来确实



    这是那些市面上流通的小说里面的台词唉



    厄琉西斯也太羞耻了



    不过,还是有点刺激的。



    切尔西看到跟随在厄琉西斯身边的安娜,那双深邃如同浩瀚的星空的眼中,有瞬间的惊讶。



    他分明刚刚提醒过战争天使,但随即这位天使就带着安娜来到了这里。



    其中经历了什么不用说,战争天使将自己的话和盘托出告诉了安娜。



    切尔西无法评论他的行为。



    他或许希望得到其他的答案,但多数时候,旁观者所看到的往往更全面,但无论他看到再多他是旁观者,便始终是旁观者,这个身份并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也就是说,他根本无权去干涉厄琉西斯的选择与决定。



    若是此刻情况不是如此这般,他也许会记述神灵与人类的情感。



    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不是他纠结于一段跨越阶层的感情的时候。



    “冕下。”切尔西趁着这段交给彼此整理的时间,将这一次雅达加的具体情况,和当前帝国面临的情况整理好,交给了厄琉西斯。



    这些东西若是落在别人的手里,一定会对帝国造成严重的打击。



    但切尔西并不担忧,他深知,只要他对待神令真诚,多数时候,正神以及祂们的从神没有那么多可笑的恶趣味来戏弄信徒。



    战争尤其是这样的神灵。



    他的心能柔软到爱上人类,这样的神灵,其实他本身掌握着非常残暴的力量,也值得一试。



    厄琉西斯接过切尔西递过来的东西,他抬手前指,那些文件与资料便漂浮在空中,无数的文字具象化,涌入厄琉西斯的眼瞳。



    分析战报,自然要使用战争的权柄。



    当那些文字逐渐涌入厄琉西斯的身体,异变也在此刻发生。



    安娜看着厄琉西斯发生变化,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汗。



    天使抬起手捂住一双眼睛,银色的发丝在舞动,命运的力量正在缓慢回旋。



    周围的空间里传来肃杀的战吼,此起彼伏的热浪席卷而来,又在触及到战争天使的瞬间消散。



    切尔西神色凝重,智慧天使的力量在身后凝集,这座藏书阁内所有的书籍都在回应他的召唤。



    但他的动作瞬间便被肃杀掩盖,那些蠢蠢欲动的书籍又回归到原位,通识者的力量被完全的压制。



    “不用担心。”厄琉西斯的声音回响在四面八方。



    “战争的发生不只是因为神灵力量的具象化,更多是因为人类的欲望。”厄琉西斯放下捂着眼睛的手。



    安娜惊讶地发现,此时此刻,他所展现出来的样貌,与上一次因为雅达加奇袭事件时候所展现出来的,有着根本上的区别。



    厄琉西斯的红色眼瞳正在流淌血泪,而那只蕴含着烟与铁的眼瞳依旧如常,没有丝毫的变化。



    “一场战争,因为双方立场不同,会被赋予不同的意义,而对于掌握战争的天使,这种人类赋予的意义,与我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



    “天使力量的来源就是战争本身,而不是那些被赋予的意义,这种力量来自熊熊燃烧的战火,来自滚滚呼啸的黑烟,来自锋利的武器与流淌的鲜血。”厄琉西斯环视周围,将此刻他横生异变的眼眸展现给每一个人。



    “明白了吗”他的红瞳涌出鲜血,而黑瞳平静至深。



    “战争还在继续,在我们不曾知晓的地方。”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没有武器的战争。”



    作者有话要说厄琉西斯对于战争的解释并不是我们广义上对战争的解释。这里设定出入是为了区分人类与神灵思维上的差异。毕竟咱是个奇幻小说,太严谨,我写起来有困难。



    文盲的解释更多是不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