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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金羡鱼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愣了愣,故作茫然不解地抚上了脖颈“这里怎么了”

    玉龙瑶笑着看了她半晌“红了。”

    金羡鱼不甚在意道“那大概是蚊子咬的吧。”

    玉龙瑶莞尔凑上前“我帮你看看。”

    金羡鱼不自觉地往后倒退了一步,眼前轻纱飞旋, 心里砰砰直跳。

    所谓出轨实在是考验人心态的技术活儿。金羡鱼内心默默咬牙,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得太过僵硬生涩。

    玉龙瑶向她露出个奇怪的微笑,修长的指节顷刻抚摸了过来。

    这是谢扶危垂眸舔舐时留下的斑斑红痕。

    玉龙瑶缓缓地拂过吻痕,盯着仔细看了半晌, 笑容微微凝固。

    他发现他分辨不出来。

    金羡鱼本来也怪紧张的,玉龙瑶也不说话, 这让她有些忐忑。

    脖颈间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令金羡鱼如梦初醒, 她故作无事地推开他, 低声说“面要糊了。”

    因为紧张她指尖几乎都快抽搐起来了。

    玉龙瑶这才让开了半步,仿佛掩饰什么一般笑了笑。

    见玉龙瑶这副模样, 金羡鱼突然放下心来。

    做爱只会一个传教士体位恐怕也不懂吻痕这中东西的存在吧。

    玉龙瑶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问题, 纵使他不爱金羡鱼, 金羡鱼也是他唯一的妻子。

    不是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吗

    在此之前, 他其实鲜少关注金羡鱼,她一天内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做了什么,他都没有任何兴趣。

    这不是信任,只是一中不以为意。

    而如今,玉龙瑶难得让自己的目光重新停留在了金羡鱼身上。

    她这几日鲜少留在家中,常往灵山菩提寺修习禅门正宗的功法。

    而在玉龙瑶看不见的地方, 她在和谢扶危偷情。

    他们在菩提寺幽会,在天星漏荷花湖中拥抱、接吻,在玉家各个幽僻的角落里缠绵。

    只是,她从不做到最后一步。

    软在谢扶危怀里,捺住了谢扶危欲要解开腰带的手,金羡鱼面色微红,低声道“等等。”

    谢扶危抬起眼,双眼若冬日平湖,无声询问。

    少女满脸晕红,秀颈粉腻,小声说“我我想选一个最合适的时候,把我交给你。”

    这一日,白苹香哑着声儿说“我把风荷举都教给你啦,那贱人一门心思只在男人身上,以你的功夫对付他不成问题,你究竟什么时候去”

    “是不想去,还是不敢去”

    金羡鱼一点儿都没被这激将发所激,笑道“再等等。”

    白苹香重重地冷哼了一声,却又拉不下面子问金羡鱼要等什么。

    金羡鱼眨眨眼。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她还真和白苹香处出了点儿感情。这女人她高傲别扭至极,倒也有几分可爱。认了她这个徒弟,教她功法颇为尽心尽力,从不藏私。

    非但教她功法,更不吝于教她美人之身材、样貌、姿态、修饰、风度。亦不忘培养其情操、学识、修养。

    这几个月里,在全方位无死角填鸭式教育下,金羡鱼竟然也有了质的飞跃。

    崆峒派本属道家,她又随了慧师等人修习禅门正宗。可以说得上是释道俗三家并修。

    她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将手上的东西放在地上“这个给你,我先走啦。”

    白苹香微怔“这是龙耳李”

    据说天罚乖龙,必割去龙耳,耳血坠地,生此龙耳李,甘甜味美。毕竟这玩意儿是龙血所化,食之可增修为。

    白苹香惊讶的同时,心下大为感动,却万不肯低头道谢的,只冷哼道“倒也懂得孝敬师父了。”

    抢过龙耳李,三两下嚼吞了。

    金羡鱼见状,止不住微笑,也不点破她。

    她这几日倒是和往常一样,早早地回到卧房,早早地做好一桌子饭菜等着玉龙瑶回屋。

    “小鱼儿”是玉龙瑶在喊她的名字。

    金羡鱼恍然回神“怎么了”

    玉龙瑶笑道“我刚刚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金羡鱼迟钝地眨了一下眼。

    陡然惊觉她刚刚根本就没在听玉龙瑶说什么。

    她移开视线“抱歉,我刚刚有点儿不在状态。”

    站起身,摇摇头“我没什么胃口,就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她迳自往内室走去。

    一件事但凡做了,势必会留下痕迹。

    金羡鱼一走,玉龙瑶叫门口的心腹进来。

    玉家家仆迟疑“家主,最近夫人与谢仙君似乎走得有些太近了。”

    若非他是玉龙瑶心腹,也不敢说这中话。

    玉龙瑶收回视线,搁下了筷子,不以为意地笑道“是吗”

    “家主”

    玉龙瑶迳往门口走,闻言侧过脸说“看好夫人,等我回来。”

    一直到半夜更深露重时,玉龙瑶这才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家里,破旧的黑色牛皮长靴沾染了水汽,微卷的鬓发软软地紧贴着额角。

    有些狼狈,但眼里却晶亮地吓人,像是黑夜中闪动着的琉璃。他慢条斯理地褪下了身上的罩袍。

    他是个极富有探究欲的人,既然分不清吻痕与蚊虫叮咬的区别他就去求证。

    玉龙瑶他脸不红心跳地潜入了秦楼楚馆,听了一晚上的壁脚,好生研究了一番,终于有了个大概的把握。

    他足音微弱,风度翩翩,几近于无,转过屏风看见了正在沉睡的金羡鱼。

    而后走到床畔,平静地扒了她身上的衣服。

    金羡鱼从睡梦中猛然惊醒。

    “玉龙瑶”

    玉龙瑶的身影在烛光中显得朦胧了起来,侧脸轮廓模糊。

    金羡鱼错愕地看着他,难得有些惊慌,她面色大变,匆忙地拢紧了衣服。

    疯了吗

    上次他脱她衣服还能说是替她擦药,情有可原,这一次又是在做什么

    玉龙瑶的眼神让她浑身发毛,下一秒,玉龙瑶翘起薄软的唇角,笑了笑。

    她身上的衣裙陡然碎成了片片,再也遮挡不住姣好白皙的身躯,和身上星星点点的红痕。

    金羡鱼仿佛僵硬了,保持着一个双手抱胸的护卫的姿势。

    她的面色迅速烧了起来,咬唇抵抗着玉龙瑶肆无忌惮的打量。

    雪腻酥匀的前胸、后背、心房位置啮咬的痕迹尤为明显。星星点点如红梅落雪,腰腹、脚踝,以至于大腿。

    玉龙瑶伸手按住她的手腕,一寸一寸巡睃着她的身体。

    金羡鱼又羞又急“你放开我”

    玉龙瑶轻声道“好。”

    在金羡鱼松了口气的同时,忽地将她一个打横抱起。

    金羡鱼错愕地看着他。

    玉龙瑶乌发披肩,唇染笑意道“带你去洗漱一番。”

    说罢,便平静地捏了个法诀,将金羡鱼丢进了浴桶里。

    哗啦溅起好高的水花,可谓毫无怜香惜玉之意。

    他自己也挤了进去,乌发湿漉漉地贴在颊侧,颇有一番惹人爱怜的意味,倘若忽略他手上动作的话。

    撩起少女乌黑的秀发,去搓洗她脖颈间的吻痕。

    玉龙瑶拇指的动作幅度极大,不偏不倚,指腹正好停留在她大动脉的位置。

    “这里。”玉龙瑶道。

    然后是大椎穴、魂门、中枢、气海

    他抬起眼笑道“还有这里,这也是蚊虫叮咬的吗”

    每一处停留皆为人体命门,稍有不慎,即可置她于死地。

    金羡鱼强撑起精神,大言不惭道“是。”

    玉龙瑶好像知晓金羡鱼的紧张,指腹略作流连,便开始搓洗她身上其余大大小小的吻痕。

    吻痕哪里是能轻而易举就搓洗下来的

    金羡鱼全身上下火辣辣得疼。若非她横练功夫小有所成,她甚至错觉玉龙瑶能搓出血来。

    玉龙瑶的目光平静地在金羡鱼身上巡睃了一遍又一遍。

    这感觉很是奇妙,玉龙瑶眼底甚至微浮现出一抹诧异和困惑来。

    他第一次觉得谢扶危的吻痕恶心,或者说,谢扶危这个人恶心。

    任凭金羡鱼如何反抗,玉龙瑶只是微微一笑,不与之多言,一遍一遍地搓洗和换水。

    他温暖的两条胳膊,环绕着她的肩膀,低垂着眼含住了她的上唇,亲了一下,动作幅度很是轻柔,唇瓣却是冷的。

    玉龙瑶这个时候竟然还在笑“未曾想,小鱼儿你竟有如此魅力,竟然能引动谢扶危为你神魂颠倒,舍得下颜面自尊与你偷情。”

    金羡鱼愣了一下,面色霎时间冷了下来。

    她放下了抱胸的手,坦荡相对“那也好过你这个断袖之癖。”

    玉龙瑶弯了弯唇角“这么说,我们夫妻二人还真是天生一对。”

    金羡鱼冷笑说“怎么被我捷足先登了你嫉妒了可惜洞真仙君并没有上男人的嗜好。”

    玉龙瑶道“的确是嫉妒。”

    他这么坦荡,倒令金羡鱼微微一愣。

    玉龙瑶这个人简直和“嫉妒”这件事八竿子都打不着一起。他们是风马牛不相及,各自独立的存在。

    她站起身,将自己的身体在玉龙瑶面前尽数展现。

    这仿佛是一个宣告,宣告这副身体属于她,合该由她来支配。

    “你让开,我要睡了。”

    玉龙瑶让开了半步,一直到金羡鱼走向床榻,依然能感觉到那停留在她颈后的目光。

    玉龙瑶没有跟上来,也没有与她同榻而眠。

    金羡鱼一点儿都不意外,她一如往常般梳洗描眉,坐在梳妆镜前,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演了这么多天的戏,能不能成功跑路端看今日放手一搏。

    到底是紧张折腾来折腾去,涂涂抹抹又洗了个干干净净。

    镜子里的少女,一张清水出芙蓉的脸蛋,两弯眉毛又黑又弄,脸上清水未干,一粒一粒的像是珍珠,又像是带露的荷花。

    对着镜子端详了半天,那一瞬间,她仿佛听到了自己节操破碎的声音。

    换了件宽大的白衣裳,金羡鱼照常出了门,她在天星漏玉女峰前等着谢扶危。

    玉女峰的山势不算陡峭,谢扶危委折而上。

    林泉岩流,山色朗润,松柏百余章,遮天蔽日,更显苍翠欲滴,幽深清寂。

    顺着落满了松果的小径一路向前,拨开垂萝,绕过古木,地势豁然开朗,只见飞瀑如匹练般从巨岩间直坠,落入一方深潭,如贯珠溅玉,银河倒悬。

    不远处更有一方深如药臼的圆洼,积水绀碧。

    一白衣少女跪坐在磐石前,兰草芳泽间。

    一头乌发如瀑般宣泄而下,比之眼前的飞瀑更为玉润。

    秀颈半侧,她在梳头,五指作梳篦,拢入秀发间,听得动静,金羡鱼抬起眼,眼里闪动着惊喜的笑意“你来了”

    望见这一幕,谢扶危的内心忽然变得极为安宁。

    “嗯。”

    他迈步上前,垂眸埋入她胸口时,却被金羡鱼一把推开了。

    谢扶危不解其意地沉默望着她。

    金羡鱼捋起他颊侧的霜发,指腹描摹他秀美的轮廓,他吐息冰冷,略显迟钝地攥住了她的指腹,攥得紧紧的。

    金羡鱼往后倒退了三两步,解开了衣衫。

    谢扶危忽然就移不开了视线,眼珠动了一下,渐渐染上霜白。

    衣衫中的身子纤娜白皙,在他的注视下更泛起轻汗微粉。

    少女面色晕红,一双俊俏含情眼,秋波玉溜,含睇微笑,玉腕一转,忽地掣出一把错金刀来,她的笑容比蜜还甜上百倍。

    将刀塞入了谢扶危手中,朱唇轻启,咳唾珠玉。

    “替我杀了玉龙瑶,我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