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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妻【二更】
    盛昭在心中翻来覆去地将“人却极好”念了几遍,若是郁安易算好人,那他可就不知道好人二字怎么写了。

    他脚步未停“他在剑尊的眼中好,与在我的眼中坏,有什么关系吗”

    江千舟听不得任何人诋毁郁安易,他瞬间皱眉,但又因盛昭只是随口一说而忍了忍怒气。

    他冷声“慎言。”

    盛昭冷着脸离去,他拐到杂物房,不紧不慢地推开门。

    杂物房许久无人踏足,灰尘飞扬,肉眼可见,又因为有弟子归纳整理,虽脏但不乱。

    一眼就能让人看见角落里的炊具。

    盛昭将炊具连同底下的木桌都搬了出来,用洁尘决弄干净,又将芥子空间里的灵疏跟灵兽肉都拿了出来。

    有些时候他想吃些什么,就会带些原料回天山,放进炊房里,第二日弟子做好,他就能解了馋。

    盛昭洗净切好,他是用剑切的。

    一旁看着的江千舟又是皱起眉“本尊第一次见有人这般用剑。”

    盛昭眼都未抬“这是我的剑。”

    江千舟一哽。

    盛昭做得很简便,用灵力将清水弄沸,就将切好的灵疏灵兽肉通通倒了进去,准备烩一锅汤。

    睡前喝一碗热乎的,能暖身。

    盛昭将几颗火灵石堆在锅边,算了下时间,起码还得等半个时辰。

    但他方才进杂物房又染了一身灰。

    盛昭嫌自己脏,想去洗洗,便问“你这里有沐浴的地方吗”

    江千舟颔首“有。”

    盛昭“带我去。”

    有倒是有,但是布置在江千舟的房内。

    也可以称殿。

    进门后拐上几处便是一处活水,不是热泉,而是冷泉。

    盛昭看着,犯了难。

    他畏寒,这怎么洗

    江千舟将人带到后,便想离开,他才转身,就被人扯住衣袖。

    他回头“何事”

    盛昭指了指身后的冷泉“我怕冷,你能帮我将这水弄成温热吗”

    他语气是询问,抓着江千舟袖子的手却很紧,摆明了“不答应不给走”。

    一锅的水盛昭可以弄热,一泉的水盛昭的灵力却支撑不住,更别说这一池水还是活的。

    这表明就必须用灵力控制这时时刻刻流进池的水,极费心神。

    对盛昭难,对江千舟也不轻松。

    江千舟头疼“无妄怎么把你养的这么娇贵”

    盛昭催促“快点,剑尊总不能让客人洗冷水澡吧多寒酸。”

    于是江千舟只得站在一旁,释放灵力去控制水温,而盛昭坐在池边,褪了鞋,挽起裤腿。

    江千舟一垂眸就瞧见那一截被红衣衬得犹如白玉般的小腿,以及泛着粉的膝盖。

    连精致的脚裸都带着粉。

    盛昭往后撑着手臂,用脚小心去试水温,一开始的泉水很冷,他的脚也被冻得僵白。

    不满地嘟囔“好冰啊,你还是人嘛,每天泡这么冰的水。”

    江千舟依言把水温调高,那双的双足又立刻离开水面。

    湿漉漉的双足被热水烫去了白,粉嫩至极,它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水流顺着脚背划下,又从脚尖滴落。

    他听着盛昭轻呼“好烫好烫,水温再低一点点。”

    江千舟不知怎么,眉心一跳,他不自在地移开眼,依言调低,轻斥“难伺候。”

    恐怕没人敢像盛昭一般,让他元清剑尊用灵力温洗澡水,甚至还大胆地对他挥来喝去。

    水温适宜后,盛昭舒舒服服地把脚伸进去,正想解衣带,又想到些什么,转过头“你背过去。”

    江千舟“”

    盛昭“难不成剑尊要看着我洗”

    因为要维持水温,江千舟走不了,他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盛昭脱衣下水,只得背过身。

    头一次体会这种憋屈滋味,江千舟却并未生怒。

    从他的背影看,墨发披身,白衣笔直,长剑坠地,一派正人君子。

    只有江千舟自己知道,他在听身后的声响。

    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布料沾着水全扔到了地上,是在水中脱的怕他偷看

    可笑,他若是想看,躲在水下也没用。

    撩拨水面的声音、时大时找的水花声、舒适的喟叹声

    江千舟拧了拧眉心,心中燥意渐起。

    心中突地划过一个念头,这矜贵的小狐狸就连脚上肌肤都嫩得要紧,那身上的呢

    想到此,江千舟一怔,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立即念起清心咒,清空心中杂念。

    没有用。

    愈是克制,心中愈是燥乱。

    “好了吗。”江千舟心中烦躁,嗓音便也冰得厉害,很凶。

    盛昭不紧不慢地回“等着。”

    光从嗓音听就知道他有多舒适。

    又怕江千舟气得直接走人,补了一句“我才刚下来,急什么”

    江千舟硬生生等了两刻钟,才听见盛昭从水中起来的声音。

    水滴从身上滑落,在地面上溅起滴滴水花。

    赤着脚走在地面上的声音格外惹人注意。

    他听见盛昭好像转了一圈,向他走来。

    小狐狸穿衣服了吗

    江千舟仔细想了想,似乎没听见过。

    瞬间,他捏紧了藏在衣袖下的手,青筋露出。

    盛昭走了几步就停了,因为江千舟至始至终都未动一下,让他放下了心,直接问道“我衣裳都湿掉了,你带了换洗的衣物吗”

    江千舟忍无可忍,他将芥子空间里未穿过的白衣迅速拿了出来,精准往后一扔,便大步走了出去“赶紧穿上。”

    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姿态。

    盛昭被白衣劈头盖脸得砸了个准,面上勾起一个玩味的笑。

    他知晓江千舟的剑道修得像无情道,不近美色,倒是方便了他。

    盛昭慢条斯理地将白衣穿上了。

    这白衣比他整个人都大,是江千舟自己穿的衣裳。

    但应该是没穿过的,很新,没有褶皱,盛昭想,他忍着恶心,将领口与袖口都整理好。

    弄得松垮随意了一些,就像在自己家那般随性。

    毕竟,光是美色可还不够。

    江千舟第一次见穿白衣的盛昭,少了红衣的张扬,多了份少年人该有的乖顺。

    但因眉眼美得太过逼人,眼神依旧骄矜,到底还有着锋锐。

    也正是因为这份锋锐,让江千舟消去了第一眼的熟悉感。

    他总觉得在哪见过这样的盛昭,可又想不起来。

    因为在他的记忆中,还没有见过比盛昭长得还要好看的。

    或许有,但漂亮得逼人至盛昭这般,只有这独一份。

    见着他,眼里便看不见其他人。

    盛昭拖着衣摆,慢慢走着,走快了他怕踩到衣裳,到时摔一跤就不好了。

    “走吧,汤应该好了。”

    火灵石蕴含的灵力几近告竭,热汤咕噜咕噜冒着泡,热气腾腾,香味扑鼻。

    江千舟静静看着盛昭挽起袖,拿玉勺舀起一点,用嘴轻轻吹着气。

    盛昭还穿着他的白衣。

    就像就像凡间穿着丈夫衣物的妻子,洗手做羹汤。

    江千舟微眯眸,他的妻这倒是有些新奇。

    他心内冷声呵笑,却又忍不住将这三个字在喉间滚了又滚。

    嗓子发涩。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看盛昭的眼神有多么专注。

    盛昭垂眸尝了一口,被烫得轻嘶口气,舌尖泛红,他舔了舔下唇流下的汤水,又等了等,一口饮尽。

    他很少下厨,摸不准,就只放了一点点调料,没想到味道却刚刚好。

    好喝。

    盛昭又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几下,然后对一旁看着的江千舟挥手“你过来。”

    江千舟紧皱着眉走近,刚张口,还未来得及问“何事”,就被盛昭抬手塞了一嘴。

    精致小巧的玉勺被洁白的指间捏着,还没反应过来,舌上鲜美又滚烫的味道腾地炸开。

    江千舟下意识咽下去,那股热便瞬间烫进了胃里,与他平时间的冰冷截然相反。

    却又热进了心底。

    微垂眸,就瞧见盛昭面上绽开的笑“好喝吗”

    张扬得意,又不令人反感。

    反而觉得,好看得紧。

    好看得叫江千舟一瞬心悸,而后再也停不下来,他心中无半分斥责的想法,顺着心意,哑声回“好喝。”

    盛昭笑“我也觉得。”

    江千舟“本尊不是说不要吗”

    盛昭“对,所以你只能喝一点点,剩下的都是我的。”

    说是一点点,就真的是一点点。

    盛昭特地给了江千舟一个小碗,只舀了小半碗汤,一口都不够塞的量。

    他放下玉勺,端起碗就大口大口喝起来。

    江千舟无奈叹气,端碗喝了进去。

    在等盛昭喝完的时候,他又忍不住回味。

    那个玉勺,是盛昭吃过的。

    江千舟想,盛昭为何不在意地又将玉勺塞自己嘴里是因为盛昭对他还是亲近的

    先前的拒绝也只是对郁安易能独得他一人偏心而妒忌,口是心非罢了

    若是收盛昭为徒,他不可能只偏心盛昭一人,而摒弃他养大的小徒弟郁安易。

    除非

    除非盛昭做他的道侣,当他的妻。

    若是这只骄矜的小狐狸愿意雌伏在他的身下,想必要比跪在他膝头喊师尊的滋味要好。

    江千舟几百年来都未动过心,如今起了念头,便愈发心痒难耐。

    像被下了蛊,着了魔般,不停地在无声低念他的妻。

    连他自己都未发现他的逻辑出了错,例如,给他塞口水的盛昭为什么要在意而不是被迫吃了口水的人介意。

    作者有话要说换了个新封面q版昭昭是基友画的,嘿嘿感谢在20210614 23:20:2920210615 19:14: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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