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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已古
    宋灵枢也不知道,正要叫金枝出去看看,只听见一阵突如其来的铃铛声。



    那声音并没有什么来源,却像是从四面八方涌来,宋灵枢大惊失色,金枝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那伙房内被孙娘锁在角落的男子,突然痛苦的大叫了起来,哪怕刚才一行人进来要抓孙娘走,他也是毫无悸动的。



    裴钰察觉到这一点,正要靠近他,那男人已然开口大喊,“去找那个女子!那个疯婆娘要将春可放出来害人了!”



    楚飞不解的问道,“找谁?春可又是什么人?”



    裴钰却已然明白了,转头就往宋灵枢那边跑去,铁骑暗卫赶紧跟了上去。



    那铃铛声戛然而止的时候,宋灵枢才松了一口气,正要探看外面的情况时,突然破窗而入一个怪物。



    只见那怪物长的人身蛇尾,一头蓬乱的头发遮住了脸,是一个女子的上半边身子,然而她身上却没有一块好地方,都是红肿着的新伤旧疤,让她的身子看起来仿佛就像是长了一大片青紫色的鳞片,她的尾巴却是金黄的,和她的双手一起配合,让她整个身子都在向前快匍匐着。



    宋灵枢只觉得自己遇上了话本子里的蛇妖,因为这怪物有一条蛇尾,以及像蛇那般“呲呲”的叫着。



    到底还是金枝先反应过来,护着宋灵枢就夺门而逃,却逃在院子里便被那蛇女追上了。



    金枝推开宋灵枢便和那蛇女缠斗在一起,宋灵枢带着哭腔叫着救兵,“王叔!王叔你快来!”



    很快金枝便落了下风,被那蛇的尾巴缠住便甩到一旁去,直直冲着宋灵枢而来。



    宋灵枢还想逃,却被那台阶绊倒,跌倒在地上,金枝也不死心的向宋灵枢爬了过来:



    “畜生!你看看我!过来啊!冲着我过来啊!”



    那蛇女却不为所动,好似宋灵枢才是她的目标一样,眼看那蛇女要触碰到宋灵枢,裴钰却才刚刚冲进这个院子。



    一切好像似乎都晚了一点,裴钰的心都在颤抖,他已经拔剑了,大声嘶吼着,“不许碰她!!!”



    千钧一发之刻,就在蛇女的尾巴碰到宋灵枢时便被弹开,反而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她的尾巴已然被灼伤了一块。



    说迟那时快,裴钰顾不得其他,已然冲上前,剑锋所指便将那蛇女斩杀了。



    裴钰杀红了眼,他的手都在颤抖,若是他在晚了一步……



    裴钰不敢深想,将剑往墙边掷去,后面的人这才赶到,包括王不留行和楚飞,正好看到这一幕。



    宋灵枢倒在台阶上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金枝奄奄一息还想爬过来护着宋灵枢。



    院子中躺着一个女人身子蟒蛇尾巴的怪物,已经被太子殿下斩杀了。



    太子殿下似乎极力掩盖着自己的情绪,将佩剑往墙上掷去,内力之深厚,竟然将那剑插入围墙中。



    裴钰踉踉跄跄走了过去,将宋灵枢死死抱在怀中,“灵枢……”



    “灵枢……”



    “这次孤没有来晚……”



    “孤护住你了……”



    “灵枢……”



    宋灵枢见他眼角似有泪光,自然知道他是被吓住了,想起了不好的旧事,也伸手抱住了他,“我没事!太子哥哥做的很好,我好好的还活着……”



    楚飞自然不能让别人看见裴钰这样的模样,将人都给轰了出去,自己和王不留行合力将金枝抱走疗伤。



    还好金枝受的都是外伤,看起来血淋淋的吓人,其实没有伤到根本,养几日也就会好了。



    宋灵枢细细安慰着裴钰,也不知过了好久,他的情绪才稳定下来,眼中的猩红才褪下。



    如今孙娘逃了,宋灵枢却在暗卫将蛇女抬下去的时候看了个清楚,那蛇女脸上的皮被人活剥了,到底是谁做的,答案不言而喻。



    孙娘脸上那绝美的人皮,宋灵枢也知道了它的出处。



    如今知道真相的只有被孙娘锁在厨房的那男人,他却不肯张口。



    宋灵枢已然听裴钰说了,那时这男子开口,让他快去找自己,孙娘会放春可出来害她。



    想来男人口中的春可便是那蛇女的。



    宋灵枢不像其他人那样为了审讯他无所不用其极,只是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并不急着和他说话。



    而是深深叹了一口气,好像十分惋惜的样子,“孙娘逃了,那怪物也被诛杀了。”



    那男人在听见怪物两个字的时候,神色明显就变了,宋灵枢却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那怪物死的是真惨,万箭穿心而亡,不过这对于她来说或许也是个解脱,毕竟她身上都是新旧老伤——”



    “闭嘴!”那男人终于受不了了,红着眼嘶吼道,“我让你不要说了!”



    宋灵枢见他如此大的反应,便知他肯定知道那蛇女的来历,继续刺激他道,“我为何不能说,那不过是个怪物,活着的时候被孙娘作贱,如今死了,也不过随便找个地方一扔,别说棺材就连坑都不能挖,暴尸荒野正好消磨她身上的污秽之气——”



    “啊!”那男人痛哭起来,拼命的向宋灵枢扑过来,却被那铁链给禁锢住了。



    宋灵枢冷眼看着他,那男人哭够了闹够了,绝望的瘫坐在地上,和宋灵枢讲起了一些旧事。



    这男人叫赵榆,年轻时是个游走四方的侠士。



    那年飞花时节,他去了南疆,机缘巧合下救了一个被人围攻的少女,少女告诉他,她叫孙苗娘。



    后来他才知道那孙娘是个草鬼婆,而她的师傅就是南疆最可怕的魔头苗祖。



    那时的孙娘还没有如今丧心病狂,只是无知而已,赵榆见她对自己情愫渐生,那时候的赵榆只以为自己能将她救回正途,可没想到最终有一日会害了自己。



    赵榆是个无父无母的人,孙娘也是从师门偷跑出来的,两人既然互生了情愫,便私定了终生。



    两人成婚后,赵榆便带着孙娘住到山里一间偏僻的竹屋里,他将兵器都当了,买了弓箭和猎刀,素日以打猎为生,皮毛卖到镇上,还可以换些银钱,日子过得倒也不错。



    那时的赵榆还不明白,其实无知比恶毒更可怕。