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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抢夺
    令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是,远处银光呈破竹之势兀地袭来,率先压住盛昭凝聚而起的剑阵。

    齐师任立刻反应过来,他配合赶来的齐韧就地将盛昭困住,无情地将他驱逐至地面。

    盛昭手中的剑阵一霎破开,强大的剑意不分敌我地向四周扫射而去,三人立即避开。

    盛昭抚上空气中无形的囚笼,佯装在仔细研究,实则没怎么反抗地看戏。

    很明显,齐师任跟齐韧不想他参与对战,毕竟刀剑无眼。

    齐韧随手从空中抓出一把剑就攻了上去,齐师任紧跟其上。

    他们二人合力,齐桦根本招架不住。

    盛昭怔怔地看着,这囚笼只困他一人,在他们没注意的时候,其余齐家子弟纷纷上前。

    他们将盛昭圈了起来。

    围成圆形的那一刻,盛昭顺手将囚笼破开。

    方才因打斗而热血上头的年轻弟子们目光变得如狼似虎,如盛昭所料,他们几乎是迅速地将自己围在他们中间。

    盛昭假意往前冲,想挤开他们,去帮步步后退的齐桦。

    有人在此时将盛昭手中的尤延夺走。

    他们贪婪地攥住盛昭的腕骨,拦在盛昭的身前,又隔绝灵力向盛昭体内输入。

    让盛昭反抗不能。

    无数双手克制又疯狂地轻轻去碰触盛昭露出的腕骨与指尖两处地方,靠近又再靠近地去嗅盛昭身上的香。

    甚至有人跪下身想去吻盛昭的指尖。

    卑微又奢望。

    盛昭不停地躲避跟退让,他眼尾泅出艳丽的红,粉晕从他的脸侧缓慢爬升,好看得根本移不开眼。

    他眼睛一红,所有人便不敢再动了。

    他们用深黑的双眸静静去看着盛昭。

    除了愈加浓重的呼吸声,只剩下一片死寂。

    被这么死死盯着的盛昭甚至一动都不敢动。

    齐桦侧身躲过一击,不经意间地一瞥,就看见这一幕,他双目赤红。

    来不及发怒,前方杀机瞬间袭来。

    因为分心而来不及抵挡的齐桦被砸至屋檐之上,屋顶发出震耳欲聋的坍塌声。

    齐桦气急攻心,猛地吐出一口血,内伤翻涌下,内脏的碎片硬生生被挤出喉腔。

    他闷哼一声,又呕出一口血。

    齐桦匆匆吞下修复的丹药,厉声喝着“都给我滚过来。”

    他暂时还需要这些人的帮助,等他将齐师任跟齐桦控制中,他便将这些觊觎盛昭的人通通废了。

    盛昭将一切都收入眼中,他发出一声呜咽地呼喊“齐桦”

    他澄澈的琉璃瞳渐渐染上湿意,轻轻一眨眼,泪滴就滑落至颊边,咬着唇压着哭腔。

    围在他身前的人别说动了,连齐桦说什么都听不见了,眼睛都看直了,喘息声也愈发地重。

    齐桦来不及再说,就被齐师任一刃攻至身前,他飞快掠去后面,躲过一击。

    本该跟上的齐韧却垂眸一剑向地面扫了过去,围在盛昭身前的人都被击退。

    盛昭眼疾手快地拿回了自己的尤延。

    齐桦也得到了机会,他借着丹药发作而暴涨的灵力,扇骨一霎分裂,脱手而出,迅速像齐师任击去。

    毒素的汹涌而起让齐师任动作一滞,三枚刃尖刺入齐师任的体内,若不是齐师任强行躲了下,他的脑袋都要被捅个对穿。

    齐师任喘息着咽下喉中弥漫地血腥味,勾起一个残忍地笑“我可从未见你使过这一招,藏得够深啊,我的好儿子。”

    “抱歉。”方才分心的齐韧对齐师任低声说了句,又对着齐桦猛攻而上。

    齐师任没说什么,只是停下手瞥了眼也想上前的盛昭,那一眼恐怖得让盛昭僵住了动作。

    就以这么一个古怪的对视状态,齐师任双指屈起,硬生生将体内的扇刃挖了出来。

    血淋淋的扇刃掉落至盛昭面前。

    齐师任低声笑着“儿媳,乖一点。”

    他话音刚落,身上的伤口就已然愈合,包括肩膀上的剑伤。

    这般的代价是齐师任的修为倒退了一个境界,他面上的疲惫一扫而去。

    盛昭被这稀奇的一手惊住,这应当就是传说中的齐家秘法。

    另一边的齐韧被将近癫狂的齐桦正正刺在左胸处,齐桦手腕一转,近乎残忍地刮了一圈血肉下来。

    他猛地拔出剑,将齐韧击落在地。

    齐桦冷嗤“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妄想将我拉下来。”

    齐韧倒在地上,他疼得呼吸一滞,只无力地喘息,却一声不吭。

    齐桦说罢,他丢下剑,拿出一把新的骨扇,转首与齐师任对峙,眼神嘲讽“还有你,去吓唬他做什么。”

    “齐师任,你还算男人吗”

    齐师任眼神骤然恐怖无比,他勾了勾唇,轻声回应“不然你是谁的种”

    齐桦却眯起眸,诡异地笑了声“时间到了。”

    齐师任体中的毒素瞬间弥漫全身,他近乎动弹不得,修为一步一步退落,不消片刻,渡劫期的修为甚至要跌至合体。

    他猛地呕出一口血。

    齐师任边笑边咳着血,面色苍白,唇色却被血液染的殷红,俊美的面容此时犹如恶鬼。

    齐桦也在笑,因为大局已定。

    “我似乎教过你。”齐师任笑得愈发厉害,他一字一句,温声道“不要太过自信。”

    齐师任直起身,齐家的上古血脉在他体内激发,给了他最后一丝反抗的力气。

    在齐桦猝不及防时,齐师任迅速飞身过去,猛地一脚踹至齐桦胸口正中间。

    齐桦胸前肋骨霎时粉碎。

    齐师任一击过后,无力地从空中摔落在地。

    而看似已经没有反抗之力的齐韧瞬间暴起,剑刃以势不可挡之姿对准了齐桦的心脏。

    电光火石之间,盛昭突地出声,带着哭意“齐韧”

    他喊得不是齐桦,而是齐韧。

    齐韧手中剑一顿,他微微侧眸去看泪流不止的盛昭,心脏猛地一缩。

    盛昭无声地看着他。

    这一眼,就让齐韧偏离了方向,刺向齐桦的左胸,留了齐桦一条命。

    也让齐桦准备玉石俱焚的动作停了下来。

    齐桦被这一刺,又被蓄势到一半的“玉石俱焚”而反噬,他摔落在地,身受重伤,近乎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齐韧面无表情转了一圈手中剑,恶狠狠地报复回去,他轻声说“我好羡慕你啊,齐桦。”

    为什么最先遇见盛昭的人不是他。

    盛昭在这时抬步跑了过去,他路过倒地的齐师任身旁时,后者伸出手想去攥盛昭赤裸的脚腕。

    即将碰到的那一刻,青年无情地跨了过去。

    齐师任阖上眸,无时无刻都在浮在面上的笑容终于褪去,疲惫地轻嗤了一声。

    盛昭眼中只有奄奄一息的齐桦,而他什么都不是。

    他算计了这么多年,唯一有的真心,对方却弃之敝屣。

    可笑至极。

    盛昭跑着前去的时候,听到动静的齐韧慢慢勾起唇,他拔起剑,又刺了进去。

    齐桦闷哼一声,嘴角汨汩流着鲜血。

    待到齐韧算着盛昭到他身后时,他丢下剑,眉眼微弯,即使手上沾满鲜血,面上也依旧温润如玉地提醒着“盛公子,这里太脏了”

    满地都是脏污的血液,你还是不要过来了。

    他话未说完,就被盛昭伸手推开“别再对他动手了。”

    盛昭眼里含着如水柔润的泪,说出的话却无情得很“谢谢你,齐韧。”

    “但停手罢,好吗”

    他说完,没再看齐韧一眼,就径直蹲下身去扶躺在废墟之中的齐桦。

    齐韧怔了半响,才垂下眸轻声应了。

    他眼中酸涩,喉中有些哽咽,想出声问,却不想在盛昭眼前露出弱态。

    盛公子,为什么你对我从始至终只有谢谢两个字。

    齐韧深吸一口气,嗓音低沉“不用。”

    不用谢他。

    他转过身离去,不再去看身后的盛昭。

    纵使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