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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暗处
    从花苞到绽放的过程大约还需要十几天,桃不知每天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等待着,只要发现一点点变化,就会高兴地蹦起来。

    这天,他在家里翻东西的时候,又发现了另外一个惊喜,那就是挂着墙上的日记本,上面用红笔圈着一个日期,那是桃不知给自己挑选的生日,算了算时间,也差不多要到了。

    等贺寒舟下班时,他兴奋地冲过去给他一个熊抱,四肢像八爪鱼一般挂在他身上,指着身后的日历本,语无伦次地说“生日生日要到了。”

    贺寒舟把车钥匙扔在玄关的柜子上,一手抱着他走过去,看了眼日历上的时间,情绪也随之被感染“嗯,是你生日快到了。”

    虽然桃不知是个麻烦精,但贺寒舟从来不亏待他,别人家小孩该有的,桃不知也要有。

    桃不知为了表达欢喜,噘嘴亲了一下贺寒舟的脸庞,糊了他一脸口水,回想起来安杏过生日时的情形,他也要有样学样“要吃蛋糕。”

    贺寒舟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将他放在沙发上,扯了湿纸巾擦干净他弄脏的脚丫,随即把拖鞋放在他脚边说“听话才有蛋糕,赶紧去洗澡。”

    桃不知乐呵呵地笑了笑,穿着拖鞋啪塔啪塔地走进浴室,嘴里还哼起了动画片里的小调。

    睡觉之前,贺寒舟像往常一样倚在床上看案件分析,在翻到一个经典案例时,他脑海中飞快划过一个影子。

    桃不知去阳台上吸收完月光,又在客厅跟旋风玩了一会儿,才穿着睡衣爬到床上。他凑过去看了眼贺寒舟捧着的资料,发现自己看不懂后,便伸手去扒拉他的肩膀,缠着贺寒舟给他讲睡前故事。

    听完睡美人和白雪公主之类的童话,桃不知自己都能总结出一套规律,有时候还会进行模仿,故意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嘴里还要催促贺寒舟配合他演出。

    “来,快点亲我,不然我要睡觉了。”

    贺寒舟将资料放到床头柜上,斜眼看着他胡闹,嘴角微微上扬,却没有要动作的意思。

    桃不知等了几秒还没感觉到有动静,便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悄悄地扫向贺寒舟,碰上他的目光之后,又赶紧闭上眼睛,忍不住催促道。

    “快点亲亲,不然我明天起不来了。”

    贺寒舟的目光落到他微嘟的嘴唇上,闪躲了一下,俯身凑过去,亲了亲他洁白的额头。

    桃不知对此很不满,感觉没达到想要的效果,便幽怨地睁开眼睛,撅着嘴巴说“你别诓我,书上是亲嘴巴的。”

    “你又不是公主。”贺寒舟避开他的目光,转身将小夜灯插到插座上。

    “但我是小王子啊”

    桃不知本着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的原则,主动从床上爬起来,胡搅蛮缠似的扒拉着贺寒舟的手臂,将嘴唇撅成一朵喇叭花,啵的一声,亲上了他的嘴唇。

    柔软的触感像裹挟着雨水的云朵一般,落到嘴唇上化解成凉丝丝的滋味,虽然只是停留了两秒钟,但足够拨动人的心弦,贺寒舟愣了一下身,赶忙将他推开。

    桃不知却不以为然,满足了表演的意愿之后,滚到被窝里撒泼去了。

    当天晚上,贺寒舟竟然做了一个不和谐的梦,梦里有一个长发少年,肤如凝雪,腰细腿长,不知天昏地暗与他纠缠在一块,那急促又甜腻的喘息仿佛就在耳旁,他迫切地看清楚少年的脸之后,猛然清醒了。

    再次睁开眼睛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桃不知比他先起来,头发凌乱地坐在被窝里,还有睡意的眉眼染着幽怨的意味。

    贺寒舟看着他懵懂模样,想到昨晚那个旖旎的梦境,心里不由生出一丝罪恶感。

    桃不知鼓着双颊,不满地控诉道“你的大鸟咬在我屁股上了,一直蹭我。”

    贺寒舟绷不住了,脸上闪现过一丝窘迫感,正想着该怎么找借口搪塞,却不料桃不知一把掀开了被子,指着他湿了一小块的内裤,绘声绘色地控诉道“你看,它都蹭到吐了。”

    “闭嘴”贺寒舟一头黑线起了床,转身走进了浴室里,在大清早洗了个冷水澡。

    如今虽然是春天,但早晨的温度还有些微凉,贺寒舟刚回警队就打了几个喷嚏,徐阳敲门进来时,看到他鼻音堪重的模样,便关心了一句“队长,你是感冒了吗”

    “没事。”贺寒舟揉了揉鼻子,目光落到他手里的文件夹上,眼神微凝道“是查到了什么吗”

    徐阳将文件夹递过去,详细道来“二队的兄弟抓回来几个毒虫,无意中提到了陈磊这事,据说有人以免费冰毒为由,让这个毒虫去给陈磊注射毒品。”

    贺寒舟脸色一沉“能查到毒品那人的信息吗”

    徐阳摇头道“暂时没有,那人在交易中全程没露脸,做事情很谨慎。”

    贺寒舟眼底凝上了一层冰霜,“派人盯着那些毒虫,务必揪出背后毒品的人。”

    陈磊的尸检结果已经公布,他唯一的儿子不愿意过来认领尸体,警方就通知了他的亲戚们,这些人推脱几天之后,才有人站出来把尸体领了回去。

    江陌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连葬礼都不愿出席,有些亲戚打听到他的去处,想借殡葬费的名头捞点好处,还没进小区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

    有些不死心的,竟跑去五中门口蹲点,等到江陌放学出来后,才匆忙将人堵住。

    这个亲戚都是市绘的小市民,平时就爱互相贪点小便宜,这会儿发现陈磊的儿子攀上有钱人了,便将贪得无厌的嘴脸演绎得淋漓尽致“小陌,好久不见,听说你现在成江家少爷了。”

    江陌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眼神充满嫌恶“你们来干嘛”

    他可没有忘记,当初自己饱受暴力时,这些人是何种幸灾乐祸的姿态。

    场面话说完了,几个亲戚也不打算跟小孩周旋,便开门见山道“小陌,你爸的尸体我们已经帮忙领回去了,不过你也知道我们的经济情况,殡葬费总不能再让我们出吧,你现在都攀上江家了,给个百八十万应该没问题吧。”

    江陌似乎早就料到一般,冷嗤一声,眼底的厌恶不加掩饰“他不是我爸,葬礼你们爱办不办,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亲戚们脸色变了,虚以为蛇地指责道“你怎么能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殡葬费你要是不掏,我们也不管了。”

    江陌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冷漠地转身“那就让他曝尸荒野吧。”

    几个亲戚急了,当场就破口大骂,说江陌是没有良心的小畜生,什么难听的话都能骂出口,引起了不少学生和家长的瞩目。

    “小畜生,你要是不掏这个钱,我们就闹到江家去,让你不得安宁。”

    江陌猛然回头,深褐的眼睛里燃起了阴鸷的暗火,落到人身上仿佛能烧掉一层皮。

    “要钱是吧,没问题。”

    江与槐今天在路上堵车,故比平时来晚了一些,等他到达校门口时,看到江陌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路边,鞋尖轻轻摩擦着地板,唇线紧绷着,似乎遇到了什么不快的事情。

    江与槐让司机把车停下,降下车窗,喊了声出神的江陌。江陌猛然回神,收敛眼底的情绪后,打开另一侧车门坐进去,自然地将脑袋握在江与槐的肩膀上。

    江与槐纵容地摸了摸他的耳尖,悠然问道“怎么高兴了”

    江陌垂下眼睫说“遇到蟑螂了。”

    江与槐挑起狭长的眼尾,风轻云淡道“哦,踩死就好。”

    当天夜里,郊区的一栋独立洋房外面,有一盏微弱的路灯投洒在路面上,映出了怪物的庞大影子,几个人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门前,在一片寂静当中,放低说话声显得尤其清晰。

    “怎么回事那小子让我们来这种地方该不会蒙我们吧。”

    “他敢他要是不来,我们明天去江家门口蹲着,都成有钱少爷了,接济一下我们这些穷亲戚不应该吗”

    “放心,他没那胆子,以前被他老子往死里打时,不也不敢反抗吗”

    三人正讨论间,洋楼里面亮起了一盏小灯,大门吱一声,被打开了一条缝。他们互相对视一眼,便好奇地推开门,发现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我倒要看看,那小子要搞什么名堂。”

    胆子大的率先走了进去,后面那两人也紧跟其后,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屋内的情形,那盏小灯就熄灭了,与此同时,门口的大门嘭一声被关上,有人从外面落了锁。

    “怎么回事”

    屋里感觉不对劲儿,三人纷纷摇晃那扇大门,却没能得到半点回应。其中一人骂骂咧咧地转过身,想去找找看有没有别的出口,却不小心撞到一个人的肩膀上。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双强而有力的双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在半空中。其他两个人回头一看,神情瞬间变得惊恐万状,刚想转身逃走,就双双被掐住脖子,脱口而出的呼叫声也随之被扼杀在喉咙里。

    天幕上星光零落,屋外暗影浮动,一个清瘦的影子出现在门口,听着里面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若无其事地嘟囔了一声。

    “蟑螂而已,踩死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江陌和江与槐都是疯批,不存在谁带坏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