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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世子提审
    与宫女犯错被关押在永巷不同,有罪待罚的内侍则直接被关押在了牢狱中,受廷尉审理。

    然而廷尉亦是不止一人,所管理的范围也有所不同,如同被革职前的萧瑾涵官任廷尉,但他更多负责的是诏狱。

    显然不是谁都有资格被关进诏狱的。

    墨云跟着姬霖远到的监狱,虽然和诏狱一样名义上还属于皇城的一部分,却已经处于皇城西墙之外。

    已经和当职者聊好、准备进监狱审问的姬霖远问墨云:“你敢跟我一块儿下去么?这里可和你见识过的诏狱完全不一样了。”

    “姑娘还是在外面候着吧。”当职的官员道:“牢狱之中环境恶劣,异味横生,着实不是女子应该体验的。”

    墨云本来还想逞强一下,可脑海中闪过昨日见识到的地窖,立刻点头附和:“那奴婢便在这里等殿下出来。”

    认怂保平安。

    她现在都怀疑昨晚断片就是因为在停尸间被吓着了。

    墨云不跟着,姬霖远反而轻松了几分。这牢狱大门一打开,他就能够感觉到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连带着一块儿到来的便是各种呻吟的声音。

    这牢狱可就不似诏狱那般讲究了,分区、密审什么的都不存在的。比如现在正在被鞭责的犯人,就这么吊在木桩下,身上已经皮开肉绽,虽然清醒着,口里发出的声音却不大。看那湿漉漉的头发,显然已经是痛昏过去之后又被水泼醒来了。

    “总传本世子残忍,但本世子向来是给人一个痛快。”姬霖远嘴角笑意讽刺,“相比起你们来说,可仁慈多了。”

    领他进入的官员显然只是碍于萧帝的命令,眼睛里对姬霖远并没有下属对于上级的敬畏:“下官这里是为了审案,需要慢慢来,自然与世子的泄愤是有所不同的。”

    “原来皇帝不仅抹黑了本世子在宫中的名声。”姬霖远也不气恼:“那本世子是不是干脆坐实了这一点?”

    他坐在椅子上,没多一会儿,就有一个内侍被带到了他的面前。那人看起来比姬霖远应该年长了一轮,可被侍卫一脚就踹着跪在了他的面前。

    虽然不踹也会跪下的。

    “报上名来。”

    那人对着姬霖远磕了一个头,“回禀世子,奴才名为李金元。”

    “李金元。”姬霖远将这两个字在嘴里滚了两遍,才道:“观文殿失窃一事,皇帝现在交给本世子了。”

    “那日披芳阁走水,奴才注意力被火光吸引过去了,所以没有留意到有贼人潜入观文殿。”李金元再次磕头,“奴才认罪。”

    “‘玩忽职守’之罪?”姬霖远侧首问身旁之人,“皇宫中的奴才玩忽职守是个什么罪?”

    “如若是玩忽职守但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的,通常是杖责或者是鞭责。”

    姬霖远转着手指上的玳瑁,“他这显然是造成了’严重后果’的。”

    “那便是杖毙、绞决或者斩决。”

    “这个本世子知道。”他以脚尖直接挑起了李金元的下巴,眼睛中满是不屑,“但本世子觉得就这么让他死了,有些不能够抚平皇帝的怒意呀。毕竟这东西一丢,整个皇城现在都不怎么安全了。让大靖皇帝和后妃陷入未知的危机之中,这么大的罪,千刀万剐也不过吧?”

    “不过。”

    李金元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死是可怕的事情,但是千刀万剐却是比死更可怕的。不似斩决刀点头落地,凌迟是以特质的刀具来行刑。那刀具状如柳叶,每一刀下去都能够从刑犯身上片下薄薄的一片,能够叫人疼痛欲死,却又求死不得。

    顶级的行刑,是能够做到从人身上片下九百九十九片,却还留着他一口气,直到最后一刀刺入心脏,才让犯人能够以死解脱。

    能被处于这种极刑的,可以说是犯下了统治者不能容忍的“滔天大罪”。

    “你竟然害怕了?”

    姬霖远脚尖一挑,随即整个脚掌与李金元的脸来了一个亲密接触,直接将他踹倒在地:“干这等荒谬事情的时候怎么没想到结局呢?”

    “奴才也不愿意遇到这等事情。”李金元从地上爬起,“实在是那日披芳阁走水,火势太大了。”

    “看来你还不知道披芳阁走水的原因呀。”姬霖远起身,道:“那可是乔珠亲手放的火呀。”

    李金元立刻低头,“乔珠已经死了。”

    “她当然已经死了,九王爷亲自发现的尸体。”姬霖远道:“你说她为什么会投井呢?畏罪自杀么?可她既然畏罪,为什么又要纵火呢?”

    “奴才不知。”

    姬霖远看着他,突然一腿甩了过去,直接将李金元整个人都踹倒在地,一个小白块儿从他口中飞出掉落在地上滚了两圈,上面带着血。

    身后的官员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腮帮子。

    “不知?”姬霖远一脚踩在了对方的脑袋上,面上却还带着笑意:“乔珠从披芳阁离开以后,就直接去了观文殿,你以为这事儿没人知道么?观文殿那晚可是你当值。”

    “乔珠是来找过奴才。”满口的血和脸上的外力叫李金元的声音甚是含糊,“那天是中秋,她给奴才带来了一个月饼。”

    姬霖远却又是一跺脚,丝毫不留力:“然后你想说什么?是她跟你说了两句就走了?还是你吃了月饼之后就睡过去了,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抬脚将人踹开,让自己能够看见那张已经染了血的脸,“让本世子猜猜,她估计与你说的是披芳阁走水了,估计是要重修,皇城建好这么多年,工图纸还好吗?”

    看着那双眼睛因为这话动了动,他蹲下身子,也不嫌弃对方身上的污渍和异味,直接抓住衣领将人拎了起来,“然后你说:当然,你每月都会巡查的,这宫中恐怕只有你知道工图存放在哪里。”

    “宫中只有在观文殿当值的内侍才知道图纸存放在何处,但是匣子现在不见了,而且并没有被存放在观文殿别的地方。”姬霖远咧嘴:“所以你告诉我,究竟是谁将匣子从殿中取出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