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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维权(二合一)
    桃不知这几天对一件事情异常地执着,那就是哭。

    他看见过很多人哭,甚至连鬼都会流眼泪,但他却丧失了这个功能,仿佛真如伏临所说的,那是因为他是被摒弃在众生六道之外的异类。

    贺寒舟下班回到家时,正好看见他对着镜子挤眉弄眼的,以为他又产生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于是就脱下外套走过去问道“这是干嘛呢”

    桃不知转过身来,不太高兴地歪着脑袋“我想哭。”

    贺寒舟忍不住笑了“那你哭一个给我看看。”

    他知道僵尸流不出眼泪,但是又隐约觉得小桃花是拥有这种情绪的,只是还没被激发出来而已。

    桃不知回想起别人难过的模样,装模作样地呜了两声,内心却没有任何波动,于是他怄气地说“哭不出来”

    贺寒舟头一回犯难了,“那我有什么办法”

    桃不知抱着手臂生了一会儿闷气,接着复述了一遍贺寒舟刚才的话“你哭一个我看看。”

    贺寒舟当然拒绝他的无理要求,过了一会儿,才耐着性子问道“你知道人为什么会哭吗”

    桃不知茫然地摇了摇头。

    贺寒舟在他旁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后,才跟他解释“哭有很多种,比如说伤心难过,又或者喜极而泣,情绪到了才会哭。”

    桃不知自然理解不了,但是好像又摸到了一点边缘。

    贺寒舟又问“你什么时候会难过”

    桃不知认真地回忆了一下,才说“棺材没了。”

    贺寒舟笑了笑“那时候想哭吗”

    “没有。”桃不知摇头“你还没赔我钱。”

    要是拿到棺材本了,他可能会喜极而泣。

    贺寒舟彻底没话说了。

    盛熠去投胎了以后,桃不知依旧会去找安杏玩,或许是因为糖果,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他搞不清楚这些情感,但偶尔会被牵动心绪。

    安杏似乎长大了一些,他在学校挨了一个

    处分之后,又把头发染回了黑色,不过那次的举动却在他平凡的学生生涯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桃不知再次到了学校门口时,正巧碰上放学的时间,他站在人群中张望,看到了安杏在一群同学的簇拥下走出来,脸上挂着一抹温煦的笑容。

    他在努力适应着没有盛熠的生活,又或者说带着盛熠的期望独立地成长着。

    安杏看见人群中的桃不知后,跟旁边的同学挥了挥手,就快步走过来了“桃花,你在等我吗”

    桃不知点点头,把盛熠最后留下的那颗糖交给他,眼睛弯起了月牙般的弧度。

    安杏接过糖果之后,也绽放出好看的笑脸“哇是我最喜欢的草莓味。”

    安杏说要请桃不知吃蛋糕,两人并肩走在绿道上,前面有个刚学会走路的小朋友,蹒跚学步地走过来,一不小心就摔了一跤,趴在地上哇哇大哭。

    他的爸爸慌忙走过来抱起他,轻声细语地哄着,不一会儿,小朋友收住了哭声,眼睛滴溜溜地看过来。

    安杏忽然停下了脚步,冲着小朋友做了一个鬼脸。

    小朋友忽然笑开了,银铃般的笑声让人心情极度地愉悦。

    安杏也跟着笑了,由此产生了一种美好的寄托“可能不用多久,阿熠也会变成这样的小朋友。”

    桃不知看着那个被人抱在怀里的小不点,思想了一会儿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裕安警局里,贺寒舟正在调查江氏的信息,没来得及看几眼,队里又接到了报警电话,说是江氏大楼底下又发生了骚乱。

    原来是江氏拒不承认那批不合格药物会让病患致死,但是碍于压力还是给出了赔偿的方案,给每个出问题的病患给予不合理的赔偿金,但是却没有公开说明此事。这让病患家属产生了极度的不满,于是他们再次聚集在江氏大楼底下抗议。

    贺寒舟带队到现场的时候,抗议的人群差点跟保安打起来了,他挥手让队员去维持秩序,却意外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黎束”他把人

    拉到一旁之后,惊讶地询问“你怎么在这里”

    黎束看着比之前更憔悴了,明明是挺年轻的一个小伙,眼底却蕴藏着被生活蹉跎过的沧桑,他带着满腔愤怒说“我来替女朋友讨一个公道。”

    贺寒舟隐约觉得不对劲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黎束按了一下疲惫的眼皮,忍着心酸道出了事情的经过,“我女朋友原本是江氏的实习生,在一个制药的部门担任制药师助理,后来她突然患上白血病之后,江氏给了一笔补偿金把她辞退了。”

    “但是前几天新闻爆出来时,她才想起自己曾经长期接触过那类问题药物,我就怀疑她的白血病可能就是跟这件事情有关。”

    黎束虽然陷入了情绪低迷的漩涡里,但是说话依旧有理有据“为了求证这一点,前两天我特意去走访了以前跟她同一批的同事,发现他们的身体或多或少都出现了问题,而且被江氏以不同的理由辞退了。”

    贺寒舟听完之后一时间哑口无言,在这种情况下说什么都略显苍白,他知道黎束的话可能是真的,因为江氏以前就出过类似的事情,不过后来都被压下来了。

    裕安市的龙头企业,说是只手遮天也不为过。

    黎束抬头看着这栋屹立如山的大楼,眼神异常的鉴定“无论如何,我都要为她讨一个公道。”

    贺寒舟张了张嘴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他向黎束敬了一个礼之后,转身走进了江氏大楼里。

    江氏的高层似乎铁了心一样,这回并不打算派负责人出来调解,连前台的小姐都不见踪影了,贺寒舟走进去之后,顺手拉了一个经过的员工,接着她的卡刷了电梯,直接上了大楼的办公区域。

    贺寒舟原本想直奔高层的办公室,却不料被接待拦了下来,他冷着脸出示了证件说“警察,我要找江氏的负责人,请你们配合调查。”

    接待赔着笑脸说“不好意思,我们董事长在开会,请您先移步会客区,我会帮你通知他。”

    贺寒舟也不好

    硬闯,只能跟着去会客区等待。

    董事长办公室里,一波高层在商量计策,年轻的江与槐站在一群老狐狸中间,面容略显稚嫩。

    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大约五十来岁,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眼神中透露出商人特有的精明和算计,他就是现任江氏的董事长江龙。

    “都说说看,现在这事要怎么处理。”

    其中一个老谋深算的高层提议道“董事长,我认为这个赔偿方案已经很合理了,没必要再退让,不然不就承认了我们的药有致命的风险吗”

    “所以我觉得还是要以打压为主,媒体和质检部门那边我们都可以打招呼,楼下那些示威的人根本就不成气候,只要找些三教九流的人去恐吓一下,估计就没几个人再敢闹了。”

    江龙觉得挺有道理,略作思考了一下,转头吩咐道“与槐,你觉得这个建议怎么样”

    江与槐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却没有多作辩驳“全凭父亲决定。”

    而此时,贺寒舟在外面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正想去问问接待,就看到一群人从会议室里走出来了。

    他立马凑上去喊了一句“江总,留步。”

    江龙平时没少上新闻,所以他才能够一眼认出来。

    不过江龙却不打算接受他的调查,手一挥让保镖去挡人,自己坐上了专用的电梯。

    贺寒舟被两个保镖拦着,看着电梯门关上之后,发泄似的暗骂了一声。

    直到傍晚,大楼外面的示威人群才逐渐散去,而贺寒舟也跟着奔波了一天,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由于今天的天气很好,所以月亮也提前出来了,桃不知从学校回来之后,就一直呆在阳台的吊椅上晒月光,旋风就在他脚边摇着尾巴打转。

    他听到开门的声音后,立刻从吊椅上蹦了起来,穿着拖鞋去拿出了冰箱里的东西,献宝似的呈在贺寒舟面前。

    那是一块打包好的小蛋糕,上面抹了一层奶油和巧克力,贺寒舟本身就极其不喜欢甜食,只看一眼就觉得腻得

    发慌。

    他把外套和警帽脱掉之后,才接过了小蛋糕,才无奈地说“你下次能不能带点别的口味,我都快得糖尿病了。”

    桃不知哪懂这些,他只是因为自己尝不了,所以才化身成一只小仓鼠,什么东西都往家里搬。

    贺寒舟帮旋风添上狗粮以后,才勉强解决了那块小蛋糕,接着问起了桃不知今天的事情“你今天又去找那个安杏了”

    桃不知点了点头,想起今天看到的新鲜事,于是就分享出来说“哭了。”

    贺寒舟眉峰耸起“谁哭了安杏吗”

    “不是。”桃不知没接触过小朋友这种生物,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表达,便趴在地上模仿。

    “呜呜”

    那动作既可爱又滑稽,贺寒舟不由得看笑了,好一会儿才猜测道“你说的是有小孩摔跤哭了”

    桃不知点头,眼睛眨巴眨巴,显然还在状态内。

    贺寒舟不跟他闹了“行了,快起来吧,把衣服都弄脏了。”

    桃不知不乐意,偏要学着那小孩的模样伸手“抱抱。”

    贺寒舟拿他没办法,只好弯下腰抓着他的胳膊,一把提溜进怀里,顺便抱着他进浴室洗澡去了。

    江氏的紧急公关果然起到了作用,裕安市里的媒体突然失了声,完全没有再报道此事,民众举报到当地的药管局,得到的也只是含糊不清的回答。

    有人在网上发布了关于这件事情的帖子,不过还没到24小时,就被强行删除了,受害者投诉无门,只能聚集在江氏大楼的底下抗议。

    整个裕安市似乎被笼罩在一片看不见的阴霾当中。

    这一天早上还是风和丽日,不过到下午天色又暗了,气温又下降了好几度,桃不知出门的时候听从了贺寒舟的叮嘱,把那条卡通围巾给戴上了。

    虽然他没有体温,感受不到温度的变化,但还是要装装样子。

    桃不知没什么时间的概念,到了学校发现没有人在,问了门口的大叔才知道今天是周末,安杏并没有过来上课。

    他纳闷地转过了身,天空中忽然下起了雨,路人都撑起伞或者找地方避雨,只有他傻傻地站在原地淋雨。

    道路上响起汽车喇叭的声音,一辆银色的跑车靠了过来,车窗降下的同时,桃不知看到了江与槐面带微笑的脸庞。

    “上来吧,我送你一程。”

    桃不知被他搭救过两次,自然知道这人没有坏心思,就毫无戒备地上了他的车。

    江与槐看着他被淋湿的衣服和滴水的头发,就贴心地把车里的暖气打开,像长辈一样关心道“没带伞吗怎么不知道躲雨。”

    淋雨对桃不知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胡乱抹去了脸上的雨水,眨了眨眼睛说“忘记了。”

    江与槐点开了车上的导航仪,看了眼路况才问道“是要回贺警官那里吗那边的道路塞车,可能没那么快。”

    桃不知倒是无所谓,对他来说什么时候回去都一样,身上的衣服湿了也不会觉得难受。

    江与槐提出了友好的建议“我就住附近,要不去我那里烘干衣服再回去。”

    桃不知没什么戒备心,便同意了。

    江与槐住在附近的富人区,那一片都是独栋的小洋楼,可以说是裕安市房价最贵的地段了。

    桃不知傻乎乎地跟在江与槐的后面,刚进门就有佣人过来伺候了,江与槐脱掉西装外套交给佣人,回头冲桃不知笑了笑。

    “不用拘谨,先去换套衣服吧。”

    桃不知完全不怕生,在佣人的带领下去洗手间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或许是为江与槐准备的,所以衬衫对他来说有些宽大,衬得他的身形更加清瘦了一些。

    佣人拿着淋湿的衣服去烘干了,他自己拿着吹风筒捣鼓了半天,才把头发给弄干了一些,往常在家里都是男人帮他吹头发,幸好现在剪了短发,才比较好打理一些。

    奢华的客厅里,江与槐双腿交叠倚在沙发上,节骨分明的手指握着一个红酒杯,轻轻地晃了晃,举手投足之间都尽显贵公子的气质。

    看到桃不知走出来之后,他才放下了红酒杯,

    温和地招呼道“坐吧,要喝茶还是咖啡”

    桃不知打量了一下这个房子,第一次感受到大户人家该有的模样,他听话地坐在江与槐旁边,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用喝。

    “哦,我忘了,你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应该都喜欢喝饮料吧。”江与槐扬起了好看的下巴,给身后的佣人吩咐了一句。

    不一会儿,佣人就端着饮料和点心上来了,桃不知看着那些色泽诱人且精致无比的糕点,纵使尝不到分毫,也能抱着欣赏的态度瞩目。

    江与槐看着他眼巴巴的模样,嘴角勾起了一抹笑色,“这是桂花糕,你应该很喜欢。”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背着书包的男孩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蓝白间的高中校服,清瘦的脸上沾了几滴水珠,下半身已经被雨淋湿透了。

    那双深褐色的眸子染着几分阴郁,看见客厅里的陌生人之后,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起来。

    桃不知抬眼看过去,碰上男孩不善的目光,感觉有些奇怪。

    江与槐挑起眉梢,目光落到男孩身上,语气关切道“小陌,怎么把衣服弄湿了,赶紧进去换一身。”

    被唤作小陌的男孩收回了眼神,转身走上了楼梯,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还回头扫了一眼,眼神带着一股莫名的敌意。

    桃不知没心思关注他,挑了一个最漂亮的糕点,笑眯眯地询问江与槐“我能带一个回去吗”

    他想带回去给男人尝尝,这应该是不一样的口味。

    江与槐只当他小孩心性,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红酒,薄唇染上了玫瑰一般艳丽的色彩。

    “当然可以。”

    天色接近黄昏,刑侦一队的队员快要下班时,接到了一通报警电话,听到是江氏大楼出了事之后,贺寒舟就主动带队赶了过去。

    据消息称,江氏大楼底下来了一批地痞流氓,原本是来找人讨债的,却不知道怎么跟维权的人群发生了冲突,双方就在现场打起来了。

    贺寒舟带队赶到时,那群地痞流氓都还没

    走,因为占了上风,现在正凶神恶煞地威胁着剩下的维权人员。

    贺寒舟脸色一沉,立马指挥着队员们围了上去,没有发现伤亡情况后,就把那群地痞流氓一锅端回了警局里。

    那些地痞流氓都是进惯局子的人,甚至在警队里也混了个熟脸,贺寒舟大概猜到他们的目的,他想不到江氏会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对付维权的受害者。

    做了笔录以后,贺寒舟领头的黄毛逮进了审讯室里,冷着脸质问“是谁指使你们的。”

    黄毛吊儿郎当地翘起了腿,一副无赖的模样“没人指使,有个人欠了我们钱,我们想去收债而已。”

    贺寒舟觉得没必要再问下去了,转身让下属把他收进拘留所。

    这些人都是拿钱办事,压根就不怕蹲局子,哪怕安一个寻衅滋事的名头,最多也就被拘留一段时间而已。

    黑心资本家这种肮脏的手段,他屡见不鲜。

    从警局出来后,外面的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带着清新的味道,贺寒舟心思有些沉重,站在门口点了根烟之后才开车回了家。

    家里的灯还亮着,说明小桃花已经回来了。他刚才通过手机上的共享定位,得知他下午出去了一趟。

    桃不知听到外门的动静后,赤着脚跑了过来,贺寒舟看着他这身换过的衣服,发现这不是自己给他买的,就疑惑地问“今天去哪了”

    桃不知苦恼了,想了半天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贺寒舟的视线落在他白嫩的脚丫上,难得动作比脑子先行了一步,把他整个抱起放回沙发上。

    完了以后才觉得这举动有些多余,因为这朵桃花根本就不怕冷。

    桃不知晃了晃小脚丫,随即神秘兮兮地拿出了一个盒子,献宝似的呈到贺寒舟面前。

    “这是什么”贺寒舟打开了盒子,发现里面装的是精致的点心,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自普通的糕点店。

    他皱了皱眉说“谁给你的我说了不能总拿别人的东西。”

    桃不知不满地撇了撇嘴,用几句话简短概

    括了今天的事情。

    贺寒舟放下了点心盒子,像教育三岁小孩一样叮嘱他“以后不能随便跟陌生人回家,也不能拿别人的东西。”

    桃不知消化了“陌生人”这个词语之后,瞪着眼睛反驳道“他不是”

    出于职业本能,贺寒舟凡事都会往不好的方向想,所以才不放心地说“你才跟他见过几次你都还不清楚他是怎么样的人,万一别人把你卖了怎么办”

    卖了

    桃不知脑子转了个弯,又找偏了重点“有钱吗有就卖吧。”

    贺寒舟再次被他这脑回路气到,懒得跟他掰扯了,拿起盒子上的点心替他尝了一口。

    桃不知眨着眼睛问道“什么味”

    夹心料散发着一种淡淡的花香,贺寒舟很快就分辨出来了“桂花味。”

    或许是因为一个花字,桃不知突然较上了劲儿,硬是要逼问贺寒舟,是桃花味好吃还是桂花味好吃

    贺寒舟被他幼稚的举动给逗乐了,过了半响,才悠哉悠哉地说“都差不多。”

    桃不知不乐意了,嘴巴鼓得像生气的河豚一样。

    贺寒舟吃完了那块点心后,用手指戳了戳他鼓起来的腮帮子,眼神里藏着纵容的味道“还是桃花味好吃。”

    桃不知兴奋地蹦了起来,脑袋撞到天花板上的吊灯,又被教育了一顿。

    因为问题药物这件事情,贺寒舟接下来一连几天都忙得像个陀螺一样,江氏为了维护名声,把邪恶资本家的嘴脸演绎得淋漓尽致。他们一边发布道歉声明和赔偿方案,一边又明里暗里地打压维权的受害者。

    每天都有一拨流氓跟维权人群发生冲突,并且还暗中进行威迫利诱和骚扰。贺寒舟实在看不惯这种情况,每天都带队过去收拾残局,把那些地痞逮了一拨又一拨,差点能把收容所给填满了,但没过几天,依旧还会有拿钱办事的混混前来闹事。

    在各方面的施压之下,终于有部分受害者家属不堪重压,只能含泪接受江氏不合理的赔偿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