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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心
    “浅浅…”楚辞快步来到浅月床边,陈太医尚未离开没有多余的矮凳。楚辞等不及便直接撩起衣角单膝跪在了地上。

    浅月似乎是刚醒,也许是失血过多的原因,脸色还是十分苍白。

    视线接触到楚辞时眼里绽放出了惊喜的笑意。张了张口还未发声,喉咙发痒就忍不住咳嗽了好几声。

    楚辞离浅月有些远,伸出的手做不了什么,片刻后只能默默的放下。

    陈太医没好气道:“别在这里要死要活的,一点小毛病而已。用不着。”

    楚辞温声询问道:“陈叔,浅浅情况怎么样?”

    浅月额角的伤口已经被简单清理过,白色的丝绸在头部缠了好几圈。又被丫鬟伺候着擦洗了一次,换了身白色的里衣。

    总算又是那副白净好看的模样。

    “不是特别严重,主要是额角的伤,之后要注意着点这丫头,短时间不要让她练武后做些特别激烈的事情。否则心肺若是再碰撞受伤会吐血,多吐几次人都会没了。

    这个单子上的药材,殿下吩咐人去太医蜀领。老夫我分了几副,熬药的注意事项这个上边都写了。”陈太医说着递给了楚辞一张纸,温声道:“殿下需得让熬药的人按照这个上边的指示来,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殿下再派人来问我。”

    楚辞一一确认过后把药纸叠几叠收好在袖内,见陈太医已经收拾好医药包准备离开。又出声留人:“陈叔。”

    “怎么了?”陈太医依言停住脚步。

    “陈叔能否再开几副给浅浅调理身子的药。”楚辞道。

    “哎。”陈叔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小丫头,摸着胡子小声嘀咕了一句。又道:“既如此,老夫稍候让小路拿来给殿下。”

    小路是陈叔的弟子。

    楚辞温声道:“麻烦陈叔了。”

    “不麻烦不麻烦。”陈太医摆着手走出内室,末了留下一句:“殿下快去照顾那小丫头罢,别耗时间在我这老头子身上咯。”

    楚辞笑了笑,坐在了床一侧的矮凳上,见浅月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忍不住轻轻摸了摸浅月的头:“可还有哪里不适?”

    浅月摇了摇头。

    楚辞顿了顿又问:“渴不渴,想不想喝水?”

    浅月摇摇头,又点点头。

    楚辞便起身从一旁的桌子上倒了半杯水到床边。

    浅月躺在床榻只用水润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楚辞。

    “阿辞哥哥扶你坐起床好不好?”

    浅月点头。

    待坐起后楚辞又拿起一个棉枕垫在浅月背后。

    这才把茶杯递给浅月,递到半路皱着眉又把水杯放下,拉过了浅月的手。

    两只手手腕处皆是一圈青紫,因浅月肤色瓷白,更显得触目惊心。

    楚辞眉头越发紧蹙,站起身就要走:“我去找陈叔再来给你手腕上药。”

    “阿…”咳咳:“阿辞哥哥…”

    楚辞站定,转回身坐下,低耸着眉眼道:“阿辞哥哥先给你喂水。”

    浅月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完了楚辞递过来的半杯水,总算觉得嗓子好受了些。

    见楚辞喂完水后又想走,无奈道:“阿辞哥哥。”

    “怎么了。”楚辞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太子殿下在众人眼里皆是君子有礼,却又不太好亲近的模样。而浅月从遇见楚辞的一开始,楚辞便是极好说话的,予以予求。

    今晚给浅月的感受则格外强烈一些,阿辞哥哥他…温柔的不像话。

    “没有哪里不舒服。”浅浅眼里带着点笑意轻声补充:“手腕也没有,但是阿辞哥哥…”

    “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好。”楚辞把浅月的手牢牢抓紧在自己手心:“不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以后…以后也不会了。对不起…浅浅。”

    “阿辞哥哥哪有什么对不起的。”浅月把另一只手抬到楚辞面前—半月链又被浅月带在了腕上。她带着狡黠的语气道:“我现在知道这个手绳是什么意思了。”

    “是吗?”楚辞把额头轻抵在两人紧紧相握的掌心,涩声道:“…浅浅还是那么厉害。”

    若是,我能早些告诉你它的作用就好了。

    “今日她们想伤我的时候…我还反俘虏了那个嬷嬷一次呢。”浅月快活道:“她们连我一个八岁的小姑娘都对付不了,我…”

    “浅浅。”楚辞克制不住,小心翼翼的把正喋喋不休想让自己夸她的女孩拥入了怀里。

    一瞬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浅月微愣,随即摸了摸此刻看起来脆弱的不行的楚辞的头发。

    少年抱人喜欢埋肩,脆弱也是出于害怕眼前的少女有了任何闪失。

    最后让自己一个人孤独的存留于世。

    等楚辞情绪稳定了以后,浅月也不再说被绑架的细枝末节了。

    笑嘻嘻扯开话题道:“阿辞哥哥怎么会忽然回了瑞京?”

    楚辞不常呆在辰栖阁,参加完比试后又去忙其余事情了。能在这里再见到阿辞哥哥在浅月看来也是一件比较意外的事。

    “父皇让我回来处理一些事情。”楚辞抿抿唇:“浅浅一回来就有消息传到我这里了,只是待我空出时间于国公府拜访时,浅浅已经去了都督府。”

    “唔。”浅月点点头,这才想起另一件事:“阿辞哥哥,春巧和慕玖他们…”

    “让郭冬接回来了。找到的时候还是昏迷的状态,成叔与她们一同回的府,无需担心。”楚辞道。

    “我的衣服…”

    “是从皇妹那里临时取来的,皆是新的春衣,还没穿过。”楚辞温声解释:“没时间去你那里拿了,殿里丫鬟给你换的。…怎么了吗?”

    “噗嗤。”浅月喷笑,过一会儿声音不停反而更大了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楚辞无奈的望着她笑,等浅月笑停了才摸了摸浅月的头。“这么开心?”

    浅月眼里明晃晃的笑意尚未消散,认真的点了点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多好笑的事情。只是她随口问出的一句话,楚辞皆一句句认真答了,让浅月觉得自己被十分珍视。

    一时笑意停不住。

    也没有很糟糕啊…所有事情都没有那么糟糕。

    都督府时浅月觉得自己会不久后命绝于此。没想到只过了这么一小会,只因阿辞哥哥一个人,她又觉得整个世界都没有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