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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朝的棉花首辅
    在场的人都已经震惊了,一个可怕的事实随之要解开谜团。

    朱慈烺突然不寒而栗起来。

    崇祯皇帝死死盯着王承恩,王承恩硬着头皮继续说到:“陛下,厂卫密查,就是晋商找人暗害了卢大人的家父,为的就是让卢大人回乡辞职丁忧,从宣大总督的位子上下去,好继续……”

    借接下来的话,王承恩没有继续说下去。

    倒是崇祯皇帝,已是暴怒:“好继续做那些腌臜事吧,死性不改的东西,该死,该死。”

    崇祯皇帝骂着依旧不解气,随手抄起了桌上的白玉茶盏扔在地上。

    王承恩,卢老夫人等人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喘。

    周皇后上前安抚:“陛下,陛下不必为他们这等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啊。

    陛下不让让宏明前去处理了嘛,想来宏明定然不会嚷陛下失望的。”

    朱慈烺也是在一旁帮腔:“是啊,父皇,有大兄在,一定没有问题的。”

    跪到在地的卢氏等人心中虽也是愤恨不已,但是听了崇祯皇帝言语,终究还是未能开口。

    好半天,崇祯皇帝的气才消去大半,让王承恩等人站了起来,便安排了宴席。

    宴会上,崇祯皇帝看到卢象升的幼女,心里有着补偿之意:“不知建斗的幼女今岁多大啊。”

    卢氏连忙开口:“回陛下,小女乃是崇祯十年生人,如今六岁,名蔓娘。”

    崇祯皇帝点点头,若有所思:“朕看这丫头,朕喜欢的紧。

    即是建斗之女,忠良之后,想来家教甚好,倒也是良配啊。”

    这一下所有人都有些古怪的看向崇祯皇帝,卢老夫人和周皇后,卢氏都是人精,哪里不明白崇祯皇帝话的意思。

    卢老夫人更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太子一眼。

    要是这样最好,只是蔓娘和太子这年龄……

    果然,崇祯皇帝继续说到:“朕看永王都年岁与蔓娘倒是差不多,倒不如过些年嫁给永王为妃,倒也是一段好姻缘啊。”

    周皇后明白过来永王是田贵妃的子嗣,田贵妃虽是和自己关系一般,但平日里一碗水还是端平了。

    崇祯十五年,田贵妃薨,留下这么个孤苦伶仃的孩子,自己看的也是心疼,平日里吃穿用度倒也上心。

    但也毕竟是个没了娘的孩子,一个人也没有个伴啊。

    如今陛下要给永王娶妃,倒也不失为个好法子啊。

    周皇后笑着点头:“臣妾看也是个好法子,给永王倒也是般配啊。

    想来这样,妹妹在那边也会放心些吧。”

    崇祯皇帝点点头,想到田贵妃,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这田贵妃与皇后一样,都是信王府的老人,和自己风风雨雨这十几年,生儿育女。

    这些个妃子里,自己内心最喜欢的,还是这个色艺双绝的田氏。

    只是可惜,这早早的,人就没了。

    卢老夫人和卢氏都是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释怀了,虽是不及太子妃,王妃倒也是上上选啊。

    更别说这是皇帝亲自开的口啊,这份量,截然不同啊。

    卢氏等人赶忙向崇祯皇帝谢恩。

    只有蔓娘一脸懵懂的一起跪着,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很快,酒宴结束,卢氏一干人等也被送出宫去。

    当天,卢象升家眷入京,王承恩亲自在城门等着,车马入宫。

    这其中荣宠大小,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

    至于这其中深意,更是引起了陈演等人的思考。

    对于他们这般在官场里摸爬滚打数十年的老油条,心里很明白,皇帝不会无缘无故恩宠某人,更别说一个死人的家眷。

    陛下要为卢象升平反,这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任何人的平反还是诬陷,,都是意味这一些人的失势和另一些人的得势。

    当年对张居正的死后清算,陛下和百官都是各有所需罢了。

    陛下要消除张居正的影响,重新强化皇权,百官,不过是为了权利分一杯羹而已。

    这其中,说到底,就是权力格局等重新布局罢了。

    百官们到是不怕为卢象升正名也好,追赠也罢。

    其实从心底来说,自己贪污受贿狎妓,但其实对这般忠心耿耿,为国尽忠的人从心底里还是敬重的。

    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但实际上,就是人家坚守了底线,两袖清风,自己却是终究没有抗过诱惑,同流合污。

    但怕的就是陛下的秋后算账啊。

    比如,卢象升战死时,衣甲不全,弹尽粮绝,未有援兵。

    那好,问题来了,粮食不够,你户部脱的了干系?

    衣甲不全,你工部是干什么吃的?

    援兵迟迟不到,各地总兵,兵部又是在干啥?尸位素餐不可?

    这要是一旦牵连起来,陛下或是有心人做些心思,那可不是小事,就是灭顶之灾了啊。

    所以,在陈演眼里,明天的朝会,可谓是龙潭虎穴啊,稍有不慎,就是满盘皆输啊。

    陈演一脸苦涩,却是想笑,陛下越来越强势了,而且明显心机多了许多。

    更难做的,这些,都是阳谋,自己根本就毫无办法。

    他也明白,自己在百官眼里的威信全无,已经隐隐有人把自己比做了成化年间的棉花首辅刘吉了。

    何为棉花?不怕弹也。

    这位首辅大人正统十三年进士,成化十一年(成为内阁成员。成化二十三年十月至弘治五年八月任当朝首辅一职。

    明代谏言成风,言官也喜欢管闲事,刘吉这种人自然成为了言官们的主要攻击对象,可这位仁兄心理承受力好,言官说了什么权当没有听见,所以江湖朋友送他一个雅号“刘棉花”。何意?棉花者,不怕弹也!

    这位官至大学士、内阁首辅(宰相)的仁兄,他尸位素餐,精于营私,因此屡遭谏官。

    但他靠逢迎皇帝、勾结宦官,排挤打击-他的人,得以在内阁任职18年。

    其时曹御史及欧阳旦等一批人,不断弹劾他,但这位仁兄的官却越做越大,人们奈他不得。

    当时由于成化皇帝经常不理朝政,所以内阁中另一位叫刘翊的老兄,基本上也是每天混日子。

    至于下面的六部尚书,每日也是坐在衙门里喝茶聊天,啥事也不干。

    所以当时人们说内阁三成员(万安、刘吉、刘翊)是“纸糊三阁老”,说六部尚书是“泥塑六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