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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南漳寺之行(三)
    云舒一路沉思着回到田宗元给她们安排的厢房,厢房的位置在西北角,是一处僻静的院落,是寺里专门为前来祈福的香客准备住宿的地方。

    一进门,云舒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的房间里有人,还是陌生人。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血腥味,还能感受到不稳的气息。

    云舒随手拿起一根木棍握在手中,循着血腥味的地方而去,最后在厢房的角落里,一个柜子里发现了一个人。

    一个浑身是血瑟瑟发抖的女人。

    柜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那女人眼睛惊恐的望着现在柜门前的云舒,她手中还紧握着一把匕首。

    云舒注意到,她身上的衣衫,第一眼看去,像是一件血衣,也的确是一件血衣,只不过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变成了暗红色。

    她头发凌乱,脸上脏污,只剩一双惊恐的眼睛,惊慌失措的看着云舒。

    看见凝眉现在柜门前的云舒,似乎对她毫无恶意,良久那女子才开口低声道:“姑娘,救救我。”

    她的声音沙哑,嘴唇干涸起皮,好像很久没有喝过一口水。

    云舒沉吟瞬间,将棍子扔开,转身去将房门关上,倒了一杯温水,走到柜门边,“先喝口水吧。”

    那女子颤颤巍巍的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应该是渴了。

    云舒也没有叫她出来,而是双手抱胸,懒洋洋的倚靠在柜门边,“你是在里面说还是出来说?”

    女子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从柜子里爬出来,依旧紧握着手中的匕首。

    云舒又道:“抱歉,我也不喜欢别人拿着凶器跟我说话。”

    那女子猛地一抬眼,眼中情绪复杂不明。

    云舒没有说话,静静的走到一边坐下,替自己倒了一杯水,随后从怀中掏出一一瓶药扔到那女子怀里,“你现在就离开我的厢房,我会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

    那女子手忙脚乱的接过她扔过去的药瓶,也不说话,只是安静的替自己上药。

    空气静谧着,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

    “小姐。”

    是办扮成李涵的墨春。

    “何事?”

    “公子让我给你送斋饭来。”

    云舒瞟了藏在自己房间的女子一眼,起身走了出去,“给我吧。”

    房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墨春就发现了异样,他木着脸眯着眼睛看向云舒,“小姐?”

    云舒暗暗摇头,“你先去忙吧。”

    墨春冷着脸,走了。

    或许是闻到了饭香,那女子眼巴巴的看着云舒手中的斋饭,眼神中充满殷切。

    “想吃吗?”

    那女子咽了下口水,最后还是摇摇头。

    云舒见状,不多劝。而是当着那女子的面,将斋饭一分为二,径直拿着其中的那一份吃起来。

    一大早就起来赶路,山路不好走,颠簸的厉害,来了这里又马不停蹄的四处奔波,她还确实饿了。这斋饭看着不咋的,味道也只能算过得去,不过对于正饿的人来说,那都不是事。

    云舒慢条斯理的吃着,那女子躲在一边看了好久,这才慢吞吞的走过来,拿起另外一半,慢慢吃起来。

    云舒见她虽然饿急了,但吃饭的动作依旧斯文优雅。

    饭后,云舒有些犯困,收拾好餐具,“你可以走了。”

    那女子却“扑通”一声跪在云舒面前,“请姑娘救救我,救救我的婢女环儿吧。”

    云舒看着她,沉吟片刻,只能再一次坐下来,“怎么回事?”

    那女子这才娓娓道来。

    此女名叫赵潋,有一个丫鬟叫环儿,是乌溪县人,家里做点小生意。

    前些日子,她听闻爹娘想要把自己许配给一个大她十几岁的男子做填房,只因对方家里有钱有势,对她弟弟的前途有帮助。

    为了反抗爹娘,也为了寻找自己的幸福。她带着环儿两人偷偷跑到这南漳寺来,因为听说这南漳寺的菩萨很灵验,她想要来为自己求一个好姻缘,而不是被爹娘随随便便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到了这里,她就喜欢上了这里的清净宁谧,于是在这南漳寺的厢房住了下来。每日听听僧人们的早课,听听他们讲佛经,闲暇时也喜欢穿梭在这山林间,寻找大自然的乐子。

    后来,她们在后山的地方发现了一处寒潭,寒潭中还有她从未见过的鱼,于是她经常带着环儿在寒潭附近游玩。

    渐渐的她发现了不对劲,寒潭周围的景致日日变换,时常还有人神神秘秘的在那里出入。

    有一日,她们无意发现那里有一处入口,好奇心驱使她前去一探究竟。

    那入口在寒潭附近的一颗大树后面,进入之后,要经过好长一段黑漆漆的甬道。只是她们还没有走出甬道,没有弄清楚甬道尽头是什么,就被人发现了。

    二人从甬道退出来,跑回寺里。后面的人紧追不舍,二人慌不择路,在一处殿堂的菩萨金身后面,发现了一处地道。

    顺着地道往里走,这一次没有走多久,就出了地道,而出现在她们面前的,居然是一处赌场。

    南漳寺的地道之后,尽然暗藏着一处赌场。

    赵潋和她的丫鬟这一次是真的惊呆了,也吓坏了。

    赵潋和环儿都被抓起来,环儿被抓去了那哪里,她不得而知。而她,被当做最下贱的奴仆,在赌场里做工,被人奴役。

    她发现,不是任何人都能在那里参赌,来参赌的人必须有熟人介绍,或有人做保。进入赌场的时候,会有人派发一个令牌,至于令牌的具体样子,赵潋没有见过。

    赵潋还发现,在那里参与赌博的人,都是家产万贯的有钱人,他们堵的很大,一出手,就是以万两起跳。对于赵潋来说,几乎是天文数字。

    这样大金额的赌博,赢了的人,一夜间暴富,而输了的人,可想而知。

    有些人无法接受自己欠下的赌债,心中的郁结需要发泄,于是像赵潋她们这样的人,就成了那些人发泄的工具,或打骂,或虐待,就算是不小心伤了那些人的性命,只要你交付三十两银子,都可以相安无事。

    一条人命,三十两。

    明码标价。

    今儿个,赌坊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对她们的看管松懈了很多,她这才找到机会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