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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待她做出反应,萧景殊又盯着李襄荷看了几秒。

    李襄荷胆怯地低垂着头,连呼吸都沉重了好多。她察觉萧景殊靠近了自己,忍不住抖了几下。

    许是天气热,萧景殊流了很多汗,所以这会儿身上臭烘烘的,李襄荷闻着就难受,故意离他远了些。

    萧景殊皱了下眉头,不解道:“怎么了?”

    李襄荷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便是借她十个胆,她也不敢嫌皇帝臭的。

    刘公公想了想,小声提醒道:“听闻圣上今日在骑射场练了许久,赶过来见二小姐的时候,迫不及待,连衣裳都来不及换。”

    萧景殊蓦然想起,他上午在骑射场上练了半天,流了太多汗,当时衣裳就湿透了,后来一听说李襄荷入宫了,他高兴得连衣裳也来不及换,就直接就赶来见她,所以这会儿定是臭烘烘的。

    由于他常年生活在北方草原上,或经常带兵作战,所到之地水源不足,所以他也没有经常沐浴的习惯。

    眼下,若是他不去沐浴,只恐李襄荷不肯与他亲近,那如何是好啊?

    思及于此,萧景殊温和道:“既然如此,那朕现在就去沐浴,免得你嫌弃朕。”言罢,又吩咐小太监快些去准备。

    李襄荷匆忙摇摇头,慌张道:“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萧景殊瞟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似是在考虑什么,亦或者什么都没考虑。

    *

    萧景殊这一去,去了好一会儿,李襄荷一个人在原地踱来踱去,准备等他回来。

    眼看着日头正高,李襄荷不由想起了刘公公的话语,接她入宫和皇帝吃顿饭,那么现在饭都吃完了,她是否可以回去了?

    思及于此,李襄荷望向了一旁的刘公公,微笑道:“刘公公,如今饭已经用过了,我可否回家去了?如若不然,母亲该担忧了。”

    刘公公一脸和善道:“二小姐,看圣上的意思,似是还有话要与你说呢!你就多留一会儿吧!”

    李襄荷想了想,道:“可是,等圣上沐浴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这不是怕家中母亲担忧吗?刘公公,您就送我回去吧!”

    看皇帝的意思,似是想多留她一会儿,刘公公哪敢自作主张送她回去?

    于是,刘公公道:“二小姐,奴才不敢自作主张,你还是歇着,待圣上回来了以后再说吧!”

    李襄荷摇头道:“可我想念母亲了,这会儿很想走。圣上在哪里?你带我去见见他,我亲自与他说。”

    刘公公道:“圣上在沐浴呢!怕是不方便见你的。”

    李襄荷觉得有些气恼,在此地踱了一会儿后,觉得很无趣,直接往远处去了。刘公公见状,匆忙和婢女们追上了她的步伐。

    李襄荷一个人在御花园中游玩了一会儿,看着锦鲤在水中游来游去,也觉得心里头悠闲自在了。撒了一把鱼食下去,眼看着锦鲤们纷纷游过来,她忍不住露出淡淡的笑容。

    一旁的刘公公望着她,心头的担忧也没有了,静静恭候在一旁。

    没一会儿,李襄荷觉得有些闷了,想起身活动活动,乍然瞅见前方有一片茂密的竹林,绿油油的一大片,烟气萦绕,景色撩人,由于现在实在无趣,便忍不住想上前去看看。

    刘公公见状,匆忙上前道:“二小姐要往何处去?”

    李襄荷止住了步伐,淡淡笑道:“觉得有些闷了,去前方走走呢!”

    刘公公连连点头道:“好好好,那老奴陪二小姐过去。”

    李襄荷对宫里的地形不熟悉,有刘公公陪着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便也没有拒绝。

    待过去了,李襄荷举目四望,觉得此地景色秀逸,竹林草木青翠,也真觉心旷神怡。

    走着走着,李襄荷看着风景,评价道:“这儿的风景倒真好啊!能长久住在这里,就这么看看风景,倒也真是一件舒心的事情。”

    刘公公微笑道:“待二小姐入宫做了皇后,自然能日日夜夜住在这里了,到时候可就舒心了。”

    李襄荷一听这话,脸蛋上的微笑很快没了,入宫做了皇后?这事在刘公公眼里是幸事吧!

    可是她根本不想做皇后。

    刘公公看着她沉下来的脸色,心里头敲起了小鼓,又暗自反思,他说错什么了吗?好像并没有吧!

    没一会儿,李襄荷就转头看向别处,不再想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

    林子里的空气空灵而静谧,不远处,还有一大堆绿油油的灌木丛,其间传来了咚咚的流水声,似是别有一番天地。

    曲径通幽,说的便是这般吧!

    李襄荷出来随意走动,见此觉着好奇,想要看看灌木丛后面是怎样一番风景,便缓缓走了上去。走近了,她伸手拨开灌木丛看了看。

    很快,李襄荷傻眼了。

    不远处的,正是一丝不挂的萧景殊。

    他恰好从水中走出来,小麦色的胸膛上满是结实的肌肉,还不停滚落着水珠,整个人很高大,屹立在那儿,倒映在水中,下面……

    李襄荷看了片刻,觉得心跳突然加快,神经突然紧绷起来,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回过神来,李襄荷立即放了手,让灌木丛随风合上这一幕,然后很快迈开步子,匆匆跑了。

    她故意跑得很轻很轻,不愿让萧景殊知道她来过这里,并且还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这一路,李襄荷觉得很是心慌,她的脑海中不停在想那个一丝不挂的萧景殊,还有他下面的……

    没多久,刘公公追上来了,见她一副受了惊的样子,匆忙问道:“二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眼看着离那个地方够远了,李襄荷也就停下了步伐,转身看向刘公公,很快皱起了眉头,不悦道:“刘公公,你对宫里的地形应该十分熟悉的吧?你刚才为什么不阻拦我?你是故意想看我笑话吗?”

    刘公公慌张道:“二小姐,奴才哪敢看您笑话啊?您是未来的皇后娘娘,奴才想讨好您还来不及呢!”

    刘公公又匆忙解释道:“这皇宫,本是秦国皇帝所居住的,圣上攻灭了这个国家以后,就将皇宫占为己有了,皇宫占地万亩,而奴才和圣上来此不过几日,所以奴才对地形并不是十分熟悉。奴才也万万没想到,圣上会在那儿出现。”

    这些话,李襄荷听不进去,她只觉得很生气。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刘公公做什么解释都没用了。

    眼看着李襄荷十分不悦,刘公公匆忙道:“二小姐不必担忧,适才圣上并未看到我们。此事,奴才不说,那帮婢女不说,您也不说,圣上是不会知道的。”

    李襄荷深吸了几口气后,缓缓平复了心绪,她对这个确实有些忧虑,不过最忧虑的……

    虽然她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但是她不是故意的,何况皇帝还要娶她来安抚民心,所以他一定不会对此事耿耿于怀的。

    她忧虑的是……

    李襄荷虽然未婚,但偶然间也看过几幅春宫图,故而对男女之事也都知晓,她忧虑的事情是,刚才她看到了皇帝下面的……,她不由想了想自己……,愈发觉得这门婚事不能要了。

    可是皇帝娶她,是有目的性的,这门婚事哪能任由她说了算?想到这儿,李襄荷有点想哭啊!

    刘公公瞧见了,十分慌张道:“二小姐,您的眼眶怎么红了?千万别哭啊!等会儿圣上就该过来了,见到您哭成这样,他定会责罚老奴的,您莫要再哭了。”

    刘公公见劝说没有效果,又不停地叽叽歪歪,而李襄荷见状,真的是越来越想哭啊!

    “刘公公!”

    萧景殊这一声,划破了静谧的空气,乍然使得气氛有些异样。

    在这个紧张的时刻听到皇帝的声音,刘公公吓得魂都快丢了,他又很快回过神来,迎上去说道:“圣上……”

    萧景殊看了李襄荷一眼,见她含着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好似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他立马上前去慰问了几句,而李襄荷却低垂着头,什么也不肯说。

    萧景殊见状,看向了刘公公,问道:“刘公公,二小姐这是怎么了?”

    刘公公惶恐道:“奴才不知。”

    萧景殊看了看二人,愈发觉得心头有气,直勾勾地看着刘公公,不悦道:“不知?朕离开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她怎么就这般模样了?”

    刘公公胆怯道:“奴才不知。”

    “莫不是刘公公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刘公公闻言,吓得丢了三魂七魄,匆忙跪下道:“冤枉哇!老奴冤枉啊!……”

    李襄荷见刘公公被吓成这样,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同时她觉得自己不该再沉默了,而且有些事,她该鼓起勇气说说了,于是小声道:“与刘公公无关,是我自己的事情。”

    萧景殊看向了李襄荷,眼中的怒气很快转为笑意,温和道:“你有何心事?与朕说说,可好?说不定,朕能帮你。”

    李襄荷轻叹了口气,将脑袋垂了下去,这些事,她怎么敢说呢?可是如若不说,那以后怎么办呢?

    萧景殊见她犹豫不决,道:“但说无妨,不管你有什么烦心事,朕都会帮你解决的。”

    李襄荷又轻叹了口气,终是鼓起了勇气,小声道:“我觉得,我们的婚事,还是算了吧!”

    她始终低垂着头,不敢抬头看萧景殊一眼,她能想象得到,他一定会很生气,说不定还会大发雷霆。

    而出乎意料的是,萧景殊闻言,温和地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为何?刚才不是谈得好好的,你又为何转变态度,不肯嫁了呢?”

    李襄荷咬了咬唇,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她想起了刚才在温泉畔看到的那一幕,一丝不挂的萧景殊……一想起来,她的心总是狂跳个不停。

    萧景殊见状,又低声询问了一遍,而那么羞人的事情,李襄荷是肯定不会说的。

    萧景殊不肯罢休,不停地问啊问,最后李襄荷终还是开口了。

    “我们不适合。”

    萧景殊愣了一下,问道:“哪里不适合?朕哪里做得不够好吗?你与朕说说,朕为了你,什么都可以改的。”

    李襄荷呆了一下,改?那个地方要怎么改?

    禁不住萧景殊的不停询问,李襄荷还是说了实话,只是这声音好小好小,萧景殊要将耳朵竖起来,才勉强听得见一二。

    “你的太大了,我们不适合。”

    萧景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